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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得又出現在這兒?”

來旺便道:“大爺跟著賈二爺在西湖畔四喜胡同聽唱的呢,我覺得沒甚意思,就回來了。”

“我看你是為了方才跑走的翠杏吧!她就那麼好,讓你連爺也不服侍了,離開一會兒就巴巴的從外麵跑回來看她。”珊瑚氣的大哭起來,邊哭邊數落道:哥哥你也想想自己的前程吧,原先和你一起服侍大爺的來貴現已是一家綢緞莊的掌櫃了,再看看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這麼跟在大爺%e5%b1%81%e8%82%a1後頭混著,跟個十幾歲的來興爭差事,你不嫌丟人,我都嫌丟人。若你從今以後都不想好了,你也早早知會我一聲,我就把倚靠你風光的心思收了,從此咱也彆來往了,我沒你這樣一個混吃等死的兄長。”

“瞧妹妹說的,仿佛隻要我一發力,就有好的等著我似的,我也想當綢緞莊的大掌櫃啊,可大爺就是看不上我,你讓我怎樣?”來旺揉了揉發癢的鼻子,打了個噴嚏,袖著手蹲在石階上哼道:“你靠我,我還想靠你呢,你啥時候才能混上個姨奶奶當當,我也好做個舅爺撿個便宜。”

“作死的混賬東西,彆人來糟踐我,你也來糟踐我,我家兒去告訴娘去。你等著。”

這兄妹倆一時惱了,珊瑚徑自回家訴苦,卻說來旺也還算是個疼妹妹的,知道妹妹受了人的轄製,尋思半響就想找個法兒給妹妹討個公道來。

這邊珍珠被打發來問人,一進院子就瞧見來旺,忙上前來問:“你怎麼回來了?哎呀,我也不管你,我隻問你,爺現在在哪兒呢?罷了,你快跟我來,你自己去大奶奶跟前回話吧。”

這正中來旺的下懷,忙顛顛的跟過來。

這會兒洛瑾瑤正在回廊儘頭的一個亭子裡坐著,見珍珠領了一個年級大的家人來,就道:“這是跟著大爺的?”

來旺機靈的上前打千作揖,垂著頭不敢亂看道:“回大奶奶,是奴才。”

自從洛瑾瑤嫁進來,便沒出過二門,這是來旺第一次見她,起先不敢看,但聽這把子聲音柔的能滴出水來,又悄悄抬起眼皮那麼一看,頓時就往下咽了口唾沫,目光禁不住便迷離起來,素日隻覺妹妹是個齊整標誌的,誰知和這位京師來的貴女相比,那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一個雲一個泥,怨不得自從她來了,大爺便極少出去了,若他屋裡也有這麼一個仙姿妍麗的美人兒在,他也不出去了,隻願死在屋裡頭了。

又溜著眼波看向站在洛瑾瑤身畔的四個丫頭,那也是美的各有味道,尤其那一個嘴巴翹翹的丫頭,模樣是四個裡頭最出挑的,真想撲上去%e4%ba%b2一口。

他正這麼想著,冷不丁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哎呦一聲叫了出來。

寒煙“噌噌噌”從亭子裡跑出來,撿起地上她用來打人的白珍珠簪子攥在手裡,掐腰怒瞪著他道:“你果真是這府裡的家下人?”

來旺忙把頭一低,腰一躬,諂笑道:“奴才是。”

“果真是、果真是沒規矩的人家。”寒煙咬牙啟齒道,“還不快說大爺去哪兒了。”

來旺忙把錢金銀的去向告知了。

“四喜胡同?”寒煙一陣迷茫,彆說是她,連同洛瑾瑤在內,都是京師裡長大的,哪知道杭州這有名的勾欄窩。

“哎呀,我不管,你去把大爺叫回來,我們小姐有話要說。”寒煙道。

來旺心裡暗笑,就知道你們這些養在二門裡頭的娘兒們見識淺,那樣好的地兒都不知道,這樣正好,你們主仆把我妹妹氣的哭,我這個做哥哥的若不給她出出氣,那也太不是人了。遂道:“大爺和賈二爺在一處呢,有正經事要做,奴才去叫也叫不回來。”聽唱取樂,吃酒玩女人對爺們來說也算正經事不是。

寒煙轉身望向從亭子裡走出來的洛瑾瑤,“小姐。”

洛瑾瑤也不知自己怎麼了,現在就是想見見他,打從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回到了此時此境,她心裡就空慌的厲害,仿佛眼前的一切人和事都不是真實的,仿佛隻要她一閉上眼這一切都要消失了,她不能再等了,她怕再等下去夢就醒了,她就錯過了贖罪的機會。

“備車,我要%e4%ba%b2自去見他。”

當聽到洛瑾瑤說這話,明月頓時就喜的眉眼舒展,暗暗鬆了口氣。

☆、第5章 夫君從天而降

這個時節,正多綿綿陰雨,洛瑾瑤坐車出來,隻帶了兩個丫頭,寒煙和明月,對這明月,若非她死纏爛打,哭哭啼啼,洛瑾瑤怕耽擱了時辰,才不會帶她出來,有了明月,寒煙便非要跟來,寒煙是不放心明月的,總覺得這個明月也魔怔了,一門心思的攛掇著洛瑾瑤跟了趙筠走。

主仆三個也不認識路,瞧見天上飄來如絲細雨便都躲在車上,由著來旺趕車。

車內,明月滿麵不敢置信,拉著洛瑾瑤的手急道:“小姐,你真的不去鳳翔客棧嗎?表少爺正在那裡等著您啊。”關鍵是那藥,表少爺說半個時辰後就會發作,她暗自估摸一下時辰,馬上便可見效了,而她卻沒能如約把小姐哄過去,這可如何是好呢?

“小姐,我們已經出來了,大爺也不在家,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呸!”寒煙猛啐了明月一口,“我就知道你還不死心,虧得我跟來了。糊塗東西,你敢再多說一句話試試,你看我敢不敢把你扔下車去!”

“寒煙,你也是越發沒有尊卑了,我與小姐說話,小姐還沒開口呢,有你什麼事兒?”明月氣急道。

洛瑾瑤按下還要罵人的寒煙,道:“你讓那個來旺停車。”

寒煙答應一聲,挪移到車門旁,打開小門,掀開簾子與來旺說了一聲,不一會兒車便停了下來。

明月喜道:“小姐您可是要調轉方向去鳳翔客棧,這下可好了,表少爺該高興壞了。”

洛瑾瑤卻道:“明月,你下車去。”

明月“啊”了一聲,滿麵不解,稍後自己又高興的道:“小姐是不屑坐他們錢府的馬車吧,奴婢明白,奴婢這就攙扶小姐下車。”話落,自己先下了馬車,巴巴的站在馬車下等洛瑾瑤出來。

誰曾想,車門一下被關了起來,寒煙一聲,“走。”

來旺也是愣了一下,隨後又聽裡頭大奶奶道:“可以走了。”登時手比腦子轉的還要快些,一鞭子打在馬%e5%b1%81%e8%82%a1上,車軲轆慢慢轉動起來,漸漸的越轉越快,很快便把明月甩在了後頭。

明月恍然明白過來,她被洛瑾瑤拋棄了!頓時嚇哭了,提起裙子就追,邊追邊喊:“小姐,您等等奴婢,小姐——”

惹得街道上行走的路人紛紛側目。

明月,自小被撥給洛瑾瑤使喚,跟在洛瑾瑤身邊也是被當成副小姐養的,身嬌肉貴,腳上穿的也是薄底繡花鞋,這種鞋看起來精致美觀,但最是不實用,不過一會兒便破了,明月跑了半天覺得腳疼,停下來一瞧,頓時漲紅了臉,原來鞋子頂端被她的大腳趾頂出了一個洞,這還是賴她自己,一雙腳長的比彆人略大,她自己嫌難看,故此穿的鞋都是小了一號的,現在可好,稍微一跑就把大拇哥漏了出來,丫鬟的命小姐的身子,臉皮薄,又見被行人側目,她頓時羞的捂住了臉,蹲在地上就哭起來。

她心裡還承想洛瑾瑤隻是嚇唬嚇唬她,見她哭泣就會停下車來等她,因為就她看來,洛瑾瑤雖有時得理不饒人,但最是一個心軟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洛瑾瑤這回是下了狠心的。眼見馬車越走越遠,明月頓時心慌了,提起裙子來就繼續追。

這場雨下的倒不像是雨,而像是天地間籠了一層薄而透明的霧,襯的遠山愈見朦朧蒼翠,天空澄藍明淨,近處樓屋簷舍,綠鬆翠竹愈見鮮明,洛瑾瑤透過車窗往外看,心裡突然覺得可惜,可惜了曾經的自己沒有眼福欣賞這完全不同於京師的杭州城風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細雨被微風吹了進來,打在臉上,沁涼,洛瑾瑤將手伸了出去,接那從天而下的無根之水,徐徐的,馬車慢了下來,洛瑾瑤就看見了一片湖,碧波千傾,浩浩淼淼,岸邊是一片的桃紅柳綠,真是美景如畫,洛瑾瑤感歎的想。

此時馬車已進入了一個兩丈餘寬的胡同,胡同口兩邊有擺攤賣混沌的,賣茶點的,還有一個小童正蹲在巷子頭上,瞧那動作仿佛是在……洛瑾瑤忙把臉轉過了一邊。

寒煙性子爽直,自來不拘小節,一瞧就笑了,“好個孩子,不把糞拉在家裡,反倒拉在外麵,真可惜了,回頭他娘要來打%e5%b1%81%e8%82%a1的。”

洛瑾瑤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你這嘴呀,我真愛也不是恨也不是。”

隨著馬車深入,耳邊便傳來些琵琶絲竹之聲,靡靡麻麻的,讓人聽了好不害羞。寒煙麵色一變,正要說話馬車猛的停了下來,晃的洛瑾瑤身體前傾,虧得寒煙一把扶住,登時便推開車門責問來旺道:“你是怎麼駕車的?”

來旺卻一指擋在路中央的主仆三人,“姑娘瞧瞧吧,有擋路的,也不知要乾什麼。”他如何不知道,此時心裡也揣測出了個七七八八,來這四喜胡同的,除了來尋花問柳的還能有什麼好人?

既攔了他們的車架,便是把這輛馬車裡載著的當做了那院子裡賣的。

來旺遂裝作唯唯諾諾老實可欺的模樣,往一邊一萎便不吱聲了。

卻原來方才洛瑾瑤主仆掀開車簾往外瞧,恰好這嫖客經過,不經意的那麼一回頭便被饞的心癢難耐,一路追過來,當下堵了去路。

“你們是哪個院子裡的女孩兒,大爺我之前怎沒見過,快掀開簾子再給大爺瞧瞧,若果真好,大爺今夜就包了。”

“哪裡來的登徒子。”洛瑾瑤惱怒道,心裡還在盤桓“哪個院裡的女孩”,這話怎麼聽怎麼不順耳。透過薄紗往外看,猛的就被撞過來的黑影子嚇了一跳。

“寒煙。”洛瑾瑤慌忙避開,大叫一聲。

“小娘子,你叫什麼啊?”

這人長的什麼樣兒洛瑾瑤沒看清楚,隻覺得油膩膩,黑乎乎的,馬車裡是不能呆了,寒煙忙把洛瑾瑤攙下來,擋在洛瑾瑤身前,嗬斥來旺道:“你是死人嗎,就不能替大奶奶擋擋。”

來旺垂頭躬身做出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來,把個寒煙氣的要死。

那邊廂,私窠子院裡,樓台上,錢金銀正躺在搖椅裡,旁邊杌子上就坐了個懷抱琵琶的女孩,長的白白淨淨的,略有姿色,正在彈唱一首《上馬嬌》,卻是勾欄院裡正正經經的一首%e6%b7%ab詞豔語。

這女孩歌喉清麗,便聽她唱道:“將他紐扣兒鬆縷帶兒解,蘭麝散幽齋。不良會把人禁害,怎不肯回過臉來。 ”

一旁的賈靖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