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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記得最後回到市裡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秦蓁在市裡隨便找了一家賓館,四間房一人一間把他們塞進房裡去了。

秦默睡了三天倉庫,一個晚上又是滾雪地,又是飛車驚魂,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後果是極端的疲憊,幾乎是倒頭就睡。裡襯已經在雪地裡設計教官時扔了,回來的時候隻有外套和臟兮兮的褲子,秦默乾脆把自己扒了個乾淨就埋床上了,可現在一摸帶著泥的手臂,他那一身潔癖又回來了。

再一聯想自己在倉庫裡三天沒洗臉沒刷牙,秦默覺得自己簡直從裡臭到外了,再也沒有什麼心思感懷過去了,急匆匆就奔向了浴室,恨不得拿刷子把自己從裡到外刷個乾淨。

“嘩嘩”的水聲中,他聽見門外有人在喊:“秦默?”

秦默提高聲音應了一聲:“我在洗澡。”

下一刻秦默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出現在浴室——沈卓雲極是坦然,理所當然地推門就進來了,挑著眉似笑非笑,把手裡的衣服放在一邊:“我給你送衣服來的。”

浴室裡水汽氤氳,淋浴間的玻璃上霧蒙蒙一片,倒也看不清什麼,秦默漫應一聲:“放那吧。”溫熱發燙的水從花灑裡噴灑出來,澆在頭發上,脊背上,水溫略高,卻給人異常舒適的感覺,秦默都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洗過這麼舒服的一個澡了,在學校隻有周日才會開放澡堂分班去洗,一個班20分鐘,還包括穿衣服%e8%84%b1衣服的時間,要是衝涼還夠,對於一周沒洗澡的半大小子來說頂多算在水裡蘸了個來回。

而且學校那噴頭出來的水就從來沒超過20度,涼不涼熱不熱的,夏天還好,冬天洗這麼個澡真是難受到骨子裡了,從澡堂出來上牙和下牙直“咯咯”地打架。

沈卓雲把衣服放一邊,人卻走了上來,猝不及防拉開淋浴間的門,一股冷空氣直湧進淋浴間,讓秦默忍不住顫了一顫。

扭頭看去,沈卓雲一手搭在淋浴間拉門上,一手正一顆顆扯開自己襯衫的衣扣,桃花眼裡帶著滿滿的□□意味:“一起洗。”

一起洗個毛線!

以前學校澡堂裡也不是沒有%e8%a3%b8裎相對過的時候,隻是那是形勢所迫,滿打滿算二十分鐘,洗澡都來不及,誰還顧得上彆人的是穿著的還是%e8%84%b1著的。可現在這情況——明顯跟當初不能一概而論,尤其沈卓雲還穿得衣冠楚楚、人模人樣,明顯早早就洗過了的。

秦默眼皮跳了跳:“你房裡沒浴室?”

“有,”沈卓雲終於解下了所有的衣扣,把濕了前襟的襯衫%e8%84%b1掉,穿著褲子蹬掉拖鞋走進了淋浴間裡,從背後擁住了%e8%84%b1得跟白條%e9%b8%a1似的秦默。“我幫你洗。”說著在手裡擠了些沐浴%e4%b9%b3,毫不顧忌地就摸上了他□□的上身。

“沈、卓、雲!”秦默抓住他那不老實的狼爪子,波瀾不興的臉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痕。“我弄乾淨自己就行了,我用不著你幫我。”

沈卓雲低低笑了一聲:“那就是我想占你便宜。”

有句老話說的好,樹不要皮,必死無疑,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沈卓雲就是那天下無敵的代表,秦默被他這光明正大的德行噎住了,等這人在他身上都摸了幾個來回了,手還有往那更隱秘領地探索的趨勢,秦默才往後退了一步,剛想開口說點什麼,就感覺自己後腰被什麼玩意戳了一下。

秦默的臉皮最終還是撐不住了,一溜紅到了脖子根,以前不是沒摸過,可問題那都是穿著衣服的,哪像現在光天化日自己還%e8%84%b1得精光——這叫什麼?白日宣%e6%b7%ab!

“你出去!”秦默繃緊了臉給了沈卓雲一腳,直接把人踹出了淋浴間,沈卓雲一時沒防備,倒退了幾步,踩著那淌著水的瓷磚險些滑倒。

秦默“嘭”一聲把淋浴間的門拉上了。

沈卓雲還賤兮兮地湊在淋浴間邊,語調慵懶:“秦默,你有反應了。”剛才他看的真真的,秦默一準也有反應了。

秦默還沒緩過勁來,一聽這話徹底炸毛了,低吼的聲音裡都冒著寒氣兒:“滾!”

沈卓雲摸了摸鼻子,披上那件濕漉漉的襯衫轉身走出浴室。

玩%e8%84%b1了。

明知道秦默臉皮薄,還是忍不住一再調逗,硬是把人惹炸毛了。

可沈卓雲想想秦默那反應,想想那透著薄紅強作淡定的臉,想想那溫熱柔軟的手感,又覺得其實挺值得。

那廂秦默本來想在浴缸裡泡一會的計劃也作廢,把自己洗涮乾淨了換上衣服:一看就是秦蓁選的,她的品味一向偏複古英倫風,秦默的不少衣服都是她挑的,如果讓秦默自己選,那他估計穿得跟死宅也沒差了。

秦默剛想走出房門,就撞上了秦蓁。

“醒了?”秦蓁拎著一包外賣進來的,跟秦默不一樣,她是典型的小資品味,嫌棄賓館的飯菜不好吃,乾脆就開車去附近的餐廳打包拎回來了——不過這待遇隻有秦默有,薑紹和沈卓雲那都是吃的賓館飯菜。“先吃飯吧。”

秦默一看,還都是對自己口味的飯菜,吃起來頗有些狼吞虎咽的意思,看得秦蓁直皺眉:“慢點吃,你也不怕噎死。”一向對吃食不大上心的秦默也能有這副樣子,那學校到底是個什麼鬼地方。

秦蓁問:“你信上麵含含糊糊也不說明白了,你在哪學校到底什麼情況?”

秦默吃飯的動作頓了頓,含糊其辭:“也就那樣。”

秦蓁翻個白眼,氣道:“你就給我打馬虎眼吧,他們打你了沒?我看你回來被折騰得沒個人樣,你倒是跟我說明白啊。”

“都出來了,彆問了。”秦默倒不是要隱瞞什麼,隻是既然已經出來了,再去回憶學校裡的艱險,那對於秦默來說不算什麼,卻是讓秦蓁白白替他難過一次,少不得又要去找秦鴻鈞理論。可秦蓁每次替秦默出頭結果都不儘人意,秦鴻鈞氣急了直接撂她電話跟秦蓁母%e4%ba%b2告狀去,屆時秦蓁少不得又要被她母%e4%ba%b2訓上一頓。秦蓁母%e4%ba%b2看不上自己的弟弟,也看不上秦默,總不喜歡秦蓁去攙和,秦蓁每每攙和一次她都要大皺眉頭,本來就淡薄的母女關係,更是降到冰點。

秦蓁哪能不知道自己表弟想什麼,秦默居然這麼說了,那她就彆想從秦默嘴裡撬出半句話來。

秦默倒想起件事:“秦蓁,你幫我個忙。”

“乾嘛?”秦蓁氣哼哼的不拿正眼看他。

“幫我買部手機。”秦默說,“我原來的被學校沒收了。”

他還記著沈晴和莫念給他的電話號碼,這兩個姑娘,能早一天出去,就早一天出去,那地方根本不是人呆的。

秦蓁點了點頭,又聽秦默說:“幫沈卓雲也帶一部。”

聽到這句話,她眯起了眼睛盯著秦默,像是要看出什麼不一樣的花來:“就是昨天跟你拉拉扯扯那個?”她可不是瞎子,上車前上車後,那男生明裡暗裡對秦默做了多少小動作?盯著自己的眼神也不對,看著熱情洋溢可總覺的帶著點莫名的敵意。

“嗯。”秦默有點不大自在。

“你倆關係很好?”

秦默不吭聲了,讓他跟自己%e4%ba%b2姐姐說自己跟沈卓雲的關係,他不知道該怎麼說。

秦蓁盯了他半天,倒沒有再問,隻說:“行,我明天去買,你在這休息兩天,後天我們回去看爺爺。”

秦默點了點頭,對上秦蓁那犀利的眼神更覺得不知道怎麼說了。

☆、第五十章 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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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囑托

秦默一覺醒來感到口乾%e8%88%8c燥,頭也昏昏沉沉的,動了動身子,從骨節到肌肉都酸痛著,仿佛身體的每一個零件都生了鏽、被拆卸過一般。

該訓練了。

這個念頭一起,秦默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才發現周圍並不是熟悉的簡陋宿舍,而是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柔軟的雙人床仿佛躺下就能讓人陷進床裡,厚實的蠶絲被還帶著淡淡的清香。米色帶花紋的精致牆紙,歐式田園風格的簡單家具,卡其色和駝色的雙層窗簾看上去厚實而溫暖,一縷陽光從窗簾縫隙中灑了進來,秦默似乎能看到微塵在其中飛舞。一切溫暖而美好。

他們已經離開了。

秦默這才想起,他已經離開了那縈繞他大半年的地獄——在經曆了重重艱險之後。

他捂住自己的雙眼,重新倒回了床上,柔軟的被子讓他感覺到難以言喻的踏實感。在學校那冰冷的鐵架床上躺過,才知道一張席夢思有時候都是極為奢侈的享受。

從六月被秦鴻鈞送進了那所學校,到次年一月經曆了重重謀劃逃了出來,一共七個月,他都經曆了些什麼?

沈卓雲肚子被開了口又封上,唯唯諾諾的小眼鏡死了,溫柔和善的江校醫走了,素不相識的趙氏兄弟出去了一個、殘了一個,大大咧咧的沈晴最後心如死灰,靦腆怯懦的莫念險些被侮辱。

跟他們相比,自己運氣或許好到了極點,他秦默頂天了也就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在那地獄一樣的地方掙紮著。對彆人狠的如趙渲,大仇得報卻也毀了自己的半輩子;對自己狠的如小眼鏡,拋卻了自己的一條性命也沒動得了學校根本;更有甚者若沈晴,千難萬險的逃出去,卻換得了一個萬念俱已經灰的結果。

最後逃出來的,也隻有他、薑紹和沈卓雲三人罷了。

秦默記得最後回到市裡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秦蓁在市裡隨便找了一家賓館,四間房一人一間把他們塞進房裡去了。

秦默睡了三天倉庫,一個晚上又是滾雪地,又是飛車驚魂,精神力高度集中的後果是極端的疲憊,幾乎是倒頭就睡。裡襯已經在雪地裡設計教官時扔了,回來的時候隻有外套和臟兮兮的褲子,秦默乾脆把自己扒了個乾淨就埋床上了,可現在一摸帶著泥的手臂,他那一身潔癖又回來了。

再一聯想自己在倉庫裡三天沒洗臉沒刷牙,秦默覺得自己簡直從裡臭到外了,再也沒有什麼心思感懷過去了,急匆匆就奔向了浴室,恨不得拿刷子把自己從裡到外刷個乾淨。

“嘩嘩”的水聲中,他聽見門外有人在喊:“秦默?”

秦默提高聲音應了一聲:“我在洗澡。”

下一刻秦默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輪廓出現在浴室——沈卓雲極是坦然,理所當然地推門就進來了,挑著眉似笑非笑,把手裡的衣服放在一邊:“我給你送衣服來的。”

浴室裡水汽氤氳,淋浴間的玻璃上霧蒙蒙一片,倒也看不清什麼,秦默漫應一聲:“放那吧。”溫熱發燙的水從花灑裡噴灑出來,澆在頭發上,脊背上,水溫略高,卻給人異常舒適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