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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九和無名島關係匪淺一事,對葉覺非來說,早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猶記得白雲城主葉孤城當日對宮九的態度,葉覺非幾乎是免不了的開始考慮,那海上銷金窟如今的勢力這般巨大,早已經盤踞海上多年、麵對倭寇也鮮少吃虧的飛仙島勢力,對那蝙蝠島知道多少?

還有當初便能輕易給出大筆金銀同自己交換條件的無名島,葉覺非心知,宮九這個人恐怕是邪性得很,葉覺非甚至有些忍不住的猜測,無名島,是不是還會與中原鏢局這次失手,鏢物和押鏢之人幾乎全部失蹤有關……

第134章

花滿樓收到葉覺非派人送去的書信時,已經是數日之後。

“適逢盜帥相請,東海之上,金姑娘亦同行。

近日江湖事頗不平靜,我且姑妄言之,君且姑妄聽之……

勿念,珍重。”

顧及到花滿樓的目盲,葉覺非寫信時,特意用了較濃的墨汁,落筆時力透紙背,每一個字都極為清晰。

花滿樓用手指摸了摸那封信上的字跡,一向笑容溫柔的臉上,卻隱隱帶上了幾分憂色和凝重。

鷹眼老七正好從外麵回來,他們此時仍在太行山脈附近的小鎮上,多日搜尋中原鏢局失蹤之人無果,所有人都變得有些焦躁不安起來。

鷹眼老七推門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花滿樓正低著頭收起那封信,而那個送信前來的小廝,則是出身花家門下。鷹眼老七不禁有些好奇道:“花七公子?”

花滿樓笑容溫柔,即使雙目失明,聞聲後依然抬起頭仿佛視線正對著鷹眼老七的方向,並未回答,而是換了個話題輕聲道:“依然還沒有陸小鳳的下落嗎?”

鷹眼老七聽了,頓時也顧不上自己剛剛的好奇了,唉聲歎氣了一番,擺了擺手,直接對著花滿樓倒苦水,滿腹憂愁道:“我倒是去拜訪過了臥雲樓的主人,也隻能是從他那裡知道,陸大俠在端午之時,的確曾和一友人在那裡做客,之後,陸大俠兩人便直接出海了,如今陸大俠恐怕還在海上,他的行蹤,恐怕是無人得知了。”

花滿樓聽了,心中卻是微微一動。

他知道,陸小鳳身邊的那位友人,應該便是玉天寶了。隻不過,陸小鳳才剛剛出海,葉覺非又收到楚香帥的邀請一同出海……

不管是陸小鳳還是楚留香,這兩人身上的運氣一向很特彆,他們兩人經曆過的不同尋常的事情,恐怕其他人一輩子也遇不上一兩件!這些人一個接一個的出海,莫非俱是得知了海上什麼消息不成……

想到這裡,花滿樓直接向鷹眼老七問道:“你可知道,近日來海上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鷹眼老七微微愣了一下,不禁抓了抓頭發。他最近因為中原鏢局押送的大筆鏢銀失蹤一事,已經是忙得焦頭爛額,自然沒心情去管彆的事情。

隻不過,鷹眼老七也知道,花滿樓一向思維縝密,絕非無的放矢之人,又尤其擅長找人,如今花滿樓既然這麼開口了,他自然不會敷衍了事,忙叫了幾個信得過的人過來,幫忙問道:“你們最近有沒有聽到過一些關於海上的傳聞?”

其中一人撓了撓頭,道:“總瓢把子所說的,莫非是最近風傳的海上銷金窟?”

鷹眼老七頓時眼前一亮,就連花滿樓,念及葉覺非讓人送過來的那封信,想到葉覺非所說的江湖不同尋常之事,也不由得認真起來。

那人見總瓢把子雙眼炯炯有神的盯著自己,頓時緊張的咽了口唾沫,這才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小人也隻是和彆的門派的兄弟喝酒的時候,聽人偶爾提起過,據說那海上銷金窟中,無所不有,無所不能。不管是價值千金的珠寶,還是千金難換的武功秘籍,在那海上銷金窟中,隻要想買,那銷金窟的島主便能拍賣……”

“價值千金的珠寶……”鷹眼老七口中喃喃道,想起中原鏢局丟失的那大批鏢銀,心裡卻是陡然一驚。

剛剛說話那人又小心翼翼的補充道:“我還聽說,前幾日華山派掌門枯梅大師出海,說不定也是去那海上銷金窟,想要尋找能夠恢複容貌的珍奇藥物……”

陸小鳳和玉天寶被原隨雲從海上救起來,上了船之後,已經又過去了一天一夜的時間。

玉天寶依舊沒骨頭似的躺在船艙房間裡的床上,整天整夜的不動地方,雙眼緊閉、睫羽微顫,整個人麵色蒼白、萎靡不振,幾乎比泡在海水中的時候還要沒精神。

陸小鳳雖然擔憂,卻也知道,暈船這種事情,向來是藥石難醫,隻能是自己慢慢挨著,說不動什麼時候,自己就能好起來了……

玉天寶身體難受,本來平時話就不多,如今話就變得更少了,若是沒有陸小鳳和他說話,他幾乎半天也不會開一次口。

傍晚時分,日暮欲墜,浪花翻騰的海麵上,映著大片夕陽的金色,波光粼粼,令人迷醉。

陸小鳳站在窗前張望了一會兒,遠遠望去,依舊看不到任何陸地島嶼的痕跡,再看看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玉天寶,不由得心中更平添幾分愁緒,半響,終於開口道:“天寶,我去問問原隨雲,這船究竟要開往何處。”

玉天寶睜開眼睛看了看他,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一點笑意,乾脆的輕聲答道:“好。”

陸小鳳找到原隨雲時,他正對著海麵撫琴,琴聲悠揚清韻,餘音繞梁。

聽到陸小鳳的腳步聲,原隨雲的手中,琴音戛然而止,彬彬有禮的世家少年站起身來,笑道:“陸大俠。”

陸小鳳猶有幾分遺憾的說道:“這麼好的曲子,就這般斷了,是我打擾了你的琴?”

原隨雲笑道:“明明是隨雲自己想要起身,方才斷了琴音,與陸大俠何乾?”

請陸小鳳坐下之後,原隨雲又道:“陸大俠前來尋我,可是有什麼事情?”

陸小鳳道:“我隻是想來問問,這艘船的目的地是何處?還有多久方能靠岸?”

原隨雲的臉上微微露出驚訝的神色,道:“陸大俠如此急著離開,可是隨雲招待不周?”

陸小鳳有些苦笑,忙道:“不,隻是天寶暈船,我總想著,早些到了陸地上才好……”

原隨雲五官精致的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懊惱的神色,輕聲道:“倒是隨雲疏忽了,船上還有緩解眩暈的藥物,等會兒送去給玉公子。另外,陸大俠不必心焦,約莫還有兩日,這船便能到達岸上了。”

陸小鳳聽了,總算是微微舒了一口氣。

另一邊,葉覺非和楚留香看過那張從金靈芝身上拿到的海圖之後,猶豫半響,最後還是把海圖拿給了最擅在海上掌舵的張三。

葉覺非也從船艙裡出來,背著輕重二劍靠在甲班上的欄杆處,看著張三大驚小怪的同楚留香說道:“讓你去找海圖,你居然真的就這麼弄來了一張?”

楚留香笑道:“如今有了海圖,你還不快看好方向,沿著海圖的指示去那座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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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胡鐵花,站在旁邊自己琢磨了半響之後,才忍不住笑道:“我怎麼覺得,這張海圖,分明是金靈芝故意讓你偷走,好讓張三行船按照這上麵的方向走的,葉姑娘你說呢?”

葉覺非眨了眨眼睛,但笑不語。

還是楚留香,搖搖頭笑了笑,輕聲道:“那豈不是正好?若是金靈芝並不知道這海圖已經到了我們手中,那麼,她小心翼翼的帶在身上的東西,自然有其功用。若是金靈芝故意將這海圖落於我手,那麼,她的目的便隻能是引我們去這還圖上指示的方向。如今這艘船上,除了我們幾個,便隻有金靈芝一人,她便是暗藏什麼心思,也隻能是等我們到了她想要去的地方,方才能騰出手來對付我們。”

聽楚留香口中,金靈芝這麼一個有些嬌蠻的小姑娘,仿佛已經變成了心思深沉難測的陰險之人,葉覺非終於忍不住開口道:“無論如何,半月後乃是金老夫人的八十壽誕,金靈芝要為祖母獻上玉蟠桃這一賀禮的話,總不是假的。”

張三聞言,稍稍愣了一下,旋即撫掌,恍然大悟道:“依照葉姑娘所言,說不定金小姐隻是不想和楚香帥好好說話,才故意這麼把海圖拿出來的?”

葉覺非莞爾一笑,故意說道:“我又不是金靈芝,我怎麼會知道她是什麼想的?不過,按照這張海圖,我們要去的地方,總不會錯的!”

——隻是,不知道那海上銷金窟中,到底還藏著什麼秘密,以及,金靈芝對銷金窟的秘密,又知曉幾分了……

兩日後的清晨,海上旭日初升,朝霞滿天。一望無際的海麵上波光蕩漾,水天相交的東方,煙霧繚繞,雲蒸霞蔚。

等到太陽又升起了些,陽光熾烈,海上那些被映成紅色的雲霧也漸漸淡去,晴空萬裡,天空澄碧。

極目遠眺,隱約間,已經能夠望到一座島嶼的影子。

看見陸地的影子之後,陸小鳳臉上帶著興奮的笑意,從甲板上回到船艙,然而,推門走進房間時,他臉上的笑意和興奮卻瞬間便收斂了起來,眉梢微擰,帶著幾分擔憂凝重。

房間裡,玉天寶依舊是病怏怏的,麵色如蠟十分憔悴。

陸小鳳走到床邊,小聲說道:“船快到岸上了。”

玉天寶不用刻意,他的聲音也因為身體虛弱而十分輕微,淺淺一笑道:“看你的表情,可不像是這樣。”

“是一座海島,現在還看不清晰,”陸小鳳露出一個苦笑來,“不過,我們這一路,恐怕是距離中原越來越遠了……”

玉天寶此時雖然看上去十分羸弱,言語間卻沉靜如常,輕聲道:“既來之,則安之。陸小鳳,你有沒有注意,我們上船後,這一路上行來,可是順著水勢?”

陸小鳳微微一怔,旋即恍然,搖了搖頭皺著眉對玉天寶輕聲道:“不是,這一路上,我再沒在海麵上看到過漂浮著的那些佛像和木魚。”

自從他們兩人發現木魚中藏著的金銀珠寶後,很快便想到了,那些木魚和觀音像隨著海浪飄搖,雖然散亂,卻終歸是有一個行進的方向的。在這種情況下,木魚和佛像漂去的方向,自然會有人把那些藏得精巧、運送起來更加精巧的財物打撈起來……

玉天寶聞言微微頷首,似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