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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馬一起長大。

雖說青梅早已不是那個青梅,竹馬也有了媳婦,對青梅也沒有那個意思。但是人嘛,總是念舊情,如果真因為自己的原因死了青梅。她男人一向重情重義,估計得愧疚一輩子。

她林青婉是個自私的人,隻想她男人心裡隻有她,那些花兒草兒刺兒的什麼,全部拔除。

反正‘預防針’已經打了,剩下的事隻能靜觀其變。就看她男人的表現了,當然林青婉也預料到這次去可能還會有麻煩。

☆、第119章

事實確實如林青婉所想,有麻煩了。

楊鐵柱和楊氏跟著田嬸子去了田家,田老漢還在家裡發愁,見楊鐵柱來了,立即喜出望外。

老了老了一大把年紀,抓著個後生的手直抹老淚,嘴裡一個勁兒說讓楊鐵柱去勸勸翠蘭不要再折騰自己的身子。此時的他,隻顧得救命的來了,沒有想到楊鐵柱是怎麼來的,還以為是自己老伴找來的,全然不知道此時各種風言風語正在外麵瘋傳。

楊鐵柱也是要叫田老漢一聲叔的,滿腔的憋屈見到此景,也是不由得心生憐憫,更不用說本來就是個軟心腸的楊氏了。

大家一起進了田翠蘭的屋裡,此時這屋裡因為長時間不斷的熬藥,充斥著嗆鼻的藥味和一股腐朽的氣息,又因為田翠蘭臥病窗戶也沒敢開,關的嚴嚴實實,屋裡的光線暗的嚇人。一盞的油燈燃著,黃豆大火苗搖曳,仿佛在昭示著炕上那個可憐女子的生命也在風雨中飄搖。

一見炕上那人的形容神色,楊鐵柱和楊氏就嚇了一跳。

不是沒聽說田翠蘭有啥事,他們還真以為炕上那人沒氣兒了。

田嬸子撲到床邊,“翠蘭,翠蘭,你快醒醒啊,我把鐵柱找來了。”

叫了幾聲,都不見床上的人有動靜。

田嬸子又悲傷的哭起來,一邊哭一邊說:“鐵柱啊,你不要怨嬸子啊,你看翠蘭都這樣了,我個當娘的能怎麼辦,我可憐的閨女啊……”

哭聲淒哀,此時此景,配合著這種哭聲,楊鐵柱和楊氏姑侄兩人都忍不住的心酸不已,剛才的憤怒憋屈竟消失無蹤,隻剩下滿心的難受。

是啊,怎麼怨,也許這田嬸子卻是沒站著他人的立場考慮,可是有一句話沒有錯,那就是天下父母心。

田老漢也在旁邊一邊歎氣一邊抹著老淚。

炕上‘嚶嚀’了一聲,田翠蘭緩緩睜開雙眼,眼神先是僵直,微微轉動一下,在看到站在炕前的楊鐵柱的時候,立馬蹦出一道光芒來。

“鐵柱哥……”她的聲音很小,聲如蚊%e5%90%9f。

“翠蘭翠蘭,你可算醒了,你嚇死娘了……嗚嗚……”

楊鐵柱心裡也非常難受,可是又不知道說什麼,隻能乾巴巴的說道:“田家妹子,你跟誰過不去,也不能跟自己身子過不去啊。”

“是啊,田家翠蘭,你這樣、不是讓你年邁的父母跟著擔心嗎?”楊氏也不好說出什麼譴責的話,看著眼前這個形容枯瘦的女子,她唯有歎息。

田翠蘭乾枯的眼裡,彌漫出一股水汽出來,慢慢化成一道眼淚直落而下。什麼也不說,隻是默默的哭著。

彆人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她,田嬸子摸著淚道:“翠蘭啊,娘給你端碗粥來,你先喝了,你這樣不吃不喝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田老漢慌慌張張出的屋去,過了一會兒,端了一碗稀粥進來。

田嬸子把田翠蘭扶了起來,把碗湊在她嘴邊。

田翠蘭閉著嘴,隻是眼睛固執的望著楊鐵柱,“鐵柱哥,你、你明天還會來看我嗎?”

楊鐵柱無言,記憶裡已經模糊的那個紮著兩個小揪揪的小女娃和眼前這個形容枯瘦的女子合在了一起,拒絕竟然說不出口。

田嬸子乞求的眼神,還有田老漢的沉重的歎息,還要床上田翠蘭哀求的眼。

楊鐵柱艱難的點點頭,“你好好吃飯吃藥,我明天會來的。”

“翠蘭,翠蘭,你快吃點,鐵柱說明天還來看你了……”

田翠蘭這才在田嬸子的扶持下,把那碗稀粥喝了。

喝了粥後,田老漢又去把藥端了來,田翠蘭也很配合的把藥喝了。

楊氏有點呆不下去了,“鐵柱走吧,家裡還有很多事呢。”

楊鐵柱慌忙的抬起腳,“田叔田嬸子,你們在家,我還有事忙。”

直到出了這田家大門,姑侄倆才鬆了口氣。

一路回家的時候,兩人都沉默的厲害。

知道林青婉在家裡等著,楊氏也跟著去了楊鐵柱家。

回去後,楊氏先開口把事情和林青婉說了一下。說田翠蘭真是快不行了,瘦得皮包骨頭,臉色灰敗,感覺就剩一口氣似的。還有一些楊氏沒好意思當林青婉說,怕青婉心裡不好想。

其實不用楊氏說,林青婉就可以想象的到。要不然田嬸子來她家鬨騰一番,還一點效果都沒有,那不是白費功夫了。

楊氏在前麵鋪墊完畢,後麵楊鐵柱期期艾艾的對林青婉說,說他答應了明天再去看田翠蘭一次。

楊氏也覺得非常不好意思,本來是去避嫌加監督的,誰知道她也沒抵抗住心軟了。並對林青婉拍著%e8%83%b8脯保證,明天楊鐵柱去的時候,她還跟著去。

林青婉笑容滿臉,也沒說什麼,非常善解人意的說,去就去唄,她不會多想,畢竟是一條人命,又是鄉裡鄉%e4%ba%b2的。

她除了能說這,還能說什麼。

解釋完,楊氏就去小作坊那裡做活了。楊鐵柱心虛的在旁邊獻了一會兒殷勤,小作坊那裡,馬叔過來說有點事找他,他就去了小作坊。

留下林青婉一個人坐在那裡,臉色晦暗莫名。

她倒沒有怪楊氏兩人的意思,她知道這姑侄倆都是厚道之人,在那樣一個氛圍,彆人長輩都開口求了,再加上田翠蘭的‘可憐’,肯定會忍不住心軟。

看楊鐵柱和楊氏的表情,她就能夠想象的到當時是一個什麼樣的情形。

她有點無語,又有點失笑。那個田翠蘭,就見過兩次的田翠蘭,居然也能把她的生活攪合的爛七八糟。

她是該說她手段高超呢,還是應該說她‘著實可憐’?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

第二天楊鐵柱又去了,還是楊氏跟著一起。

田翠蘭的情況比昨天好多了,可能是進食了的原因,臉色要好了不少。

楊鐵柱過去也不知道說什麼,站了一會兒,正準備走的,田翠蘭開口說讓鐵柱哥明天再來看她。

楊氏看著眼前這個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的閨女,真不知道該說她什麼。譴責的話說不出口,畢竟彆人現在情況真的很糟糕。形容枯瘦,滿麵病色,瘦得一把骨頭,手腕細得讓人害怕斷掉……

可是不說,這到底算是什麼事!

楊鐵柱想開口拒絕,見田翠蘭枯瘦的臉,還有眼裡乞求的眼淚,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隻能歎著氣說這是最後一次。

出了田家大門以後,姑侄兩人兩兩相望。

楊氏歎了一口氣,“你看你怎麼跟青婉說吧。”

回去後又是一番心虛的解釋,林青婉嗬嗬兩聲,也不說什麼,你願意去就去吧。

第三天楊鐵柱又去了,然後又是推%e8%84%b1不過答應再去看田翠蘭。

這一次,楊氏在林青婉麵前露了個臉,就找了借口說有事走了,留下楊鐵柱一個人對林青婉解釋。

林青婉繼續嗬嗬嗬,但是眼神卻是有點晦暗莫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楊鐵柱此時隻顧得心虛去了,哪裡能看到媳婦的眼神不對。期期艾艾對媳婦兒解釋了一番,小作坊那裡就喊著他去送貨,他也沒顧得安撫林青婉,就去送貨了。

林青婉留在屋裡,偶爾做下針線活,哄哄諾諾,或是在院子走一走,和馬嬸兒聊兩句,神色很是正常。

一連又去了幾天,楊鐵柱回來解釋總是說推%e8%84%b1不過。

實在是推%e8%84%b1不過,因為他也拒絕過。

一拒絕,田翠蘭就哭,就砸碗。然後就是田家一家人輪番上陣求他,他能怎麼說?不看幾十年鄉裡鄉%e4%ba%b2,還要看他和田大昌打小的情分。

田大昌兩口子在高氏娘家住了兩天,趕忙就回來了,還是因為外麵流言鬨的。現在田家人也知道田嬸子乾了什麼才把楊鐵柱請來了,可是看到當娘的一大把歲數了,能說什麼。田大昌當著楊鐵柱除了歎氣,也隻能%e8%88%94著臉求。

林青婉麵色還是如常,也不發脾氣,臉上還是笑嗬嗬的。

楊鐵柱不禁感歎媳婦善解人意,也不小心眼。心裡更是愧疚不已,也更加殷勤。

楊氏暗中警告楊鐵柱,這樣下去不是個頭,你總不能因為田家人可憐,就一直這樣天天去吧。

楊鐵柱也懂得其中的道理,每次說著最後一次,但是每次去了都抵抗不住那種氛圍、田翠蘭的淒慘樣子和田家一家淒苦的臉。他現在越來越煩躁,連林青婉都看得出來他被煩得有些暴躁,隻是她什麼也不說,等著他自己想通。

馬嬸兒卻是看不下去了,跟林青婉叨叨了幾句。說這樣下去不是事兒啊,楊鐵柱和楊氏因為心理有些心虛的原因,沒看出來林青婉的不對,可是馬嬸兒卻是看出來了。

林青婉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她以為她能很平靜,她表現出來也很平靜,心裡也是很平靜,從來沒有多想其他。但林青婉卻沒有想到,她的身體比她的心誠實。

下午在屋裡躺著準備小睡的時候,林青婉覺得不對了,下麵突然感覺到有股熱流。

此時她有著五個月的身孕,不可能來月事,怎麼可能會有熱流出來?

一摸,手上一抹紅痕,見血了?

林青婉也不敢起身,在屋裡叫馬嬸兒,馬嬸兒跑進來一看,就看到林青婉伸出來的手上那一抹刺眼的血紅。

“這哪兒的血啊?”馬嬸兒驚慌失措,心裡預感不好。

林青婉平靜的扯扯嘴角,“我好像下麵出血了。”

馬嬸兒立馬邊吩咐她不要亂動,一邊出去喊人。

幾個男人都出去送貨了,人還沒有回來。小作坊那裡隻有幾個婦人在,一聽馬嬸兒過來說林青婉見紅了,大家活都不乾了,都跑了過來。

楊氏過來在林青婉身下一探,嚇得驚慌失措。一麵吩咐幾個小媳婦,趕緊把村裡的大夫請過來去,又覺得不放心,自己跑去裡正家把裡正家的騾子車借過來,帶著她一起去鎮裡請個大夫回來。

林青婉家的騾子車倒是不少,但都被男人們駕出去送貨去了。

姚氏坐在一旁眼圈都急紅了,林青婉倒是很平靜,因為她似乎就出了那一股血,然後就沒有感覺到下麵再有血出來,肚子也沒感覺到疼。

她估計可能是因為她這段時間心不靜的原因,為了自己為了孩子,她也儘量放空心思,什麼也不去想,瞌著眼睛,強迫自己啥也不要想。

迷迷糊糊中,似乎來了個大夫。

這是給林青婉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