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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就捂著耳朵涕泗橫流地現身,跪在地上求饒。

“當年你說有消息賣給毛洪江,是什麼消息?”千麵鬼揪住保安的衣領。

“沒沒沒,沒消息,我是騙他的。”保安連連搖頭。

“你好好想想,想完了再回答。”千麵鬼和善地笑了笑。

保安雙手抱拳,跪地哀求:“大哥,你放過我吧。我都已經死了好多年了,你讓我做個安生鬼好不好?我真的沒有消息,我就是個詐騙犯!”

“看來你是沒想清楚。”千麵鬼咧開嘴,笑出八顆牙齒,然後把保安單手舉到半空,一拳轟擊過去。

保安的腦袋像煙花一樣炸開,身體化為黑霧消失無蹤。

電梯轎廂內卷起一陣陰風,呼嘯著衝上天花板,試圖從通風口鑽出去。

梅雨軒衝那個方向張開手掌,滾燙鮮血爆開,於掌心之中切割出一個鐵畫銀鉤的“鎮”字。

陰風的呼嘯變成淒厲的慘叫,一團黑煙被梅雨軒飛濺的血液燙傷,迅速聚攏,凝出一個人形,正是之前被一拳打爆腦袋的保安。

“再來。”千麵鬼揪住保安的衣領,依舊露出和善的笑容。

保安熟練地跪下,雙手抱拳,“大哥,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我不能說啊!”

“哦,那我隻能打到你能說為止。”千麵鬼對著保安的門麵狠狠就是一拳。

煙花再度綻放,轎廂內火星四濺。

千麵鬼揪著保安衣領的手浮現密密麻麻的刺青符文,冒出點點逸散的金光。這一次,保安連化成陰風消失的機會都沒有。

他被這隻手凝固了身形,乖乖跪在地上,斷頸處緩緩長出一個腦袋,五官是扭曲的,痛苦的,淚水和鼻涕是怎麼擦都擦不乾的。

“大哥,我隻是一個小鬼,你們有本事去找閻王呀!”他拚命往下趴伏,試圖給千麵鬼磕頭。

奈何千麵鬼始終揪著他的衣領,讓他動彈不得。

“折磨小鬼是我的私人愛好,你忍耐一下。”千麵鬼從褲兜裡掏出一包香煙,扔給梅雨軒。梅雨軒取出其中一支,拋回去。

千麵鬼接住這支煙,叼在嘴裡,又從褲兜裡摸出一個打火機,再度扔給梅雨軒。

梅雨軒皺著眉頭走上前,給這人點煙。

兩人一來一往動作的時候,保安扭著身體想跑。

就在這時,通風口飄出一股漆黑濃煙,迅速把這個狹窄的空間填滿。梅雨軒打開電梯門,卻見外麵的過道已經變成一片火海。

火蛇聞風而動,竄入電梯轎廂,四處蔓延,發出嘶嘶的%e8%88%94舐聲。

心知這是幻覺,梅雨軒和千麵鬼站在原地不動。保安鬼卻發出驚恐的尖叫,然後抱住腦袋蜷縮成一團。

他的身體漸漸變得焦黑,宛若一坨人形木炭,裂開的皮膚裡不見猩紅肌肉,反倒迸濺出一顆顆火星。

千麵鬼挑挑眉,吸一口煙,似笑非笑地說道:“彆裝了。真的慘叫和假的慘叫,我還是聽得出來的。”

殺人如麻的他對什麼東西最熟悉?那自然是人死之前的痛苦哀嚎。

梅雨軒抬起腳,狠狠踹飛保安。

保安撞上金屬牆壁之前,千麵鬼閃著點點金光的手已率先覆在牆壁之上。

保安的身體已經虛化,原以為這次終於可以順勢隱入牆壁遁走,哪料這牆壁竟耀出金光,將他虛化的鬼影照成實體。

“嗷!”他結結實實撞了一下,發出慘叫,滿身黑炭層層剝落,露出內裡的藍色製服。

搞了半天他根本沒被燒焦,隻是耍了一個障眼法。他的痛苦也是裝的。

外麵那些大火讓整棟樓的鬼魂飽受折磨,偏偏對他造不成傷害。這是為什麼?他與樓裡的鬼魂有哪點不同?

千麵鬼掐住保安的脖子將對方提起,問道:“你是怎麼死的?”

梅雨軒也想到了這一點,銳利目光直直地看過來。

保安拚命去掰千麵鬼的手,卻被點點金光燙得皮開肉綻,無比痛苦地說道:“這個問題我也不能回答。”

千麵鬼玩味一笑,繼續詢問:“你不是呂亦涵殺死的吧?”

保安乾脆閉上眼睛裝死。

答案不言而明。

梅雨軒徐徐開口:“規則找到了。”

千麵鬼一字一頓地說道:“生前被誰所殺,死後也能被誰所殺。”

梅雨軒:“呂亦涵是自焚。隻有她自己能殺了自己。”

千麵鬼:“房東應該是被呂亦涵燒死的。在小區大門外,房東摸上呂亦涵的肩膀,掌心被燒傷。”

“房東的兒子是被狗咬死的。”梅雨軒想到初來時小區大門口發生的一切。

那隻惡犬忽然冒出來,一口咬斷了房東兒子的頸動脈。原來早在副本開啟的時候,規則已經顯露在他們眼前,一物克一物,一環扣一環,隻是他們未曾發現。

“因為虐殺了太多小狗,所以遭到了惡犬的報複?”千麵鬼沉%e5%90%9f。

梅雨軒頷首:“應該是的。因果循環定律對這個副本的運行存在很大影響。”

“有意思。那小鬼竟然死在一隻狗的手裡。我還以為他是被呂亦涵殺死的。”千麵鬼頗感意外。

“謎團越來越多了。”梅雨軒皺眉。

“那就先解開一個吧。”千麵鬼掐著保安的脖子,把這隻鬼舉到半空,一拳又一拳轟擊對方門麵。

這一次他控製了力道,保安隻是臉部被打得凹陷,腦袋並未爆掉。一顆顆火星子在拳風之中濺開,保安血肉模糊的傷口內有鬼火在燒。

限於規則,他不會被旁人殺死,但靈魂遭受的痛苦卻是實打實的。

他生前就不是什麼有骨氣的人,死後也不會變成烈鬼。

“彆打了,彆打了,大哥你停停手,我真的不行了!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不知道被打了多少拳,體內的鬼火都快涼透,保安終於忍受不了,哭著求饒。

千麵鬼舉起的拳頭慢慢放下,手背上熾如烈陽的金光點點消散。他咧開嘴,和善一笑,緩緩問道:“當年你要賣給毛洪江的消息是什麼?”

“毛子琪失蹤那天,我躲在監控室吹空調。我看見她,我看見她——”

保安張開的嘴忽然合上。運了一口氣,他還想再說話,卻發出痛苦的悶哼。

千麵鬼捏住他下頜查看,神色微變。

“他的嘴被鬼絲縫上了。”

梅雨軒走上前,不疾不徐地說道:“我看看。”

他皮開肉綻的掌心裡凝出一枚薄如蟬翼的血色刀片,輕輕切割保安閉合在一起的雙?唇。

上唇與下唇交互穿插著一根根銀絲,像兩塊布料被縫合在一起。隻要保安試圖張嘴,唇肉就會被這些紮透的銀絲牽引,疼痛難忍。

“看來房東給你的封口費是最實在的。”千麵鬼戲謔道。

保安疼得眼淚直流,嗚嗚搖頭。他眼裡有深深的恐懼,也有無儘的懊悔。

“房東不會無緣無故封你的口,毛子琪的失蹤跟她有關?”千麵鬼想了想,糾正道:“不對,應該是跟她兒子有關。他兒子喜歡虐殺小動物,這種變態心理會升級。他是不是把毛子琪當成了虐殺的目標?”

縫合保安嘴唇的銀絲向外蔓延生長,緩緩將保安的腦袋裹纏。如此一來,保安既開不了口,也點不了頭。任何問題在他這裡都會石沉大海。

但封口的行為已經證明,當年毛子琪的失蹤,必然與房東一家存在莫大關係。

“可惜了,我還想問問毛洪江為什麼會失蹤。”千麵鬼嘖了一聲,滿臉遺憾。

“去1103問問那個年輕人,他好像也知道些什麼。”梅雨軒伸出手去按數字鍵。

“等等我們。”臣晨抱著梅希望跑進電梯。

“鴨子找到了嗎?”梅雨軒立刻把梅希望接過去,抱在懷裡。●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臣晨鬆開手,退後一步,低下頭,借著垂落額發的遮掩露出一個冰冷的表情。從很小的時候開始,他就討厭彆人奪走自己珍愛的東西。

但隻是一秒,他就整理好情緒,抬起頭講述剛才遇到的一切。

梅希望時不時地補充幾句,拍拍自己圓滾滾的肚皮,哼哼道:“鴨子在這裡,現在它老實了。”

梅雨軒揉揉他的肚子,莞爾一笑。

“我找到一些道具,分你們一點。”梅希望衝臣晨伸出小胖手。

臣晨立刻拿出一個盒子。

“這個給你們。”梅希望從盒子裡拿出兩顆沾滿血的獠牙,一顆給梅雨軒,一顆給千麵鬼。

他是大方的,但大方的極為有限。

梅雨軒接過獠牙探查,笑著道謝。連S級道具都舍得給小怪物當糖吃,他不會眼饞這麼一點東西。

千麵鬼挑著眉梢聽完係統提示音,然後用鋒利指甲在牙冠上刻下幾個符文,滴落一滴自己的鮮血。牙根的孔洞裡忽然長出幾條血管,慢慢蠕動,緩緩嗅探,像一隻隻螞蟥。

梅希望看呆了。

臣晨盯著這顆本已死去,卻又複活的牙齒,眸光不停閃爍。

據說裡世界絕大多數喪心病狂的任務者都是千麵鬼的狗。他手段如此詭譎,難怪能鎮住那麼多人。

“你在做什麼?”梅希望的眼睛圓溜溜地睜著。

“再給我幾顆牙齒,我就告訴你。”千麵鬼攤開掌心。

梅希望好奇心很重,沒有任何猶豫便把餘下的牙齒全都給了千麵鬼。

千麵鬼沒想到他這麼好騙,不禁低沉一笑,然後一一將這些牙齒刻上符文,滴落鮮血。

尖尖的獠牙雪白森冷,鋒利異常。沾染血液之後,牙根的孔洞裡全都長出緩緩蠕動的血管。

千麵鬼把其中一顆牙齒放在自己的拳頭上。那些血管立刻鑽進他的皮膚,讓這顆牙齒牢牢生長。千麵鬼一顆一顆往拳頭上種牙,血管吸附著他的皮肉,汲取著他的鮮血,讓他的兩個拳頭長出獠牙。

“指虎。”臣晨呢喃道出兩個字。

所謂指虎是一種刑具,鐵做的環套,形似焊在一起的四個戒指,打人的時候戴在手上能讓拳頭變得更加堅硬。

但千麵鬼所做的指虎顯然比傳統的指虎更加可怖。它們是活的!

千麵鬼握緊的雙拳緩緩鬆開,長在他掌關節上的幾十顆獠牙便縮回皮肉之內,像野獸隱藏在肉墊中的利爪。再一握拳,幾十顆獠牙立刻刺破皮肉,猖狂地生長。

製作一件靈異類道具,對千麵鬼來說似乎是信手拈來的事。

正如科學家為整個裡世界提供科技產品,千麵鬼似乎是鍛造道具的宗師。他能站在頂峰不是沒有緣由的。

梅希望啪啪啪地鼓掌,大眼睛裡全是崇拜的光,小奶音興奮地說道:“你好厲害啊!我又想叫你爸爸了!”

梅雨軒拍拍他的屁股,威脅道:“你叫一聲試試。”

千麵鬼一隻手揪住跪在地上滿腦袋都纏著銀絲的保安,一隻手握拳刺出獠牙,十分愉悅地說道:“我們測試一下這個道具的威力。”

“好呀好呀!”梅希望飛快晃著小短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