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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隊伍還在緩慢行進中,學校的飯堂就是這麼令人生厭,種類少、難吃、效率低下,莘莘學子們每天不知道在這裡浪費多少寶貴的時間。有不少愛學習的人,排隊的時候,還拿著小本子在記單詞。學校以自由著稱,但並不意味著學生就放縱,聚集在這裡的,是全市最優秀的中學生,大家都爭強好勝,不肯輸給彆人。因為你稍一放縱,就會掉到無底深淵,辛簡深有體會。

辛簡和兩個朋友正在嬉鬨著,一個熟人撲了上來:“大俠,救命,快餓死我了,請容許我加一個塞。”

辛簡扭頭一看,不是夏一非是誰,辛簡白了他一眼:“怎麼才來?後邊排隊去。”

夏一非雙手合十:“救命救命,我要再排下去,非要餓死不可。你們打飯的時候,多打一份就好了。不會有人介意的。”

辛簡說:“你得有點學長的樣子,這樣太丟人了,讓學弟學妹們怎麼看?”他們學校是有初中部的,高三不跟他們在一起吃飯,所以這兒,他們就算最大了。

夏一非嘿嘿笑:“偶爾這麼一回,應該不要緊吧。”

佟弋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夏一非看清了對方:“哇,男神,你居然紆尊降貴來吃飯堂了,真稀奇!”

辛簡覺得這句話的含義與“您%e4%ba%b2自來上廁所”有異曲同工之妙,蠢到家了,他直接搗了夏一非一肘子,男神不是女生的專利嗎,吃個飯堂而已,是男神就不吃飯拉屎了?還紆尊降貴,一副奴顏婢膝的形象,實驗班就比競賽班差了那麼遠嗎?

佟弋淡淡地說:“嗯,偶爾吃一下。”

夏一非怕太引人注意,趕緊加塞在了佟弋和辛簡之間,和佟弋攀談起來,他跟著競賽班的人上了一年數學競賽課,數學組的人基本上都還認識。辛簡聽他們在說比賽的事,不由得撇了撇嘴。

好不容易快輪到他們了,李祖鵬在後麵叨叨:“我的叉燒,還剩下最後一份了,前麵的大神們請高抬貴手,放過那份叉燒吧。”這娃是典型的廣東佬,無叉燒不歡。

辛簡看著他前麵的兩人,夏一非肯定不會跟自己朋友搶叉燒吃,那就得提防著佟弋不打叉燒了,便說:“那個,佟弋,你不吃叉燒吧?我朋友想吃那個。”

佟弋扭頭看了一眼辛簡:“我不吃,讓給你吧。”

辛簡笑了起來,拿過一個餐盤:“謝謝!”

佟弋看著辛簡的笑臉,一份叉燒而已,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

☆、第三章 第一次約會

打好飯之後,夏一非端著餐盤,猶豫了半天,最後還是決定和辛簡他們一起吃,畢竟是加了他們的塞才打到飯的。吃飯的時候,夏一非還不住往佟弋那邊瞟。

趙疏航說:“一非,你跟佟弋很熟嗎?”

夏一非說:“也不是很熟,怎麼了?”

趙疏航說:“聽說他家很有錢?”

夏一非放下了勺子:“對啊,他父母是開公司的,聽說家裡資產幾十個億。不過他爺爺更有錢,是搞收藏的,一個古董就價值幾千萬上億,富可敵國。”

辛簡不由得笑了:“吹吧。”

夏一非說:“雖然可能有些誇張的成分,但是肯定有錢。”

辛簡扭頭看了佟弋一眼,那家夥穿著藍白兩色的夏季校服上衣,深藍色的秋季校服褲子,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板鞋,昨天碰到的時候,好像也是穿著校服,那麼有錢的家夥,會穿校服?他們學校並沒有要求非穿校服不可,隻是一些特定的場合才會要求穿,所以辛簡平時也都是穿自己的衣服,他家並不算很有錢,隻是個土財主而已。

李祖鵬說:“那麼有錢,還要阿簡給他賠ipad。”

趙疏航笑了一聲:“有錢跟器量沒有關係,聽說越有錢的人越小氣。”

辛簡說:“也沒什麼,我弄壞了,賠一個很正常。”

李祖鵬說:“換一個屏不就行了?”

辛簡說:“無所謂,也差不了多少錢。”

“你個土豪!”李祖鵬說。

辛簡沒有接話,他家的錢,他要是不花,也給了那賤|人和她兒子花了,沒必要替他們省錢。

周五下午四點半,第三節課下課鈴一響,幾乎所有的學生都一窩蜂地朝外跑,周末了,可以回家了。

趙疏航勾住辛簡的脖子:“阿簡,你又不回去?”

辛簡無聊的打了個哈欠:“不了,我申請留宿了。陪我踢會兒球去?”

趙疏航說:“不行啊,我今天還有約,要去書城,不能陪你了。”

辛簡重重拍了一下他的%e5%b1%81%e8%82%a1:“重色輕友的家夥。”

趙疏航揉了揉他的腦袋:“回去給你帶我媽做的可樂%e9%b8%a1翅給你吃。”

“好吧,謝了啊。”辛簡回宿舍去拿球,要回家的三個人都在收東西,將臟衣服拿起來往書包裡塞,背回去給老媽清洗。辛簡看著窗台上晾著的衣服,隻剩下自己的了,沒媽的孩子像根草,當然,他也不是沒媽,隻是媽在澳大利亞,太遠了,顧不上他。

李祖鵬拍了一下他的肩:“阿簡,走了啊。回去給你帶牛肉丸。”

“哦,好,謝了。”辛簡衝他笑了一下,李祖鵬家是汕頭人,家裡是做肉丸生意的。

王勝凱衝他笑了一下,那笑容裡明顯帶著同情,辛簡瞪他一眼:“收起你那惡心的眼神,小爺又不是沒家,懶得回去而已。”他扭過頭去,翻了個白眼,小爺才不需要同情。

辛簡突然想起來要跟佟弋先約個時間,他坐在床邊,拿手機撥號碼,那邊過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誰啊?”那頭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嘈雜。

辛簡說:“我是辛簡,什麼時候去買ipad,星期天可以嗎?”

那邊過了一會兒才回話:“星期天不行,我得補課。明天下午吧。”

辛簡說:“那行,下午三點,益田假日廣場見。”他都忘了,參加競賽組的人每周要補一天課。

“三點,行吧。”那邊說了這樣一句話,就直接把電話掛掉了。

辛簡撇了下嘴,好像是自己求著他去買一樣,他把手機往床上一扔,將門卡揣在褲兜裡,抱著球出去了。

踢球踢到快六點的時候,隊友們才散,辛簡肚子餓得咕咕響,周末飯堂不開餐,隻能去外麵吃。他聞了一下`身上的汗味,跑回去衝了個涼,拿出手機一看,有一個未接電話,點開一看,是他老子打過來的,辛簡想了想,關上手機,沒有回電話。$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跑到木桶天下去點了個牛肉飯,又點了一個烏%e9%b8%a1湯,正慢慢吃著,手機響了起來,他拿出來一看,接通了:“喂。”

“你又不回家?”辛永濤開門見山。

“不回了,學習忙。”辛簡冷淡地回答。

“你回來學啊,叫阿嬤給你煲湯喝。”辛永濤說。

辛簡沒好氣地說:“家裡太吵,學不進。”辛簡的後媽沒有工作,天天就在家呼朋引伴,早八圈,晚八圈,並以此為終身事業。

辛永濤頓了一下:“你上周也沒回來,這周又不回來,一個月至少要回來兩次吧,你天天在學校吃那些東西,有什麼營養!”

辛簡翻了個白眼:“同學都是這麼吃的,人家個個都長得高高壯壯,還都考清華北大。”

辛永濤聽說考清華北大,頓時不做聲了,他是個粗人,沒讀過什麼書,對知識分子還是很敬重的:“那我給你多點生活費,你自己記得補充營養,多買點湯喝,多吃水果。”

辛簡淡淡地說:“行,我弄壞了同學的ipad的,要賠一個,大概需要四五千塊錢,你都打給我吧。”

辛永濤又開始念叨了:“你怎麼那麼不小心呢,毛毛躁躁的……”

“好了,我正在吃飯呢,你把錢打我卡上,我明天要用的。”然後把電話掛斷了。

辛簡其實不缺錢,買個ipad的錢還是有的,但是他沒有安全感,喜歡攢錢,所以不管是他爸給的,還是他媽給的,抑或是阿嬤給的,他都存起來,以防萬一。他知道他爸是靠不住的,媽是可靠的,但是遠隔重洋,鞭長莫及,阿嬤年紀大了,自身難保,所以隻能靠自己。

吃完飯,天色已經暗了下去,路燈亮了起來,白天的喧嘩落幕,深圳進入另一種繁華,霓虹閃爍,五彩的led燈開始舞動,刺目喧囂。辛簡對這些喧囂熟視無睹,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公寓的窗口,一家又一家的窗戶亮了起來,萬家燈火,他想起這個詞語,那麼多的燈光,沒有一盞是為他亮起的。

辛簡踢了一下腳邊的易拉罐,罐子骨碌碌在地上滾動著,發出嘩啦啦的響聲,一個孩子跑過去,追上那個罐子,撿起來遞給一個提著蛇皮袋的老人,老人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腦袋,祖孫倆蹣跚地走了。那個孩子回頭來看了辛簡一眼,眼睛黑白分明。辛簡忽然有些後悔,不該踢那個罐子的。

回到宿舍,辛簡拿出書本開始寫作業,他算不上愛學習的好學生,但是份內的事還是要做的,有一個好成績,以後出國會比較容易吧,不過他高一荒廢了一年,學分積點非常低,已經成為一個黑曆史,想把平均積點拉高也不大容易,看樣子隻能走高考這一條路了。大學以後再考慮出國吧。當然,他要是願意,也可以花錢去上個不入流的野%e9%b8%a1學校,但是這樣勢必會被那個賤|人恥笑,他絕不能讓人瞧扁了。

翌日,辛簡練了一上午的街舞,回去睡了個午覺,兩點起來,然後出門,先從曬布路坐地鐵到老街,然後轉羅寶線前往益田假日廣場。周末的地鐵裡全都是人,就像沙丁魚罐頭一樣,尤其是老街這個中轉站,人滿為患,全都是逛東門的人,勾肩搭背的情侶,三五成群的朋友,拖家帶口的一家子,很少有老人,這是個年輕的城市,大概還需要再過二三十年,就到處都是需要讓座的老人了。

大家都以各種姿勢擠在人群中,辛簡的頭抵著車門邊的塑料隔板,低頭刷手機,車上的人十之□□都跟他是同一個動作,極少數不玩手機的,都是盯著車裡的移動電視在看,大家的表情麻木而冷漠。

到世界之窗站下車,辛簡一看時間,三點差兩分,真夠準時的,拿出手機給佟弋打電話:“你到了嗎?在哪裡?”

對方說:“世界之窗地鐵站,北出口。”

辛簡勾起嘴角笑了一下,跟自己一樣準時:“我馬上到,你在出口處等我。”

辛簡加快腳步,往北出口走去,準備上電梯的時候,一抬頭,看見一個修長的身影懶洋洋地倚著樓梯頂端的扶手,那家夥難得沒穿校服,穿著一件白色的短袖t恤,一條藍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