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卻緩緩咧開。幸存下來之後,他忽然很渴望完成第一個主線任務。
殺死團長!殺死小醜!殺死助紂為虐的那群團員!
不,根本不夠!他還想殺了台下所有觀眾!沒有這些審美異常的變態就不會有如此血腥殘忍的表演!
殺了你們!
這名任務者深深鞠躬,低垂的臉露出猙獰的笑容。在雷鳴般的掌聲裡,他緩緩走下舞台。
躲藏在幕布後的雲子石與他碰了一個眼神。兩人互相點頭,目光裡都隱藏著殺意。
VIP包廂裡,胖老頭用力鼓掌,臉頰因興奮而漲得通紅。
“精彩精彩!臣先生,你喜歡這場表演嗎?”
劉勤抱著垃圾桶狂吐。他是正常人,這樣的表演對他來說是精神上的巨大衝擊。
臣晨沒有回答胖老頭的問話,隻是伸出手,緩緩將支票本挪移到眼底。在上一個副本中,他見識過更恐怖更血腥的場景,而且他心性十分冷酷,卸去溫和的偽裝之後,他也是一頭野獸。
野獸最不懼怕的就是殺戮,所以他完全無感。
他隻想儘快完成第二個主線任務。
他拿起鋼筆,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在支票本上簽署自己的姓名。係統已經將他的評判標準記錄在案,演出達不到他的預期,他的身體就無法違背他的意願。
他根本不喜歡剛才的表演,也完全不想投資這個莫名其妙的馬戲團。
胖老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臣晨的鋼筆尖。
簽啊!快簽啊!他心裡肯定在狂喊。
臣晨握鋼筆的手背浮出幾條青筋,筆尖一直在顫。不知道掙紮了多久,他丟開鋼筆,將支票本挪遠,語氣倦怠,“說實話,我對你們的演出完全沒興趣。”
他朝角落瞥去,問道,“劉勤,你還好嗎?”
劉勤放下垃圾桶,語氣驚恐,“老板,我們報警吧!”
胖老頭嗬嗬一笑,諂%e5%aa%9a的表情裡隱藏著一絲陰毒。
臣晨摩挲輪椅,平靜開口,“你們的大軸表演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臣先生你看,我們的演員已經在舞台上了。”胖老頭指著懸掛在舞台中間的一個白色袋子。
臣晨倦怠的目光淡淡掃去,視線忽然凝固。
那不是白色袋子,是鬼麵蛛的卵囊!
躲藏在臣晨頭發裡的大眼珠忽然躁動起來,兩扇小翅膀變成兩隻小手,緊緊捏住臣晨的兩縷頭發。
“小弟你答應我,無論在任何情況下都不要把我交出去!”小奶音低不可聞地響在耳畔。
臣晨來不及思考,也來不及回應,急促地說道,“把我抬到下麵去!我要坐在第一排!”
他沉穩的心就在此刻瘋狂地鼓噪。他的預感告訴他,卵囊裡的東西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臣先生,您知道這東西是什麼?”胖老頭眸光閃爍。
臣晨抓起支票本,自己滑動輪椅迅速走向房門。等候在外麵的保鏢聽見他的呼喚,立刻走進來,將他連同輪椅一塊兒抬起,搬運到樓下,放置在觀眾席的最前方。
躲藏在幕布後的雲子石看見被一群保鏢簇擁在中間的臣晨,露出詫異的神色。瞥見馬戲團團長卑躬屈膝地站在臣晨身後,一臉諂笑地說著什麼,他終於明白小醜們所說的貴客到底是誰。
媽的,憑什麼自己一進副本就是勞工,臣晨卻是太子爺?人比人氣死個人!
雲子石磨磨牙,然後才抬頭看向掛在半空的白色袋子。
那裡麵裝著什麼?
台下的觀眾也都仰望著袋子,露出好奇的神色。
臣晨握緊輪椅扶手,近乎屏息地等待。這裡麵是另一隻鬼麵蛛?吃掉這隻鬼麵蛛的眼睛和絲腺,自己的天賦技能可以升到S級嗎?
如此看來,他的預感是正確的,這東西對他的確很重要。
大眼珠死死抓著臣晨的頭發,反複強調,“小弟,你可千萬要保護我啊!不要把我交出去!這一把全看你了!”
臣晨這才品出一些端倪。
“不要把你交給誰?”
他話音剛落,懸掛在舞台上的卵囊就猛地痙攣了一下。
觀眾發出一片驚呼。
喧鬨中,卵囊又痙攣了一下,嘶的一聲輕響,一條縫隙裂開,一股滑膩清亮的液體順著卵囊上的縫隙,淅淅瀝瀝落在舞台上,散發出極為濃烈的香味。
霸道的香氣似火焰燒灼,似潮水席卷,如風如霧,如夢如幻。
有的觀眾昏頭昏腦,有的觀眾發出%e5%90%9f語呢喃,有的觀眾酩酊大醉,胡言亂語。鼎沸的喧鬨變成一片浮沉的迷離。
站姿筆挺的保鏢們搖搖晃晃,身形不穩。
雲子石慌亂地抓住幕布,這才沒有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後台的小醜們發出無意識的低笑,一個個神魂顛倒。
那白色袋子裡到底裝著什麼?是某種具有迷魂效果的香水?
唯二不受影響的隻有臣晨和胖老頭。
胖老頭看看台上的卵囊,又看看目光專注表情緊繃的臣晨,眼眸裡閃過一道暗芒。
裂縫越來越大,溪流般緩緩滴淌的水液變作一股潮湧,嘩啦啦衝刷在舞台上。
隨著潮水一起湧落的還有一具修長柔韌的身體。這身體是溫熱的,近乎透明的肌膚在冰冷白光中蒸騰出淡淡霧氣。他匍匐著爬行,緩緩抬起迷茫的臉。
台下昏昏沉沉的觀眾就在此刻發出難以置信的驚呼。每一個人的瞳孔都在驟縮,然後急劇擴大。
這是一張怎樣的臉?沒有人可以形容。
是誰欺霜賽雪,嬌豔欲滴?是誰像純潔的天使,又像墮落的魔鬼?
是誰的欲望在舞台上行走?
是我……是我的!
臣晨仰著頭,目眩神迷地看著站立在舞台上的雪白人影,喉結因貪婪和乾渴而滾動。
第142章 副本5太陽馬戲團
臣晨仰望著慢慢行走在舞台上的人, 目眩神迷。
那人也在張望,也在徘徊,也在迷茫。他的皮膚白得幾近透明, 在燈光地照射下瑩瑩生輝。他的發色是淺淺的粉, 像花汁、草莓與牛奶的融合。
他的眼睛清澈而又迷離, 似薄霧裡的晨曦。
台下是一片驚歎與喧嘩。
他看向哪裡,哪裡就會陷入陡然的安靜。他的目光從哪裡移開, 哪裡就會發出遺憾的歎息。
“小弟,你千萬彆把我交給他,他會吃了我的!嗚嗚嗚……”
頭頂傳來小小的啜泣, 令神魂顛倒的臣晨漸漸蘇醒。聽見身後的喧鬨, 驚叫與歎息, 他這才發現, 原來那些審美扭曲的觀眾竟然也懂得欣賞美麗的事物。
他們對美的感知,被舞台上這個奇異而又獨特的存在喚醒了。
會被吃掉?臣晨在腦海中解析這句話,目光癡迷地凝望著那道雪白的身影。
會被吃掉!
他瞳孔一縮, 終於明白過來。
粉色的頭發,被神明親%e5%90%bb過的臉龐,清澈又迷離的眼睛, 孩童般懵懂的神情。舞台上這束光芒,這幽暗的欲望, 這馥鬱的香氣,是梅希望!
他是梅希望!
眼裡的怒火噴薄而出, 臣晨的麵容瞬間扭曲。他飛快脫掉自己的外套, 然後才發現這西裝外套太短, 根本遮不住什麼。
“風衣!”他朝站立在身後的劉勤怒嗬。
“什麼?”劉勤呆呆地看著舞台。
“把你的風衣脫下來給我!”臣晨轉過頭, 惡狠狠地瞪著劉勤。
“啊?哦哦哦!”劉勤這才回神, 慌忙脫掉自己的風衣。
臣晨接過風衣,撐著輪椅扶手想要站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又變回了殘廢。他頹然坐回輪椅,臉色陰沉得可怕,壓著怒火說道,“上去給他披風衣!快!”§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好!”劉勤衝上舞台,給濕漉漉的青年穿上風衣。
手觸碰到雪白的皮膚,玉石一般滑膩,麵團一般柔軟,帶著花朵的嬌豔和新芽的鮮嫩。劉勤的手開始顫唞,臉頰滾燙一片,耳朵充血。
他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眼前這張美到令人恍惚的臉。
這人乖乖讓劉勤擺布,讓抬手就抬手,讓轉圈就轉圈,還歪歪頭,用好奇的目光看過來。他的美近乎魔魅,他的眸光卻清澈如水,純潔至極。
兩行鼻血順著下頜滴落,劉勤把最後一顆扣子扣好,傻愣愣地摸了摸這些粘稠溫熱的血。
然後,他低垂的眼眸裡出現一根修長的,瑩白的,細如柳枝的食指。這食指輕輕碰了碰他的鼻尖,雪白指腹沾染了一抹猩紅的血點。
紅與白的配色竟然可以豔麗到令人目眩。
劉勤傻乎乎地看著青年用手沾取自己的鮮血,又傻乎乎地看著青年摩挲指腹,把這滴鮮血暈染,放在鼻端嗅聞。
轟隆一聲巨響,劉勤的腦子炸了。羞赧、癡迷、興奮、渴望等情緒像滾燙的蒸汽在他的大腦裡橫衝直撞。
鼻血沒有止住,反而流得更多。
青年嗅聞著指尖的鮮血,然後歪著頭,繼續用好奇的目光看著劉勤。
劉勤的靈魂已經出竅,身體僵直,血液沸騰。
“梅希望!”臣晨咬牙切齒地看著兩人的互動。
他厭惡!
他厭惡梅希望用如此專注的目光凝視劉勤!
他厭惡自己是個殘廢,不能親自跑上舞台替梅希望穿上風衣!
他厭惡台上台下幕前幕後所有窺探梅希望的人!
他要挖掉這些人的眼睛!
臣晨的心裡翻湧著黑霧,血腥而又殘忍的念頭一個接一個閃現。但是,當梅希望順著他的聲音,用清澈而又迷離的目光看過來的時候,他立刻展露出最溫柔喜悅的笑容。
“梅希望,是我!”他伸出顫唞的雙手。
青年眨眨眼,神情怔愣。他好像在回憶,卻又陷入迷茫。
青年一步一步朝舞台邊緣走去,目光始終凝聚在臣晨身上。熟悉的感覺讓他蹙眉,卻也讓他抿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臣晨的心宛若被重錘敲擊,跳得急促又沉悶。每一次呼吸都因太過急切的渴盼而感覺到一絲疼痛。
這疼痛隻能被眼前的青年撫平。
“梅希望!”臣晨嗓音沙啞的呼喚,伸向舞台的手輕輕一招。
到我身邊來!
“不要讓他過來!小弟,我害怕!”頭頂有一道弱弱的小奶音在喊,臣晨卻全然聽不見。
觀眾在咒罵劉勤,怪他多管閒事給青年穿衣。有人在喚青年,有人在大聲地述說愛語,有人在癲狂的叫喊,還有人在吹口哨。
這些無比嘈雜的聲音,臣晨也都全然無視。他隻能看見青年越走越近的身影,隻能聽見那濕漉漉的腳步聲。
心臟從未如此急促地跳動,令臣晨感覺到窒息和眩暈。
“梅希望!”他又喚了一聲,喉結上下滾動,眼睛微微發紅。
“大寶貝!啊,這是我的大寶貝!是我最先找到他,他是我的!”胖老頭盯著越走越近的青年,發出興奮至極的呢喃。
當青年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