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牡丹客（零六）

上官雲見到那個人的一瞬間，有片刻的失神，他設下局，雖然料定了這個人會來，但，總歸是等了這麼久，心裡起起落落，也有了擔心——該不會不來了吧。

上次一彆，似乎是多年前的事情，偏偏也隻是幾個月前而已。

“等了很久？”男人坐下，眼皮也不抬的直接開口，兀自喝著已經涼了的茶。

稍微一愣，上官雲走上前坐下道：“既然知道我在等，一直在暗處圍觀，很有趣？我從來不知道商二爺也有這樣的時候。既然你不肯露麵，我隻好出此下策。”

“你成功了。”

上官雲忽然不說話，盯著商嶽半晌後湊上去，猛地拽住他的衣領，目露凶光道：“商嶽，你這個混蛋！王八蛋！”

王八蛋？混蛋？商嶽笑了笑，抬手握著上官雲的手，反手一擰，上官雲被拽到他的懷裡，恰好坐在他的%e8%85%bf上，道：“幾個月不見，還是一樣的……撓人，恩？”

受製於人，上官雲麵色漲紅，咬著下%e5%94%87，任由商嶽怎麼戲弄都不出聲。

“怎麼，不說話？”

“跟你無話可說。”上官雲彆扭，自然不想說話，掙紮著從商嶽的%e8%85%bf上下來，理了一下衣服，斜眼睨著商嶽道：“商二爺，既然你出現了，那我們是不是該好好算一下我們之間的帳？”

“難道第一件事不該是重溫舊夢？”

上官雲臉上一白，沒有說話，彆開臉走到門邊道：“既然你不想談，那就出去。”

門關上，隻是沒人從裡麵出來。

陸小鳳和花滿樓回到小院，花平處理了剩下的桂花糕，在院子裡倒騰這倒騰那，支起耳朵聽著屋子裡的動靜，怕花滿樓有事情吩咐自己。

“那個人像是你那個堂弟的老相好，你看像不像？”

“陸小鳳。”

陸小鳳摸摸鼻子，想了一下，覺得自己言辭有問題。即便是真的，也不該這麼直白的說出來，那樣多不好，畢竟，上官雲和花滿樓是堂兄弟。

那人和上官雲的關係匪淺，兩人都心知肚明，但如果是有很深的交情，這人怎麼這個時候才出現，為何讓上官雲設下這個局，為的是什麼？他們倆是合作夥伴還是……

這趟渾水，原本陸小鳳可以不趟。

“上官雲，有事沒有告訴我們。”

“自然。”

“那如何幫？”

花滿樓搖著扇子，手停了下來，皺眉道：“他不樂意說，每個人都有不想說出口的事，不能勉強。”

“見過幾次？”

“在你見到他之前，一麵，後來，就是……”就是跟著陸小鳳在一起。

花滿樓和陸小鳳本就是同進同出習慣了，如今遇上上官雲的事，自然是老樣子，隻是這如今，仇家是誰也不知道，隻知道上官一家滅門，如此而已。

正說著，花平敲響了門。

“少爺，有您的信。”

“恩。”

花平將信遞了進來，陸小鳳接了過去，一邊打開一邊道：“你說你知道的並不比我多？”沒有責備，隻是疑問。

“那句話之前，的確是這樣。”花滿樓說完，道：“你身上有司空兄的味道。”

“嘖，花滿樓，你的鼻子，天下一絕，果真如此。”抖開了信，看了上麵的內容，覺得有趣挑了一一下眉，看向花滿樓道：“你猜，是什麼？”

“能讓陸小鳳覺得有趣的，想必是好東西。”

“的確是好東西。”

第44章 牡丹客（零七）

牡丹客（零七）

信上的內容，恰好是陸小鳳一直想知道的內容。花滿樓既然要出手幫上官雲，當然要有萬全的準備，不然，一頭霧水進去，不就是撞進彆人的圈套嗎？

商嶽，是上官雲的老情人。至於為什麼現在變成這樣，那就要問兩位當事人。

燒點信，陸小鳳看向花滿樓。

“商嶽，來頭不小。”

“的確不是善茬。”花滿樓點頭說道：“陸小鳳，你一直盯著我做什麼？”

陸小鳳笑道：“自然是因為，你長得英俊，所以忍不住多看幾眼。”

“那你可以找一塊鏡子，或許，那樣你可以看見一個更英俊的人。”花滿樓一臉正經說，絲毫看不出戲謔。

“花滿樓誇讚人的方式越來越像陸小鳳了。”陸小鳳說著，伸出手握著花滿樓的手，牽著她的手來到自己臉上，“花滿樓，你想，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指尖接觸到的臉是陸小鳳的，儘管不是第一次摸陸小鳳的臉，但這一次，很奇怪。

“有兩個酒窩，四條眉毛，英俊瀟灑……的陸小鳳。”

“花滿樓。”

“這樣讓你來，是因為……避人耳目，而且，陸小鳳喜歡捉弄人，被捉弄的，偶爾也想試一下捉弄彆人的滋味。”花滿樓的確有更多的辦法請陸小鳳來，但偏偏選擇了這種辦法，自然是……

他也玩心未泯。

陸小鳳有些鬱悶。他是不是把花滿樓給帶壞了？哎，什麼時候花滿樓也和他一樣愛捉弄人了。

陸小鳳鬱悶，花滿樓滿意的笑了笑。他知道這幾日陸小鳳一直對他請他來的方式有疑問，這幾日他故意吊著陸小鳳的胃口，憋到今日才開口。

這樣的理由，陸小鳳夠嗆。

“那，商嶽出現了，我們靜觀其變？”

“明日，上官雲會來找我們，而且還是帶著行李來。”花滿樓肯定上官雲會來，也肯定，商嶽會追來，至於兩人之間的私事，他和陸小鳳不會插手，但上官家一門被滅，不會就此收手。

第二日，上官雲果然一身狼狽出現在花滿樓的房間裡，陸小鳳還靠在床上和花滿樓調侃，突然衝進來這麼一個人，陸小鳳懊惱，剛才應該多和花滿樓%e4%ba%b2近，這下來了一個第三人，獨處的機會這下沒了。

抱著包袱，上官雲氣喘籲籲的看了一眼陸小鳳和花滿樓，也懶得管他們二人的關係，直接道：“七哥。”

“恩，你先暫且在此住下。”花滿樓點頭道：“其餘事交給我們處理。”

“喂，小子，你也有這麼狼狽的時候。”陸小鳳是什麼人，幾次和上官雲交手，都占不了上風，這次難得見到上官雲狼狽的模樣。

上官雲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陸小鳳，哼了一聲，轉身躲進裡麵的屋子。

花滿樓和陸小鳳穿戴好之後坐在桌邊，等著一會兒有客人上門。過了不到半個時辰，花滿樓的小院裡就來了一個氣度不凡的客人。

“少爺，少爺！”

“花平，下去沏茶。”

“是，少爺。”花平見自家少爺一副料到了的模樣，聽話的下去沏茶。

花滿樓聽著來人的腳步聲，收攏手裡的折扇，放在桌上，麵朝門口，商嶽才一腳踩進屋子，花滿樓就開口了。

“來者即是客，不妨坐下來，喝一杯茶。”

“喝茶不如喝酒。”

“不是誰都跟你一樣，醉死酒中，沒事就泡在酒壇子裡。”

“貪杯不好，但我隻貪你這杯百花釀……”▓思▓兔▓在▓線▓閱▓讀▓

陸小鳳和花滿樓一唱一和，讓剛進來的商嶽沒有插話的空隙。商嶽但倒也不客氣，坐了下來，從花平手中接過了茶盞，到底是不一般，麵上不見半分情緒。

戲唱完了，花滿樓道：“不知閣下前來所為何事。”

“為了一個人。”商嶽不拐彎抹角，直接開口道：“我知道他來找你，不過既然不想見過，我就讓他安靜幾日。”

陸小鳳挑眉：敢情這人什麼都知道，上官雲當自己是在玩官抓賊，殊不知這官早就把賊給玩弄在手心裡。

“那你前來？”

“上官家一時你們必定知道，而花公子和雲兒的關係我也知道，我隻想告訴你們，這件事，插手了，就沒有抽身的餘地，而且……若是想讓對方伏法，多半是不可能？”

商嶽一定知道什麼。

陸小鳳道：“商二爺，水雲閣的幕後老板，封三娘的主子。”

“既然清楚我的來曆，我也擺不平的事情，你們有把握？花公子，你是想賠上花家，再搭上一條命？”商嶽說完掃了一眼陸小鳳道：“還是說，陸大俠打算靠著江湖上的規矩把人給抹了脖子？如果事情這麼簡單，上官家，會落到如今的下場？”

上官家是天下調香世家，京城內的權貴不少都是他們的老主顧，不說權貴，便是皇宮裡的香也有不少是出自上官家的手。

這樣的生意來往，無論是商界還是朝廷都該有一些人脈，但為什麼到了這裡的官府口中就隻是一樁普通的尋仇案子，不到三日就結案。

“花公子，我言儘於此。”商嶽起身，身前的那杯茶還是剛才得溫度，“如果你們執意如此，該知道什麼地方可以找到我，你們不知道，他也知道。”

說完，轉身離開。

花滿樓和陸小鳳早知道此事不單單是江湖尋仇，其中利害也明白，但商嶽給他們提了一個醒，事情遠遠要超出他們預想的範圍。

上官雲從裡麵走了出來，往門口張望了幾眼，在花滿樓旁邊坐下道：“牡丹客的秘方……”

“三十多口人，隻有你活下來，秘方不是關鍵，你才是關鍵。”陸小鳳敲著桌子開口，上官雲點了點頭。

花滿樓問道：“你可曾製出這味香？”

“不曾。”上官雲搖了搖頭，說道：“牡丹客家中有秘方，香料放入順序和分量都很清楚，但偏偏至今也沒有人製出，或許是因為……少了些什麼。”

牡丹客一味香的方子一直都是上官家的傳家之寶，而這味香隻有在五十年前有一位長輩煉製出，隨後便再也沒有。但剛過完年不知是誰將牡丹客煉製出的消息傳了出去，上官雲煉出的。

“牡丹客究竟有什麼奇效？”

“體帶異香，能夠迷惑人心，迷惑心智，一種類似於慢性毒藥的東西，但不會致命，隻會控製那人的心智……”上官雲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無色無味，神醫也查不出緣由，而且……還能催動情|欲。”

“春|藥？”

“才不是！”上官雲雖然在了解牡丹客的效用後也有些尷尬，但是這是祖上傳下的東西，哪裡容得彆人這樣說。

“天底下有許多姑娘想要身體帶香，不需要隨身攜帶香包，隻要配上牡丹客，隻需要一個月，就能遍體生香，抹不掉的味道，一輩子都有。”

“難怪天下難求。”

“缺什麼，知道嗎？”花滿樓皺眉道：“會不會是配方上少了些什麼？”

“你家那位長輩有留下什麼線索嗎？或許可以從這裡著手。”

上官雲搖了搖頭，“就算有，我家的那些長輩這麼多年不會找不到，過去的五十年，的確是沒有人煉製出牡丹客。”忽然想起什麼道：“明日，你們和我一同回去，雖然那些人把家裡翻遍，但有一個地方肯定幸免於難。”

“那這幾日你在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