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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

葉覺非扯了扯嘴角,看向一臉漠然的葉孤城,露出了一個無聲的冷笑。

“……”葉孤城也沒想到會碰到這種情況,隻能是冷著那張蒼白的臉,直到這戶農家睡著的人被狗叫聲吵醒,直接從屋子裡,含糊不清的使勁罵了幾句,家裡養的狗聽到了主人的聲音,“吱嗚”了兩聲,便也安靜了下來,本來已經在柴草堆上爬了下來,卻在聽到門外輕微的聲響後,瞬間又豎起了耳朵,睜大一雙圓滾滾的眼睛,警惕的盯著籬笆門外。

葉覺非把一直握在手裡的千葉長生劍往身後一背,然後朝著那隻大黃狗勾了勾手指。

“汪嗚!”那隻狗警惕而戒備的盯著葉覺非,才發出一聲叫喚,便又被屋子裡半睡半醒的主人罵了一句,原本挺直的上半身立刻又蔫了下來。

“……你招惹它做什麼?”一隻狗而已,隨便一個小石子,甚至從籬笆上折一小段乾枯的枝條以指力扔過去,便能解決的東西,葉孤城看著葉覺非仿佛霍然間神采熠熠的明亮眼睛,實在是無法理解她的想法。

葉覺非隻是漫不經心的白了葉孤城一眼,便不再搭理他,直接輕輕躍身,跳過了這個農戶小院的籬笆,幾步走到了那隻大黃狗麵前。

那隻狗趨利避害的本能十分強烈,葉覺非才一走過去,那隻狗便開始不住的往後退,在喉嚨裡“嗚嗚”了兩聲。

最後,那隻狗還是退無可退,被葉覺非在毛絨絨的腦袋上拍了一巴掌,直接就老實了,當葉覺非的手指順著它的脖子輕輕的撓了兩下之後,更是舒服的晃了下腦袋。

“……”葉孤城蒼白著臉看向葉覺非,麵對這種意料以外的場景,隻能是一臉的無言以對。

葉覺非又摩挲了兩把那隻大狗,然後才轉過身來,十分由衷發自內心的認真道:“我覺得這隻狗挺好玩的!”

葉孤城直接放棄了和葉覺非談論這個問題,索性也不繼續敲門,直接縱身越過了籬笆,走到了這家人住處的門口,敲了敲門。

先是三更半夜一陣催命似的狗叫聲,然後又是敲門的聲音,裡麵三番兩次被吵醒的農戶終於忍不住,披著一件粗布的夾襖趿拉著家裡編的草鞋衝了出來,原本是哄著眼睛一臉火氣的模樣,在看到站在門前,麵色蒼白精致、眼眸冷漠孤絕的葉孤城後,整個人仿佛瞬間被扔進了透著冷氣的千年寒潭之中,心裡的火氣立刻就被壓了下去。

“這位大俠、俠——公、公子——”那個農戶人家看到葉孤城如雪的白衣上,那個滿是鮮血早就被染成了暗紅色的衣袖,登時被驚得眼睛都直了,結結巴巴的說道。

葉覺非又隨手揉搓了兩把那隻大黃狗的狗頭,然後才走了過來,看也沒看微微垂眸閉口不言的葉孤城一眼,直接扔過去一塊銀子,淡淡道:“深夜冒昧來此,打擾了,能否求個屋子容我們兩人休息一二?”

雖然是在京城城郊,可是,整天滿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戶小院裡長大的人,見識畢竟是少,若是看見葉孤城滿是鮮血的衣袖,那人還隻是被嚇得哆哆嗦嗦,等他看到葉覺非背在身後那柄一人高的重劍泰阿,一道冰冷的月色流光閃過,隻是想象著那把重劍揮出去的模樣,出於恐懼,那人已經根本就說不出話來,完全就是下意識的點頭。

無意識的抓住了葉覺非扔過來的銀子,那人一臉做夢似的表情,轉身時險些直接被家裡的門檻給絆倒,然後跑到屋裡,也沒敢叫醒家裡的老娘,隻是一邊哆哆嗦嗦,一邊把葉覺非和葉孤城兩人請到了香爐裡還上著香、平時不住人的屋子裡。

“兩位、兩位……”那人磕磕巴巴的,早就把葉覺非給的銀子貼身收了起來,想要問葉覺非他們還要點什麼不,卻又害怕的說不出話來。

“端一盆清水來,找些乾淨的白布,然後沒你的事情了!”葉覺非坐在一個凳子上,似笑非笑的說道。

等到那人忙不迭的點著頭退出去了,葉覺非才看向葉孤城,微微挑了挑眉,隨意道:“有了清水和白布,想來,你也不需要彆的東西了?”

葉孤城心裡自然清楚,葉覺非這完全是比照著自己在城郊的寺廟裝作受傷時跟勝通和尚要的東西來的,雖未明言,不過,冷嘲熱諷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那赤紅色小蛇的蛇毒雖然厲害,不過,終究不是什麼見血封喉的劇毒。

葉孤城反應又快,雖然因為和葉覺非纏鬥而來不及將偷襲的毒蛇斬碎,甚至左手手臂上還直接被蛇咬傷了,不過,在被咬傷之後,他卻立刻封了左手手臂上的%e7%a9%b4道,抑製毒性的蔓延,並且在傷口處深深劃了兩下,形成了一個十字形的傷口。

從十字傷口處流了那麼多的鮮血,自然也就將大部分蛇毒從左手手臂處逼了出來,再加上葉孤城內力深厚,那些蛇毒造成的後果,也就變得弱了許多。

葉孤城此時臉色之蒼白冰冷,與其說是中了蛇毒,倒不如說還是因為失血過多造成的。

那個農戶很快端著一盆剛剛從井裡打上來的清水走了進來,井水中還透著些微的涼意。至於白布,倒也簡單,村子裡誰家有紅白喜事的時候,少不了會分些披麻戴孝的白布,那人拿進來的一塊白布,自然便是這種的了……

那人放下水和白布,便又忙不迭的走了,葉覺非和葉孤城兩人誰也沒心思管他一個普通農戶,隻是,看著他拿過來的東西,有些各懷心思罷了!

葉覺非用兩根手指撚起一塊白布,上麵還帶著些漿洗的硬褶,似笑非笑的看向葉孤城。

葉孤城神色漠然,冷冷的瞥了葉覺非一眼,便毫不避諱的%e8%84%b1下染血的白色外衣,又緩慢的將受傷的左臂的處的白色裡衣撕開,以手掬水,認真的清洗傷口。

為了逼毒,他劃開的那個十字傷口很深,冰冷的井水淋在上麵,其疼痛難忍,自然隻有本人知道。

看著葉孤城即使受傷依舊麵色波瀾不驚,微微低垂著頭,用一隻手有些費勁的緩慢處理著手臂上的傷口的模樣,葉覺非也漸漸收斂了%e5%94%87邊的笑意,雖然仍舊是冷著臉,不過還是走過去,把那塊粗糙的白布扔開,纖細白皙、宛若柔荑的手指輕輕按在了他的手臂上,隨手拿出了一個同樣刻著銀杏葉的小瓷瓶,漫不經心道:“行了,彆動了,我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結香的地雷,鞠躬!!!

其實我沒打算繼續寫城主的男主(嚴肅臉

第71章 千葉長生劍

九月初十,清晨,京城城郊的小村子裡,炊煙嫋嫋,薄霧彌漫。

正是秋收時節,葉覺非和葉孤城投宿的那戶農家人,一大早就起來熬了些稀粥,配著些鹹菜,小心翼翼的端了過去,並說道:“這位公子,小姐,可還有什麼彆的吩咐?”

葉覺非坐在桌旁的凳子上,還在閉目養神。

她差不多一宿沒睡,昨天夜裡幫葉孤城包紮好傷口之後,葉覺非碰到了他的手腕處的脈門之後,才發現,雖然蛇毒被逼出了大半,不過,葉孤城以深厚的內力強行壓製毒性,他的身體多少還是有些傷到了,這種情況之下,葉覺非自然不會和他一個虛弱蒼白的受傷之人搶那張床——或者說是北方農戶人家的土炕,雖然看上去挺寬敞的,就是塵土多了些。↘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葉覺非身上帶的藥物多為外傷止血之用,畢竟,因為修習藏劍山莊的山居劍意和問水訣兩套內功心法,其內力極其特殊,而又相輔相成,一般的毒藥她吃進去,很容易憑借其特殊的內力將其化解,所以,那些江湖上常見的用以解毒的草藥葉覺非基本也用不上。

這會兒,葉孤城被毒蛇咬傷,他自己是肯定沒有解藥的,葉覺非又隻是學了個半吊子的醫術,無奈之下,也隻能讓他憑借深厚的內力慢慢化解了!

葉覺非在往他手臂上的傷口處灑了好些止血藥之後,因為這戶人家拿來的白布是在太過硬板粗糙,葉覺非也沒客氣,直接動手撕了葉孤城裡衣上的一條質地柔軟細致的白色布帛,幫他把手臂上的傷口仔細包紮好。然後見葉孤城坐在那裡,不甚安心的模樣,葉覺非索性直接突然出手,點了他的睡%e7%a9%b4,讓他好好休息。

——畢竟,他們兩人現在非敵非友的,到底算是什麼關係,也實在是不好說,讓葉孤城醒著,葉覺非是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的,還是把人弄暈了之後安心……

聽到那個農戶人家的聲音,正在假寐的葉覺非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瞥了他一眼,看到那些充作早飯的稀粥之後,挑了挑眉,然後輕聲說道:“看你這打扮,是要出門乾活?”

那人點頭道:“現在正是地裡收莊稼的時候……”葉覺非問道:“那你中午有沒有空回來做飯?”她是肯定不會做飯的,在野外的時候抓個野兔什麼的,架在火上烤烤也就頂天了,至於葉孤城,看他那身打扮和說話的語氣,葉覺非尋思著,他也不像是陸小鳳那樣會做飯的人……

那個農戶呆了呆,小聲囁嚅道:“小的得去地裡乾活,我娘待會兒會做好飯,給我送到田頭上去……”

葉覺非眨了眨眼睛,又扔過去一小塊銀子,然後道:“那你看怎麼弄比較方便吧,中午幫我弄些吃的來!銀子不夠直接來找我要!”

那人看著手裡的一塊銀子,隻覺得燙手,村子裡吃的糧食和菜,大都是自家地裡長的,院子裡一般也都養著幾隻%e9%b8%a1鴨下蛋,過年的時候就逮著那種不下蛋的宰殺兩隻,偶爾去集市上買些油鹽醬醋,也都用不了幾個銅板……

那人拿著銀子,忙不迭的對葉覺非說道:“夠了夠了!小姐放心!”

葉覺非擺了擺手,示意這裡沒他什麼事了,等那人出去之後,葉覺非起身走到炕沿那裡,用千葉長生劍的劍柄戳了戳葉孤城的睡%e7%a9%b4。

幾乎是瞬時的,葉孤城便已經睜開了那雙如同黑夜寒星般明亮的眼睛。

被人點了睡%e7%a9%b4,然後真的就這麼睡了一晚上,這種經曆,於葉孤城而言,還是第一次!

此時,他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十分複雜,和往常那種萬事波瀾不驚,冷若遠山冰雪的模樣相差甚遠!葉孤城看向葉覺非的眼神裡,既夾雜著些不敢置信的驚怒,又有些說不出的無言以對。

雖然已經休息過來了,不過,因為大量失血,再加上殘留的蛇毒,葉孤城的臉色依舊十分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