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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晨投去期待的目光。

臣晨淡淡說道, “寄養在我家, 你們放心嗎?”

“你家?”祁陽和陳佳佳相互看看, 遲疑道, “先去你家看看再說吧。”

半小時後,一輛保姆車緩緩停靠在一座占地幾千平米的豪華彆墅前。寬闊的草坪一片綠油油,周邊種植著許多名貴花卉, 幾顆銀杏矗立在人工開鑿的池塘邊,一群白鴿翩翩飛落,發出咕咕的鳴叫。

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花圃邊挖土, 臉上帶著笑容。

一位精神矍鑠的老頭站在草坪上拋灑玉米,嘴裡殷切地喊, “小滑頭們,快回來吃飯!吃完再出去玩耍!”

白鴿在他周身飛舞, 有幾隻還調皮地啄啄他的頭發, 叼叼他的衣領, 像一群頑皮的孩童。

另有一個老頭在池塘邊釣魚, 一條粉紅色的大魚在靠近他的水麵遊來遊去, 時不時噴出一支水箭,給他洗個臉。

老頭假模假樣地叫罵幾句,然後哈哈大笑。

一切都很歡樂,歲月這邊靜好。

臣晨看得呆愣,問道,“梅希望,你沒召喚這裡的鴿子和魚?”

他還以為所有分身都被召喚到阿努苗寨,與那黑水怪同歸於儘。

“我答應要保護你的家人,我不會騙你的。”梅希望拍拍小弟的腦袋,然後撒腿跑向草坪。

那群白鴿看見他紛紛飛上半空,發出狂躁的叫聲。如果人類能聽懂鳥語,整個天空都會被臟話充斥。

臣晨看著那道歡快的背影,又看看天空中飛舞的白鴿,不由綻開笑容。

“你是?”看見忽然出現在自家花園裡的漂亮青年,臣老爺子皺眉。

梅希望蹲下`身,撿起一粒玉米塞進嘴裡。鴿子們看見這一幕,立刻飛下來,爭相恐後地搶食。

“地下的東西臟,不能吃!”臣老爺子連忙阻止。

“臣晨!”臣老太太站起身,看著大門口,滿臉都是驚喜。

“我外孫回來了!”釣魚的老頭轉頭看來,哈哈大笑。

梅希望撿起一粒玉米朝臣晨跑去。

臣晨笑著喚道,“爺爺、奶奶、外公,我回嗚……”

兩根細長手指撚著一粒玉米,不由分說塞進臣晨正在說話的嘴裡。臣晨沒有閃躲,很是無可奈何地把玉米咽下。他明亮的眼裡閃爍著愉悅的光芒。

三位老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的大孫子怎麼會吃地上撿來的東西?

臣晨握住梅希望的手,十指相扣,慎重說道:“爺爺,奶奶,外公,這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帶他回來見見你們。”

呆滯過後便是震驚。三位老人好半天回不過神。

祁陽和陳佳佳看天看地看花園,感覺頗為尷尬。

臣晨捏捏梅希望的手,梅希望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卻還是乖乖彎腰行禮,“爺爺、奶奶、外公,你們好。”

他沒有親人,小弟的親人也算他的親人。是這樣叫的,沒錯吧?

心下不太確定,梅希望偷偷摸摸看向臣晨。

臣晨笑著點頭,“嗯,你隨我叫就好。”

梅希望咧開嘴,燦爛地笑了。

這張過分漂亮的臉晃花了三位老人的眼。恍惚片刻,他們回過神來,沒有責備或排斥,反倒極為熱情地迎上去。

“能回來就好。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臣老爺子心思敏銳,意有所指地說道。

臣老太太和外公不禁紅了眼眶。

一行人進入屋內。臣晨把寄養孩子的事說了,三位老人都欣然同意。家裡冷冷清清,人口凋零,養一個孩子正好補足煙火氣。

“我馬上聘請幾個營養師照顧佳佳。再讓管家買一些補品回來。鈣片,葉酸,維生素,這些東西都要準備的。”臣老太太馬上安排下去,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

臣老爺子把二樓最好的一間客房空出來給夫妻倆住。

感受到三位老人的熱情,祁陽和陳佳佳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說實話,看見臣家條件如此優渥,他們感覺非常驚喜。寶寶在這樣一個和美富裕的家庭中長大,接受最好的教育,他們還有什麼不滿意?

就這樣,三人在臣家住下。臣晨也吃了一隻螢火蟲,每天都能得到生命能量的補充。

祁陽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帶陳佳佳去做產檢。一張張彩超記錄了小小的胚胎一天天長大的全過程。臣老太太每次都會陪同,與孩子的感情越來越深。

如果說剛開始的時候,她是為了照顧孫子的情緒才答應寄養這個孩子,現在則是由衷地期盼孩子的降生。

臣晨該工作工作,該休假休假,還像以前那般正常地生活。隻是,他的大辦公桌邊多了一個小辦公桌,他的大枕頭旁邊也多了一個小枕頭。他處理公務的時候,梅希望坐在他身邊打遊戲。他睡覺的時候,梅希望會鑽進他懷裡,枕著他的手臂打呼嚕。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數月過去。裡世界的一切仿佛被遺忘,幸福和安寧似乎已牢牢握在手中。但臣晨總有種心悸之感。

一切太過美好,所以顯得那般不真實。

忽然有一天,祁陽走進書房,神色凝重地說道:“最近我總是做噩夢。”

“怎麼了?陳佳佳的預產期快到了?”坐在辦公桌後的臣晨抬起頭。

“不是,佳佳的預產期還有一個月。我是覺得裡世界要出事。”祁陽搖頭。

臣晨放開鼠標,靠向椅背,眉頭漸漸皺起。他也有同樣的預感。

“千麵鬼的盒子還沒打開?”祁陽忽然想起這件事。

“我們沒用血液溫養盒子,他怕是出不來了。”臣晨語氣淡淡地說道。

然而他話音剛落,安裝在牆壁裡的保險箱便凸起一個掌印,然後是轟隆隆一陣巨響。

一隻慘白的手從破裂的保險箱裡伸出,抓撓幾下,鋒利的指尖哢噠作響,一顆人頭出現,頭發和臉頰沾滿黏液,猩紅的一雙眼猛地睜開,陰毒目光瞬間鎖定書房裡的兩個活人。

“我餓了,二位能給我提供一些血肉嗎?”

沙啞的聲音響起,人頭綻開一抹詭笑,長舌%e8%88%94過尖牙和嘴唇。

這人是千麵鬼,卻又不是千麵鬼。他冰冷的眼瞳裡隻有進食和殺戮的欲望。

臣晨和祁陽飛快取出手槍,對準這顆人頭。

人頭死死盯著兩人,邪惡地笑了笑,脖子扭動,雙手抓撓,慢慢從窄小的保險箱裡鑽出整個軀體。黏液順著慘白的皮膚流淌,一股淡淡的腥味在空氣中蔓延。

臣晨和祁陽朝保險箱內看去,那個盒子果然已經變成黑色,蓋子敞開著。

即使沒有血液的溫養,千麵鬼依舊成功孕育了自己。彆人都說他有一千條命,這句話,祁陽和臣晨終於相信了。

“站在那裡彆動。”臣晨冷冷下令。

千麵鬼饒有興致地盯著兩人,脖子左右扭動,雙手反複握拳,全身的每一塊骨頭都發出輕微的哢哢聲。他像一頭處於饑餓狀態的野獸,嘴角滴落粘稠的唾液。

在他眼中,臣晨和祁陽隻是兩個獵物。

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陳佳佳從門外衝進來,將一顆白色珠子扔過去。

“你餓了就吃這個!”

千麵鬼接住珠子嗅聞,然後吞服。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告訴他,這顆珠子必須吃掉。

“那是什麼?”祁陽立刻把陳佳佳拉到自己身後。

陳佳佳探出一個腦袋,緊張地盯著千麵鬼,快速說道,“那是記憶珠。裡麵有千麵鬼留下的記憶,也有我灌輸的記憶。他吃掉就能了解情況。”

“咦?你活了!”梅希望驚訝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千麵鬼回頭看去,眸子裡的光芒急劇地閃爍,然後便露出恍然的笑容,“小屁孩,我們又見麵了。”

梅希望走進書房,把門反鎖。他怕爺爺奶奶被這個怪物嚇到。

千麵鬼環視幾人,腦子裡飛快整理最近發生的一切。

“陳佳佳,你把我賣了!”冰冷的聲音帶著殺意。

陳佳佳額頭冒出冷汗。祁陽隨時準備打開鬼域。◢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然而,不知想到什麼,千麵鬼陰邪的表情竟緩緩收斂。下一秒,他開始大笑,身體前仰後合,眼角飆出淚水,隱隱有瘋魔的征兆。

陳佳佳嚇呆了,冷汗淋漓如雨。

祁陽試探性地問,“千麵鬼,你腦子壞掉了?”

千麵鬼開始鼓掌,非常用力。

啪啪啪的掌聲在書房內回蕩。所有人都用不明所以的目光看著他,心裡縈繞著強烈的不安。

不知笑了多久,千麵鬼擦掉眼角的淚,喘著粗氣,用愉悅至極的語氣說道,“你們知道絞肉機和科學家這會兒在乾什麼嗎?”

梅希望眨眨眼,“在打副本?”

千麵鬼又開始大笑,越發像個瘋子。

“對,他們在打副本。”

“你笑什麼?”臣晨追問。

“我的理想馬上就要實現了,你說我該不該笑?”千麵鬼笑得簡直停不下來。

臣晨繼續追問,“你的理想是什麼?”

千麵鬼指著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頓緩緩說道,“我啊,我的理想是毀滅裡世界。我想把天空中的漩渦全部掃清,再把任務者統統殺掉,最後把深淵填平。那個鬼地方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眾人聽得呆愣。

千麵鬼從掌心裡拿出一部手機,十分愉悅地道,“如果絞肉機和科學家行動夠快,我猜裡世界已經在毀滅的邊緣。”

“什麼?”祁陽和陳佳佳臉色驚變。

梅希望茫然地眨著眼。這個狗東西在說什麼?裡世界怎麼會毀滅?

臣晨眉頭微微一皺,眼裡猛地閃過一道亮光。

“你猜到絞肉機他們會做什麼吧?”千麵鬼盯著臣晨,愉悅地說道:“我以為我跟梅雨軒他們不是一路人,沒想到他們反而實現了我的理想。這次回去,我必須好好乾感謝他們,哈哈哈。”

祁陽沉聲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彆在這兒賣關子!裡世界怎麼會毀滅!”

千麵鬼根本不搭理祁陽,轉頭去看梅希望,笑著問道,“小屁孩,你能猜到絞肉機他們在做什麼嗎?”

“你認出我了?”梅希望問道。

千麵鬼勾唇,“你的味道像奶油蛋糕,我聞到就想流口水。”

梅希望凶狠地瞪了瞪眼。

千麵鬼環視幾人,語氣十分開懷,“各位,我不陪你們敘舊了。我要回去見證裡世界的毀滅。”

話落,他打開漩渦,跨入其中。消失之前,他發出一陣狂放的大笑。

祁陽和陳佳佳滿臉茫然,然後詢問臣晨,“裡世界怎麼會毀滅?絞肉機和科學家在做什麼?”

臣晨搖搖頭,表情極為凝重地說道,“我不知道裡世界為什麼會毀滅。這個判斷的依據是什麼,我也猜不透。但我大概能猜到梅雨軒他們在做什麼。”

他停頓片刻,似在斟酌。

祁陽和陳佳佳呼吸急促,心情急切。

臣晨語速緩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