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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哄而散去忙工作,熱鬨的會議室瞬間變得冷靜又清冷。

夏津坐在負責人的單獨辦公室,已是怒火中燒,她打開文檔,”工作分配計劃表”七個字打了好幾遍都出了錯。

她心生煩躁地把鍵盤推開,癱倒在椅子上,心中卻忿忿不平。

想起機場裡窩在連遲懷裡的女孩,模樣清秀白皙,卻與美豔是不搭邊的,站在他身旁呆呆懶懶,沒什麼氣勢。

聽聞家裡經濟條件不好,身世平平。

這樣的人何德何能跟連遲站在一塊兒,臨市名媛們擠破了頭想要連家少奶□□銜,自己更是為了他的事業而遠渡重洋,竟還不如那麼朵小百花。

她在這廂百思不得其解,那廂匆匆結束會議的連遲已經到了酒店。

下午三點多,天已經快黑了,客廳的窗簾敞開著卻烏蒙蒙,他推開臥室門,裡麵一盞床頭燈熒熒發著光,常煙腦袋跟個雞窩似的,正趴在床上研究電視遙控器。

見他進來,大眼睛裡帶著剛睡醒的水汽,軟軟喊了一聲,“老公。”

“這個電視怎麼都打不開。”

“寶貝兒,你拿的是照明開關……”

第38章 坦誠相見

從酒店出來, 常煙立刻因為陰雨綿綿下的冷風而打了退堂鼓。

她穿著UGG的貝莉蝴蝶結雪地靴,雪白的羊毛邊被沾上灰色雨水,一隻手揣在連遲兜裡, 一隻手去撩貼在額頭的碎發。

空氣裡滿溢著涼意, 她打了個噴嚏, “咱們去哪吃啊?”

連遲攥著她的手,掌心的暖意驅趕了些許寒冷,見小胡把車開到酒店門口,趕緊帶人坐上去。

“你不是鬨著要吃米其林餐廳?”遮光板把駕駛座和後座隔開成兩個空間,他毫無顧忌地將人摟在懷裡, 語氣寵溺, “近郊有一家出名的, 剛好帶你見見我朋友。”

結婚這麼久, 常煙和他的社交圈子幾乎沒有交錯,無論是應酬還是晚宴,她都避而遠之,連遲提了幾次也就作罷。

法國的行程比較緊張, 連遲需要用幾天時間安排好一年的工作, 百忙之中抽出空來也要見麵的朋友,應當是十分重要的吧。

餐廳在Bologen森林裡, 對著名字凝視了許久, 常煙還是無法正確的讀出來。

英語小白突然心生憂慮,站在餐廳門口躊躇起來,拉著連遲忐忑地問道, “你朋友會說中文麼?”

話音剛落,負責開門的侍應生也在疑惑兩人停駐在此的理由。

身後突然想起一陣熱鬨的招呼聲——

“遲哥!”

隨著望過去,正是剛下車的一對夫婦,男子帶著黑框眼鏡,穿著一身匡威,十分普通平常的打扮。

倒是身邊的女子,華倫天奴的刺繡呢大衣襯托身材,和夏琳相像,光著腿在這種天氣下也麵不改色。

看看自己裡三層外三層的像隻北極熊,常煙心中不得感歎大家的差距。

男子三步並兩步的衝過來,喜悅之情溢於言表,忙不迭地說,“這就是嫂子吧,我是趙仕明,咱們以前見過啊,在大學,我對你可是久仰大名……”

他看起來像要發表長篇大論,身後的女子走過來,十分優雅地對著常煙伸出手,“你好,我是於慧,趙仕明的妻子。”

說罷還很明顯的,用自己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很狠踩了丈夫一下。

這場熱烈的會麵,成功引得門童更加困惑,金發碧眼的法國人見幾個亞洲人在麵前嘰裡咕嚕,就是不肯進門。

最終還是連遲發話,把事情的進度向前推進,“坐下說吧,外麵也冷。”

餐廳的每間餐室裝修風格都不同,在侍應生的引領下落座,常煙接過濕毛巾擦了擦手,用很蹩腳的法文道謝。

迷迷糊糊恍恍惚惚。

終於腦中靈光一閃,成功的將麵前這對夫婦在記憶深處找了出來。

事情還要追溯至常煙高中時期。

那時她還是木真的狂熱追求者,憑借藝術生的優勢,常常借口去畫室而偷溜到A大去找他。

A大經貿係出了名的難考,整個係湊出了一個二十來人的小班,大課專業課都在一起,常煙因此經常偶遇到連遲一行人。

除他和方成明之外,還有趙仕明,隻是他外形條件沒那麼出眾,作為外貌協會的資深會員,常煙對他的印象也就淡了些。

“這麼多年沒見,嫂子還真是沒變樣呢,”趙仕明為人開朗許多,性子熱絡,親自給大家倒了白葡萄酒,“你可不知道,那時候我們遲哥……”

“這裡的甜品很好吃,你一定會喜歡的。”

於慧突然出聲製止,桌下估計又做了小動作,使得身旁男人苦不堪言,想說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

這樣接連的被打斷,常煙很難不好奇完整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她拿起高腳杯,晃動著淡黃色的酒水,鼻尖傳來陣陣酸甜的清香,斜睨了眼正忙於通電話的連遲,便悄悄抿了一口。

味道實屬不錯,她%e8%88%94著嘴唇,回味絲絲甘甜和氤氳的酒氣,也就不再追究趙仕明的話,輕聲回道,“你也沒變啊,眼鏡都是同款,還有於慧,雖然我隻見過她一次,但是從大學她就很漂亮了。”

沒想到當年匆匆擦肩而過,她居然還能記得。

於慧詫異地笑起來,端著高腳杯來碰,帶著濃厚的精英女神氣息,“那我就不客套了,畢竟我確實很漂亮。”

眾人和氣地笑起來,連遲才終於結束了通話。

前菜很快就上桌了,他漫不經心地將常煙的酒杯往自己這裡挪了一下,雙眼像鷹似的偵查著她偷酒喝的小動作。

麵上卻是專心致誌地跟趙仕明談論工作上的事情,他和好朋友在一起時脾氣還算不錯,話也多了些,“今年也還不回家?”

“嗨,陳年舊話,我們家老爺子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趙仕明挖了一小勺鼇蝦凍放進嘴裡,神情多有無奈,“慧慧過兩天回去,總不能連累她跟我一起有家歸不得。”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常煙才得知,趙仕明這個A大的經貿係高材生,現在早已改行成了獨立畫家,在法國呆了五六年,直到最近才漸漸有了名氣。

臨市城東有塊地方是普通人踏足不得的,那裡住著皆都是跺跺腳能將城市震動的人物,從小常煙的父親就多次提過那裡,眼裡多是向往之意。

他說隻要跟那裡麵的人攀山關係,就可以在臨市橫著走了。

而直到今日,她才能理解這份榮耀背後的苦楚。

方才客套的時候,常煙說了謊,趙仕明哪裡是沒變樣,他分明是老了許多,頭發肉眼可見生了銀色,說話時微微用力,額頭的皺紋便再也掩蓋不住,而他今年隻有二十八歲。

大學時也是風雲人物,現在卻在異國步履維艱,除了生活的壓力,更多應該是對家人不理解的難過。

常煙聽他說著自己的生活,又看見於慧輕撫著他的手背以表安慰。

同情中貪了杯,再回過神時,腦袋裡已經灌滿了漿糊。

汽車疾駛在回酒店的路上,連遲將時間分出來帶妻子遊玩,公務就隻能留在路上加班,他拿著iPad修改著下年度計劃,抽空看了眼常煙。

她說自己的鞋子被雨水打濕了,非得脫下來,現今盤著嘴像尊小佛似的坐在那兒,安靜不語的看著窗外,隻留了個後腦勺給他觀察。

當時也就沒多在意,想她許是累了,連遲伸手去揉了她兩把,注意力又轉回到工作上。

下車時,連遲又細致的幫她把衣服鞋子穿好,及踝的羽絨外套和碩大的帽子,將人包裹的隻露出一雙眼睛。

長長的酒店走廊,常煙沒骨頭似的挽著他的胳膊,一步一步走到安穩又踏實,垂著頭埋著麵,寂靜的路上,她也半點聲音都沒發。

許是安靜的太過異常,連遲心裡漸漸升起不好的預感。

刷卡進了房間,將她的帽子撩開,連遲彎著身子去看她神采奕奕的大眼睛,臉蛋像打了腮紅似的,看見他,瞬間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露出兩個梨渦。

這是又醉了。

連遲扶額,隻得動手將她的外套鞋子剝落,將人公主抱著送回臥室裡去,小姑娘在寬敞的雙人床上打了個滾,又冒著傻氣地坐起來。@思@兔@網@

也不說話,就是燦爛地笑著,像個沒心肺的福娃。

他哀歎了一聲,回想晚飯時確實也隻給她喝了小半杯,最終依然落得這麼個結果。

自己的人,無論如何也得慣著,他返回到客廳打服務電話要熱水,等到終於煮了碗湯回到臥室,卻發現——

常煙把自己脫得光溜溜,頭發又亂成了雞窩,聽見開門的聲音,立馬擺上標誌性的笑容,眉眼彎彎像月牙。

心累地揉了揉額角,他耐下心問道,“你這是要做什麼?不冷嗎?”

小姑娘盤起腿,奶聲奶氣,“我睡覺啊。”

說罷又伸出胳膊,討好地撒嬌道,“我們一起睡覺啊。”

她每次醉酒都會化身妖精,無限地撩撥卻又能瀟灑的轉身睡去,不在意枕邊人被坑騙了多少次,都樂此不疲。

反觀連遲,平日裡再冷靜自持,卻每次都著了道。

像個不知饕足的獸,被一隻成精的狐狸吸引,丟了魂魄失了神誌,全身心的埋首在她作弄的漩渦裡,在燈光的影子下辛苦耕耘。

開始便難結束,他無止境的索取,大汗淋漓。

身下的女孩卻不似平時那樣哭泣求饒,反而予取予求,奉獻自己全部的精力,熱烈地回應,纏綿悱惻。

她呆愣地望著天花板,酒已經醒了大半。

方才尖叫太久的喉嚨已經嘶啞,她半摟著他精壯的胳膊,氣喘籲籲,終於提出自己心內疑惑,“趙仕明今晚到底想說什麼?”

內容定是與連遲相關,卻又有何見不得人,於慧要那樣拚命遮掩。

等了許久,那廂都未曾開口,繼而又道,“我去拿毛巾來給你擦擦身子。”

他將乾癟的毛巾浸入熱水,粗糙變作柔軟,在手底下可以變換出任何的形狀,如同他曾經長久寂寞乾涸的心。

待回到床邊,常煙已經沉沉睡去,身上帶著曖昧後的痕跡,將最無防備的樣子坦然於這片隻屬於兩人的小天地。

他忍不住輕輕地%e5%90%bb。

又低聲喃喃,“傻瓜,你不知道的秘密還很多。”

作者有話要說:還有一更!我正在抓緊!

第39章 開誠布公

本想把這次旅行當成新婚蜜月, 卻無奈真是選錯的了地方,常煙百無聊賴的趴在臥室落地窗前,大眼睛裡匍匐著水汽。

窗外天依舊泛著青灰, 淅瀝瀝的雨造成難以緩解的交通堵塞, 房間裡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中央空調, 將她鼻炎重新勾著犯起來。

她發出嗡嗡的低聲,小心眼地埋怨,“都一個星期了,我還是隻能在屋裡長草。”

繼而回頭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