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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能活生生扒了他們的人皮!

胖老頭衝孫招娣揮揮手, 笑著說道, “既然是孫女士您的想象, 這火坑自然由您來準備。您在頭腦裡想象一下, 我們台上就會出現相應的道具。”

梅希望忽然把腦袋湊到胖老頭的話筒邊, 懵裡懵懂地問,“這麼神奇的嗎?”

胖老頭:“……”怎麼哪兒都有你!

他想推開青年,卻又害怕碰觸對方,隻能擠出假笑。

孫招娣也覺得神奇,興匆匆地說道,“那俺試試?”

她學著胖老頭的樣子,把兩根並攏的指頭戳在自己腦門上,閉著眼睛默念:“天靈靈,地靈靈,神仙老兒快顯靈!”

陳國良哈哈直笑,覺得老伴兒特彆會來事。陳燁也露出輕鬆愉悅的表情,眼神戲謔地看著母親。

台上正在遭受苦難的王雨薇,對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上一個人,而是一個玩具,一個小醜,一個攫取財富的工具。

可憐王雨薇直到此時才看清這三隻豺狼的真麵目。

她的拳頭捏得哢哢作響,兩排銀牙幾乎咬碎。她好恨!但她無能為力!

舞台正中間忽然出現一個三米深的坑,就在王雨薇腳邊。她從無邊憤怒中驚醒,駭然不已地退後兩步。

“咦!老婆子,是真的!”陳國良發出驚喜的呼聲。

孫招娣睜開眼,看看舞台,然後站起來手舞足蹈,“俺會施仙法了!俺是大仙兒!俺太厲害了!”

“還是我家老婆子能乾!”

陳國良也站起來原地扭秧歌。這夫妻倆不知道深坑代表什麼嗎?

不,正是因為知道,他們才會如此興奮。他們的心不是人心,是狼心。他們的肺不是人肺,是狗肺。他們夫妻倆雖然披著人皮,但根本不是人!

王雨薇抬起頭看著兩人,眼瞳裡是滔天恨意。

“火火火,老婆子你忘了點火!”陳國良扭著秧歌提醒,臉上是一片喜氣洋洋。

“火來嘞!”孫招娣一回生二回熟,隻是閉了閉眼再睜開,深坑裡就燃起熊熊大火。

王雨薇踉蹌倒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竹竿人的南瓜頭歪在她肩膀上,看看她嚇到扭曲的臉,發出詭譎的笑聲。

熱浪撲麵,烤焦發絲。王雨薇手腳並用地向後爬。

就這麼跳下去,她還有命活嗎?

“放心吧王小姐,不表演完最後一個節目,我們太陽馬戲團是不會讓你死的。我們會吊著你一口氣。”胖老頭溫柔地安撫。

但王雨薇感受到的卻是更深的恐懼。

所以說,她沒有生路,連死也不能自己做主?她被賣得徹徹底底!

雲子石回頭看看還在扭秧歌的陳國良和孫招娣,抽出一把槍問道,“我殺兩個NPC應該沒問題吧?”

顧宏還來不及點頭,雲子石已站起身,舉起槍,對準那狼心狗肺的夫妻倆。

陳燁大驚失色,沒有去拉扯保護自己的父母,反倒往旁邊躲。

胖老頭及時開口,“表演結束之前,觀眾禁止殺戮。”

雲子石扣扳機的手指動彈不了了。他惡狠狠地瞪了那夫妻倆一眼,不甘不願地坐下。

顧宏搖搖頭,遺憾地歎出一口氣。

用期盼目光看著雲子石的王雨薇眼睛黯淡下去。

臣晨若有所思地看著胖老頭,說道,“團長的能力是製定規則。在這個馬戲棚裡,一切都由他說了算。你們小心一點。”

雲子石和顧宏沉默點頭。

陳國良和孫招娣從驚嚇中回神,對著雲子石破口大罵。沒皮燕子,畜生養的,豬狗不如……什麼臟他們罵什麼,滿嘴噴糞,沒完沒了。

“喂!隻要不殺人,我隨便做什麼都可以是吧?”雲子石衝台上的胖老頭喊了一聲。

胖老頭攤開雙手,聳聳肩膀,笑容詭秘。

雲子石衝地上啐了一口,撐著椅子靠背翻到後麵幾排,三兩步衝上去。臣晨想拉他,卻慢了一拍。

雲子石一拳打斷陳國良的鼻梁,一拳打斷孫招娣的肋骨,兩拳打到二人吐血。悶哼聲,拳擊聲,慘叫聲,聲聲不絕。

陳燁躲開老遠,不敢拉架。他怕雲子石連自己也一起打。由此可見他的心性之涼薄。連父母也不過是他的工具,他此生唯一愛的人隻有他自己。

數分鐘後,雲子石甩甩拳頭上沾染的鮮血,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

陳國良和孫招娣鼻青臉腫地癱坐在椅子上,顫巍巍的手指著雲子石的背影,想罵卻隻能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舞台上,深坑裡的火焰忽然躥上半空,發出轟隆隆的聲音,那是孫招娣的仇恨在燃燒。熱浪滾滾而來,連台下的觀眾都被烤焦了發尾。

看著王雨薇絕望的臉,雲子石拍拍腦門,慚愧低語,“媽的,好心辦了壞事。”

顧宏歎息一聲。

臣晨早已料到是這個結果,臉上沒有表情。

孫招娣癱坐在椅子裡,%e8%83%b8膛起起伏伏十分劇烈。她用怨毒的目光盯著雲子石的後腦勺,然後惡狠狠地看向台上。欺軟怕硬是她的本性,她對付不了那個強壯的男人,卻能對付舞台上的兒媳婦。

火焰躥升得更高,凝聚成一條粗壯的毒蛇,發出嘶嘶聲。

王雨薇看看這條火蛇,又看看孫招娣,緩緩扯開一抹慘笑。

真是眼盲心盲!她為什麼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婆婆是一條毒蛇?

“掏(跳)!”孫招娣被打斷的兩條腿站不起來,隻能癱在椅子裡,瞪著怨毒的眼,用打掉了所有牙齒的嘴含糊不清地下令。

見王雨薇連連後退,她的語氣像索命的惡鬼,“快掏!(快跳!)”

陳國良也被打斷雙腿,行動不了。感受到老婆子的急切,他也催促,“快跳!”

這哪裡是什麼公公婆婆,分明是黑白無常。

陳燁站起身,嗬斥道,“團長,你快讓她跳下去!我的錢不能白花!”

胖老頭看向王雨薇,伸手道,“王小姐,請。”

王雨薇想後退,與她融為一體的竹竿人卻操控著她的身體慢慢走向火坑。

“這火坑你早幾年就已經跳了,怎麼現在才害怕?”胖老頭滿臉不解。

王雨薇猛然抬頭看向他,眼珠子微微一顫,兩行悔恨的淚水便落了下來。是啊!她早已經在火坑裡了,她怎麼才知道害怕?

原來她真的是一個小醜!

梅希望走向火坑。

胖老頭閃身擋住前路,舉起話筒說道,“演員表演的時候,任何人不能乾擾。”

這又是一條新的規則。無形的力量變成繩索,捆住梅希望的雙腿,讓他再也不能靠近火坑和王雨薇。他想救人,但規則不允許,而規則是連神明都無法反抗的存在。

梅希望伸出手,拽住胖老頭尖翹的胡子。

“哎呀呀,疼疼疼!”胖老頭踮起腳尖,向上歪腦袋,順著梅希望的手施加的力道走了幾步,唯恐自己的胡須被拔掉。

“在這個舞台上,隻有演員能表演節目嗎?”梅希望問道。

“那當然!”胖老頭護住自己的胡須,哼哼唧唧地答道。

“這是規則嗎?”

“是的!”

“那我是演員嗎?”

“你是個混蛋!”

梅希望用力扯了扯胖老頭的胡須,指出問題所在,“你不承認我是演員,那你為什麼讓我表演節目?你違反了規則。”

規則之力凝聚成無形的重量,沉沉地壓在胖老頭頭頂。他製定的規則,連他自己都不能違反。倘若他不好好回答這個問題,規則之力會將他碾壓成肉餅。

“你是你是,你當然是演員!”胖老頭急切地喊。

梅希望,“演員可以在這個舞台上表演節目嗎?”

這是什麼車軲轆話?你有完沒完?胖老頭翻了個白眼,不耐煩地說道,“是的是的,演員可以在舞台上表演!”$$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我要表演一個魔術。”梅希望這才放開胖老頭的胡須。

胖老頭連忙往掌心裡吐了一些口水,仔仔細細地塗抹在胡須上。

梅希望看看自己捏過胡須的手指,露出懊悔的表情。

臣晨搖頭失笑,從衣兜裡摸出一包濕紙巾,拋上舞台。

梅希望接住濕紙巾,腮邊的梨渦開心地若隱若現。他抽出一張香噴噴的紙,把自己的手指擦了又擦。胖老頭又吐了一口唾沫,把自己的胡須塗了又塗。一老一少動作滑稽,表情也滑稽。

王雨薇又得到了片刻的喘熄時間。

竹竿人已經控製著她走到火坑邊緣,火坑底部是湧動的熔岩和遊走的火蛇。視野裡一片赤紅,麵皮上一陣滾燙,熱風輕輕一吹就烤焦了頭發、眉毛和飛揚的裙擺。

站在邊緣已是如此,掉進去又會如何?

王雨薇眼瞳顫顫,淚珠滾落。

兩行淚水還沒流到下頜就已經被熱浪%e8%88%94舐乾淨。臉上滾燙,細胞在劇烈的疼痛中被高溫蒸乾,變成一塊皸裂的死皮。

王雨薇看向還在整理胡須的胖老頭,多麼希望時間能在這一刻停止。

胖老頭從褲兜裡拿出一個長柄化妝鏡,對著自己的胡須照了又照,用指頭捏了捏尖尖,擺正位置,這才滿意地露出微笑。

“好了王小姐,你不能再耽誤我們的時間了!你必須馬上開始你的表演!”

胖老頭放下鏡子催促。

梅希望扔掉紙巾,說道,“我要先表演。”

胖老頭氣得胡須抖動,卻無可奈何。演員在舞台上進行表演,那是天經地義之事。

“你要表演什麼?請快點!”胖老頭氣呼呼地喊。

“我說了,我要表演一個魔術。”梅希望邁著小方步走到舞台中央,用手指掏自己的耳朵,“好癢,有什麼東西鑽進我的耳朵裡了。”

隻這一句莫名其妙的台詞就引來了雲子石和臣晨熱烈的掌聲。

顧宏根本沒意識到表演已經開始,但他左右看看雲子石和臣晨,也跟著鼓掌。

胖老頭,“……所以你的表演就是掏耳朵?你在拖延時間?我告訴你,就算時間拖得再長,坑裡的火焰也不會熄滅。孫招娣女士,你說對不對?”

孫招娣眨眨渾濁惡毒的雙眼,乾癟的嘴唇咧開,露出兩排猩紅牙床。

她沒有力氣回答團長的提問,但她用忽然躥升的火蛇來展示自己的怨恨。

火坑裡轟隆隆一陣巨響,熔岩噴濺到半空。

孫招娣用自己的惡毒、貪婪和怨恨,製造了一座活火山。

王雨薇看著眼前恐怖至極的場景,仿佛看見了孫招娣的內心。原來一個人的內心也可以是地獄的縮影。

絕望讓王雨薇的靈魂慢慢碎裂。

梅希望根本不理會身後的火山噴發。他掏啊掏,掏啊掏,掏了半分鐘才從耳朵裡掏出一朵小小的蒲公英。他把蒲公英捏在指尖,慢慢走到舞台邊緣,展示給自己的同伴們。

“好!精彩!”雲子石大聲叫好。

臣晨微笑鼓掌。

顧宏滿臉茫然。這個S級任務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