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蜈蚣爬行,醜陋得凸起在皮膚上。

景夏一愣,下意識地問道:“這就是你被這頭變異獸差點咬掉手的時候……留下的傷痕?”

祁揚聞言,低眸向自己的右手看去。他的目光在觸及那難看的疤痕時陡然柔和起來,輕輕地嗯了一聲,道:“嗯,就是這個。當初差點把手直接咬下來,這要是真廢了,你們今天也就看不到這隻惡心的東西了。”

紀川呈眉頭微蹙:“既然已經讓秦楚把手接上了,為什麼不把疤痕也抹去?”

祁揚甩了甩手,理所當然地說:“難得遇上一個能讓我吃這麼大虧的東西,這疤痕就留著預警吧。畢竟是我托大了,讓三個人無辜喪命,這種事……”語氣慢慢地凝重起來,祁揚眯了眸子:“這種事,以後再也不會發生了。”

仿佛是在呼應他的話,箱子裡傳來一道悶悶的低吼聲,聲音害怕恐懼,尾音也一直顫唞著。

景夏心中那本就稀少的憐憫徹底消失得乾乾淨淨,他輕聲歎了一口氣,再也不打算說些什麼了。

祁揚與景夏和紀川呈又聊了幾句,便拎著這沉重的箱子出去了。景夏望著他削瘦的背影,眉頭緊鎖,心情沉重,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人類與變異獸,幾乎是不可能統一和平的。”

磁性低沉的聲音在景夏的耳邊響起,他反射性地轉首看去,隻見紀川呈俊美深刻的麵容上依舊是沒有一點表情,沉默地看著祁揚越來越走遠的身影。

“即使是在變異獸的內部,也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紛爭。隻是目前人類是它們最大的敵人,所以它們才能短暫地統一起來,一起攻擊人類。”頓了頓,仿若是深深地歎息,紀川呈繼續道:“人類,也是如此。”

他的聲音極輕,聽在景夏的耳中卻覺得是猛然炸響,讓他徹底的從過去這些天的迷茫無助的心境中回過神來。良久,景夏道:“阿川,關於嘰嘰……我有些事在瞞著你。”

“嗯,我知道。”回答的極快。

景夏微怔,然後倏地明白過來,眉眼間綻放出無奈的笑意:“果然,我就知道瞞不住你。”

“你想怎麼做?”

“我想……保住它。就像你說的一樣,即使是人類之間都會有朋友與敵人的存在,我覺得,雖然不是同一個種族,但是……”語氣漸漸堅定起來,清澈漂亮的眸子在此刻綻放出灼目的光輝:“嘰嘰,它是我們的朋友。”

肯定讚許的目光無聲地落在青年俊秀精致的麵容上,紀川呈靜靜地望著他,不曾開口。但是那眸底柔和的神情卻在暗示著,他愉悅的心情。

沉默了許久,紀川呈忽然開口道:“我們繼續剛才的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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拎著那沉重到幾乎有五十斤的特殊金屬保險箱,祁揚輕鬆地甩動著箱子的拎手,對箱子裡那東撞西撞發出的碰撞聲,恍若未聞。

在末世後,即使沒有得到進化,普通人的身體素質也得到了極大的改善,更不用說出身於禁區部隊,本身資質就比一般人高上一個檔次的祁揚。

仿佛是在擺弄著一個塑料袋,他拎著這看上去就極重的箱子下樓。正好是一個拐角,刺目燦爛的陽光透過樓梯窗戶照射下來,將他的臉龐打亮,本就蒼白到病態的皮膚更是透明異常。

“砰——”

劇烈的一聲碰撞後,就連祁揚都覺得手腕發顫。黑色的箱子重重地撞擊在了樓梯拐角的牆壁上,裡麵發出悶悶的哼聲,仿佛終於忍受不住那極大的痛苦而嘶吼起來。

%e5%94%87角微勾,祁揚乾脆直接在樓梯台階上坐了下來。他好笑地將黑色保險箱放在了台階上,按了密碼打開門。

忽然見到陽光,那渾身是血的變異獸立即向外掙紮逃%e8%84%b1,但是它剛跨出箱子一步,便見到了那張俊秀清雅的麵容。戴著一副反光的銀絲眼鏡,%e5%94%87邊是一抹愉悅的笑容,但是任誰都能發現那笑容之下隱藏的殺意與冰冷。

“撞疼了?”

似乎回想起了什麼恐懼的事情,那變異獸立即縮回了身子又躲到了箱子的角落裡,渾身發抖地不敢說話。

從鼻子裡發出一聲低低的歎息,祁揚乾脆伸了手將那變異獸拉了出來,用右手粗暴地提著它被砍斷又重新街上的右臂,令它痛苦地咕噥低喊,舉在自己麵前。

“是哪兒疼了?”

“嗞嗞……嗞嗞嗞嗞……”

好像真的能聽懂似的,祁揚麵帶笑意地認真聆聽許久。他伸了手,向那變異獸的腦袋摸去。後者立即嚇得縮起腦袋,躲避那隻削瘦修長的手。

手指尷尬地在空氣中頓了半晌,祁揚眸色漸漸發冷。他看著那東西哆嗦躲避的眼神,冷哼一聲:“真抱歉,我聽不懂。”

話音剛落,他便用力地將這變異獸又甩進了箱子。身體碰撞在箱壁發出劇烈的碰撞聲,那東西吃痛地齜牙咧嘴,%e8%83%b8口上剛剛結了疤的傷口因為扯動而再次咧開,鮮血汩汩的流出,卻和黑色的箱子混為一體,不易察覺。

祁揚冷眼看著那渾身發抖的變異獸,視線最後在它%e8%83%b8口上流血不止的傷口處停住。稍稍遲疑了一瞬,祁揚抿著薄%e5%94%87,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白色的小瓶,拔了瓶塞再探進箱子裡去。

“嗞嗞……”

變異獸立即害怕地後退,但是卻因為本身就抵著箱壁,而退無可退。

祁揚冷哼一聲,%e5%94%87邊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意。

“我還不至於看著你就這麼簡單地去死了,今天這一刀確實重了一點,同時劃破了你的心臟、肝膽和胃,你能夠活到現在已經不容易了,我怎麼可能讓你因為失血過多去死?”

一邊說著,祁揚一般輕輕抖落著那淡藍色的粉末,灑在變異獸可見白骨的傷口上。

變異獸渾身抽搐似的顫唞著,但是卻始終不敢反抗地任憑祁揚動作。隻見那原本流血的傷口慢慢地開始愈合,以一種令人驚奇地速度極快地恢複著。

祁揚收了小瓶,見狀也是微怔,既而加深了%e5%94%87邊的笑意:“你的恢複速度,還真是一天比一天的讓人高興啊。看樣子,你是想要行動來告訴我——我剛才的舉動是多餘的了?”聲音說道最後已經是冰冷到刺骨低溫,連嘴角的笑容也徹底隱去。

那東西見到祁揚無情冷漠的眼神,頓時渾身一抖地趕緊“嗞嗞嗞嗞”的叫個不停。那種熟悉的神情,那種熟悉的目光,無一不是在提醒著它——

接下來又要受到怎樣的痛苦折磨。

而這一次,令它失望的是,祁揚隻是目光深沉地看了它許久,最後冷笑一聲“聽不懂”後,便“砰”得關上了保險箱的門,再次拎起箱子向樓下走去。

這種突如其來的“恩賜”,讓箱子裡的變異獸驚駭地愣住了許久,似乎是沒有想到……這個人居然這麼輕易地就放過了自己。

不知是否是有意還是真的無意,祁揚甩動箱子的幅度漸漸變小,偶爾幾次的碰撞卻也對箱子裡自愈能力極其強大的變異獸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威脅。

它蜷縮著身子趴在箱底,小聲地“嗞嗞”叫喚著,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卻依舊如同人類剛才所說的一樣,根本不可能聽得懂。

“嗞嗞……嗞嗞嗞嗞……”

“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嗞……”

“嗞……嗞……嗞嘎……嗞嗞……嗞嗞嘰……”

微弱的聲音完全被箱子完美的隔音效果給掩蓋住了,祁揚抬步走到了一扇門前,開始準備按門鎖密碼。^_^思^_^兔^_^網^_^

“嗞……嗞呀……嗞嗞……嗞嗞嗞演……”

“嗞嗞……呀呀……嗞嗞嗞嗞……”

實驗室裡的所有人見到祁揚開門進屋,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向他點頭示意。微笑著向在場的每一個助手看過去後,祁揚邁步走到了房間正中央的那張碩大的金屬大床前,將黑色的箱子放下。

“嗞嗞……嗞呀呀……呀呀……”

“嗞嗞……”

他輕輕按動著箱子上的密碼,其餘的助手都準備好了手中的武器,提防箱子裡那變異獸的突然襲擊。

“嗞嗞……呀……呀嗞嗞……”

隨著一道微弱的開合聲後,明亮刺眼的光線從那小小的縫隙中滲透出來,照射在箱子裡。忽然渾身一抖,變異獸抬頭看向了那個逐漸打開的箱子大門,它依舊“嗞嗞”的叫著,卻被屋子裡機器運轉的嘈雜聲音掩蓋住。

因為渾身的傷口,它根本不可能發出多大的聲音,甚至就連行動……也是極其困難。

見著這東西難得的沒有反抗,祁揚挑起一眉,詫異地往裡看了一眼。他剛低下頭,忽然便見到一道黑影瞬間向自己衝來。眸子陡然睜大,祁揚渾身僵硬住。

“嗞嗞……揚……揚……嗞嗞……”

“砰——”

能量炮的聲音在整個實驗室裡格外響亮,以極其準確的瞄頭射中了變異獸的腦袋。那赤紅的血液瞬間噴射在了祁揚的臉上,讓他%e5%94%87邊僵硬的笑容逐漸燦爛起來。

他看似毫不在意地瞥了趴在金屬長床上抽搐不止的變異獸一眼,然後抬眸看向那個開槍的人,道:“再差一厘米的距離,就該射中我的腦袋了。”好像在笑,但是笑容又極其冰冷:“看樣子,秦上尉是在實驗室裡了?”

那開炮的助手渾身一抖:“報告……報告祁少校,秦上尉不在。”

“哦?”聲音陡然拉長,祁揚笑道:“原來秦楚不在啊?”說著,他為難地皺起眉頭:“你作為一個助手,並沒有任何實戰經驗,應該知道對付這東西要瞄準的是它醜陋的身體而不是惡心的頭顱吧?這要是射中我的腦袋,那你說……秦上尉是要從哪兒跑出來給我治療呢?”

沒有得到回答,祁揚意料之中地抬起了眸子,道:“你們的武器,是在它攻擊你們的時候才可以發射,而不是在它跑出箱子的時候。我允許你們開炮了嗎?”

整個實驗室裡極其安靜,安靜得讓那名助手渾身冒汗,他顫唞著嘴%e5%94%87想要說話,卻發現喉嚨裡好像哽咽住了,根本不敢開口。

趴在金屬長床上的變異獸正全身抽搐著,它的腦袋上不斷冒著血液,這種一看便是致命的傷口卻沒有讓它死亡,甚至沒有暈迷。它掙紮地抬起頭看向那個正在冷笑的男人,這一動作,鮮血流得更快了一些。

“嗞嗞……揚……嗞嗞……”

“你閉嘴。”

刷的反手抄起金屬圓盤中的一把小刀,祁揚毫不猶豫地直接向那變異獸插去,正好插在了它受傷的右臂上,令後者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