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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都要在一起 容光 4334 字 3個月前

一定要幫我處理好一切。”

通話中止,客廳裡的聲音沒有了。

尤可意慢慢地蹲下`身來,透過薄薄的睡衣,脊背與冷冰冰的門板相貼。

她死死捂著嘴,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但她腦子裡隻有一個念頭——

一定要告訴嚴傾。

她絕對不能讓嚴傾出事!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第二天早上,祝語和往常一樣出門買菜,臨走前把臥室的門鎖打開,然後把大門反鎖了,給尤可意的活動空間就隻是這套房子,沒有任何逃跑的機會。

她語氣如常地說:“粥在電飯鍋裡保著溫的,你起來之後自己去盛。”

尤可意睜著眼睛躺了一夜,聽見那聲關門聲後,很快掀開被子爬了起來。她走到窗戶前,躲在窗簾後麵一動不動地看著樓下,直到祝語的身影出現在樓道前,然後慢慢遠去,她才又合上窗簾,快步走到大門口。

防盜門,裡三層外三層鎖得嚴嚴實實,根本出不去。

她反複擰了很多次門把,大門紋絲不動。

放棄了開門以後,她又開始翻箱倒櫃地找東西,行李箱、茶幾抽屜、衣櫃、頂櫃、櫥櫃……所有能放東西的地方她都找了個遍,卻始終沒有找到身份證和錢包。

尤可意馬不停蹄地把房間裡所有的角落都搜了個遍,最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動作一頓,然後快步衝進祝語的房間,把她的枕頭翻了過來,伸手進去一摸——她的身份證!

這是祝語多年的習慣,愛把重要的東西放在枕頭反麵的拉鏈裡。

哪怕沒有找到錢,尤可意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市場似乎離這裡並不遠,祝語每天從出門買菜到買完回來,總共也要不了一個小時。她把身份證放在背包裡,然後把沒電的手機也一起放了進去,又一次來到了大門前。

用腳踹,拿椅子砸,用身體撞……很多種方法她都試過了,可是最終也沒有任何作用。

她有些絕望地倚在門上捂著臉,神色蒼白,然後慢慢地抬起頭來望向了窗戶。

那裡。

那裡是唯一沒有上鎖的地方。

這是一套三樓的房子,她該慶幸祝語並沒有找一個高到完全沒有逃離機會的住所,也該感謝這個小區裡住的都不是窮人,家家戶戶都按了空調,掛在戶外的空調櫃終於給了她一個離開這裡的機會。

她一點一點地攀著窗戶爬了出去,然後不顧一切地沿著空調櫃往下爬,期間險些踩空了,好在雙手死死地摳著窗台。

她安慰自己:隻有三樓而已,掉下去了頂多住院,不會死人。

這樣想著,她謹慎地爬到了二樓,然後跳到了一樓單元門前的平台上。從平台到地上有兩米多高的距離,她沒有絲毫猶豫地就這麼跳了下去,然後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手肘著地,痛得要命。

但她顧不得這麼多,飛快地爬了起來,在祝語回來以前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小區。

她自由了。

***

三天前,嚴傾和陸凱在海邊喝酒時,手機被醉醺醺的陸凱當成是喝光的酒罐子,一把扔進了海裡。

當時他還大大咧咧地叫著:“□□媽個逼的有錢人!有錢也阻止不了老子揍你!老子長得比你帥,身材比你好——”

話沒說完,他就被嚴傾揪著衣領踹了一腳,差點沒翻過欄杆跌進海裡。

嚴傾還是拉了他一把,沒讓他就這麼大冬天地摔進去,但嘴裡還是忍不住罵了句:“操,丟之前能不能睜大狗眼看清楚你丟的是什麼?”

陸凱的下巴磕在了欄杆上,吃痛地嗷嗚兩聲,醉意一下子少了些。他淚眼汪汪地回過頭來,捧著下巴看著他,“我,我丟的什麼?”

越看他裝可憐心頭越是火大,嚴傾忍不住又踹他一腳,沒好氣地說:“老子的手機!”

陸凱一驚,趕緊拽著嚴傾的衣袖可憐巴巴地說:“彆生氣彆生氣,我再給你買一個,買一個新的好不好?”

“買什麼?”

“紅米!前幾天我看見超市裡的紅米在打折,一千三就買得到,還送一千塊錢的充值卡,前四個月送一個g的流量——”

“啪——”嚴傾一巴掌扣在他腦門上。

“小米4——”

“啪——”巴掌聲繼續。

“note3——”

“啪——”

“……”陸凱原地蹲下,抱頭委屈地撇著嘴。

嚴傾真想直接把他扔進海裡喂魚,“你扔了我的6s,想隨隨便便賠我個爛手機就過關,現在還擺出這種小媳婦臉給誰看?”

……

混亂的場麵,酒意上頭,嚴傾卻覺得好像輕鬆了不少。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總之那天離開的時候好像是被陸凱打電話叫來的兄弟扶走的。他和陸凱都走不動了,就這麼被人醉醺醺地扶上了車,一路送回了家。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嚴傾下意識地去摸手機,想看時間,結果發現衣服褲子口袋裡都是空的,伸手揉了揉又疼又漲的太陽%e7%a9%b4,他這才記起昨夜的事情——陸凱把他的手機扔進了海裡。

牆上的時鐘宣告著他已經一覺睡了十多個小時。

他慢慢地坐起身來,想起了尤可意。

如果手機還在,上麵會不會有無數個未接?

但即便是手機還在,他大概也不會接。

是不敢接,因為他怯懦地退縮了,所以今後都無顏再去見她。

這一刻,他真的迫切渴望自己不是嚴傾,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哪怕工資微薄,但至少不會像今天這樣令她蒙羞。

祝語的話激起了他心底最隱秘的恐慌:假如尤可意真的是過慣了好日子,所以尋求一點刺激,這才對他這種人產生了新鮮感,那該怎麼辦?

這樣的恐懼其實一直存在著,隻是不經提點就一直埋伏在那裡,而今祝語成了這個催化劑,把他的恐懼暴露於眾目睽睽之下。

他拖了兩天,然後才去重新買了手機,補辦了卡。

新手機打開的那一刻,沒有未接,隻有四條短信。

第一條,欠費提醒。

第二條,移動業務推薦。

第三條——

第三條來自尤可意。

“嚴傾,看到短信立馬離開c市!我媽想找我舅舅對付你,讓你坐牢。我被我媽軟禁在上海,今天早上爬窗戶逃出來了,身上沒錢,隨便上了列火車,查票以前大概就得下車。手機沒電,借了彆人的手機給你發短信。我隻想告訴你,不管我媽跟你說了什麼,我——”

因為短信字數限製,第三條到這裡就結束了。

嚴傾站在移動營業廳裡,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那條語氣一看就是在倉促之下發出的短信,然後手指僵硬地觸著屏幕,點出了下一條短信。

“愛你。一直愛著你。”ω思ω兔ω文ω檔ω共ω享ω與ω線ω上ω閱ω讀ω

所以連起來本應該是:“不管我媽跟你說了什麼,我愛你,一直愛著你。”

那個字是愛,不是喜歡也不是迷戀,不是一時的新鮮感,也不是過慣了好日子所以尋求什麼刺激。

這是他頭一次從尤可意那裡得到這個字。

也是在漫長人生裡第一次聽見有人說愛他。

頭頂的燈光耀眼而蒼白,他的心臟卻一下一下猛烈地跳動起來。

第一個念頭並不是祝語要讓他坐牢,他該如何是好,而是尤可意的第一條短信裡提到她從窗戶逃走了……她從窗戶逃走了?!

她住在幾樓?有沒有受傷?身上沒錢卻隨便上了輛火車,半路會在哪裡下車?

拿著手機的手驀然一緊,他想也不想地衝出了營業廳,騎上摩托一路狂奔而去。

***

尤可意在火車上坐著的時候很有些坐立不安,她上車的時候根本不知道這輛列車是往哪裡去的,隻是跑進站台看見車快開了,乘務員在一旁交接班,她就鑽了這個空子,隨隨便便跳了上去。

列車上是□□站,人並不算多,她茫然地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對麵是一對母女。

小姑娘咿咿呀呀地念著手裡的宋詞:“落花人獨立,微雨燕□□。”

尤可意想到了什麼,趁著她念詞的空隙,有些局促地探過頭去搭訕:“小姑娘,你多大啦?”

那位年輕的母%e4%ba%b2有些警惕地抬頭看她一眼,發現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便放鬆了警惕,隻是笑了笑,低頭對女兒說:“姐姐在問你,告訴姐姐你多大了。”

小姑娘眯著眼睛笑嘻嘻地說:“我今年七歲啦!”

尤可意也笑了,“七歲就會念宋詞了,真了不起!”

“你知道我念的是宋詞?那你猜猜看我念的是誰的詞!”小姑娘睜大了眼睛,充滿期待地問她。

“我猜呀……”尤可意假裝苦惱地皺起眉頭思索一陣,然後眉頭一鬆,“啊,想起來了!你念的是晏殊的詞,對不對?”

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然後咯咯笑起來,“對,姐姐你真厲害!”

就這麼搭上了訕。

尤可意有意無意地跟那位母%e4%ba%b2聊了幾句,然後掏出手機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手機沒電了,可以借我發條短信嗎?”

“可以的,拿去吧。”女人很和善,看尤可意眉清目秀的很有禮貌,便掏出手機遞給了她。

尤可意思索了片刻,才編輯好那條短信。

把手機還給女人以後,她側過頭去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樹叢,有些茫然自己在往哪裡去。

這時候女人笑著說:“對啊,還忘了問你呢,你這是要去哪兒?都快過年了,不留在家裡過年,要出去轉轉?”

她是看尤可意連行李都沒帶,隻背了個空空的背包,所以以為她是要出去溜達溜達。

尤可意愣了愣,笑著說:“在家裡太悶了,就隨便出來溜達幾圈。那你們要往哪兒去?”

女人笑著回答說:“我不是上海人,是吳鎮的,一直在上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