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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你要不要試試~”梅希望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吐,嗓音無比沙啞。他的舌骨快被掐碎了。

“什麼東西?”陳素容下意識地看了看小屁孩的身量,戲謔道:“讓我試試?”

“試試就逝世~保證讓你後悔~”

這句話剛說完,嘶嘶啦啦的聲音便響起。那是梅希望的褲子裂開了。他的兩條腿極具膨脹,擠破布料,合攏在一起,變成一條一米多長的粉紅魚尾。

遍布魚尾的強健肌肉牽動尾鰭,往上狠狠一甩,耀出一片粉色珠光。

啪的一聲巨響,陳素容的腦袋被尾鰭打歪,頸骨90度彎折,竟是斷了。

“我的尾巴硬不硬~”小奶音惡狠狠地問。

尾鰭往反方向一甩,又是啪的一聲巨響,陳素容的腦袋由左偏到右,還是90度彎折。毫無疑問,他的脖子徹徹底底斷了。

“見麵就殺了我~你做得到嗎~小垃圾~”小奶音帶上得意。

臣晨驚愕地看著這一幕,忘了去摳門栓。狂喜讓他急促地喘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秒,他竟看見陳素容耷拉在%e8%83%b8`前的腦袋一點一點抬起,豔麗臉龐綻開一抹極致危險的笑容。

“不錯,不錯。比以前厲害很多!”他饒有興致地讚許,明明是女體,卻發出低沉渾厚的男音。

“還有更厲害的讓你嘗嘗~”

尾鰭上卷猛掃。骨裂聲清脆可聞。陳素容的手臂竟硬生生被魚尾掃斷,裂成兩截,一截連著肩膀,一截還死死掐著梅希望的脖子。

梅希望摔落在地上,扯開斷手,呼哧呼哧粗喘。

“這一下真的很硬。”陳素容哈哈大笑,竟然不覺疼痛,反倒更加興奮。

梅希望兩隻手撐著地麵,讓魚尾抬起,對準陳素容。

陳素容邁步上前,斷掉的那半截胳膊竟又緩緩長出一條新的小臂。

臣晨看呆了。斷肢重生!這還是人類嗎?

梅希望的小嘴忽然向兩腮裂開,變作一張血盆大口,兩排鋒利牙齒滴落粘稠唾液,喉嚨深處嗬嗬作響,仿佛有什麼東西要鑽出來。

陳素容眸光閃爍,腳步不停。

“你到底吃了什麼鬼東西?為什麼越變越惡心?”愉悅的笑容退去幾分,帶上不滿。

“你才惡心~”

梅希望一句不落地還嘴,喉嚨之中噴出千條萬條細密粉紅的蛛絲,將陳素容團團包裹。蛛絲帶有極強的黏性,扯不斷,掙不脫,越束越緊。

陳素容被黏在原地,變作一個人形繭蛹,徒勞無力地蠕動,發出嗬嗬的氣音。蛛絲分泌出毒液,迅速將他的皮膚和血肉溶解。於是這個人形繭蛹委頓下去,變作一個晃出波浪紋的粉紅圓球。

梅希望的魚尾緩緩裂開,分化成兩條小短腿,慢慢站起來。

他光著屁股走上前,踹了踹那個粉紅圓球,哼哼道:“艸你大爺~”

臣晨靠著門板癱坐,長長吐出一口氣。他完全不考慮梅希望究竟是什麼物種,為什麼會變出魚尾,他隻覺得慶幸。

“真是一場精彩的表演!需要點讚和打賞嗎?”樓道裡忽然響起掌聲,一道人影從上方的樓梯緩緩走下,離開陰影籠罩的範圍。

臣晨吐出的氣倒吸回去,臉色鐵青。

這人竟然是剛剛被溶解的陳素容!怎麼會有兩個他?

梅希望倒是沒有分神,立刻張開嘴,衝忽然出現的陳素容吐出一縷蛛絲。

陳素容的右手忽然變作黑色,輕輕巧巧握住蛛絲,纏繞在手腕之間。刀劈不斷,水火不侵的蛛絲竟在他漆黑的掌心裡燃燒,冒出滾滾濃煙。

這才是陳素容的本體,而本體的實力不知比剛才那個傀儡高出多少。

陳素容輕輕一扯,含著蛛絲的梅希望便被扯到他跟前。

陳素容的左手也變成純黑色,淬著劇毒。這劇毒與引路人的鐮刀一樣,都是裡世界汙染源的濃縮,毒性比深淵內的黑色黏液更甚。

他用這隻黑漆漆的左手掐住梅希望的脖子。右手輕輕一握便捏斷了蛛絲。

梅希望的脖子冒出滾滾濃煙,發出被燒焦的滋滋聲。那麼堅強的他竟在此刻哭了出來,聲音細細的,弱弱的,大大的淚珠從眼眶一顆顆滴落。

臣晨便也在此刻體會到了靈魂被撕扯的痛苦。他急忙去摳門栓,指甲被堅硬的金屬和水泥地麵蹭得脫落,流出許多鮮血。但他全然不顧,心裡隻想著去解救自己最重要的人!

如果梅希望不在了,他想象不到自己待在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住手!彆殺他!我把我的天賦洞察之眼給你!”

臣晨知道自己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他毫不吝嗇地拿了出來。

陳素容依舊不理會他。在擁有禁術的S級任務者麵前,天賦算什麼?

梅希望的兩條小短腿並攏在一起,化為魚尾。

陳素容用空餘的右手捏住魚尾,使其動彈不得。

“小怪物,沒想到我還有分身吧?你不是見過我的真麵目嗎?怎麼這麼大意?”美豔的臉吐出渾厚的男音,詭異感極重。

梅希望哭泣的小臉忽然綻開得意的笑容。

“大傻逼~你爺爺也有分身~”

什麼?

陳素容心下一驚,正待轉頭查看,忽覺脖子一痛。

一條粉紅色的小蛇從他背上滑下,落在地上,張開的嘴裡露出兩顆黑漆漆的毒牙。那毒牙也淬著汙染源凝煉而成的劇毒。

上一個副本,梅希望為了救下引路人,用兩隻手死死握住對方的鐮刀。鐮刀上的劇毒就在那時入侵他的身體,被他的細胞裹住保存下來。

隻是這麼幾毫升的量,卻足以溶解掉陳素容的脖頸。

咕咚一聲響。一顆美豔人頭滾落在地上,微卷的長發鋪開,像一團浮動的黑影。

梅希望立刻掰開陳素容的手,落到地上,魚尾變成雙腿。他的脖頸一片焦黑,不斷有碎屑掉落,隱隱還能看見一截頸骨。他用小胖手揉了揉,無事人一般站起來,狠狠一腳把陳素容的腦袋踢飛。

“艸你大爺~”

這一聲小奶音不知包含了多少仇恨和怨氣,又帶著多少狡黠得意。

陳素容的腦袋撞上牆壁,反彈回來,咕嚕嚕地滾動。長發裹住那張慘白美豔的臉,隱約露出一雙漸漸失去光芒的渾濁眼睛。

“呸~”

梅希望衝這雙討厭的眼睛吐出一口唾沫,跑上前,把粉紅色蛛絲球裡的液體喝掉,又把蓬鬆的蛛絲球砸扁,捏成一個鵝蛋大的球,塞進嘴裡囫圇吞掉。

打了一個飽嗝,拍拍圓滾滾的肚子,他抓住那條粉紅色的小蛇吃掉,這才跑到門口,拉開門栓。

“這裡很危險~我不是叫你不要跟來嗎~”他皺著眉頭嘟著嘴。

臣晨上下看他,心中的絞痛緩緩平複。

原來之前那條粉紅色的斷尾竟然能變成一條毒蛇,潛伏在暗處偷襲。早在戰鬥開始之前,梅希望就已經在心裡模擬了千百遍。萬一遇到無法攻克的強敵,如何反殺逆襲,如何絕處逢生,他已是%e8%83%b8有成竹。

他是一個戰鬥天才。

想到這裡,臣晨無比安心,從口袋裡摸出一枚樹皮眼睛,解釋道:“我出來貼監控。”

梅希望不滿的表情慢慢斂去,讚同道,“對哦~監控很重要~走吧~我跟你一起貼~”

臣晨看看他的光屁股,提醒道:“我們先給你找一條褲子穿吧。”

“不穿也可以~”梅希望完全沒有羞恥心。

臣晨頗為頭疼,卻不知道怎麼勸。被梅希望拉扯著往外走時,他轉頭看去,卻見陳素容的無頭屍體還站在原地,肌肉已經僵直,像個可怖的雕塑。

裹在亂發中的頭顱靜靜躺在地上,被陰影籠罩,渾濁雙眸似有死光閃爍。

臣晨心臟驚跳,立刻收回視線。◇思◇兔◇在◇線◇閱◇讀◇

“你們在做什麼?”梅雨軒的聲音忽然出現在樓道外。

“梅希望,你褲子呢?”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很嚴厲。

梅希望眨眨大眼睛,滿臉無辜。與陳素容在物業中心見麵時,他也是這副模樣。

“褲子去哪兒了我也不知道哦~我一眨眼褲子就掉了~”他似模似樣地扭動著小身體,腦袋轉來轉去尋找褲子,好像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孩子頑皮,坐在欄杆上往下滑,把褲子磨破了。”一道沙啞的女聲從昏暗樓梯間傳來。

梅希望和臣晨全身的肌肉都像過電一般顫了顫。兩人回頭,卻見陳素容拎著一條破破爛爛的褲子走出來,美豔的臉龐綻開妖異的笑容。

那顆人頭早已消失,樓梯間裡殘留著一股焦糊味。

看著這個死而複生的人,臣晨的瞳孔急劇收縮。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明白,之前那場看似完全勝利的戰鬥,實則是這個變態對梅希望的逗弄。

原來強大之上還有更強大。麵對站在頂峰的強者,絕望竟是唯一的感受。

梅希望眨眨大眼睛,似在困惑,想明白之後竟咧開嘴露出兩排小米牙。

S級任務者好難殺啊!他喜歡!

梅雨軒盯著陳素容看了看,然後半蹲下去,將梅希望轉來轉去仔細檢查,發現對方沒有受傷,隻是脖子微微有些紅,這才收回逸散的殺氣。

“你要是敢對他下手,我會殺了你。”把梅希望抱起來之後,梅雨軒定定看著陳素容。

“你知道我是殺不死的。”陳素容漫不經心地笑了笑。

“世上沒有我殺不死的人。你可以試一試。”梅雨軒眸色冷厲異常。

“很久沒跟你打了,我也有點手癢。”陳素容依舊無懼,伸出手去抓梅雨軒空餘的手。

梅雨軒反抓住對方的手腕,沒有發力。這仿佛隻是一個普通的交握。

然而詭異的事發生了。陳素容的手腕竟然開始發黑。

不,發黑的不是手,而是皮膚之下遊走的那些毛細血管。梅雨軒的血液不知為何竟侵入陳素容的身體,迅速將他感染。

這些血也是帶著劇毒的。每一個S級任務者都懂得如何把體內的毒素用作武器,借此增強戰鬥力。即使每一次強化的代價是加速他們的異變。

他們把自己活活改造成了殺戮機器。

“艸你大爺!你還真的對我下死手!”陳素容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暗算,連忙抬腳去踹。

梅雨軒的反應速度比他更快,先行抬起腳,將他的腳背踩住。

陳素容試圖掙脫,手臂卻被梅雨軒死死抓住。眼看毒素由小臂蔓延到上臂,即將感染全身,他牙關一咬,竟直接反轉身體,令肩胛骨360度轉了一圈,往後急退,硬生生把這條漆黑手臂擰斷。

鮮血噴濺在雪白的牆壁上,這一幕令臣晨大受震撼。跟隨在這些S級任務者身邊,他學到的東西是彆人一輩子都學不到的。

對彆人狠,對自己要更狠!

陳素容呼哧呼哧粗喘,嘴裡罵著臟話。

梅雨軒隨意扔掉那條斷臂,冷冷說道:“你現在還覺得我殺不了你?”

陳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