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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手爬上一輛豪車。他穿著黑西裝,打著黑領結,小男孩穿著白西裝,打著紅領結。臣晨還小,不知道什麼是情侶裝,卻覺得這樣很配。

嘴角的偷笑還來不及藏起,臣晨看見那個名叫譚鬆的小女孩也被父親塞進後排座。

“臣晨,你照顧一下鬆鬆。”父親溫聲交代。

臣晨不願答應。坐在他身邊的小男孩不開心地哼哼,像隻小豬。

臣晨這才露出一些笑容。

父親以為他喜歡小女孩,便也露出滿意的笑容。

小女孩坐進車裡,整理好蓬鬆的裙擺,舉起手中的一隻草編蚱蜢,炫耀道,“臣晨哥哥你看,這是雷昊哥哥送給我的禮物。你沒有吧?”

臣晨冷淡地撇開頭。小女孩委屈地癟癟嘴。

粉色頭發的小男孩忽然抓住臣晨的手,用自己濕漉漉的小嘴親了親臣晨熱乎乎的掌心。

“小弟,我也送你一個禮物。”他奶聲奶氣地安慰。

這個禮物不花錢,甚至沒有實體,但臣晨卻把這點濕痕緊緊攢在手裡,舍不得鬆開。他冷淡的表情像冰雪般融化,露出歡喜的笑容。

小女孩見他笑了,自己也跟著笑起來。

豪車啟動,漸漸加速。小男孩想看外麵的風景,於是吭吭哧哧地爬到臣晨腿上。臣晨抱著小胖墩,手指頭時不時卷一卷對方軟軟的粉毛,心裡洋溢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悅。

他希望這一天能夠慢點過去。

路上堵了一會兒車,宴會的時間快到了。司機暗暗焦急,踩下油門。左側匝道忽然衝出一輛卡車。

小女孩發出驚恐的尖叫。臣晨連忙彎腰,試圖把小男孩護在懷中。但小男孩的動作比他更快,整個人都撲在他身上,用自己胖乎乎的身體擋住了撞擊帶來的巨大傷害。

骨頭斷裂的聲音那麼清晰,來自於小男孩的身體,臣晨的心恐懼到撕裂。

當撞擊停止的時候,臣晨已經傻了。

小男孩伸出沾滿鮮血的手,輕輕摸了摸他蒼白的臉,小聲安慰,“彆怕彆怕,我沒事的。你動一動腿。”

臣晨的眼前滿是鮮血,大腦已失去思考的能力。他恍恍惚惚地動了動腿。

然後他看見小男孩燦爛地笑了。

“小弟,你的腿沒事,太好了。”

臣晨說不出話。

小男孩擺擺手,“小弟,再見。”

“不要!”臣晨猛地開口,嗓音發顫。

“小弟,再見。”小男孩摸摸他的臉,固執地說著再見。

“你是誰?你叫什麼名字?”臣晨焦躁混亂,語無倫次。隻要一個名字,他就能再次找到這個人。

小男孩拍拍他的腦袋,認真說道,“我叫——”

臣晨緊張到呼吸停滯。

“我叫安全氣囊。”小男孩狡黠一笑,染血的身體慢慢消失。

臣晨:“……”

悲傷的情緒被打斷,失去的惶恐變成茫然。臣晨愣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雙手。

那個粉紅色頭發的小男孩,他是真實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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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找了,他不是真實存在的。”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儒雅男人在紙上做著記錄,抬眸瞥向對麵,說道,“那個男孩隻是你想象出來的朋友。當年你受到嚴重的心理創傷,產生了一些幻覺。”

“他一定是真的。”

一道痛苦的聲音響起。

對麵沙發上,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沮喪地坐著,輕輕搖頭,垂落的發絲遮住他蒼白的臉。

“你就當自己撞鬼了吧。不要再找了。如果那個小男孩還活著,憑臣家的實力,不可能十幾年還找不到。”儒雅男人語氣平靜地說道。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他!”

身材高大的男人抬起頭,露出一張俊美宛如神祇的臉。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神情中帶著渴望和偏執。

“OK,OK,你願意找那是你的事,沒人會阻止你。”儒雅男人滿臉無奈地搖頭。

高大男人站起身,拿起搭放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匆匆離開。這場談話讓他極為不快。

走到外麵長廊,幾個保鏢圍上來,戒備地看著四周。

手機響了,高大男人接通電話。

“臣晨,鬆鬆剛做完闌尾炎手術。你今天不是也要去看心理醫生嗎?你在不在人民醫院?在的話就去看看鬆鬆。她好歹是你的未婚妻。”

父親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

臣晨皺眉,“誰說她是我的未婚妻?”

父親的語氣充滿不悅,“當年那場車禍,要不是鬆鬆撲到你身上保護你,你早就死了!鬆鬆因為你雙腿癱瘓,照顧她是你一輩子的責任!”

臣晨壓低音量,一字一頓地說道,“保護我的是安全氣囊!你要我說多少遍?”

父親,“那你要我說多少遍?當年我們把你救出來的時候,後排座的安全氣囊根本就沒打開!”

臣晨:“……我說的安全氣囊不是那個安全氣囊!”

父親:“你說的那個安全氣囊不要太荒謬!”

臣晨煩躁不堪地掛斷電話。他在走廊裡來回踱步,表情陰沉難測。不知想到什麼,他眸光一厲,轉身朝住院部走去。

前方就是譚鬆的病房,一個皮膚黝黑,長相俊朗的男生推開門走出來,臉上帶著一抹詭異的笑容。

臣晨與對方迎頭碰上。

男生似乎認得臣晨,表情變得十分僵硬。他張了張嘴,正想說些什麼,臣晨卻仿佛沒看見他一般,徑直越過,推門而入。

男生狠狠咬牙,隨後又得意地勾起唇角。

“雷昊哥哥,你怎麼又回來了?是舍不得我嗎?”聽見門口傳來腳步聲,躺在病床上的女孩伸長脖子看過來。

臣晨繞過玄關,淡淡開口,“是我。”

女孩尷尬地漲紅了臉。

“你想跟我結婚嗎?”臣晨走到病床邊,用冷漠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

女孩思考良久,緩緩搖頭,“不想。”

“我父親覺得我虧欠了你,逼我一定要跟你結婚。當年是你救了我嗎?如果是,那麼無論你跟雷昊發展到什麼程度,我都不會介意。我會娶你,一輩子對你負責。”

臣晨直勾勾地盯著女孩,不放過對方任何一點細微的表情。

女孩臉色煞白,眸光閃爍。她才二十出頭,又因為身體殘疾一直被關在家裡。她不懂得人心險惡,隻在乎真情寶貴。

於是她很快就落入了臣晨設下的陷阱。

她堅定拒絕:“臣晨哥哥,我不要你負責!當年我父親第一個趕到事故現場,他把我放在你懷裡,說我救了你。”

女孩搖搖頭,道出真相,“我爸爸撒謊了!救你的人不是我。”

“救我的人是誰?”臣晨近乎屏息地問。

女孩眨了眨淚濕的眼眸,想了想該如何措辭,終是咬著唇瓣說道,“那個男孩消失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有一頭粉紅色的頭發,他比天使還要漂亮。救你的人是他。你沒有精神病。你的幻覺是真的。”

臣晨放開呼吸,心臟跳得太快,牽扯出一陣劇痛。

他強忍著心中的激蕩,啞聲問道,“你有證據嗎?你能證明你說的一切是真的嗎?”

女孩點頭,“我有。”

臣晨早已猜到。

他握緊雙拳,語帶壓抑,“你把那個東西還給我!”

女孩被他狠戾的表情嚇住,猶豫良久才打出一個電話。半小時後,譚家的傭人把一個黑色絲絨盒子送到病房。

臣晨用微顫的手打開盒蓋,眼眶泛上濕熱的淚光。

一個小巧可愛的紅色領結躺在盒子裡,十幾年過去,依舊侵染著奶油、花朵與蜂蜜的甜香。是真的。他的男孩真實存在。他的思念終於有了寄托。

一切都是真的……

臣晨關上盒蓋,緩緩搖頭,“假的。”

女孩滿臉莫名。

臣晨緩緩走到陽台,看著一望無垠的湛藍天空,忽然慘笑起來,“他是真的,這個世界是假的。”

女孩猛然睜大雙眼,露出驚恐萬分的表情。她看見一個漩渦忽然出現,將臣晨吞噬。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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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齊摘掉塑膠手套,說道,“我去車裡拿工具箱,你等我一會兒。”

穿警服的年輕人點頭道,“喬法醫你去吧,我在這裡守著。”

兩人站在簡陋的出租屋內,地上用粉筆畫出一個人形輪廓,空氣中飄蕩著散不去的血腥味。

很明顯,這是一個案發現場。

喬齊轉身離開。

年輕警員用手電筒照射屋內的每一個角落。

不遠處的樓道裡傳來打鬥聲。兩人心下一驚,連忙跑過去查看。

一個染著粉色頭發的青年匆匆跑下樓梯,消失不見。一個身穿黑色連帽衣的男人躺在地上,手中握著一把刀,嘴裡發出痛苦的呻[yín]。

喬齊衝上去,一腳踹飛尖刀,用膝蓋頂住男人的背。

“把手銬拿出來!”他吩咐道。

年輕警員愣住了,“不去追粉毛嗎?他打人了!”

“被我踢飛的那把刀跟被害者身上的傷口十分%e5%90%bb合。先查一查這個人再說。”

不知道為什麼,喬齊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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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毛青年穿著白大褂匆匆走進一間實驗室。

一群科研工作者神色凝重地看著巨大屏幕。屏幕裡出現一片昏暗天空,無數隕石裹在熊熊火焰之中,狠狠砸向這顆星球。

城市淪陷,海嘯翻湧,大地震顫,天空傾覆。世界末日已經來臨。屏幕裡發生的一切不是電影,是現場直播!

“人類該如何在這場浩劫裡活下去?”不知誰絕望地呢喃。

一名長相儒雅,氣質矜貴的男子徐徐開口,“啟動永生計劃。”

“好的嚴博士,我們馬上啟動超級智腦。”一眾科學家行色匆匆地散去。

嚴澤仰頭看著大屏幕,眼瞳裡倒映出一片猩紅火光。

粉毛青年站在他身邊,小聲問道,“什麼是永生計劃?”

嚴澤轉頭看向對方,眸子裡閃爍著晦暗莫測的光芒。他問,“你是誰?”

青年固執地問,“什麼是永生計劃?”

嚴澤勾了勾唇,徐徐說道,“永生計劃就是意識上傳,讓全人類活在夢裡,再把他們沉睡的身體保存在幾萬米的地底。等到災難過去,星球複蘇,他們就會醒來。”

青年聽呆了,轉而看向大屏幕,神色變來變去。

“你在想什麼?”嚴澤定定看他。

青年恍惚地說道,“我終於明白我為什麼能改變所有人的結局,唯獨不能改變這個世界。因為這個世界是主世界,對嗎?”

嚴澤麵露思索,搖頭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聽你話裡的意思,你是穿越的?”

青年忽然抓住嚴澤的手,聲音裡壓抑著某種激蕩的情緒,“裡世界是你創造的?”

嚴澤輕輕拍打青年的手,讓他鎮定下來。

“什麼是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