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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則 君約 4235 字 2個月前

隻在書裡見到過,現下置身其境,難免心潮澎湃,隻曉得呆呆地看著,半晌也沒說一句話。直到蕭直要抱她下馬,她才回過神來。

湖畔枯草又厚又軟,蕭直解下氅披鋪在草上,兩人就地坐下。

佑和偎在蕭直懷裡。眼中是落日美景,身邊是心愛的夫君,這種感覺太好,隱約間竟讓她覺得有那麼一絲不真實。

見她許久都不說話,蕭直心覺奇怪,輕聲道:“公主累了?”

佑和搖搖頭,轉過腦袋看他,清潤的雙眸透出滿足的笑意:“這裡好美,我喜歡。”

蕭直也笑:“早知公主這麼喜歡,我便早些帶你來。”

“你怎曉得這個地方?”佑和想了想,道,“是在校場瞎逛的時候發現的嗎?”

蕭直搖搖頭,眸光微頓,繼而緩緩道:“幼時我爹帶我來過。”

佑和“哦”了一聲,卻聽蕭直又道,“爹說,娘%e4%ba%b2也喜歡這裡。”

佑和目光凝住,盯著他的臉,輕聲問道:“你想你爹娘了?他們很早就走了,你是不是覺得很孤單?”

蕭直有一瞬沒有說話,輕輕將她攬緊,過了好一會兒,佑和才聽到他幽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

“不孤單,我有你了。”

*

從平雲湖回來,天色已晚,兩人在倚月軒用過膳,蕭直回沁濁齋處理一些公事,佑和在倚月軒歇著。秋曇端來熬好的藥,見小蓮花和青桃退下後,壓低了聲音對佑和道:“公主,這藥服了快十日了,奴婢想著不如斷幾日,這樣一日不停,奴婢擔心公主的身子。”

佑和聽不進這話,隻無所謂地說道:“我近來無恙啊,你不必擔心,這藥就得連著吃,我底子差,再不吃得勤一些,這輩子也彆指望能給蕭直生孩子了!”

秋曇沒再說話,卻不由地皺了眉頭,心裡覺得公主現下明顯是太過心急了。她雖然沒有經驗,卻也聽宮裡的老嬤嬤們說起過,懷孩子這種事得天時地利人和,就算不能三樣都做到,怎麼著也不能像公主這樣連蒙帶瞞的吧?畢竟,這事總歸是要駙馬配合的。公主這樣私自服藥,到時若是教駙馬曉得,指不定夫妻兩人會鬨成什麼樣子呢!

想著想著,秋曇歎了一口氣,心裡越發的擔憂。

佑和不以然,心裡琢磨的卻是多服幾日藥就再去尋個機會把蕭直辦了。

不過,現下得了空,她胡亂想著,又陡地想起了另一樁事,心不由地沉了沉。她坐在暖榻上思來想去,足足發呆半個時辰,仍是沒法說服自己安下心來,可是這事她自個兒一時間也尋思不出結果,琢磨了一瞬,便起了身,吩咐秋曇去取鬥篷。

她要去西苑找蕭直。

到了沁濁齋門外,正好遇見三柳從裡頭出來。見了她,三柳連忙行禮。

佑和心中著急,隻隨意擺了擺手,隨即問道:“將軍還在忙著?”

“回公主,將軍現下剛處理完公事,這會兒在看書。”

佑和點點頭,讓他退下,自己走到門口,抬手敲了敲,貼著門喚蕭直的名字。

音一落,便聽見屋裡的腳步聲,很快,門開了,蕭直微微驚訝地將她拉進屋:“夜裡這麼冷,公主怎跑來了?”

“我有事同你說。”佑和拉下鬥篷的兜帽,抬眸望向他,眼神有一絲焦急,“我白日便想告訴你的,可又怕是我弄錯了,我方才想了許久,總是難以安心,這才過來找你。”

“什麼事?”見她麵露急色,蕭直的臉色也嚴肅了。

“我今日似乎看見了恪皇兄。”佑和聲音壓得低低的,說完話,眸珠緊張地盯著他。

蕭直臉色陡變,明顯被她的話驚到了。

“公主……”他遲疑地喚了一聲,濃眉皺起,“恪王爺已經……”

“我曉得。”佑和打斷他的話,“所以我才不敢確信。”

“你在何處看見的?”蕭直沉默了一會兒,緩緩問道。

佑和忙把今日在鳳瀾樓瞧見的情況告訴了他。蕭直聽完後,麵露訝異,想了一會兒,才道:“公主並沒有瞧見那人的臉麵,而且,那時公主還小,或許是瞧錯、記錯了,也或許……隻是巧合。”

佑和搖搖頭,攀著他的手臂:“我先前也覺得是巧合,可方才反複回憶,我確信沒有瞧錯,你不曉得,我眼力好,記性也好,但凡是我仔細注意過的,彆管過了多久,我都不會記錯,彆人大抵不會注意,但我認真瞧過,我第一回見恪皇兄時就覺得他的右手背很稀奇,我那時還是個小不點,剛好能瞧見他的手,我還偷偷看過好幾回,他那一定是胎記,除了今日看見的那個人,我沒見過有誰手背上三顆痣,還排成那個樣子,沒有那麼巧,而且那個人走路的背影也很像恪皇兄。”佑和心裡著急,說話的語速也不由自主地快了,一番話說下來,幾乎沒有停頓,說完了,便直直地望著蕭直,期待他的判斷。

雖然佑和說得有理有據,但蕭直仍舊難以相信,一來佑和公主當時年幼,若是記錯,也不是不可能,二來,當初恪王一事是由他和陸臨遇%e4%ba%b2自去處理的,當時他%e4%ba%b2眼看著恪王掉下懸崖,雖然後來找到的屍體已經麵目全非,但身形隱隱還能辨認,而且身上的衣裳、飾物也能證明身份,往壞處想,即便是有人刻意布置了屍體,也不可能那麼迅速,除非是預料到恪王會在那日落下懸崖,否則時間上說不過去。但是,要說這一切都是恪王的計謀,那他也不可能以身犯險,畢竟他掉下懸崖這事是許多人%e4%ba%b2眼目睹的,那可不是假的。是以,蕭直想了半晌,也沒法做出判斷,倒是越想越覺得佑和弄錯了的可能性更大些。

見他不說話,佑和更加著急了,催促道:“你說,恪皇兄會不會沒有死?”

“公主……”蕭直看著她,不曉得怎麼回答,若直接說他覺得是她想多了,似乎不大好,尤其是她現下的表情看起來明顯對這事很在意。

佑和卻等不及了,徑自說出自己的擔心:“若是恪皇兄沒有死,那他回京來做甚麼?他來報仇嗎?會不會對皇兄不利?還有……還有你和陸臨遇,你們倆也很危險啊。”

見她越說越嚴重,一臉憂慮,蕭直沒辦法再沉默,溫言安慰道:“你先彆急,我明日先問問臨遇,他養了很多閒人,有一些善於打探的,我讓他派人暗中查一查,這樣可好?”

佑和心裡發亂,一事也說不出怎麼做,隻能點頭。這時,她忽然想起白日裡求來的平安符,連忙從衣裳裡掏出來,遞給蕭直:“這是我今日求的,也不曉得靈不靈,你放一個在身上,另一個是給皇兄的,你明日去宮裡替我帶給他。”

蕭直有些驚訝地接過平安符,仔細看了看,心裡暖乎乎的,隨即收好,攬臂將她抱到懷裡:“這事交給我,彆擔心。”

*

當夜,佑和留在了西苑,她是在蕭直的懷裡睡著的。可是,翌日一早醒來時,卻不見蕭直的身影。

過來服侍的婢女隻道將軍一早就出了門,隻留了話讓她們好好侍候公主。

佑和在禦風院盥洗後,用了早膳才回的倚月軒。

?思?兔?在?線?閱?讀?

午膳前,樂安過來了,吐槽完昨日和陸臨遇同乘一車的不爽經曆後,便陪著佑和用了午膳,兩人又在園子裡走了走。臨走時,佑和將前一日挑好的玉鐲子拿給她,樂安歡喜地拿走了。

也不曉得是不是昨日憂思太重,下晌時,佑和的舊疾居然發作了,心口疼得厲害。喝了藥後,沒有等到蕭直回來,她就昏睡過去了。

這一睡,便睡過了三日。本以為再醒來時,就能瞧見蕭直,誰知連蕭直的影子也沒有看到。

還是從秋曇口中得知,近日不曉得出了什麼事,宮裡不斷傳來急召,蕭直想在她身邊守著,都沒法做到,有時蕭直剛從軍衛趕回來,堪堪過來瞧了她一眼,就有聖旨傳來,甚至於有時大半夜也會有宮侍突然到來,直接就把蕭直領走。最不對勁的是,這回她生病,皇兄明明曉得了,居然連頭也沒露,隻派了孫喜來探她的情況。

秋曇說這些話時,一臉焦色,語氣明顯忐忑不安,聽得舊疾堪堪轉好的佑和也跟著忐忑不安,隻盼著蕭直快些回來,好讓她問個清楚,這樣萬事不知的感覺委實不好。隱隱地,她又想起發病前同蕭直說的那件事,心裡越發憂愁了,該不會真和恪皇兄有關吧?

待見上蕭直的麵時,已經是深夜。

一見他進屋,佑和眼眸一亮,隨即便有了動作,撐著手臂起身。

“彆亂動。”蕭直濃眉緊蹙,快速上前,將她的瘦肩按住,“躺著。”

“我沒事了。”佑和急急地道,“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蕭直愣了一下,眼神微微躲閃,隨即語氣淡然地回答,可他深陷的眼窩卻顯示了他近日的疲憊。

“你彆瞞我。”佑和更不安了,目光焦灼地覷著他,“你瞧起來很累,近日在忙什麼?朝中出了何事?”頓了頓,忽然記起什麼,臉上浮現一絲驚慌,“還是……還是恪皇兄真的……”

“跟恪王無關。”蕭直撫了撫她烏黑的長發,遲疑了一會兒,方道,“是西宛又不安分了,近來頻頻進犯,偏偏安西王也選在這檔子上挑釁,朝臣意見不一,這幾日吵得厲害。”

“安西王?”佑和驚住,若說西宛進犯,她尚能理解,畢竟西宛不安分慣了,隔兩年便要鬨騰一回,但安西王怎會選在這時候?照理說,這一兩年,皇兄對安西王忍讓得緊,並沒有什麼漏洞可以讓他抓,他怎會等不及了?

“安西王該不會是要動真格起事了吧?”佑和擔心不已。

蕭直搖搖頭:“目下仍不清楚,是以朝中才格外不穩,有幾位老臣幫著安西王說話,道是不應急於用兵,附議者不少,但據臨遇推測,安西王這回動作頗大,大抵與從前不同。”

“皇兄如何想?”這種局勢,佑和最擔心的當然是她的皇兄。

“皇上亦是千頭萬緒,近日連召閣臣議事,暫無定論。”

見佑和臉色沉了,蕭直有些後悔同她說這些,但是他也曉得,這事瞞不住她,與其讓她胡思亂想,不如早早地坦白交代了。

佑和默然良久,忽地抬眸,眼神憂切:“蕭直,會不會很快就要打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