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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336 字 3個月前

。尤可意不得不停下來稍微拉扯了一下因為穿得太匆忙而並不太像話的裙子,直到整理得差不多了,才踏進去。

陸童在搞什麼鬼?吃個飯而已,居然挑了個這麼隆重的地方!

尤可意一邊往裡走,一邊四處搜尋陸童的身影,搜尋無果,隻得掏出手機來打電話。

“你在哪兒?”

“你來靠窗的7號桌。”陸童說。

“7號桌啊……”尤可意往靠窗的地方走了幾步,從五號桌一直走到七號桌旁,然後懷疑地頓在原地,“是7號桌啊,沒看見你人啊!”

在手機那頭傳來的“銀鈴般”的笑聲裡,尤可意的視線對上了七號桌坐著的那位先生,年紀大概和她差不多,西裝革履,穿著得體……

她一頓,和陸童同時開口——

“你該不會是給我安排了一場相%e4%ba%b2吧?”

“我大發慈悲地給你安排了一場相%e4%ba%b2。”

“……”

尤可意虎軀一震,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話,就聽見電話那頭的陸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白道:“不要罵我不要罵我不要罵我啊!是我媽覺得你和我堂哥挺合適的,所以非得逼著我給你倆安排一下見麵機會,你不用把這個當成相%e4%ba%b2的,好好處一下就行了,不合適就拜拜走人,反正我就是逼不得已必須完成我媽的任務!千萬彆生氣,等你吃完這頓,下頓我請你好不好?”

“我——”

話才剛出口一個字,電話那頭傳來嘟聲。

電話被掛斷了。

尤可意拿著手機僵在原地,然後看見等待多時的西裝先生站起身來對她微微一笑:“是尤小姐吧?”

空中多出一隻修長好看的手,男人很有禮貌,所以尤可意也無法拒絕,隻能匆匆收起手機,伸出手來與他交握在一起,“你好,我是尤可意。”

這是一場逼不得已並且突如其來的被相%e4%ba%b2,尤可意局促地坐了下來,一想到自己亂糟糟的頭發、隨手抓出來穿上的深紫色老氣連衣裙以及這張連底都沒打過的臉……天,昨晚熬夜到一點半才睡覺,今天的臉色該有多難看?

她想扶額,想歎氣,卻還不得不強裝笑臉地對西裝先生微微笑著。

最可怕的是這位先生個子挺高,相貌也不錯,五官端正,氣質良好……越發襯得她麵容枯槁、年老色衰。

尤可意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卻聽見西裝先生溫和地說:“尤小姐不用尷尬,其實我也是十分鐘前才接到我堂妹的電話,告訴我這頓飯不是和她一起吃,而是和她的一個朋友吃。所以我們都是被相%e4%ba%b2,你不用覺得局促不安。”

尤可意抬頭看著他,卻看見他朝她一邊笑一邊眨了眨眼,“不用當成是相%e4%ba%b2,就當交了新朋友,隨意吃頓飯就好。”

沒想到他人這麼好,尤可意頓時放鬆不少。

這果然就是一場輕鬆且沒什麼負擔的飯局,西裝先生名叫章潤之,名字是複古了點,但是人很好。

他問尤可意:“尤小姐在哪裡高就?”

尤可意不好意思地說:“我是個跳舞的,成天東奔西走,並沒有固定的工作地點。”

章潤之對舞蹈並沒有什麼了解,所以乍一聽還以為尤可意可能是什麼表演團隊的人,再看尤可意的形象氣質,雖然未施粉黛,但光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挺拔健康的感覺,笑起來的時候很甜很漂亮。

他笑著說:“果然跳舞的人就是氣質好。”

他本人在一家廣告公司當經理,快到而立之年,事業也算小有成就,所以家裡人也開始替他操心感情上的事。

尤可意對此深有感觸,畢業以後她就按照媽媽的心意進了文工團,四年裡小有名氣,在各大國際芭蕾比賽裡都露過臉,也受邀去各地進行過一些演出。而今二十六歲了,父母不再擔心她的前程,就轉而開始操心起她的終身大事來。

可是說到終身大事——

章潤之笑著問她:“尤小姐這麼漂亮,個人條件也很好,怎麼跑出來相%e4%ba%b2了?沒有對象嗎?”

這是試探性的話,尤可意並不傻,看得出章潤之對她還是頗有好感,所以才會問出這句話來。

她頓了頓,微笑著言簡意賅地說:“我在等人。”

一句話,章潤之頓時會意,從她略微疏離的表情裡察覺到什麼,就此打消了剛才冒出來的一星半點繼續發展的念頭。

***

總體說來這還是一頓比較愉快的午飯,章潤之是個很會察言觀色的人,看出了尤可意對她沒興趣之後,就沒有再試圖培養感情,而是以朋友的態度和她聊聊天。

離開的時候,尤可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想要付錢,卻被章潤之按住了正在拿錢包的手。

章潤之似笑非笑地說:“尤小姐連這點麵子都不給我,叫我堂堂大男人把臉往哪兒擱?”

尤可意從他的手心裡移開手背,臉上一紅,也就笑著不再爭。

這間餐廳環境雅致,每張桌子都被植物環繞,所以談話空間很隱秘,不會被人聽去。

但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另一張桌前坐著的一個男人卻目不轉睛地看著七號桌的方向。他穿著淺咖啡色的襯衣,下著休閒西褲,麵上沒什麼表情,隻是一直觀察著這對談笑甚歡的男女。

直到注意到男人的手忽然間握住了女人,後者麵上一紅,慢慢地縮了回來。

他的表情頓時一滯,眼神裡似乎驟然被什麼陰影籠罩了,漸漸暗了下來。

尤可意的臉上是像桃花一樣粉紅潤澤的色彩,她微微低著頭,睫毛輕顫,看上去很是害羞。

那樣的表情明明看著都覺得美好,卻在他的心裡灑下一把荊棘的種子,鋪天蓋地都是紮得人遍體淩傷的刺。

穿淺咖啡色上衣的男人目送兩人離去,那對男女無論從身高、長相還是穿著上來說,都匹配得無可挑剔。

他握著紅酒杯的手漸漸增加了力度,以至於指節都泛白了。

從洗手間歸來的女人重新坐在他對麵,年紀雖然已經過了五十,但看上去卻仍然保養得不錯,皮膚也不見幾絲皺紋。

她看了眼男人,問道:“怎麼了?不高興?”

男人搖搖頭,“沒有,就是碰見了熟人,感覺和一樣不太一樣了。”

女人笑了笑,“何止是人不一樣了呢?你走了四年多,這個城市都變了很多。”她抬頭上下打量男人兩眼,“就連你也變得不一樣了,不是麼?”

男人沒說話。

她抿了一口杯子裡的紅酒,“當初你一開口,就又是要我幫你處理那樁案子,又是要我給你錢,我也隻是念在你是我兒子的份上才最後一次出手幫你,結果沒想到——”她微微一笑,彎起%e5%94%87角的樣子竟然和坐在對麵的年輕男人有那麼幾分神似,“結果沒想到,你倒是給了我一個大大的驚喜。”

男人皺了皺眉,依然沒說話。

女人輕笑出聲:“我以為你不過是想換個地方繼續混日子,卻沒想到你不僅換了個地方,還改頭換麵,再也不是以前的那個小混混了。”她眯起眼看著自己的兒子,卻又好像透過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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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為你和你爸爸會是一樣的下場,誰知道今天卻看見你有模有樣地回來了……”她像是欣慰,又像是惋惜。

也許她潛意識裡還愛著那個叱吒風雲、帶著她每天意氣風發地過日子的男人,又或許那並不是愛,而是懷念年輕時候的轟轟烈烈。

男人一直沉默著聽她講完這些絮絮叨叨的東西,然後才抬起頭來平靜地看著她。

“不管你是逼不得已出手幫我,僅僅想要打發我走,不讓我影響到你的富貴生活;還是念在我是你兒子的份上,所以想給我一線生機,我都該感謝你。”他晃了晃手裡的紅酒杯,“如果沒有你幫我找到了方城的妻兒,沒有你給我的那五十萬,我也不能安然無恙地從那個地方踏出來,也不會有今天。”

他舉起酒杯一飲而儘,“我隻是為了%e4%ba%b2口說句謝謝,所以才約你見麵,你放心,我以後也不會再來煩你。”

你當你的富家太太,我當我的風雨夜歸人。

他擱下酒杯,義無反顧地轉身離去。

這一刻,女人覺得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認清過這個兒子,過去以為他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小混混,除了有那麼幾分骨氣,隻會惹麻煩;如今呢?

她看著他的背影,忽然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想起了曾經把她寵上天的那個男人站在產房裡抱著兒子說過的那句話:“我找算八字的算了算,他說我們的兒子必定會得到老天眷顧,將來叱吒風雲,權傾天下。”

所以有了嚴傾這個名字。

算命的當初不過隨口一說,而今她看著嚴傾離開的背影,卻覺得這話依稀有那麼幾分道理。他也許並不是一個權傾天下的人,但他活得如此堅韌,叱吒風雲是無論如何都不為過的。

桌上還擺著他留下的那張名片。

嚴傾,路達運輸公司西南地區營銷部總監。

路達是國內最大的運輸公司之一,僅僅四年時間,她根本想不出他是如何在毫無人脈的情況下爬上去的。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推開防盜門後,屋裡的陳設和以前並無兩樣,壁掛液晶電視、茶幾、沙發,以及空空蕩蕩的屋子。

因為太久無人居住,所有的家具都顯得暗淡陳舊,嚴傾站在玄關處,指尖輕輕地觸在鞋櫃表麵,再抬起來時就已經多了一層灰。

他沒有換鞋,就這麼走到了落地窗前,慢慢地沿著那把木質靠椅的邊緣摸著,想起了曾經坐在這裡抽煙的自己。

不知天高地厚,不懂顛沛流離。

他沒有理會椅子上的灰塵,就這麼坐了下去,然後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包煙來,劃火柴點燃以後湊到嘴邊深吸一口。

聘聘嫋嫋的霧氣從煙頭慢慢升起,像是老舊的神話電視劇裡的場景,主角隻需要這麼青煙一縷,立刻就能穿越時空抑或跨越千山萬水。

他側過頭去望著對麵的窗戶,緊閉的窗簾將屋內的景象遮得嚴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