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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我們還能得到香液!我們能回到神國!”

“萬一洞神不出現呢?”有人質問。

“萬一洞神出現了呢?”聖女反問。

“去外麵生活,我們就是神!我們為什麼要待在這個村子裡過苦哈哈的日子?”又有人激動地反駁。

聖女一字字地問,“你們想永生不死嗎?你們想永葆青春嗎?你們想淩駕眾生,顛倒乾坤嗎?想的話就給我留下,好好辦洞神祭!”

村民們沉默了。火把照亮了每一張糾結的臉龐。貪婪的紅光在他們的眼裡閃爍。

“好吧,我們留下辦最後一次洞神祭。洞神出來皆大歡喜,洞神不出,我們馬上離開。”一個年輕人無可奈何地說道。

“洞神一定會出來。我們一定能回到神國。”

聖女固執的聲音漸漸虛弱。眾人抬著她,朝最高的一棟吊腳樓走去。

巨蟒等大家都散了才慢慢爬行到沙路前。它抬起粗壯的尾巴,隨意地掃開停在路中間的大缸。

大缸咕嚕嚕滾入沙海。

沙蟲四散,大缸周圍露出一片黑漆漆的泥土路。泥土裡有尖尖的綠色嫩芽冒出來,小小的葉片緩緩舒展。

巨蟒伸出舌頭嗅了嗅嫩芽清新的氣味,得意地哼哼一身,扭著尾巴飛快爬回山寨。

第165章 副本6蠱寨

梅雨軒站在牢門左側, 定定看著昏暗過道。臣晨待在牢門右側,眸光幽深。

梅希望離開之後,他們就一直保持這個姿態。深鎖的眉頭泄露了他們的擔憂。

成年形態的祁陽用袖子把搶來的番茄一個一個擦拭乾淨, 喂給陳佳佳。

陳佳佳吃一口就說一句, “我要留下這個孩子。”

祁陽喂一個就命令一句, “打掉!”

“我他媽先打掉你!”陳佳佳給了祁陽一拳。

祁陽抱住老婆,強行給老婆塞一顆番茄, 對著沾滿紅豔番茄汁的嘴狠狠親一口。他的臉色是陰沉的,眸光是晦暗的,愛意卻熾熱洶湧。

他命不久矣, 唯恐老婆在自己走後遭逢磨難。他怎麼忍心留下一個孩子拖累對方?

夫妻倆一邊吃番茄一邊吵架, 時不時還打一場。當然都是陳佳佳單方麵暴打祁陽。

雲子石和邱諾躲在角落抽煙, 相互講述最近的經曆。顧宏雙手環%e8%83%b8站在一旁, 偶爾瞥去一眼,慎重提醒,“煙頭一定要踩滅, 點燃稻草你們會把我們一波送走。”

“你真他媽是太監的乾兒子!”雲子石不耐煩地罵一句,卻還是乖乖杵滅香煙。

邱諾看看顧宏,又看看雲子石, 酸溜溜地問,“你又找到一個好哥們?”

雲子石定定看邱諾一眼, 忽然愉快地笑起來,把邱諾的腦袋一夾, 用力薅兩把, 嬉笑道, “吃醋了?”

“吃個屁的醋!”邱諾連忙否認。

雲子石根本不信, 哈哈大笑, “你是我唯一的好哥們。咱倆好一輩子!”

邱諾從雲子石的腋下掙脫,捶了雲子石幾拳,也跟著哈哈大笑。顧宏默默走開。他是直男,對基情過敏。

另外那些任務者或假寐,或用手機私聊,心情都很壓抑。明天就是決定大家生死的一天。

對麵牢房裡的小朋友們並排蹲在牢門口,一個個用小手抓住石頭欄杆,望眼欲穿地看著過道。他們在等待他們的精靈王。精靈王不在,恐怖和黑暗又降臨在他們飽受摧殘的心裡。

梅雨軒和臣晨一左一右地守在牢門邊,互不對視,絕不攀談。

忽然,過道儘頭傳來喧嘩,然後是淩亂的腳步聲。

“聖蟲失控了,快走!”

“完了,趕緊走!”

“你倆不能走,你倆在這裡看守祭品!”

“憑什麼我倆不能走。你們跑了我們怎麼辦?我們等死嗎?”

“如果事態控製不住,我們會點燃曬穀坪的篝火,你們看見火光再跑。”

“那還來得及嗎?”

“你們想嘗試聖女的萬蠱噬心?”

不知誰說的這句話,兩名守衛訥訥不敢言,最終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領命。

嘈雜的腳步聲遠去。梅雨軒沉聲道,“外麵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所有人都爬起來,擠到牢門口。

“聖蟲失控。”臣晨默默咀嚼這四個字,聯想到了村口的沙蟲。思及梅希望還在外麵,不知道會不會遭遇危險,他急促開口,“我出去看看。”

“你怎麼出去?”雲子石詢問。

臣晨不答,用拳頭轟擊牢門。牢門發出沉悶的聲響,卻堅不可摧。一名守衛聽見異動連忙跑進來,正準備叱罵,一根銀絲鑽入他眉心,瞬間控製他心神。

凶狠的眼失去焦距,瞳孔緩緩放大。

“去村裡看看情況。保護梅希望。”臣晨下達指令。

迷離的眼緩緩聚焦,定定看向臣晨,頷首應諾,“是。”

村民匆匆跑走。他已不再是神國遺民,而是臣晨的傀儡。阿努人的聖物自然可以輕易操控阿努人的神智。

其餘任務者都用忌憚的目光看著臣晨。這個人貌似溫文爾雅,一身貴氣,腿腳不好仿佛是個廢物,一出手卻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懼。

沒人願意在不知不覺間變成木偶,那下場比異變成怪物更淒慘!大家紛紛遠離臣晨,豎起所有防備。

祁陽抱起陳佳佳,走到最遠的角落,然後擋在老婆前麵,虎視眈眈地看著所有人。陳佳佳戳戳他後背,心中既苦澀又甘甜。

梅雨軒瞥了臣晨一眼,說道,“我也出去看看。”

邱諾好奇地問,“老大你怎麼出去?”

梅雨軒不答,割開手腕,滴落黑血。

稻草堆被黑血侵蝕,冒出黑煙,在恐怖的滋滋聲裡,它們活物一般蠕動,蔓延到牢房外,漸漸凝聚成一個扭曲晃動的人形物體。

“去找梅希望。”梅雨軒下達指令。

人形物體踩著稻草緩緩走向昏暗過道的深處。它的雙足踏在哪裡,哪裡的稻草就發出被侵蝕的聲音,空氣中飄蕩著濃烈的血腥味和煙塵味。

眾任務者看得目瞪口呆,繼而心生駭然。

鮮血凝成怪物,這預示著梅雨軒的禁術已達到一個恐怖的級彆,也預示著他離異變隻一步之遙。

看著過道上的一串焦黑腳印,祁陽渾身發冷。如果梅雨軒比他先異變,這裡所有人都會死!也不知梅雨軒和那洞神比起來哪一個更難殺。

祁陽轉過身,緊緊把老婆抱在懷裡,一下又一下地撫弄著老婆柔軟的發絲。或許這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聚,幸福和希望從來不存在。

孩子們看著那個扭曲的血人,臉色嚇得蒼白。但因為體內有小精靈守護,他們竟然沒有哭泣或退怯。他們抓著石頭欄杆,依舊眼巴巴地等待著他們的精靈王。

一條粉色巨蟒在村裡遊走。

它路過一棟石頭房屋,豎起身體爬上窗台,悄悄窺探。一群女人被關押在裡麵,雙手雙腳皆被捆綁,舌頭也都割掉。

巨蟒縮回腦袋,繼續遊走。它路過一座小院。院子裡傳來打罵聲。從敞開的院門看去,一個苗族漢子揪著一個女人的頭發狠狠扇耳光,連扇二十幾下,然後一腳踹飛。

女人倒在地上,吐出鮮血,口腔裡空空如也,沒有舌頭。

巨蟒搖搖頭,繼續遊走。?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循著那股臭味,它回到聖女的家。

聖女和四個老頭並排躺在堂屋的地上,有人給他們擦拭血跡,有人給他們把脈,還有人給他們喂水喂藥。每個人都憂心忡忡,魂不守舍。

空氣變得十分黏稠,壓抑和絕望在蔓延。

巨蟒躲在屋外偷看。

一個年輕女人半跪在聖女身邊,哭著問,“我們該怎麼辦?我們會死嗎?”

他們曾以為自己永遠無需麵對死亡。當死亡真正來臨的時候,恐懼才這麼深,這麼冷。

“人蠱……明天人蠱成熟,你取出來給我。這次的人蠱擁有生命能量,可以治愈我。彆哭,我們不會死,神在庇佑我們。祂知道我們將遭遇這場劫難,祂給我們送來了希望。”

聖女輕輕拍打女人的手,聲音虛弱卻偏執,“你要相信神。我們是祂的族人,祂在默默注視我們。”

女人點點頭,淚水灑落。而後她倉惶不安地問,“人蠱怎麼取?我不會。”

她看向四個老頭,想要求助。老頭們雙眼緊閉,出氣多過進氣。懂得煉化和提取人蠱的隻有這五位,現在他們全都倒下了。

“我屋裡有繪卷,你去看。明天早上八點,取人蠱。”聖女指著西側的一間屋子。

女人幫聖女擦掉額頭的冷汗,連忙跑進去。

巨蟒眸光微微一閃,扭著尾巴爬到屋後,從窗戶縫裡偷窺。女人趴伏在桌上,打開一個繪卷,看得聚精會神。

巨蟒張開嘴,吐出一隻粉紅色的蒼蠅。蒼蠅鑽進窗戶縫,飛向女人,悄悄落在對方頭頂。

昏黃搖曳的燈影之中,一幅古老的繪卷帶著淺淺的草藥香氣,鋪陳在眼前。細而黑的墨線勾勒出一幅幅詭異的圖畫。第一幅畫,一群年幼的孩童或滿身毒瘡,或七竅流血,或肢體扭曲地躺在稻草堆上。

第二幅畫,孩童們被帶到一個漆黑山洞前,被一個身穿苗服的女人割開眉心。

第三幅畫,孩子們的眉心鑽出各種蠱蟲,有蜘蛛、蠍子、毒蛇等等。群蠱爬入一口大甕,相互廝殺。孩子們或癱軟,或跪倒,或麵容扭曲滿地打滾。

第四幅、第五幅……繪卷被女人慢慢拉開,越到後麵,圖畫就越是血腥恐怖。人蠱大成的時候,每一個孩子都會屍骨無存!

蒼蠅飛回巨蟒口中。

巨蟒衝認真觀看繪卷的女人吐吐猩紅的長舌,悄無聲息地離開。它遊走在坑坑窪窪的泥土路上,忽然看見前方出現兩道人影。一個是看守牢房的村民,一個是漆黑扭曲的怪物。

巨蟒吐出舌頭嗅了嗅,用大腦袋拱開兩人,自顧走了。

村民和血怪默默跟隨在它身後。

看見一條巨蟒遊過來,負責看守牢房的另外一個村民露出驚異的表情。他之前跑去撒尿,回來的時候同伴已經走了。他這會兒正無聊地抽著卷煙。

“你打算養這條蛇?”村民踩滅煙卷,笑著詢問跟隨在巨蟒身後的同伴。瞥見同伴後麵還有一個扭曲的黑影,他驚駭莫名地問,“那是什麼!”

扭曲的黑影閃現到村民眼前,一手捏爆對方頭顱。在飛濺的血水中,它回過頭,冷冷地看著臣晨的傀儡。

傀儡指尖微微一動,扭曲的人影已並指成刀,削掉這人的腦袋。

噗通兩聲悶響,兩具屍體倒下。扭曲的黑影低下頭看著巨蟒,指了指牢房入口。

回去,有人在等你。

巨蟒點點腦袋,緩緩爬進昏暗的通道。它回頭看了一眼,那扭曲晃動的人形怪物轟然坍塌,潰散成一灘腥臭的黑血。

地牢內,梅雨軒睜開眼,勾起冰冷的唇角。臣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