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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形婚守則 君約 4299 字 2個月前

她自個兒拿了個方盤端著兩碟點心往滌心齋去了。

走到滌心齋門口,秋曇騰出一隻手,輕輕叩門,喚了一聲“駙馬爺”,蕭直溫醇的聲音便從裡頭傳來:“進來。”

秋曇輕手推開門,走進書齋。

蕭直就站在寬大的紅木書桌後,微微昂首,視線凝定於牆壁上的一處。

秋曇將點心放到幾案上,順著駙馬大人的視線一瞧,正好望見牆上掛著的《秋遐圖》——佑和公主和鳳眠書一同畫的那一幅。

鳳眠書離開後的第二日,佑和公主就讓她們把那畫兒掛上去了。

這《秋遐圖》畫得確實是好。

縱使秋曇不待見鳳眠書,卻也打心底裡覺得他的丹青妙筆與佑和公主甚是相合。明明是兩人合畫的畫兒,瞧上去卻仿佛出自一人之手,各處的小細節都十分契合,連她一個不懂畫兒的小宮女瞧著都覺得賞心悅目,甚是喜歡,也難怪公主如此看重這幅畫兒,非要把它裝裱著掛在書齋裡了。

可是,畫兒再好看,也不至於盯這麼久吧?

秋曇詫異地瞟瞟駙馬大人的側影,心中有一絲不解。沒記錯的話,那一日她應該聽到駙馬爺說“不識丹青”,那這會兒看得津津有味、目不轉睛算怎麼回事?

瞧蕭直沒有把視線轉過來的打算,秋曇隻好按捺疑惑,主動出擊。

“駙馬爺,奴婢拿了些點心來,您先嘗嘗,公主等會兒就該醒了。”

聞言蕭直終於轉過身,黑眸睇了一眼幾案上的兩碟點心,溫溫道:“都是公主愛吃的,留給她。”

這麼一句話,就讓秋曇聽出了玄妙,也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一時又是驚異又是驚喜。

自從公主和駙馬成婚以來,公主不曾留過駙馬在倚月軒用膳,兩人分居東西兩苑,平常過從算不得密切,駙馬竟曉得那酥脆奶香包和鴛鴦卷是公主喜愛的吃食,不管他是向誰打聽的,都足以說明駙馬對公主並非毫不關注,說不定,正如她所料,駙馬從上回與公主共患難起就對公主動了心呢!

如此看來,選擇撮合駙馬和公主這條路果真是沒錯的。

秋曇覺得自己現下算是從羊腸小路邁上康莊大道了——至少掰直駙馬這事兒進展喜人。

駙馬大人如此給力,她怎麼能拖後%e8%85%bf!

按捺住內心的激動,秋曇沒多說,不動聲色地應個聲,默默地退出書齋。

接下來,就是公主那頭了。

一想到佑和公主,秋曇忍不住扶額喟歎——就公主那懵懂閒適急死人的性子,壓根不能指望順其自然能順出好結果來!

秋曇暗忖:如今那個礙事的鳳眠書已經自動滾遠了,他對公主的影響將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日趨降低,根據小蓮花昨日回報的消息,公主可能已經把對鳳眠書的念想暫時壓下去了,是以目下正是把駙馬大人推入公主心裡的好時機。選日不如撞日,不如今日就來小小地推波助瀾一把?

拿定了主意,秋曇不再磨蹭,當即去了佑和公主的寢房。

酣睡的佑和公主被殘忍地叫醒,迷蒙中眯眸一瞅,一張臉貼在眼前——

秋曇滿臉慈祥,溫柔似水,伸出五根手指到佑和麵前:“公主,這是幾?”

“五、五啊。”佑和公主眼眸微眯,水潤的眸眶霧氣蒙蒙,白瓷般的小臉微微透出罕見的薄薄紅暈,她嗓音細柔軟糯,帶著大夢初醒的慵懶,聽得人心頭像被小小的貓爪子輕輕撓了一下,嫵媚又蠱惑。

秋曇打了個哆嗦,頗後悔沒把駙馬拖進來瞧瞧公主此刻這模樣。女人晨起時分的美是獨一無二、惑人心弦的,公主此刻這種風情,是駙馬從前迷戀的那位陸大人幾輩子也修煉不出來的,駙馬沒瞧見,真是可惜了……

佑和神智逐漸清晰,弱弱地打了個嗬欠,情緒不怎麼高漲,嘟嘟囔囔道:“秋曇,你曉得麼,擾人清夢,萬惡之首也……我最不能饒恕那些把我從睡夢中強行拽出來的人……因為這種人呢……他們啊……從來不曉得人家吃得正暢快,卻突然被弄醒,發現到嘴的美食隻是一場空夢……那是怎樣一種淒淒慘慘戚戚……”

秋曇無視佑和公主的怨懟,快手快腳跑去紫檀玉石軟屏風上拿來衣裳,一邊替佑和理著亂發,一邊道:“公主就彆淒淒慘慘戚戚了,今日是奴婢不好,奴婢記在心裡,回頭來請罰,現下先讓奴婢伺候公主更衣盥洗,然後去見駙馬爺……”

“見、見誰?”佑和一怔,迷瞪著眼問道。

秋曇頭也不抬,一麵替她係袖帶,一麵答話:“駙馬爺昨兒半夜就來咱們院子裡等著您了,現下他就在滌心齋呢!”

佑和表情發愣,半晌怔怔然道:“你是說……他從半夜一直等到現在?”

“奴婢想是的。”秋曇蹲跪在地,認真地替佑和著靴,不忘加一句,“反正奴婢起來那會兒,天兒還有一半是黑的哩。”

“他有急事?”佑和忙問。

“駙馬爺沒說,奴婢也沒敢多問,但奴婢瞧著駙馬爺神色挺著急的,公主還是快些去吧,總不好誤了駙馬爺出門的時辰。”

“興許真有急事,該不會是皇兄出了什麼事吧?”佑和急了,全然忘了方才的“淒淒慘慘戚戚”之事,焦躁地催促道:“你怎麼不早些叫醒我?快些,頭上彆梳那些個複雜的發髻了,直接來兩梳子扒拉順了就是!”

“是、是、是!”秋曇嘴上連連應著,心中卻偷笑。

佑和簡單盥洗一番,秋曇就扶著她去了滌心齋。

到了門口,秋曇連忙以端茶為借口迅速撤退。

佑和心中焦急,顧不上其他,連門也不叩,上來就推開了。

“公主!”蕭直一眼望見跨過門檻的小身影,急步過來,托起佑和的右臂,“你的腳可以走了?”

佑和卻不答他,抓著他衣袖,張口便問:“出了何事?我皇兄好不好?”

“皇上……”蕭直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才道:“皇上……很好。”

佑和舒了口氣,慶幸道:“不是皇兄就好……”忽又疑惑抬眸,亮晶晶的秀眸直睇著蕭直,“那你那麼著急做甚麼?有何急事嗎?”

“沒有急事。”蕭直皺了皺眉,注意到佑和長發披散,小臉焦急,像是急急慌慌趕過來的。

“沒急事,你半夜跑我這兒來做甚麼?”佑和一臉迷惑。

“半夜?”

“不是半夜麼?”佑和又迷茫了,“是秋曇說的。”

這下,蕭直全明白了,卻不曉得該不該感激秋曇。

他不想擾她睡眠,可到底還是擾了。

“公主,我並沒有急事,”默然一瞬,蕭直徐聲開口,“隻是……隻是有個問題想要問公主。”

第23章 初%e5%90%bb是狗血

佑和愣了愣,清泓似的眼眸惘然一眨:“問什麼?”

蕭直的目光驀地溫軟,%e5%94%87瓣微微一抿,瞧起來竟像帶了一絲破天荒的笑意。他樣子本就生得好,原本總愛繃著一張俊臉,眼眸是一貫的幽黑深沉,周身上下環繞的皆是不怒自威的大將軍氣勢,縱是在佑和跟前,也常常是嚴肅謹然,何曾笑過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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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現下僅是眼神變了,%e5%94%87角揚了一丁點兒似是而非的弧度,卻教人覺得這男人整個兒都不一樣了。

佑和像被人敲了一榔頭,癡癡地看著發怔。

“公主先坐下,好嗎?”嗓音也是異常的溫醇潤朗,像暖暖的毛褥子從臉頰輕柔撫過。

“好、好啊。”佑和更癡傻了——不過幾日沒見,蕭直這身體裡難道換芯子了?

蕭直扶著她右臂,佑和任他帶著往陽麵窗戶邊的高腳榻走。

窗外朝陽正起,暖融融的柔光從窗口竄入,將兩人周身鍍了一層虛虛的光芒,朦朧飄渺,仿似畫中仙。

佑和抬腳,正欲踩上榻板,蕭直的大掌忽地從她手臂移到纖腰,環著瘦弱腰肢一攬,不待佑和動作,便輕鬆無虞地將她放到高腳榻上了。

鼻前杜若香的清淡氣息散遠了些,佑和微僵的身體鬆緩了,心中暗忖:這動不動就攬手抱她的毛病倒是沒改,看來還是那根芯子,但方才那莫名其妙的似水溫柔是鬨哪樣?

蕭直望她一眼,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低柔地問出:“公主為何送我這個?”

“啊?”佑和驟然回神,視線隨之下移。

蕭直手裡握著一支烏金短匕,做工精巧細致,一眼便能瞧出絕非出自普通工匠之手。薄薄的匕身暈出淡淡的銀白微光,匕鞘刻有梅花暗雕,匕柄上嵌著一塊梅形白玉,玉質細膩通透。

那是天下第一鍛劍名匠百裡浮雲鍛造的第一支匕首,亦是最後一支,名曰“梅花匕”。

據說那個著名的浮雲大師是個倒黴鬼,製出梅花匕之後還沒有來得及複製第二支,就因鍋爐失火把自個兒燒死在鍛劍房裡了。是以各國兵器愛好者都對這唯一的梅花匕垂涎不已,但梅花匕最終被西宛皇室所得,引得無數英雄遺憾扼腕。後來,坊間倒出現了不少贗品。

三年前,西宛三皇子來訪時將它贈予大盛朝,害得西宛國的兵器收藏家們背地裡大罵西宛三皇子是不識貨的孬種,竟把堪稱國寶的梅花匕隨便送掉了,簡直孬到大盛朝去了。

明德帝撿了個便宜,卻不以為然,隻瞟了幾眼就叫人鎖貢品庫裡去了。論暴殄天物,明德帝穩坐魁首,這一回若不是佑和開口討來,這天下第一的梅花匕至今還躺在冰冷的鐵箱子裡呢。

佑和這才想起昨日送蕭直禮物的事。

原來他是要問這個!

佑和會心一笑:“你不曉得麼,梅花匕很好的,據說喜愛兵器的人沒有不愛它的,你不會不喜歡吧?”

“……我很喜歡。”蕭直的眼神越發柔了。

頓了頓,又道:“隻是我不知道公主為何送匕首給我?”

“這匕首好看又實用,你殺敵打仗,用來防身,很合適啊,難道……”佑和眉心一蹙,“該不會送匕首犯了什麼忌諱吧?”

“並不是,隻是……”蕭直停頓一瞬,清亮的眼眸覷著佑和,緩緩道,“從前娘%e4%ba%b2也送過我匕首……”

蕭直其實還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