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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特征。

“啊啊啊啊啊!”俏麗女生終於無法承受這可怖一幕的摧殘,捂臉尖叫。

大學生一屁股跌坐下去,表情驚恐萬狀。

其餘人則像木頭一般僵在原地,包括鮑家三兄弟。

外麵那些濃霧竟然真的可以淹死人!聽上去如此荒誕的推論,已經被可怕的現實驗證!

這個世界怎麼了?是夢嗎?

引路人麵無表情地掃視著濃霧,企圖看穿鬼怪的本體。忽然,他瞳孔震顫,心中大駭。

鑲嵌著熒綠地燈的草坪上不知何時出現一個粉色卷發的小男孩。他追逐著那些深深淺淺,或薄或厚的黑色霧氣,藕節似的手臂高高舉起,圓臉蛋上綻開興奮的笑容,雪白的麵頰泛著紅暈。

旁邊躺著一具腫脹不堪的屍體,他卻把死亡當成遊戲!

引路人回頭看向客廳,發現南側的窗戶已經打開,本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乖寶無影無蹤。

最後一絲希望被抹滅。長裙女人慘死的時候,引路人無動於衷,冷眼旁觀,而現在,他翻過茶幾,躍過沙發,以最快的速度衝向門口。

“你弟弟!”黑衣女人在他身後嘶喊,緊張地跑到門口,卻不敢跨出去。

那些濃霧遮蔽了天空,厚重地壓下來,造就天塌之象!沒有人類可以在這樣的天象中站立。

跪倒,匍匐,掙紮,哭泣,才是自然的反應。

引路人跑得很快,但濃霧殺人的速度比他更快。短短數秒而已,一團團黑霧就已鑽入小男孩的身體,讓他倒下,痙攣,抽搐,口吐白沫。

“大佬!”鮑家三兄弟衝到門口,也像黑衣女人那般不敢動彈。

隻要是個人,誰不害怕天塌地陷?

黑霧那麼濃,那麼重,他們扛不住!

引路人跑到草坪,抱起小男孩,食指伸到對方鼻端,輕輕一觸,沒有呼吸。摸摸脖頸,沒有脈搏。耳朵貼上小%e8%83%b8脯,聽不見心跳。

死了?

引路人像一具剛剛成型的雕塑,臉色慘白如紙,身體僵硬冰冷。

他以為這會是自己的羈絆……

為什麼……

他空無的眼瞳剛剛誕生獨屬於自己的星芒,便又陷落在更黑暗的死寂之中。

活在這樣一個世界,怎配擁有羈絆?

奢望也是一種罪……

微芒重新浮現在引路人的眼眸裡,但那不是光,是淚。

就在這時,小男孩忽然睜開眼,張大嘴,呲著牙,兩隻小手猛地抓住引路人的胳膊,奶聲奶氣地咆哮:“哇嗚~”

引路人:“……”

“咯咯咯~”小男孩狡黠地笑著,得意洋洋地說道:“嚇到你了~”

微芒斂去,變作冷光,引路人一言不發地把小男孩扛在肩頭,右手化為一柄彎而鋒利的骨鐮,刃口不是森白的顏色,而是深淵般的黑。

那些霧氣也朝他湧去,一團一團,一汩一汩,帶來極致的陰寒。

骨鐮輕輕一揮,霧氣之中忽然傳來一道淒厲的尖嘯。

屋內眾人先是看得呆愣,隨後便痛苦地捂住耳朵。

那尖嘯像颶風過境,也像猿猴的啼鳴,更像厲鬼被陽光照射,在絕望中嘶吼。

無形之物竟也能被一個凡人殺傷?

往深裡想,手臂化為骨鐮,怎會是一個凡人?

在這一刻,眾人看向引路人的目光全都變了。鮑家三兄弟盯著引路人的右臂,腳步連連後退。

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這骨鐮的可怕之處。

引路人瘋了!他竟然把體內的汙染物全部逼進這截骨頭,用以凝聚一柄凶器!那可是世間最恐怖的毒素,對所有妖魔鬼怪、魑魅魍魎,皆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這傷害是雙向的,同時也會加快引路人自身的感染!S級任務者本來就很容易異變,他這樣做,戰鬥力的確是登峰造極,卻也把自己送上了異變的快車道。

如果他在這個副本裡徹底失去理智,誰能給他送葬?

鮑家三兄弟擠成一團,退到客廳深處,臉色比那幾個普通人還難看。

濃黑霧氣盤旋在引路人頭頂,時而翻湧如潮,時而微波陣陣,卻再也不敢碰觸他半分。

站在門口的眾人連忙退讓到兩邊,眼裡無不帶著深深的恐懼和敬畏。

引路人關上兩扇巨大的門,扛著小男孩走到客廳南側,從窗戶裡看出去。

那霧氣撲向長裙女人腫脹的屍體,將她團團包裹。草坪上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地燈放射出的光也被吞噬。

數十秒後,霧氣散去,長裙女人的屍體消失無蹤。

眾人驚駭不已地看著這一幕。

老頭死死握著煙鬥,嘴唇直顫。這一幕讓他聯想到了自己的同事。當年的大搜救,他們也是這樣莫名其妙消失在濃霧中。他們果真死了?

他們也被霧氣殺害,連屍體都被吃掉?

老頭抓住窗欞,防止自己再度暈倒。

這個世界最詭異,最猙獰的一麵,就這樣顯露在眾人眼前。

大家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身體冷得像冰塊。

花蕊抱緊自己,牙關死咬。這樣的場麵無論看多少次,她依舊無法習慣。恐懼隻會逐日加深,不會慢慢變淡。

她快熬不下去了!她真的好後悔!

引路人把肩頭的小男孩扔在沙發上,臉色無比陰沉。他化去那柄骨鐮,抬手抹了抹頭發,本想說些什麼,看見小男孩一骨碌爬起,衝自己仰著小臉笑出梨渦,隻餘一聲無奈的歎息。

“你們都過來。”他走到對麵,在單人沙發上落座,冰冷地下令。

眾人眼神一恍,隨後便手軟腳軟地走過來,像小學生一般乖乖站在引路人麵前。

鮑家三兄弟把頭埋得很低,連看一眼引路人的勇氣都沒有。那柄漆黑骨鐮能在一秒鐘內讓他們飛灰湮滅!

小男孩跳下長沙發,噔噔噔地跑到引路人身邊,想爬上對方的膝頭。

引路人按住他的腦袋,將他定在原地。他像個小蠻牛,頂著引路人的大手往前衝,小短腿蹬得飛起,卻無法靠近一分一毫。

這種冷漠的對待讓他漸漸意識到了什麼,腮邊的小梨渦消失無蹤。

“老哥~”

小男孩退後幾步,歪歪腦袋,小奶音裡帶著疑惑。

引路人並不看他,衝花蕊揚了揚下頜,語氣冰冷:“你知道這霧氣怎麼來的嗎?”

“不知道。”花蕊搖頭。

引路人繼續問:“這霧氣跟白高朗有沒有關係?”

“不知道。”花蕊還是搖頭。

“白高朗死沒死?”

“我真的不知道!”

“你姐姐,還有那七個模特,是失蹤了,還是被白高朗殺害了?”

“不是!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失蹤的人在哪兒?你每隔一段時間就會遇到幾個像我們這樣被困在濃霧裡的人,對嗎?”

“你彆問了,我真的不知道!”花蕊捂住耳朵,表情崩潰。

引路人微微側頭,冰冷目光掃過鮑家三兄弟。

三人心領神會,連忙走上前,笑嗬嗬地擒住花蕊的手臂:“來來來,我們三兄弟跟你聊聊。”

“你們要乾什麼?放開我!救命,救命!”

高聲尖叫的花蕊被鮑家三兄弟抬入保姆房。

須臾,鮑老三從房裡衝出來,急促說道:“大佬,管家的屍體不見了!”

引路人略微頷首,表情不變。他似乎早有預料。

鮑老三冷靜下來,重新回到保姆房,用力關上門。

砰的一聲巨響掩蓋了花蕊的尖叫和呼救。她會遭受怎樣的嚴刑拷打,沒有人在乎,大家隻想找到答案。

“哥哥~”小男孩繞到沙發後麵,爬上靠背,撲到引路人身上,雙手箍住引路人的脖頸。

引路人扯開他的小手,將他抱下,放在地上,表情異常冷漠。

“哥哥抱~”小男孩重新撲上去。◣思◣兔◣網◣

引路人按住他肉?肉的小肩膀,不準他靠近。

“你們的名字。”他冷漠地掃視著眾人。

“我叫秦康順,以前是一名刑警,參加過七年前——”

引路人打斷老頭的話,麵容陰沉:“我隻要你們的名字。”

徹底撕掉那層溫和的外衣,他展露出的內裡竟是如此冰冷無情。比起外麵的濃霧,他才是最可怕的存在。

黑衣女人唇色蒼白:“我叫顧蓮。”

俏麗女生抽噎道:“我叫吳芝繁。”

大學生嗓音發顫,“我,我叫於澤。”

中年女人瑟縮道:“我叫柳憫君。”

“我叫乖寶~”小男孩舉起小胖手。

引路人卻不看他,繼續問:“現在說明你們的來意。”

得不到回應,小男孩嘟嘟嘴,拍開引路人的手,噔噔噔地跑遠。

秦康順答道:“我是來找當年失蹤的同事和兩個徒弟。”

顧蓮:“我來找我姐姐顧桃,她是白高朗的模特。”

於澤:“我來采風。”

吳芝繁:“我是跟著於澤來的。”

柳憫君:“我來找白高朗的最後一幅油畫。”

就在這時,保姆房內隱隱傳出花蕊的慘叫,眾人嚇得肩膀一縮,心臟狂跳。

引路人略一擺手,語氣裡帶上了罕見的疲憊:“你們可以走了。”

眾人連忙退出客廳,卻不敢落單,都聚集在餐廳裡,惶惶不安地看著桌上的殘羹剩菜。花蕊似乎早有準備,把滿屋子的燈都打開,鑲嵌在草坪裡的地燈也是開的,射出的光線卻帶著一股陰森感。

霧氣在外麵湧動,時不時凝成一團人形黑影,撲到窗戶上。

俏麗女生嚇得連連尖叫,一頭紮進於澤懷中。於澤抱住她,自己也是眼淚汪汪。秦康順和顧蓮都微闔著眼,保持安靜。

柳憫君微顫的目光在屋內巡視,固執地想要找到最後一幅畫。

引路人沉默地坐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越過餐廳,進入廚房。眾人在他經過的時候紛紛退讓,躲進客廳。

“我們談談。”

冷漠的語氣前所未有。

腦袋伸進冰箱,屁股撅在外麵的小男孩咻的一下鑽出來,笑出兩個深深的梨渦。

“哥哥~給你吃~”

胖乎乎的小手裡抓著一支雪糕。

“我不吃。”引路人把小男孩抱上流理台。

小男孩站直身體,剝開雪糕的包裝紙,伸出粉紅舌尖%e8%88%94了幾口,眼睛忽然一亮,歡喜雀躍:“好吃~”

然後他把雪糕遞到引路人嘴邊,討好道:“哥哥你吃~”

他不是傻瓜,自然能夠感覺到引路人在生氣。

引路人伸出手擋開雪糕,語氣嚴肅:“離開這個副本,我會把禁術碎片還給你,幫你綁定。以後你找彆人組隊,我不會再帶你。我知道你跟邱諾關係密切。或許你跟絞肉機也是認識的。你完全不需要我的保護。”

小男孩一下一下%e8%88%94著雪糕,大眼睛裡滿是懵懂無辜。

“我知道你聽得懂。你智商很高。”引路人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