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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齊齊,像放大的木雕玩具,粗獷又不失細膩,非常具有藝術性。

村子北麵最邊上,是一條河水澄澈湍急的小河,河對麵就是俄羅斯。他們到的時候,已經有不少人到了這裡,大家都在河邊的空地上搭上了帳篷,在這裡守候著那千呼萬喚難出來的極光,希望能夠有幸得見真容。

佟弋將車子停在廣場邊上,和辛簡一起,將帳篷提出來,拿到河邊去搭帳篷。堂弟雖然隻有十六歲,也長得人高馬大的,他的東西自己搬,佟弋也就不展現兄長情懷了。搭便車那個驢友有著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他很快就在空地上將自己的帳篷搭好了。回頭來看,辛簡他們還正在慢慢支帳篷呢。

驢友跑過來:“要我幫忙嗎?”

佟弋說:“好啊,幫我弟弟吧,他還在研究說明書呢。”佟弋要先把他和辛簡的帳篷搭好才去幫堂弟。

驢友一拍%e8%83%b8脯:“沒問題,包我身上了。”

辛簡和佟弋兩人帶了一頂雙人帳篷,堂弟的則是一個單人帳篷,驢友的也是一頂單人帳篷,三頂帳篷並排搭著,四個人約好了,夜間輪流守夜,專門守極光,白天光線太強,有極光也不得見,隻有在黑夜裡才能看得出來。

北極村的夏至日前後,白天時間長達二十多個小時,夜晚隻有三四個小時,到夏至日這天,夜晚更是隻有兩個多小時,夜裡十一點才天黑,淩晨一點多就天亮了,真正的沒日沒夜,這讓大家夥都感到非常新鮮好玩。

太陽還高掛在天空中,然而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多鐘,該吃晚飯了。辛簡對驢友說:“兄弟,一起去吃飯。”

驢友說:“你們去吧,我自己做飯吃。”

辛簡吃驚地說:“自己做飯?怎麼做?”

驢友笑著說:“我帶了酒精爐子,下麵條吃。”

辛簡:“……”

驢友笑嘻嘻的說:“我路上都是這樣解決的,有水的地方就自己做飯,沒水的地方就吃乾糧。”

辛簡說:“彆吃了,今天謝謝你幫我們搭帳篷,請你吃飯,換下口味吧。”這些路上的背包客,大部分都是窮遊的年輕人,沒有太多的積蓄,夥食極其簡便,隻要能填飽肚子就可以了,偶爾碰到像辛簡這樣仗義的朋友,能夠大吃一頓,打個牙祭。

驢友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搭了他們的便車,還要被請吃飯,不過大餐的誘惑力顯然非常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太感謝了!”

他們上飯館吃了飯,看天色還早,便在村子裡轉悠了一圈,既是散步,也是觀光旅遊,村民的房子全都是木頭房子,雖然大處相似,但細節上各不相同,大部分家門口還用木頭圍了簡易的柵欄,彆是一番風情。

佟弋去一家民宿那兒開了個房間,方便衝涼洗衣服充電,他們打算要在這裡住上好幾天呢。驢友跟著沾光,也去那邊洗了個熱水澡,周圍幾個驢友跟他們混熟了,也跑來蹭澡洗。這些驢友,平時要不是在野外洗澡,要不就是在公共廁所裡洗澡,甚至乾脆都不洗。

堂弟年紀小,對這些驢友的生活很是不能理解:“外麵那麼辛苦,吃不好睡不好,還日曬雨淋的,為什麼要來吃這個苦?”

佟弋說:“大概,就是特意為了要吃這個苦吧。”

辛簡說:“我倒是很佩服這些人的,這也是一種鍛煉,吃彆人不能吃的苦,受彆人不能受的罪,心理素質肯定非常好。男人一輩子真該需要這麼一段經曆的。”

佟弋看著他淡淡地說:“有條件,誰去吃這個苦。你就彆瞎想了。”

辛簡衝著佟弋呲牙笑。

堂弟說:“就是,有錢誰去受這個罪啊。”

佟弋說:“好了,彆看天沒黑,得趕緊睡覺去,晚上還得守極光呢。”說完鑽進了帳篷裡。

辛簡也跟著進去了。

堂弟見他們都去睡了,便也鑽進帳篷裡玩ipad去了。

辛簡看著帳篷頂上明亮的光線,閉上眼睛,眼前還是明亮的一片,扭過頭去看佟弋,他也睜著眼睛在看自己呢:“你怎麼不睡?”

佟弋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好像天沒黑一樣,睡不著。你呢?”

辛簡將手蓋在佟弋眼睛上:“那就當午睡睡吧。”

佟弋眼睛一眨一眨的,用眼睫毛掃著辛簡的手心,辛簡覺得手心癢癢的,心頭也是癢癢的,舍不得放下來了。佟弋抓過辛簡的手,放在%e5%94%87邊%e4%ba%b2了一下他的手心,然後塞進睡袋裡,扭頭在他%e5%94%87上%e4%ba%b2啄一下:“睡吧。”

辛簡閉上眼,開始睡覺。第一天晚上,驢友自告奮勇守前半夜,辛簡和佟弋守後半夜,十二點半的時候,驢友在帳篷外叫醒他們,輪到他們換班了。辛簡和佟弋都醒來了,爬出帳篷,發現天終於黑了下來,還有很多人沒睡覺,有的圍在路燈下打牌消磨時光,有的在玩手機,有的在聊天。

他倆將帳篷門拉開,坐在帳篷的防潮墊上,將厚衣服都穿上,毯子也裹在身上,緊挨在一起坐著,望著北麵的天空。

佟弋幫辛簡拉了拉毯子:“要不你去睡著,我來守著就好了。”

辛簡搖頭:“不用,等會兒天亮了再睡,你一個人守著多無聊,我陪你說說話。”

即便是夜晚,天色也並未完全黑下來,天空如一塊深藍色的天鵝絨布段,上麵綴滿了閃閃發光的碎鑽,像貴婦的著裝,繁星比任何時候都要離他們更近。

辛簡問佟弋:“你說我們能看到極光嗎?有人都來了幾年了,說都沒遇到過。”

佟弋說:“運氣好就能遇到,我那次不是遇到了麼?”

“希望我這次也能遇到。”他心裡這麼想,但是並未抱著多大的希望,畢竟據說夏至日能夠見到極光的幾率非常小。

佟弋說:“順其自然就好了。”

兩人湊在一塊,輕輕私語著,就那麼在深夜中守候著,夜風沁涼,人聲漸次安靜下去,隻聽得見小河淌水的聲音。辛簡注視著天空,然而天空一直那麼靜那麼黑,什麼奇跡都沒有發生。

天際露出了魚肚白,天要亮了,守了一夜的人打著哈欠,鑽進帳篷,準備去睡覺。佟弋的手搭在辛簡肩上:“我們也去睡吧。”

辛簡說:“既然都等到這個時候,就看看日出吧。”

“嗯,也好。”

天色漸漸亮起來,星光漸次隱去,雲層也慢慢聚攏起來,天際出現了一抹暈紅,仿佛美人臉上的胭脂,漸漸的,那光亮變大變深,變成了橙紅色,將墨色的雲層也染上了金邊,河對岸的樹林輪廓也漸漸清晰起來,一些特立獨行的高大樹木支棱著,在這光芒下變成一道黑色的剪影。

一抹暗紅從樹林的邊沿探出了頭來,一眨眼過後,金光乍泄,太陽變成了一個火焰般的金團,光彩照人。佟弋和辛簡拿著相機和手機,不斷拍攝著這難以形容的壯麗畫麵。

佟弋說:“辛簡,我給你拍一張照片。”

辛簡扭頭問他:“逆光還是順光?”

“先來一張逆光的,側身照。頭微仰著,對,就這個姿勢。”佟弋迅速地按下快門,“來,給我拍幾張,也是逆光的。”

佟弋將相機遞給辛簡,他站在金光之中,微低著頭:“好了,就這個姿勢,你幫我多拍幾張。”

拍完逆光照,然後又拍順光照,兩人玩了好一會兒,見太陽終於露出了真容,這才爬進帳篷去睡覺,這時已經是深夜了,雖然北極的早晨已經來到,但是人們的睡眠才剛剛開始呢。

他們在帳篷裡守了三天,都沒見到極光,夏至日這天,據說是極光出現幾率最大的時候。辛簡翻著新聞說:“聽說前幾天冰島、芬蘭和阿拉斯加都看到了極光,可是我們這裡卻沒有,是不是還是離北極圈太遠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佟弋說:“沒關係,如果這次真的遇不到,以後我們去北極圈看,肯定能看到的。”

辛簡看著佟弋笑:“好。”

夏至日這天,北極村幾乎接近白晝,到了深夜十一點多鐘,太陽才落下去,他們約好今晚上都不睡覺,守候一年中甚至一生中最短的一個夜晚。

廣場上有人點起了篝火,都是從村子附近的林子裡找來的木柴,篝火熊熊地燃燒著,年輕人圍著火堆唱歌跳舞聊天,就跟過節一樣,當然,也真是過節,北極村今天過極光節。

辛簡和佟弋隔著火堆遠遠地坐著,聽著身後有人在彈吉他唱歌,唱的是許巍的《藍蓮花》,聲音明亮乾淨,唱得非常動聽。辛簡說:“唱得不錯,但是不如你唱的好聽。”

佟弋說:“我不給他們唱,隻給你一個人唱。”

堂弟端著一個紙盤子過來了:“哥,你們吃烤肉不?”當地的人還挺會做生意,在廣場上還擺起了燒烤攤子,烤得肉香四溢,把所有人的饞蟲都勾起來了。

佟弋說:“你那夠不?給我們一人一串。”

堂弟嘴角泛著油光:“夠的,夠的,我買了十串呢。”

佟弋拿過肉串,遞了一串給辛簡,辛簡接過來,剛塞進嘴裡,眼角突然像瞥到了什麼,抬眼一看,手邊的肉都掉了:“快,極光!”

已經有人驚呼起來了:“極光!快看!極光!”

所有人都停止了活動,一致看向天空,繁星密布的天空中突然亮了起來,天空變成了藍色,一道淺綠色的光亮出現在了天空中,如仙女的衣帶裙袂,被清風吹拂,緩緩地揚動著,一會兒突然加快了節奏,如一條遊蛇,迅速地在天空中扭動翻滾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人間極致的美景。

辛簡都忘了拍照,等他想起來的時候,極光已經接近了尾聲,他用手機攝下了最後一點光亮,但是手機拍照還是趕不上相機的效果,根本就看不出極光。他遺憾地說:“真可惜,沒拍到。”

佟弋說:“沒關係我都拍下來了。”

辛簡喜出望外:“真的,快給我看看。”

旁邊的驢友說:“我也拍了,還錄了像的,回頭我們交換一下。”

佟弋說:“好。”

辛簡正翻看著佟弋拍的極光,畫麵上的極光美麗至極,真是見過一次,一輩子都無憾了。他舒了口氣,得意的笑:“真是沒白來,運氣那是杠杠的!”他最近跟著佟弋兄弟兩個混,東北話都學會了好幾句。

佟弋笑眯眯地說:“終於可以放心地回去了吧。”

辛簡點頭:“嗯。今晚可以睡個安穩覺了!睡覺吧!”辛簡心滿意足地鑽進帳篷,大部分都還沒動,大家都等著極光的再現。

佟弋倒也知道這是可遇不可求,一次就已經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