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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題,秦默散播在網上的消息在節目裡反複被提起,甚至請來了幾個專家,把帖子裡的xx自強學校作為一個虛擬的被告來判斷觸犯了哪些法律,最後還沒忘了呼籲保護未成年人的合法權益。

這一期節目也火的很快,網上也出現了專門的po主,整理了所有的資料,還把這期節目放在微博上,轉發量以驚人的速度增長。

就在這節目播出的第三天,出現了連秦默也沒有想到的發展。

一條名為道歉的長微博在網上飛快地流傳,而這發出這封道歉信的人,是一個加了v姓江的po主,微博認證是:h市中心醫院內科醫生。

這封道歉信邏輯清晰,直指近日傳播的沸沸揚揚的戒網癮學校虐殺學生事件,表明自己就曾經在這所學校裡當過校醫,並且直接看到過學生被毆打虐待的全過程,甚至在一名學生不堪虐待自殺身亡後,學校主任對自己威逼利誘,要求自己咬定學生入學時就有嚴重的心理疾病。

在這封道歉信的最後,上麵認真地寫著:雖然是舊事重提,但我很高興有人把這些掩埋在時間下的醜陋重新翻找出來,讓當初孩子們的痛苦和憤怒重建天日。離開學校後我曾經無數次後悔於自己的懦弱,卻又沒有跨出這一步改變什麼的力量。我願以我擁有的一切起誓,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如果有需要,我隨時願意出庭作證。

這封信被無數人轉發,而秦默卻無意中注意到了一個人的轉發記錄:當初的孩子已經被謀殺在那所學校裡,活下來的隻有一個被同化的成年人,現在的我沒有勇氣作證,但我由衷的希望,六年前的我能夠得以沉冤昭雪。

查了查ip地址,果然是d城的人,秦默凝視了半天,最終也沒有把地址保存下來。

網上居然開始了人肉行動,把幾個有名有姓的教官全都人肉了出來,連帶著學校地址和喬國富張敬梓的資料都給查了出來。

趙渲正準備叫外賣,湊過來看到人肉結果,忍不住皺了眉頭,對秦默說:“你這樣把姓名視頻都公布出來,也是違法的。”

秦默木著一張臉置若罔聞:“如果他們能找到我的話,怎麼判都行。”

趙渲搖了搖頭,問明每個人想吃什麼就去叫外賣了,秦默盯著屏幕上一串又一串的回複陷入了沉思,有人說自己曾經曆過類似學校的,有人說這些畜生該死的,有人說難以置信表示懷疑的。

其中還有一條熱門評論,被頂得很高。

【現在的孩子就是嬌氣,稍有打罵就接受不了。不打不成材!能被送進這樣學校的學生也是垃圾!挨兩下揍怎麼了?改造不好活該被打死在裡麵,出來了也是危害社會!】

評論下自然是一片罵聲,可偏偏這樣,依舊有人點讚。

秦默早就知道,這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各種各樣的想法,可這種與自己背道而馳的觀念還是讓他感到費解甚至——憤怒。

他點進了這個人的微博,關於這次事件他轉了不止一次,似乎是因為同人爭辯,所以幾乎微博的第一頁都被相關言論刷屏了。

【好學生怎麼會被送進這裡?進來的都是社會的渣滓,怎麼能用對待正常學生的手法來教育他們?】

【活該被打死,如果不是他做的不好,怎麼會不打彆人隻打他?問題肯定是出在這學生身上。在一群渣滓裡還隻死了他一個,可見他是垃圾中的垃圾。這種人出了社會也就是個敗類。】

換個衝動點的,就直接上去跟他對噴了——事實上這樣做的人還真不少。

下麵一片【打死的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替你未來的子女感到悲哀】【你爹媽當初怎麼沒把你送進這樣學校去】的評論。

秦默還算冷靜,直接點了右上角的叉,關掉了網頁,隻能說道不同不相與謀。

這樣的學校之所以依然存在,根源就是有這樣的一群人,武斷地判斷了一個人的是非對錯,不肯去探尋錯誤發生的根源,反而把錯誤產生的原因都推在當事人身上,並把糾正的權利放在了一個陌生機構的手上——而更可怕的是,這群人竟然為人父母。

不合格的其實未必是孩子,更有可能是這一群沒有足夠責任心和勇氣的家長們。

這些念頭不過一閃而過,有人拍了拍秦默的肩。秦默一轉頭,趙渲叫來的盒飯已經擺在了桌上,正跟趙源坐在一起吃的%e4%ba%b2熱。

當然,是趙渲單方麵的%e4%ba%b2熱,趙源就從來沒給他好臉色過,隻有趙渲一個人,又夾菜又輕聲聊天,時不時還伸手去整理趙源的衣領。

這對兄弟就這樣,離了趙源辦正事,趙渲看上去溫柔可靠,跟少女漫畫男主角似的。可隻要到了趙源身邊,趙渲那溫柔裡就總帶著什麼不對的玩意。

秦默看了看自己孤零零的一隻飯盒,竟然有些不太習慣。昨天沈卓雲已經離開去了公司,張敬梓已經對沈氏展開了攻勢,能不能撐到官司結束就看沈卓雲的本事了,不過秦默倒是很相信沈卓雲的能力。

沈卓雲已經把最有利的條件創造出來了,剩下的就看他和趙渲的了。說實話,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連趙渲都沒有想到,輿論會造的這樣大,這種滿城風雨一麵倒的結果,讓兩個人都有了相當的信心。

還有一場硬仗。

他們必須要贏。

“趙渲,”秦默把吃乾淨的飯盒放在桌邊,忽然開口問。“現在你有幾成勝算。”

“七成。”

趙渲難得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來。

☆、第三十九章 硝煙彌漫

第三十九章硝煙彌漫

在網上瘋狂的輿論攻勢之下,法院在張敬梓被作為嫌疑人逮捕的一周後迅速受理了這場涉及人命的官司案,秦默和趙渲選擇了以朱子英的死亡為突破口,由朱子英父母來起訴張敬梓喬國富的罪名,而趙渲則以被害人律師的身份出庭。

秦默倒成了幕後主使一樣的人物。

由於案情複雜,且時隔六年,社會影響較大,最終法院的決定是庭審連審兩天。公開審理的消息發出不久,網上一片沸騰,無數雙眼睛盯著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甚至有不少附近省市的人連夜前來現場旁聽。

“對方請的是a市的老牌律師,”秦默慎重地看著趙渲,通知他這一消息。“我去網上查過了,他幫過幾個死刑犯%e8%84%b1罪。”

這話其實根本不用秦默說,當趙渲聽到對方的名字時他就已經知道自己對手的分量了。國內跟西方的環境不同,電視裡那些輕輕鬆鬆%e9%b8%a1蛋裡挑骨頭把有罪硬是掰成無罪的案例在國內很難實現。而對方替不止一個人%e8%84%b1罪過,恰恰說明的對方的強勢。

“我會贏。”趙渲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披上了西裝外套,最後拿著領帶半蹲在趙源麵前,聲音溫柔得能擰出水來。“哥,替我打領帶好不好”

單膝著地的青年看上去美好極了,臉上還帶著近乎虔誠的溫柔,清透溫和的眼瞳讓他看起來給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錯覺。仿佛他還隻是高校裡單純溫和的少年,而非一個已經小有名氣的金牌律師。

這樣的趙渲很少有人能拒絕,可偏偏輪椅上的青年不為所動,臉上帶著顯而易見的陰鷙和冷漠。

“哥……”趙渲剛一開口,他手中的領帶就被趙源粗暴地奪去,三下兩下套在他脖子上,像是打紅領巾一樣隨手打了個結,最後用幾乎能勒死他的力道狠狠地把領帶結推了上去。

“既然你想搞他們,那就往死裡搞。”趙源的聲音有些壓抑。“把衝著老子的勁都給我使上,不然就彆滾回這個門來。”

趙渲眨了眨眼,隨即笑得眉眼彎彎,抖落了睫毛上落滿的陽光。

“好。”◣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輕聲答應。

秦默端坐在旁聽席上,看著朱家父母和趙渲的臉,覆蓋在膝上的手終於一點一點收緊,把質地柔軟的褲子捏皺了一片。

這是最後一次了。

錯過了這次,他們將很難再翻盤。

所以他們隻能贏,不能輸。

沈卓雲還守著沈氏,秦蓁也在部署坐鎮防止張敬梓的人對秦家下手措手不及,現在坐在這裡的隻有他一個人。

他已經把自己能做的一切都做了,證據、證人、律師,現在他能做的,隻有信任趙渲。

還有就是……等待。

等待真正的天道輪回,報應不爽。

開庭後不到一小時,就已經進入了激烈的辯護對決,在法庭上作證的是楊方宏,他按照事先約定好的,把當初學校裡的情況一五一十的說出,男人平淡的聲音卻無法讓當初驚心動魄的事實也變得平淡,在聽到學校裡有強|暴事件發生的時候,秦默聽到了旁聽席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個接著一個證人的敘述讓被告律師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旁聽席幾乎是一麵倒的狀態下,對方終於開始了反擊。

“不得不感謝訴訟方幾位證人聲情並茂的證詞,但是我對幾位證人言辭的真實性表示懷疑。”老律師風度翩翩地開口詢問。“證人,你現在的職業是?”

“君誠軟件大廈保全人員。”

“據我所知你兩個月以前還是一個無業遊民,並且你已經保持了至少四年以上的失業狀態。”

“反對!”趙渲皺了皺眉,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看過對方的辯護視頻,這位老律師似乎非常擅長從一個看似無關的角度撕出一個漏洞來。“證人職業與本案無關。”

“不,這恰恰說明了證人的不可信。”老律師從桌子上抽出一份單據來,慢條斯理地說:“這是我得到的一份證據,他顯示了證人在最近幾周接到了一筆價值不菲的銀行轉賬。”

秦默和趙渲同時一窒,這筆錢確實是秦默給他的,甚至連老律師提到的工作都是秦默對他的暫時性安排,沒想到對方會在這上麵大作文章。

“我們來想一想,如果按照這位教官的說法,他也是參與了學校的暴力行為的,那麼身為同夥的他難道不應該三緘其口麼?為什麼時隔六年之後舊事重提?”老律師麵對著眾人微笑了一下。“而在最近,證人又收到了一筆相當可觀的財產,甚至還有了一份穩定的工作。”

“這樣的一個人,能夠作為證人來信任麼?”

楊方宏沒有說話,趙渲臉色平靜地反駁:“根據《證據規定》第五十三條,不能正確表達意誌的人,不能作為證人。待證事實與其年齡、智力狀況或者精神健康狀況相適應的無民事行為能力人和限製民事行為能力人,可以作為證人。我可以保證證人的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