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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彌漫在周身。

這個世界上,見過西門吹雪出劍的人不多,而且,大多數都已經死在了他的劍下。

陸小鳳是僅存的幾個知道西門吹雪的劍,並且還活蹦亂跳的人。

而在這個世界上,見過葉覺非出劍的人就更少了,剛巧,陸小鳳也是其中寥寥數人中的一個。

西門吹雪的劍是絕劍,不給對手留活路,也從來不給自己留下絲毫的退路。若是尋常的對手,陸小鳳自然也就隨西門吹雪去了。

可是,葉覺非不同。

她雖然是個女子,可是,一身的武功高深,內功深厚少有人及。加上她慣用的輕重二劍,輕劍飄若輕鴻、迅疾難測,重劍大開大合,厚重深沉,更兼之輕重二劍在她手中隨意轉換,以一人之心意相通,兩相配合之下,其威力令人心驚!

陸小鳳心知,西門吹雪的劍法是殺人的劍法,他出手從來都是毫不留情的。而葉覺非本人雖是女子,卻並無多少柔腸,葉覺非同樣不是濫殺之人,但是,卻也不是會退讓之人。更何況,麵對西門吹雪這樣的對手,退讓,就意味著死。

良久,陸小鳳有些困難的開口道:“他向你約戰了?”

葉覺非坐在石頭上,隨意的“嗯”了一聲。

陸小鳳緩緩的舒了口氣,心情之複雜簡直用語言來描述,半響,才輕輕開口問道:“什麼時間……”

葉覺非稍稍愣了一下,道:“啊?你說什麼,西門吹雪嗎?我沒搭理他啊!”

陸小鳳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眼神灼灼的盯著葉覺非。

葉覺非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陸小鳳這是突然吃錯什麼藥了,一驚一乍古裡古怪的!

由於心情起伏實在太大,饒是陸小鳳,也有些反應不過來的僵硬,磕磕巴巴的說道:“你、你剛剛說,西門吹雪想要找你比劍。”

葉覺非點點頭,道:“是啊,我明明已經拒絕他了,可是,他還是不死心,總是麵無表情的出現在我麵前!虧了他沒一臉苦大仇深的盯著我,不然還以為我乾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呢!你是他的朋友,一定很了解他吧?能讓他離我遠點嗎?天天看見他跟個冰塊似的杵在那裡很讓人心煩啊!”

“……”陸小鳳想了想,在西門吹雪那張總是麵無表情的臉上加上苦大仇深的模樣,突然背脊發涼,打了個寒顫。

不過,知道葉覺非無論如何都不會和西門吹雪比劍之後,陸小鳳的心情瞬間輕鬆了下來,剛剛還如喪考妣,這會兒,已經開始說說笑笑起來,道:“我沒辦法,西門吹雪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攔住。”

葉覺非突然也變得興致勃勃|起來,道:“雖然他很煩,不過我那夥計跟我說,有西門吹雪在,‘古往今來’附近的街上,總有年輕的小姑娘出現在那裡,以前那裡挺安靜的,最近反倒熱鬨了不少!正好這次重修‘古往今來’,索性就直接將店麵一分為二,留出了兩個貨架賣金銀首飾!”

“……”陸小鳳沉默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道:“葉姑娘,你很缺錢嗎?”

陸小鳳會有此一問,倒也不足為奇,畢竟,認識之後,誰都能看得出來,葉覺非這人平日在生活裡的花銷並不大,即使從她的言語和舉止間,不難推測出她其實應該是出身名門,而且是從小被富養的那種極為矜貴的世家名門。

這樣一個女孩子,又有一身不俗的武功,整天想著的事情,除了在西湖畔練劍,竟然就隻剩下怎麼撈錢了!在貧無立錐而又富可敵國的陸小鳳看來,葉覺非的這種隻喜歡錢的愛好,簡直是匪夷所思。

葉覺非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十分坦然的說道:“我自己其實不怎麼缺錢,隻不過,我將來可能會用到一大筆錢,所以隻能從現在開始就努力攢錢!”

兩個人對視了半響,最終,還是陸小鳳一臉潰敗的扭過頭去,重新起了個話題,道:“對了,我剛剛說到誰了?想起來了——南宮靈!”

陸小鳳在轉變話題的時候,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自說自話,在葉覺非十分微妙的眼神下,陸小鳳一臉坦然的繼續道:“南宮靈是自殺的!”

葉覺非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微微一哂道:“那他自殺的時候,旁邊有沒有一個長得挺漂亮——男生女相的和尚?”

陸小鳳驚道:“你怎麼知道妙僧無花也在?”

葉覺非頓時也是一臉吃驚,那個和尚當初完全置南宮靈的安危於不顧,等到人都死了,反而又冒出來了?

葉覺非道:“什麼?還真有個和尚啊!我剛剛隨便一說的!”

停頓了一下,葉覺非突然把重劍按在巨石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道:“——對了,你剛剛說什麼來著,那個和尚叫做無花是吧?”

第26章 心性涼薄

陸小鳳驚了一下,一臉驚悚的盯著葉覺非,道:“無花怎麼了?”

葉覺非微微側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盯著陸小鳳,半響,終於開口道:“你和那和尚很熟?”

陸小鳳卻是搖了搖頭,回答道:“也不過是一麵之緣罷了!倒是對於妙僧無花的名號,早有耳聞!”

“妙僧……”葉覺非似乎想了想,低聲喃喃道:“我怎麼覺得這個名號聽起來這麼讓人不舒服呢……”

陸小鳳忍了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的替無花辯白了一句,道:“無花出身少林天峰大師門下,佛法精湛,心性高潔,的確是個妙人。”

葉覺非抬了下眼睛,漫不經心的瞥了陸小鳳一眼,微微一哂,取笑道:“心性高潔到摸黑潛入我家後院裡,拿竹竿對著門縫往屋裡吹下三濫的毒藥?”

陸小鳳聞言,一時間驚住。

葉覺非也不著急,依舊是穩穩當當的坐在九溪十八澗的石頭上,手裡握著金燦燦的重劍泰阿在石頭上輕輕的磕了一下,瞬間,大塊的石頭直接被她削下一大片了,發出幾聲清脆的響聲。

半響,陸小鳳轉過頭來,仍舊是一臉不敢置信的皺了皺眉,抓著葉覺非,追問道:“無花他可是佛門中人!竟然會犯了——”色戒!

葉覺非本來還略帶著嘲諷的彎著嘴角,聽到後來,也覺察到陸小鳳的話語有點不對勁,反應過來之後,險些一重劍拍在陸小鳳的臉上,怒聲道:“少在這裡以己度人!”

陸小鳳被葉覺非的重劍一掃,直接從巨石上跌了下去,不過,摔到一半上,陸小鳳竟然如同長了翅膀一樣,從半空中轉身,身子一扭直接跳了起來,穩穩的落在葉覺非手裡的重劍剛好夠不著的地方。

反正四下沒人,陸小鳳一點也不含糊的大聲驚叫道:“剛剛是你說無花往房間裡吹下三濫的藥的!”

葉覺非也從巨石上站了起來,手裡拄著重劍泰阿,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陸小鳳,冷聲道:“我剛剛明明還說了是毒藥!毒藥你懂嗎?那陣煙霧輕得很,片刻功夫就幾乎沒了痕跡,還帶著鮮花的氣息,稍微一不察覺,吸進去之後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的毒藥!”

葉覺非和陸小鳳他們兩個人互相對視了一會兒,陸小鳳剛想開口,不巧卻又被葉覺非搶了先,憤怒的指責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陸小鳳你整天腦子裡想著什麼你敢說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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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睜大眼瞪著葉覺非,他總不能跟一個姑娘家說食色性也,他一個大男人好好的又不騙人不過是你情我願而已,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哽了半響,陸小鳳終於還是啞口無言。

等到葉覺非收起重劍,重新在巨石上坐下,陸小鳳扯了扯嘴角,也重新坐回到了葉覺非的對麵。

葉覺非瞟了他一眼,總算是沒有再把人從石頭上拿重劍掃下去。

陸小鳳道:“你剛剛說,無花在你的屋子裡下了毒藥?”

葉覺非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才詳細解釋道:“我覺得這件事和南宮靈有關,那天晚上,無花被我抓個正著,要不是南宮靈攪局,無花也跑不了!不過,聽他們兩個人說話,我覺得那意思好像是南宮靈做了什麼,然後無花跑來殺我滅口……”

陸小鳳道:“你不是和南宮靈認識沒多久嗎?”

葉覺非繼續點頭,道:“是啊,當天下午南宮靈上我的店裡買東西,到了晚上,就突然冒出來一個無花似乎是要滅口!南宮靈被我抓住扔進了柴房,等到第二天傍晚,我就把你找過來了!”

至於把陸小鳳找過來之後,西門吹雪和南宮靈、還有楚留香打了一架,結果把她的店毀得必須重新修繕,這些倒黴事葉覺非壓根就懶得提了,真是想起來就心煩。

陸小鳳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稍稍正色道:“葉姑娘,咱們把這幾天的事情都重新捋一下吧!”

葉覺非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頭。

陸小鳳的思路十分清晰,分析起事情來也井井有條,道:“我會來杭州,是因為在苦瓜大師那裡吃了頓素齋,於是答應金九齡幫忙調查繡花大盜的案子。”

葉覺非微微扯了扯嘴角,道:“繡花大盜做下的案底裡,華玉軒的字畫有二十七幅都一個叫孟偉的人賣到我這裡了……不過我後來又都給你了!”

聽到孟偉這個名字,陸小鳳的心下一動。孟偉在江湖上“三頭蛇”的名號,自然還沒重要到能讓陸小鳳印象深刻,甚至於,孟偉這個名字都尋常得緊,找個孟家村之類的地方,一塊石頭扔下去恨不得能砸著三個孟偉!可是,陸小鳳這幾日忙著查探繡花大盜的案子,金九齡身邊帶著的捕頭裡,可就有一個活生生的孟偉啊……

雖然心裡想了很多,陸小鳳麵上卻是不露絲毫,隨口回答道:“說得好聽是賣,本質上不還是銷贓麼——”看到葉覺非的眼神極為微妙的瞥過來,陸小鳳直接改口道:“不是,我開個玩笑!那些字畫我轉手就又還給華一帆了!”

揭過這一茬,陸小鳳繼續道:“後來,你告訴我,你在西湖畔看到上官飛燕!然後我這邊卻是遇到了林仙兒!”

葉覺非補充道:“上官飛燕和一個老婆婆在一起,南宮靈是去見她們兩個的!”

陸小鳳突然道:“這樣就說得通了!”

葉覺非微微挑起了一邊的眉。

陸小鳳向她解釋道:“一開始從那二十七幅字畫裡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