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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旁騖。

“這次可能要去四五天,你照顧好自己,有什麼事一定要立刻給我打電話。”

見他頭都沒抬,卻不想已經發現了她。

常煙訕訕走進來,幫忙把洗漱用品放進隨行包,坐在床邊,麵露不忍,“剛才……對不……”

“起”字還未出口,手中正忙之人卻已經皺著眉頭望過來。

便隻能咽回肚子裡。

攥緊自己冰涼的手,常煙體力越來越不支,隻覺得肌肉酸痛,隻得問道,“咱們今晚上點外賣行嗎,我有點累。”

臥室裡的燈全都是暗黃色,連遲聞言點頭,卻沒發現任何異樣,將行李箱合上蓋子拉拉鏈。

“可以,你想吃什麼?”

說了聲隨意,常煙腹內一陣絞痛,趕緊就跑回洗手間蹲著,隻有女人才懂這時候哭天喊地都沒用,疼痛是四肢百骸的,由內之外的,不把人扒一層筋骨下來,是不會輕易停歇的。

白熾燈刺眼,她捏著眉頭,緩解不了不適,心裡又裝著事,頻頻想起方才自己抽身離開時,連遲暗淡的眸子。

時間似乎變得難熬起來。

直到連遲叫的外賣都到了,她還在裡麵沒出來,攪得他也跟著驚心。

“你怎麼樣?我叫醫生來看看嗎?”

她有氣無力地起身,連出聲的力氣都沒有,頭暈眼花地按了下抽水按鈕當是回應。

到了這時,連遲才發現她臉色不對。

手掌帶著熱意放在她額頭上,“這到底怎麼了?”

他自小到大快三十年的時光,最多與自己母親和妹妹兩位女性正常交流過,其他那些合作夥伴也好,心有千千結的也好,彆說臉白了,就算是七竅流血了,他也不會多打聽半個字。

想他也不會懂,常煙捂著肚子擺手,“醫藥箱裡有止疼藥,能幫我拿一片嗎?”

就這麼折騰了個雞飛狗跳,常煙終於老老實實躺在床上,藥效發揮作用,將她的疼痛微微壓下去點。

連遲將熱粥端來,連哄帶騙地喂進去小半碗,便守著她直到睡去。

手頭的工作還有一大堆沒處理完,他也全無心思,把女性生理期的事情查了個七七八八,跑到廚房裡煮了紅棗糖水,窩了個溏心蛋,又把人撈起來喂了幾口。

接著還要著手準備明日出門要帶的證件手續。

紛繁雜亂一攤子,收拾完已經十一點多。

他喘了口氣,終於能洗漱好上床休息。

常煙對此全然不知,已經睡成了蝦子模樣,半拱著背,手捂著肚子,臉色不似剛才難看,他翹著頭看了許久,久到睡著的人都翻了個身。

那陣平穩的呼吸,便能撫平許多的求而不得。

他從背後將人摟進懷裡,那雙粗糙的手掌正好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帶著比主人更暖的溫度,引睡夢中的人眉頭都鬆了些。

明月皎皎,星河漫天,連遲在這份靜謐中,忽而又鬆懈了幾分。

一分也好,比半分要強上許多。

出發遇到好天氣,也算是運氣的一種。

常煙從睡夢中醒來,轉了轉酸疼的脖頸,發現身旁已經空了位置,她伸手摸了摸,還有點殘餘的溫度。

人應該還沒走。

她匆匆起身,顧不得把外套披上,在清晨薄曦中往客廳裡跑去,果然見到他穿著黑色襯衣在灶台前忙著什麼。

“我還以為來不及跟你道彆了。”

話一出口,常煙自己便嚇了一跳,分明是慶幸的話語,如今聽起來卻有點撒嬌依賴的意思。

連遲聞聲回過頭來,將手中勺子放好,眉頭卻禁不住又皺了起來。

“外套又不穿。”

傻笑著撓了撓頭,她小跑著過去看,牛奶鍋裡翻滾著黑紅色的水色,聞來有種熟悉的甜味。

“紅糖水啊。”

習慣了她的不聽話,連遲將人半摟在懷裡,慶幸家裡地熱給力,修長的手指輕輕將火關滅,又從櫥櫃裡拿了個透明水杯,一勺一勺舀進去,“喝點這個好,省得你又疼。”

“什麼時候出發呀。”她接過來,吹了口氣,等著風涼點。

連遲將人鬆開,轉身就拿起餐椅背上的黑色大衣,“司機在樓下等著了,再不走趕不上飛機了。”

行李箱已經停留在門口,昭示著離彆的場景。

他手上拿滿了東西,“趁著周末好好休息,彆拿自己身體開玩笑,有任何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

婚後的第一次離彆,他看起來十足的不放心。

常煙看起來,大眼睛裡已經盈滿了水霧。

那模樣看起來實在惹人疼愛,連遲在她頭頂揉了兩下,“聽話,我儘快回來。”

“嗯,”常煙依依不舍地站在門口,“那你下飛機一定要告訴我哦,不然我睡不著。”

“好。”

再多道彆的話都無從去稀釋這份難過,常煙穿著睡衣,單薄地站在大門口,身體瘦弱纖細,臉頰帶著點慘白。

她扒著門,可憐巴巴地看著連遲等電梯。

LED數字顯示著離彆的倒計時,數字由小至大,即刻便要抵達麵前。

連遲正要提起行李箱,便眼邊一花,不等看清楚,懷裡便溫溫熱熱多了團人兒。

他低頭,她抬頭。

唇邊穩穩落了片柔軟,帶著她身上的香氣,雖是轉瞬即逝,卻像烙鐵般在那兒落了印記。

他見女孩已經光速衝回了家門,臉上殷紅遮擋不住,轉身衝他大大地揮手,再眨眼間,就合上了門。

關門前,隱隱約約,似乎他還說了句——

“穿外套啊,小孩兒。”

冬日裡難得的好天氣,從樓道的小窗子透進來,在昏暗的地板磚上投射出一塊方方正正的豔陽,麻雀不怕人的在欄杆上翹腳站著,嘰嘰喳喳說著人類不懂的語言。

年一過,春天大概就要來了。

連遲站在原地,久到電梯門開了又合上,他摸了摸方才被親%e5%90%bb的唇角,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門裡門外。

常煙關上門,靜靜地佇立在門口,從貓眼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心中小鹿亂撞不分東西。

再回過頭,空蕩蕩的家裡隻有那鍋紅糖水還冒著熱氣。

那頭小鹿,就隻能敗下陣來,垂首擺尾。

作者有話要說:連遲:春天來了。

呸,明明是你發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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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危機四伏

連遲走後,常煙喝了碗紅糖水,又呆呆地回屋裡躺著。

就這麼躺屍到第二天,懶得飯都不願意做,叫個外賣了事,甚至因著屋子裡的冷清,都懷念起上班的忙碌日子。

周日晚上,她坐在床上看雜誌,壁燈橘橙色的光打下來,眼睛費神得很。

乾脆就把東西收了,想將這兩日換洗的衣服清理一遍,保潔阿姨這幾天忙著家裡事情沒能來,陽台已經攢了好幾件。

倒好洗衣粉和留香珠,按了下開關,常煙便翹著腳坐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等。

忽而想起,聚餐那天的外套一直在連遲的車上放著。

他出差用的是公司的車,那輛阿斯頓馬丁在大越野回來之後又失了寵,常煙穿上羽絨外套,圾拉上自己的兔子拖鞋,站在玄關分辨了許久,才找到車鑰匙。▓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已經夜裡八點多,停車場安靜異常,許是大家都出門去享受周末最後的狂歡,也許是不用上班便窩在家中安逸。

常煙揣著兜走,心裡卻越來越不對勁。

地下車庫寒冷又寧靜,黑壓壓的房頂和昏暗的燈光,所經之處的車輛,你看不清裡麵的景象,但總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她立在原地環視了一圈,眼見那輛車已經近在咫尺,卻萌生了退意。

潛意識裡,她隻想趕緊回家,不知是哪裡來的動力驅使,她駐足,繼而猛地轉身往電梯那邊走。

分明剛才還是無聲的停車場,此時卻響起異樣的腳步聲,

剛開始還以為是回音,常煙在心裡安慰自己,手上不自覺地收緊,慌亂中同手同腳幾步,錯落的步伐,卻與那腳步聲並不匹配。

心中如驚雷落下,皮開肉綻,常煙瞳孔收縮,步伐卻肉眼可見的漸漸加快。

身後那人察覺到意圖,跟的更近了些。

這回常煙確定不是自己的疑心病,她連頭都沒回,撒腿就往保安室的方向盤。

一邊跑一邊扯了嗓子大喊,“救命啊——”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

她這平地一聲雷的叫法,倒是把身後的人給嚇得愣了一下,見狀忙不迭的跑著跟了上去,常煙閉著眼,瘋了似的秉著呼吸往前瘋跑。

不敢睜眼,生怕泄了力氣,她隻管悶頭往前,甚至未曾想過,從小八百米測驗沒及格過的自己能有這麼大的潛力。

不斷地呼救響徹在停車場,終於把昏昏欲睡的保安招惹過來。

穿著黑色棉製服的人拿著電棍出現在目之所及處,也被這驚呼給渲染,神情緊張起來,“誰啊,誰啊!”

其貌不揚的小夥子,平日裡經過都記不清麵目,如今卻有如神祗。

兩人彙合,常煙終於再也沒了動力,雙腿一軟,直直跪在了地上。

回頭看了眼,身後已經沒有窮追不舍的陌生人,連那雙小兔子棉拖鞋,最終也隻在腳上掛了一隻,失了蹤影。

“女士,你要聯係一下家人,或者配合我們做個筆錄,咱們才能查案啊。”

“對啊,你這樣悶不做聲的,我們就算是神仙也幫不上忙啊。”

小區不遠的派出所裡,常煙身上披著女民警的外套,哆哆嗦嗦地抱著一杯熱水,徒有舉起來的動作,卻未彙進口舌半滴。

她眼神渙散,在三言兩語的勸說中,終於聚焦了眼神。

喃喃道,“家人?”

思緒漸漸歸攏,幫忙報警的小保安正在絮絮叨叨剛才的情景,三位民警圍在她旁邊,眼神裡帶著擔憂和絲絲不耐。

“我丈夫出差了,我媽媽行走不方便……”

她邊分析邊回神,許久許久,才徹底清醒,連帶著腳腕的刺痛也變得明顯。

在臨市,她認識的人實在太少,左右想來,就隻能撥打戚曉曉的電話。

她好像交了男朋友,兩人夜晚時都很少聯係了。

手機忙音響了七八聲,始終沒人接通,想是在忙碌些彆的,常煙漸漸失去希望,準備掛斷,再去尋找新的目標。

正要把聽筒挪開耳朵,那邊忽然傳來一聲——

“怎麼啦,我的小美女。”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響起來的那一刻,常煙就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派出所坐落臨街,從鐵窗欄杆往外看去,夜景和車流被切割成一片一片,手裡那杯熱水已經變涼了,戚曉曉衝進來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