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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聽當時下麵喝酒的客人提到過,丐幫的新任幫主好像就叫南宮——南宮——”

“——南宮靈。”葉覺非平靜的接口道。

那小夥計拿著抹布在架子上無意識的輕輕捶了一下,道:“對,對,是南宮靈!我知道丐幫的上一任幫主,是任慈任大俠,就是因為他的養子,不跟任大俠姓,我剛剛才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

葉覺非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微微一哂,笑道:“你剛剛忘得好……”

小夥計愣了愣,半響才道:“啊?”

葉覺非彎了彎嘴角,淺淺一笑道:“沒事,繼續忙你的話吧!”

說完,葉覺非也重新回到了最初的座位,微微低下頭,看著手中的名錄和賬本,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關於南宮靈,若是他剛剛不找過來,葉覺非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起他來。

可是,他今天特意這麼一露麵,反倒讓葉覺非不自覺的回憶起了今早,她在西湖畔遠遠的看到上官飛燕還有那個古裡古怪的老太婆的時候,在她已經打算離開時,可是有一個穿著青色衣衫的年輕人朝著上官飛燕那邊走過去的……

如今看來,那個年輕人,便是剛剛特意到這裡糊弄了一圈的丐幫新任幫主南宮靈了。

想到這裡,葉覺非突然開口道:“若是陸小鳳來了,你記得告訴他,上官飛燕這次出現在杭州,應該是和丐幫新任幫主南宮靈有關。”

小夥計想也沒想,直接就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那小夥計才好奇了一句道:“東家,你說那陸大俠還會來店裡啊?”

葉覺非點了點頭,扯了扯嘴角,漫不經心道:“說實話,我現在倒是有點希望他過來了。”

小夥計驚奇道:“為什麼?東家你不是很討厭他嗎?”

葉覺非誠懇道:“我煩他整天沒事找事,找麻煩還每次都能找到我頭上來!不過,我是懶得和上官飛燕那些人打交道,反正一個比一個討人厭和麻煩,有一個願意自找麻煩的陸小鳳去把這件事調查清楚倒是不錯!”

“……”無言以對的小夥計繼續埋頭認真的擦博物架。

葉覺非想了想,也不再掛心此事,低頭繼續對著賬冊寫店裡東西的完整名錄。

打定主意在追查繡花大盜一案的同時,也順便調查一下上官飛燕突然出現在杭州所謀為何的陸小鳳,此時雖是軟玉溫香伴身側,卻有些無福消受。

這一次並未下雨,可是,陸小鳳卻又一次和林仙兒在客棧之中巧遇。這一回,即使沒有葉覺非的提醒,陸小鳳的心裡,也閃過了幾絲懷疑。

先是上官飛燕,再是林仙兒,兩個人都是美人,而且,還都是有意無意的出現在他麵前,和他扯上關係的女人,饒是陸小鳳,都不禁有些哂笑,杭州西湖畔,還真是個美人如雲的好地方……

陸小鳳一邊眼神輕佻的和林仙兒說著曖昧的言語,心底卻是平靜如初。

第19章 兩難境地

夜色深重,薄霧淒迷。

南宮靈站在丐幫位於杭州城的分舵中,聽著下麵人送上來的關於總舵那邊秋靈素的消息,言語平淡而冷靜,神色複雜莫測,唯獨那雙漆黑的眼睛裡,還帶著些許的說不出的恨意和掩不去的愧疚。

待到那人下去之後,南宮靈獨自一人站在屋中,想起自己的母%e4%ba%b2石觀音和哥哥無花告訴自己的,任慈是自己殺父仇人一事,明明滿心怨恨,念及這些年來任慈照顧自己時關心備至的模樣,卻又在心中不由得生出些許的後悔和不安來。

窗外,一個輕柔的聲音突然道:“南宮靈,你在想什麼?”

南宮靈的身形陡然一滯,幾乎僵在那裡。

一個穿著月白色僧衣的少年僧人自淒迷夜色的薄霧中現身,隨後又動作輕巧的自那窗子進了屋來。

窗外,夜色幽深,屋內,一盞燭光昏黃,光影綽綽。

有些昏暗的燭光映在那少年僧人若少女般姣好的麵容上,帶著些柔和的影子。他%e5%94%87邊的笑容溫柔而又清雋,仿若來自於九天垂雲一般。

明明是這樣一個令人驚歎的人物,看在南宮靈眼中,卻讓他瞬間背脊挺直,神色間多多少少也帶上了些許的怔然。

無花靜靜的望著自己的弟弟,再次微笑著柔聲開口道:“阿靈,你剛剛在想什麼?”

南宮靈避開無花的視線,壓下滿心思緒,有些複雜道:“沒什麼。”

無花的麵上似乎隱有無奈之色,輕輕的歎了口氣,卻終究沒有繼續追問下去。

無花走到桌邊,從容自若的坐在桌旁,低頭看了看自己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垂下的眼眸中,明明還盈著溫柔的笑意,卻驀地閃過了一絲輕巧的殺意。

南宮靈真是一點都不像是自己的弟弟,更不像是母%e4%ba%b2的兒子,他的心,終究還是太軟了。

想起那日在山西太原的晚上,楚留香和那個名叫葉覺非的女子關係密切,兩人打打鬨鬨,竟是十分熟悉一般。

盜帥夜留香,*不知在何方?盜帥楚留香的風流之名天下皆知,無花本以為,葉覺非也不過是和楚留香有那麼一點牽扯,不過,當他離開山西後,楚留香偏偏卻也回到了海上,隨即竟又在海上找到了沙漠之王劄木合等人的屍體,以至於後來,楚留香竟然就為此一路追查下來……

南宮靈並不清楚,可是,無花心中卻明白,如今,楚留香由於白玉魔的緣故,很可能已經開始盯上了丐幫,而南宮靈因故來到杭州之後,無花更是震驚的發現,當初和楚留香關係曖昧不明的葉覺非竟然也在這裡!

一個女人,當初明明居住在山西的珠光寶氣閣中,想來身份也不簡單,竟然會孤身一人遠遠跑到江南等地,單純隻為了開一家不及珠光寶氣閣萬分之一的古玩字畫店?對於這種可能,無花麵上雖然不顯,心中卻是嗤之以鼻。

更何況,南宮靈才到杭州,葉覺非就出現在杭州,甚至還在幾天之內成為了一家古玩字畫店的主人,她和南宮靈的偶遇、相識,南宮靈雖然並不在意,可是,卻由不得無花不去多想。

這件事從頭至尾,最壞的可能性,大概也就是楚留香已經懷疑到了南宮靈的身上,而葉覺非,則是在他的授意之下,故意接近南宮靈,以圖從南宮靈的身上挖到什麼線索。而這個最壞的可能性,卻也是無花心中,最理所當然的那個。

想到自己這個傻弟弟南宮靈的心軟和單純,無花的%e5%94%87邊又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杭州西湖六月之景本就瑰麗,風光不與四時,想來,楚留香也快追過來了吧……

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無花的神情溫柔清雋,微微低垂著頭想事情的時候,太過精致如同少女般的眉眼帶著些輕微的顫唞,在輕輕晃動的暗淡燭光下,清麗絕塵。

總不能為了防止楚留香的追查,去抹掉這些線索的時候殺了自己的%e4%ba%b2弟弟吧!無花單手支頤,另一隻手輕輕的在桌上無意識的劃撥著,笑容十分溫柔的想著,既然如此的話,葉覺非那個女人,倒是不能留了……

無花打定了主意,自然也不會與南宮靈分說,輕聲安撫了自己的弟弟一兩句之後,看著南宮靈那張因為任慈的死還有些生冷疏離的麵孔,無花隻得輕輕歎了口氣,獨自喝掉桌上的一杯茶之後,轉身又從窗子裡跳了出去,風采瀟灑卓然的月白色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霧氣迷蒙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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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經很深了,“古往今來”的後院中,每日負責做飯、收拾後屋的沈大娘早已經睡下了,店裡的小夥計也在自己的廂房中睡得正香,還在一聲長一聲短的打著呼嚕。

無花悄無聲息的從房頂上躍身而下,穩穩的站在“古往今來”的後院之中。

早已夜深人靜,萬籟俱寂,無花月白色的身影站在清淺的月色中,那張姣好的麵容上,仿佛還帶著些月色的光華。

隻是大致掃了一眼,無花便已經有了主意,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溫柔笑意,篤定的往葉覺非所住的正屋走去。

屋子裡黑漆漆的,並沒有點亮燭火。屋子裡的葉覺非也早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無花並沒有推開門,而是從月白色僧衣的袖口中,拿出來一支十分精巧的竹管,這根竹管還帶著些嫩竹的青色,不過半指細,四寸長。

纖細的竹管被小心的□□了門縫中,一陣比霧氣更淡的輕煙在屋子裡緩緩的彌漫開來。

無花看不到屋中的景象,但是,他卻知道,這支竹管裡帶著淡淡花香的輕煙,足以讓比這間屋子大很多的地方裡的所有人在很短的時間內停下呼吸,陷入永遠的沉眠。

無花並未收起那支插在門縫中的竹管,隻是猶自安安靜靜的站在門外,服下一顆解毒丹後,這才把手指按在門上,想要輕輕的推開門。

門縫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咯吱”聲響。

無花的%e5%94%87邊依然帶著溫柔的笑容,對於剛剛那聲輕微的聲響,似乎並未在意。

無花的手上開始微微用上了些許的內力。

擋在裡麵的一根木頭門栓完全扛不住一個武林高手的內力,緩緩的出現了裂痕。

然而,在門栓幾乎被無花悄無聲息的破壞掉之前,同樣毫無預兆的,葉覺非屋子裡的那扇門竟然突然碎裂開來,從門栓到門板隨著一聲巨響,竟是幾乎同時從裡麵向外飛射出來。

無花眼神一凝,神色間陡然一驚,近乎有些慌忙的自門邊推開。

一柄在劍身上裝飾著大片金色銀杏葉的重劍出現在從四散開飛出去的門板處。

夜色中還融著淡淡的霧氣,那柄重劍在清淺的月光下,隻閃過了一道極為柔和的月色流光,淺得稍縱即逝。

葉覺非身上披著一件外套,一頭漆黑的長發宛若流泉般披散在肩上,在她的手中,還握著那柄劍鋒銳利、劍身繁複華麗、幾乎和她自己一般高的重劍泰阿,就那樣,在無花驚疑不定的目光中,施施然的走了出來。

無花並未開口,對於麵前的葉覺非,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最終卻依舊是不甚明晰。

借著在霧氣裡並不明亮的月光,葉覺非已經盯著無花那張姣好更勝女子的麵容好半響。葉覺非認出了這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