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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眼睛閃亮:“好玩~”

它對戰鬥充滿熱愛。

梅雨軒這才化去臉上的寒霜,露出一些放心之色。另一邊,邱諾被祁陽拎在手裡,嚇成了一根軟塌塌的麵條。祁陽一鬆手,他便沒出息地雙膝跪地。

巨大雪坑中,一隻若隱若現的怪物正手腳並用地往雪層裡鑽。

梅雨軒甩出長鞭卷住對方脖頸,猛地一拽。鞭回頭落,殘軀僵直,鮮血狂湧。

雪坑變成了血坑。

小蛇流著口水說道:“餓了~~~”

“餓了就吃。”梅雨軒慢慢走到血坑邊緣。

祁陽若有所思地看著小怪物,眸光不斷閃爍。

一隻吃怪物的怪物,有趣。放任它成長或許不是壞事……

血坑內,那怪胎身首異處,死相慘烈。汩汩白煙從尚未涼透的血液裡蒸騰,散發出濃烈的腥氣。

小熊扶著陳佳佳走過來,身後跟著三名男隊員。

“任務完成了嗎?”他們沒聽見係統提示音,莫非網絡有延遲?

“要把屍體燒掉才算完成任務。他這樣不算死透。”陳佳佳說道。

“彆燒屍體。我家小孩想吃。”梅雨軒語氣平淡地說道。

眾人齊齊愣住,然後僵硬點頭。

三名男隊員跳下血坑,把怪胎的殘肢拖出來。

“怎麼吃?”陳佳佳捂著自己的胃,表情有些一言難儘。小蛇那麼可愛,怎麼會吃這麼惡心的東西?

“怎麼吃?”梅雨軒把問題拋給本尊。

“放放~等它~變香~”小蛇溜到地上,抱住怪胎血淋漓的腦袋,用奶奶的小嗓音說著驚悚的話。

四周一片靜默,寒風呼嘯而過。

不知過了多久,邱諾哆哆嗦嗦開口:“小小小,小熊,給我一條乾淨內褲~”

第40章

一群人站立在風雪中, 看著逐漸冷凍變硬的殘屍。

“放放,等它變香,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祁陽看向梅雨軒。

梅雨軒點點頭。

“小東西挺會吃, 還知道仔雞的肉最嫩。”祁陽低聲笑了笑。

陳佳佳撇開頭, 露出痛苦的表情。她也被迫吃過這怪胎的幼生體, 現在想起來還惡心得不行。

邱諾在小熊的攙扶下搖搖晃晃站起身。三名男隊員回到機艙尋找化纖衣服當燃料,把篝火燒旺。等這具殘屍重新複活, 起碼也要大半夜的功夫。

“老大,我回機艙換衣服去了。”邱諾哆嗦著蒼白的唇瓣。

梅雨軒看向他下`身,“又尿了?”

“嘻嘻嘻嘻嘻……”祁陽和陳佳佳兩口子肆無忌憚地笑起來。

小熊也想笑, 又怕傷害邱諾的自尊心, 隻能低下頭死死咬唇。

剛才連站都站不穩的邱諾這會兒一蹦三尺高:“誰他媽尿了?誰他媽尿了?我從天下掉下來, 嚇出一身冷汗!你們瞅瞅我這毛衣毛褲, 都被汗水濕透了!你們不信自己摸!真的濕透了!”

邱諾拉開羽絨服的拉鏈,把穿在最裡麵的毛衣扯出來,瘋狂要求隊長和祁陽親手摸一摸。

兩人走遠一些, 不給他澄清的機會。

邱諾用顫巍巍的指尖點點祁陽,氣哭了,“……你們真行!就想著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是吧?”

小蛇丟開怪胎的腦袋, 順著邱諾的長腿爬上去,摸摸他的毛衣, 認真點頭:“濕的~~”

邱諾感動哭了,立馬抱住小蛇哽咽說道:“乖寶, 還是你最好!”

陳佳佳咳嗽兩聲, “行了行了, 彆磨嘰了, 趕緊回去換衣服, 免得凍感冒。”

邱諾狠狠瞪了祁陽一眼,轉身就走。

“等等。”梅雨軒叫住他。

“老大,你有什麼事?”邱諾立刻回頭,態度十分恭敬。

“把這具屍體剁成小塊。”梅雨軒指著躺在地上身首異處的怪胎。

邱諾撲通一聲跪在雪地裡,“老老老,老大,你說什麼?”

小蛇從他懷裡鑽出來,聲音奶脆:“老老老,老大~你說~什麼~~”

梅雨軒眼神不善地看著邱諾:“以後不要在小蛇麵前結巴,會教壞孩子,懂嗎?”

邱諾:“……老大我錯了。你剛才說什麼來著?”

“把這具屍體剁碎。” 梅雨軒語氣尋常,神色平淡。

邱諾嚇得渾身發顫,無助地抱緊小蛇,“老大,你說真的?”

把篝火燒得很旺的三名男隊員走過來,正巧聽見這段對話,不由朝邱諾投去羨慕的眼神。當年他們還是新人的時候可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照顧。

想不通梅老板之前的隊員為什麼要背叛他。這麼好的領隊上哪兒去找?

“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梅雨軒已經開始不耐煩了。

邱諾魂不守舍地點點頭,嗓音裡帶著哭腔:“怎麼剁?我不會~”

哪個大好青年會分屍啊?隊長不覺得他這個要求很變態嗎?求助的眼神掃過祁陽等人的臉,無聲喊著救命。

“拿刀剁。”梅雨軒憑空摸出一把長刀,扔在雪地裡。

這不廢話嗎?難道讓我用手剁?我日你個仙人板板……

邱諾心裡罵罵咧咧,重拳出擊,麵上唯唯諾諾,有令必從。他哆哆嗦嗦拿起長刀,雙腿發軟地走向屍體,比劃來比劃去,就是不敢下手。

小蛇從他身上溜下來,爬到梅雨軒腳邊,扯扯梅雨軒的褲腿:“老大~我要~刀刀~”

梅雨軒一句話都沒多問。孩子要刀,那就給它。隻是道具箱裡全是靈異類刀具,不太趁手。無法之下,他隻能用自己的鮮血凝出一柄等比縮小的刀。

血液腐敗之後,凝聚其中的能量也會消散,自然融化成血水。現在天氣冷,這把玩具刀應該能玩很久。

“要不要喝酒?”把刀遞給小蛇時,梅雨軒低聲詢問。

祁陽嘴角直抽。得虧這人的親侄兒死了,否則還不知道會把孩子教成什麼五毒俱全的樣子。

“要喝~~”小蛇連忙握住紅色的玩具刀,小嗓音裡透著雀躍。

梅雨軒半跪在雪地裡,給自家孩子喂酒。

喝酒的聲音噸噸噸,又快又有節奏。

祁陽指指一人一蛇,衝老婆說道:“你看,這種環境不適合養孩子。”

“孩子生下來,他會自己適應環境的。”陳佳佳鐵了心要生孩子。

祁陽心中發苦,卻不能說,隻好摟住老婆溫柔地親了親。

邱諾哆哆嗦嗦舉起刀,軟軟綿綿斬下去,在凍得梆硬的屍體上留下一條淺淺的白痕。三名男隊員拆掉飛機上的座椅,坐在一旁圍觀,有的吹口哨,有的喊加油,有的笑嘻嘻。

幾位大哥!這是分屍,不是唱戲,你們興奮個屁啊!我總是因為不夠變態而與你們格格不入!

邱諾滿腹怨氣。

小蛇喝得肚皮滾圓,然後便在雪地裡舞起了大刀。劈、砍、刺、撩、挑、戳……一招一式耍得有模有樣,嘴裡還會發出哼哼哈嘿的小奶音。

陳佳佳和小熊坐在一旁興奮鼓掌。

梅雨軒低下頭,用手蓋住不自覺溢出笑容的臉。

祁陽看出一些門道,低聲說道:“它在模仿你。”

梅雨軒抬起頭,唇角上揚,“嗯。”

“它學習能力很強,成長的速度也會很快。如果以後你養不起它,我可以幫忙。”祁陽認真說道。

“是什麼原因讓你覺得我養不起它?”梅雨軒融融含笑的眼眸瞬間冷冽,語氣裡帶著一絲嘲弄,“你能活到它成年嗎?”

祁陽陷入沉默。

梅雨軒瞥他一眼,說道:“你需要送葬服務。”

祁陽看向歡笑著的愛人,眼神荒涼。

“我可以免費替你送葬。這樣的話,你好歹可以把手機留給陳佳佳。”-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

“好。”祁陽立刻點頭。

“我等你電話。”梅雨軒收起冰冷眸光,看向耍大刀的小蛇,唇角上揚。

這孩子適合送去雜技團。

“話說回來,誰能給你送葬?裡世界,誰能在你被徹底汙染的情況下殺了你?我很好奇。”祁陽低低一笑,語氣同樣嘲弄。

這次換成梅雨軒陷入沉默。

小蛇一個燕子空翻,把大刀插進雪地,挑起一撮雪花,灑在梅雨軒的鞋尖上。

“看招~~”奶奶的聲音力圖做到凶狠,甜度卻有些超標。

梅雨軒抖落鞋尖的雪粒,淡淡說道:“我正在培養給我送葬的人。”

祁陽思忖片刻,遺憾歎息:“真想活到那個時候,親眼看看它給你送葬的大場麵。”

梅雨軒平靜無波的眼眸深深凝視小蛇,周身氣息沉如淵海。

另一頭,邱諾正在嘔吐。

“老大,我不行!我真的不行!”他直起腰擦掉嘴邊的酸水,哭哭啼啼地喊道。

梅雨軒額角的青筋微微一鼓,頭開始脹痛。

祁陽哈哈一笑,低聲說道:“這個徒弟是你的報應。”

小蛇衝向邱諾,大刀舞得虎虎生風,“我來~~”

邱諾跳著腳讓開。

大刀砍掉怪胎一隻手,從腕部齊根而斷,傷口平滑。小蛇把刀舉起,扛在肩頭,大眼珠亮閃閃地看向梅雨軒,滿臉寫著三個字——快誇我!

“做得好。”梅雨軒如願誇獎它一句。

它立刻笑得粉毛直顫。

邱諾簡直無法理解這些人的心態。為什麼他們能把殺戮視為兒戲?

“你連一個半歲的幼兒都不如!”梅雨軒捧起小蛇,拉踩徒弟。

邱諾搖搖頭,甩飛臉上的鼻涕和眼淚,“老大,我不行!人已經死了,為什麼還要破壞一具屍體?你這麼做除了發泄變態欲,還能得到什麼?真的沒必要!真的!”

樂嗬嗬看戲的眾人沉默下來,表情冰冷。

梅雨軒語氣更冷:“你知道你將要麵對的是什麼嗎?是妖魔鬼怪,是魑魅魍魎,是人間煉獄,是無儘殺戮。如果現在你連一具屍體都無法下手,將來怎麼完成任務?”

他伸出手,輕而易舉卸掉邱諾手中的刀,“你連刀都握不穩,拿什麼保命?拿尿滋?”

邱諾:“……”罵歸罵,訓歸訓,您彆侮辱人啊!

梅雨軒把刀扔在雪地裡,問道:“這一關你遲早要過。告訴我,你是想活,還是想死?”

我想活!能好好活著,誰他媽想死?邱諾跪在雪地裡,無助哭泣。

梅雨軒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沒有半句安慰。

黑暗吞噬光明,希望在深淵中泯滅,人性慘遭摧毀,精神世界徹底崩潰……哪個任務者不是這樣過來的?誰不曾在極致的恐懼和痛苦中煎熬?

雙手染血的一瞬,想死的衝動他也有過!

如果現在就被擊垮,不如選擇放棄,不如邁向深淵,不如做一具屍體!

小蛇從梅雨軒的掌心滑下來,溜到地上,小胖手攢了一個雪球,砸向邱諾。

“來玩~~”

生來就熱愛戰鬥的它完全沒有辦法與邱諾共情。得到的記憶裡那些複雜的、懦弱的、陰暗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