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了!
一盆子碗筷洗洗下來,林青婉手都凍紅了。
回到屋裡,楊鐵柱心疼的要找何氏理論,林青婉又把他按下來。
這會兒楊鐵柱可沒有什麼怕家裡絕情的心思了,滿腦子都是他娘何氏欺負他媳婦糟踐他媳婦兒。
如果換個外人,楊鐵柱簡直想把她生吞活剝了。
他媳婦兒提個重東西他都舍不得,自己受傷在身都還想去幫忙,居然被人如此糟踐,即使那個人是他娘也不行。
林青婉安撫了半天,才把楊鐵柱安撫下來。期間,又是哄又是順毛。告訴他不要節外生枝,何氏坐不住的,馬上就要動把他們攆出去的念頭。
楊鐵柱心裡盤算著媳婦兒和大姑的打算,現在覺得非常有道理。
還是分家的好,免得他娘天天搓磨他媳婦兒。既然他媳婦兒說忍一忍,那就忍吧,為了以後的日子。
何氏似乎想要挑戰二房兩口子的耐心,第二天又扔了一大堆衣服讓林青婉洗。
不光如此,還讓王氏姚氏也把家裡衣服拿出來讓林青婉洗,說是前些日子嫂子弟妹幫她做了那麼久的飯,你這個當妯娌的也要感謝感謝彆人。
姚氏擔憂的推%e8%84%b1說家裡衣服早就洗完了,王氏則是滿臉興奮的抱出一堆衣服出來扔給林青婉。
王氏本來人就懶惰,家裡的衣服不到臟到不能穿的地步,從來不會主動去洗。更彆提拆洗棉衣了,都是往年的棉衣翻出來,連曬都不曬,就讓大房的人穿上。
這下可好了,有免費勞力可以用了,王氏索性把家裡現在不穿的衣服都拿了出來。
林青婉看著眼前幾大盆子衣服,還有旁邊王氏扔的一堆破棉衣,臉都黑了。
不過她沒有吭氣,繼續忍。
楊老爺子看出來老婆子這兩天在折騰老二媳婦兒,就把她拽進去訓斥。
老兩口在正屋裡爭吵起來,最後也不知道何氏對楊老爺子說了什麼,正屋就沒動靜。
一直等到晚上的時候,全家人都知道楊鐵柱胳膊殘廢的事了。
王氏還專門跑過來‘慰問’了一下,姚氏滿是擔憂的上了門,楊老爺子也過來看了楊鐵柱,最後兩口子看實在瞞不住了,就‘實話實說’了。
楊鐵柱說,鎮上的大夫說他受傷過重,又耽誤了那麼久,以後左肩膀和左臂可能不能乾重活了。
沒人注意‘可能’那兩個字,王氏的臉立馬亮了又遮掩臉上的喜色,姚氏徹底有些慌了,楊老爺子則是滿臉的灰暗。
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最後楊老爺子什麼也沒有說,隻是黯然的轉身回了正屋。
為了讓計劃順利實施,林青婉連姚氏都瞞住了。
姚氏慌亂的回了屋,心裡亂亂的。心想二哥這下胳膊廢了,以後二嫂的日子該怎麼過啊。怪不得婆婆這兩日成天折騰二嫂,原來是這麼個原因。二嫂身體又弱,不像她身體壯實,這樣折騰她怎麼熬的住。
姚氏穩住心緒,決定托人給自己男人帶信,讓他趕緊回來一趟。楊鐵根在鎮裡接了一個包吃住的短工,已經有好幾天沒有回來了。
雖說回來也可能於事無補,但是善良的姚氏總覺得自己男人回來自己有主見些。
日子又過去一天,這兩天何氏可著勁折騰林青婉,不但讓她在家裡洗衣服做飯喂%e9%b8%a1喂豬,還把他們老兩口的馬桶讓林青婉刷。
林青婉忍著惡心去刷何氏的馬桶,馬桶可能很久沒認真刷過了,一股子騷味,馬桶壁上還結滿了黃色的汙垢。
林青婉本以為自己可以忍得住,誰知道那味兒太衝鼻子,她忍不住的乾嘔起來。
這一嘔就停不住了,直接把胃裡的東西全部吐了出來。吐出來還不算,一口一口往外嘔著酸水。
聽到動靜的姚氏和何氏衝到後院裡來,姚氏是趕忙扶著林青婉給她順氣,何氏則是跑過來罵人的。
“你個小-屄-貨讓你刷個馬桶,你就吐給老娘看,你故意的是吧……”嘴裡汙言穢語噴湧而出。
林青婉一邊嘔著酸水,一邊瞪著何氏。
她長這麼大就沒有這麼痛恨過一個人,雖說她的計劃是忍著她,忍到何氏沉不住氣。但是現在實在是忍不住了……
林青婉又氣又怒胃裡又難受,乾嘔根本停不下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姚氏驚恐的尖叫出聲——
坐在屋裡的楊鐵柱終於坐不住了,本來聽到後院的動靜他就像熱鍋上的螞蟻,這下聽到三弟妹的尖叫,直接不顧自己的傷勢衝了出門。
到了後院,一看媳婦兒滿臉蒼白的暈在姚氏懷裡,眼睛立馬紅了。
一腳把那隻惡心的臭馬桶踢飛,用可以活動的那隻胳膊抱上媳婦兒就走,順便讓姚氏趕緊去請大夫。
何氏也被嚇呆了,嚇呆她的不是林青婉的暈倒,而是老二看她的眼神,仿佛要活吞了她似的……
姚氏衝出院門準備去請大夫的時候,碰到得信回來的楊鐵根,一起回來的還有楊鐵栓。
楊鐵根一聽姚氏說二嫂暈過去了,就讓姚氏在家裡看著,他去請大夫。畢竟二哥手上不方便,姚氏怎麼說也可以搭把手。
姚氏又轉回屋裡,看楊鐵柱一隻手把林青婉往炕上放,還勾著身子要用被子把她蓋住。
姚氏趕緊製止住他,上前忙活起來。
等把林青婉放好,又把被子幫她蓋上,楊老爺子也聽到動靜來了,何氏則是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楊鐵柱滿眼通紅的看了自己爹一眼,沒有說話,轉過頭去看媳婦兒怎麼樣了。
沒一會兒,大夫就被楊鐵根請回來了。
老大夫來到炕邊,給林青婉把了把脈。
沉思半響,才開口說道:“人沒有什麼大礙,隻是有喜了,差不多有一個多月的樣子,再加上怒火攻心才會暈倒。”
姚氏聽完又是哭又是笑的,楊鐵柱則是全然蒙了。
他媳婦有喜、有喜啦?……
意思就是他要當爹啦?……
老大夫已經習慣這個時候病人家人的喜悅,滿麵笑容的又撫了撫胡子說道:“病人身子有些虛,其他沒有大礙。但是要給她好好補補,這樣才能給你們家添個大胖小子來。”
楊鐵柱高興的直點頭,楊老爺子也露出高興的笑容。家裡接二連三發生的事,就隻有這件算得上是喜訊了。
滿屋裡的人,就隻有何氏非常不高興,臉拉得老長。她冷哼了一聲,趁所有人都沒注意,轉身去了正房。
跟著她一起的還有王氏,到了正房,王氏滿臉急色的問著何氏,“娘,你到底準備怎麼辦啊?”
何氏扒拉開她,上了炕。
看王氏光問她怎麼辦怎麼辦,不禁不耐的翻起三角眼。
“你操心的倒怪多,今天午飯你來做,快去。”
王氏又被殃及魚池了,但是看何氏瞌著眼睛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隻能不甘的去廚房做飯。
二房那裡楊老爺子看沒什麼大事就走了,楊鐵根去送老大夫,楊鐵柱則是坐在炕邊守著自己媳婦兒。姚氏看隻有二哥在這裡,她一個婦人單獨和男子相處也不好,便交代楊鐵柱有什麼事叫她,也出了門。◢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正房裡,因為得知老二胳膊廢了消息趕回來的楊鐵栓和楊鐵根都來到了正屋。
聽完楊老爺子的述說,兩個人都愣住了。
“老三,當時老二受傷你可是跟著的,難道你也不知道老二胳膊的事兒?”楊鐵栓問著楊鐵根,他在想是不是楊鐵根合著二房一起來瞞著大夥兒。
不得不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這句話沒錯,大房兩口子都想到一塊兒去了。楊鐵栓此時的臉色難看的可以。
楊鐵根也是非常驚訝,他隻知道二哥當時的傷勢很嚴重,左肩胛處被撕的血肉模糊的,而且大夫也說二哥傷勢很嚴重。但他還真沒有注意大夫有沒有說二哥胳膊殘疾的事兒。
楊老爺子看楊鐵根不吭聲,知道這兒子的秉性,便歎著氣開口替他解圍:“老三又不是大夫,他怎麼知道廢沒廢,更何況老三也不是一直呆在醫館的。”
何氏坐在一旁,翻著眼說道:“彆人想瞞著你,還會主動告訴你去?”
倒不是何氏想幫楊鐵根說話,她著重申明的就是彆人想瞞著大家。那個彆人是誰,不言而喻。
“你個老婆子,胡咧咧個啥?老二閒的沒事乾瞞著家裡乾什麼?”楊老爺子心裡一緊,開口嗬斥道。
何氏冷笑了一下,“肯定是有原因的,沒有原因彆人瞞著你?!不是老娘聽到外麵的流言,你們誰知道?”何氏也聰明,沒有提是王氏說的。免得到時候老頭子責怪王氏,王氏沉不住氣又把她咬出來說早就告訴她這事兒了。
楊老爺子不吭氣了,事實確實如此。但是他也沒有把人往壞處想,隻是想老二兩口子那段時間對家裡一直有埋怨,才沒有跟家裡人說的。
何氏繼續冷笑著說:“現在家裡養著兩個廢物,現在兩個廢物又要生個小廢物出來,我看這個年怎麼過?”
楊鐵栓坐在那裡沒有吭氣,不知道在想什麼。楊鐵根則是一直都是充當個隱形人,心裡擔憂著二哥殘廢的事情。
楊老爺子卻是聽不下去了,拍了一下桌子,喝道:“越說越難聽了,那不是你兒子不是你孫子?”
何氏也不跟楊老爺子鬨,隻是翻著三角眼瞪過去。
“現在已經確定老二胳膊是殘廢了,兒子們也都回來了,那你看怎麼辦吧?”
楊老爺子沒會過來意思,“什麼怎麼辦不怎麼辦的?”
過了一會兒,楊老爺子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指著何氏。
“你想乾什麼?你彆胡來,我告訴你!”
何氏又是冷笑一下,揮開楊老爺子指她的手。
“我胡來?家裡什麼情況你不知道?為了給老四湊錢,交了稅子後,你可是拍板把家裡的糧食賣了大多數,現在你覺得家裡的糧食還夠這麼多人吃嗎?”
楊老爺子晃了晃身子,他還真的沒有想到這些。
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他根本沒心思也沒時間去考慮這些問題。而且平時家裡糧食都是何氏管著的,何氏不說彆人還真不知道。
但家裡秋收一共收了多少糧食楊老爺子是心裡有數的,交了多少稅他也清楚,賣了多少糧食更是經的他的手。
現在一想,家裡剩下的糧食根本所剩無幾了……
落峽村村民的慣例是從來不會在家裡留太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