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1 / 1)

夫回來。

常煙上個星期偷偷回了家,但是沒有進門,隻是拿出自己原本攢來還利息的錢,找物業交上了取暖費,至於為什麼不願意見見母親,她自己也說不清。

屋裡暖和了許多,生活也就舒服多了,沒有討債的也沒有寒冷,這個地方倒顯得沒那麼破舊。

“這是……”傅荔之認出連遲是上次帶了律師來解決問題的男人,卻無從去尋找對他的稱呼。

常煙倒了杯熱水給他,想了下,“連遲,他叫連遲。”

兩字的名字從她嘴裡說出來,莫名其妙帶了點堅韌的味道,她從前都稱呼他大哥,客氣生疏的像個路人,倒不如今天,直呼名諱般親切。

連遲的心情因此好了有好,難得勾了下嘴角,用眼見得僵硬笑容招呼,“伯母好。”

氣氛就忽然愣了下來,三個人圍圈坐著,你看我我看你,像三國論戰似的詭異,說不出的尷尬與可笑。

“咳咳咳,那個,媽,”常煙決定率先打破局麵,“我們打算要結婚了。”

無論誰家的父母,突然聽見女兒要結婚的消息,都要責怪一番,激動一場,打量也好審閱也好,都會行駛作為家長的權利,來護孩子周全。

傅荔之的反應顯然沉穩過了頭,這是連遲未曾想過的。

隻見她沉%e5%90%9f了一會兒,又抬頭看了看他,看了看常煙,便隻很平靜道,“嗯,你決定了就好。”

常煙似乎也不意外,熱茶沏了又沏,不知何年何月剩下的便宜茶葉碎禁不起這麼折騰,早早就起了沫,半死不活的漂浮在水中。

病態的關係已經維持了太久,久到母女兩人都麻木,隻是此時的沉默顯得格外難熬。

她點了點頭,“也隻是要通知你一聲,那……我們就先走了。”

郊區比市區要冷一些,且也沒有鋼筋水泥來遮擋寒冷,沒有霓虹閃耀來掩蓋寂寥,幾棟破舊小矮樓湊起來的小區,到了這個時間也沒幾個人出來走動。

常煙心裡是真的不好受。

她並不指望母親對自己的親密,她們兩個這些年也沒有像對親生母女似的說過話相處過,彼此的聯係更像是一種不得不去執行的任務。

但是她就是這樣,從小就喜歡去追求一些不可得的東西,尤其是感情這種珍貴的物件,誰不愛她,她就總去奢求。

不知哪裡湧出股衝動,她牽住身邊的手。

眼睛裡點點碎碎像是破掉的星海,“有點冷啊。”

那時候,連遲覺得她就像玻璃娃娃,如果不能抱緊她,下一秒她就會墜落在地上破碎成無可挽回的模樣。

而事實上,他也這樣做了,他不知道自己的懷抱夠不夠有力,是否是她想要的。

隻是太愛她,失而複得貴如珍寶,想把自己所擁有的都給予她。

“我們回到市區,我的宿舍就關門了。”小腦袋瓜埋在他懷裡悶悶地說。

連遲鬆開手,牽著她的手上了車,“沒關係。”

至於有什麼辦法,他也沒多解釋,常煙也不多問。

車子停下,空闊而陌生的停車場才提醒著她,這是……

要過夜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和朋友出門吃飯,得知一個令人超級生氣的事情,回家後忍不住跟自己的親朋好友吐槽了好幾個小時……

我錯了。

我真的錯了。

第6章 今夜好眠

房子四處都有嶄新的痕跡,該有的一點不少,常煙在廚房轉了一圈,連燒水壺都看見了。

淨水器的水流又細又小,她站在那裡好久才終於灌滿,連遲從進門就接了個電話,至今都沒從臥室出來。

她把綠色水壺放在底座上,轉身就看見客廳巨大的落地窗。

鵝黃色的窗簾拉開,外麵便是臨市的不夜天,燈火輝煌車流湧動,因為玻璃阻隔了北風,就讓人看出一種溫暖。

至今她才發現,這所小區目之所及處,便坐落著美院,那幾顆百年老梧桐都能借著學校裡明亮的路燈窺得一斑。

“地暖的問題今天應該解決不了,”連遲終於從屋裡出來,神情帶了點不虞,“物業下班了,到處推脫。”

見他這副吃癟的樣子,常煙倒是忍不住笑起來,兩個梨渦躍然麵上,在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

她過去倒了兩杯開水,清冷的屋子瞬間就多了幾縷溫暖霧氣,“沒關係的,樓上樓下開了地暖,夾在中間總不會太冷。”

“我以為他們都安置妥當了。”大老總生起氣來實屬小孩子脾氣,伸手過來拿水,卻被燙了個措手不及。

常煙拿著抹布將水拿到客廳茶幾上,頭等艙沙發令人陷進去就出不來,她眯著眼忽然想到,“我記得你以前住所離我學校還挺遠的。”

連遲就著她剛才吹過氣的杯子,小小啜了一口,還是被燙了個跟頭,立馬做賊心虛的回頭看她,見人還在那裡閉目養神,才收斂了語氣道,“婚後就住在這裡吧,我開車去哪裡都方便。”

沒想到他甚至連新房都準備好,常煙聞言睜開了眼眸,心中百味陳雜,覺得這份好未免太過沉重。

她心思彎彎繞繞想了很多,最終還是勸解自己——沒事的,都是他的婚前財產,以後離婚了自己沾不到一分一厘。

這樣想了幾遍,心裡好受了很多,立馬又掛起來笑容,溫柔問道,“那我住在哪個房間?”

連遲找韓琳尋房子的時候很急,美院地處臨市中心,附近並沒有新樓盤開售,且近幾年房價蹭蹭往上漲,沒人願意出手,她走遍了附近所有的中介,總算是找到了現在這棟各方麵都算上乘的房子。

唯一的缺點就是小。

他抽了抽嘴角,很是膽怯地指了指某間房,“這個吧。”

“那你住哪間呀?”

“也是這個……吧。”

確定他的手指並沒有位移幾分,常煙瞬間哽住,努力控製住表情道,“那……另一間不是臥室嗎?”

“那是書房,沒有床。”

常煙總算發現,他們倆相處時總是沉默也是有原因的,一個不願意反抗,一個總是屢屢試探,她抿了抿嘴,心裡天人交戰,開始合計著有什麼借口能夠再說服自己的。

許是她僵硬的太過明顯,連遲敏銳地察覺到,眸中一暗。

他自嘲的笑了下,搖頭道,“我睡沙發就好,剛才逗你的。”

話畢,他便起身走進那間臥室,不多時便抱了床被子和一個枕頭,身上穿著單薄襯衫,原本那件大衣早就被他扔到了椅子上。

客廳與廚房相通,整個開放空間雖不說平米數不算大,但總歸比臥室冷得不少。

見他不發一言自己在沙發那頭忙碌地鋪設,嘴裡還囑咐著她,“我把浴室的暖風打開了,你先去洗洗吧。”

他以前是這麼善於遷就的人嗎?

常煙站在他身後開始努力的回想,發現自己記憶中的連遲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要麼就是發狠鬥毆的,要說起他的溫柔善良,竟是半天不搭邊。

那時候他胳膊都被人打折,豆大的冷汗掉下來,麵色慘白,常煙被嚇得不輕,除了哭著打110,也不知道還能幫上什麼忙。

他說了什麼來著,“吵死了。”

便抱著胳膊自己打車走了,常煙拿著手機在路邊愣了半個小時,才確定他真的自己走了,聲音都不曾抖過一下。∞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所以時光真是神奇,常煙忽而又笑起來,清脆的像搖鈴,叫連遲禁不住回頭去瞧。

隻見她閃身從他臂彎處鑽過來,把剛剛鋪設平整的被褥枕頭又一股腦的抱起來,晃晃悠悠差點摔倒過去,“回屋睡吧,外麵太冷了。”

說罷不給他在推辭的機會,施施然回臥室去了。

徒留客廳中一高大男人,麵露震驚,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升騰的火氣好像要把臉皮燒穿。

過……過年了?

兩人來的實在匆忙,常煙洗澡時候,連遲下樓去24小時超市買了點東西,回來的時候,衛生間還響著嘩啦啦的水流聲。

他前半輩子真沒伺候過任何人,如今卻無師自通,先是把暖手寶通上電,又把她鞋子上的灰塵擦了擦。

正忙碌著,衛生間傳出敲門聲,常煙小小聲地趴在門上問,“連遲,你回來了嗎?”

“回來了回來了,”連遲放下手裡的活計,暗道明天要安排個保潔過來,然後忙不迭把剛買來的睡衣和毛巾拿起來,“我給你買了換洗衣服,來不及洗了,你先湊活湊活。”

說完便見門開了小小一個縫,白嫩白嫩的小手伸出來,隨之還有浴室裡帶著香氛的熱氣,刺激地他又狠狠咽了口唾沫。

常煙換好睡衣便開門出來,一下子就看見蹲在門口的龐大身影。

這個人蹲著真是太違和了,他實在隻適合筆直站著或者端正坐著,她好奇地躡手躡腳走過去,卻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擦我的鞋做什麼?”

難以想象這人真的是連遲,常煙鬨了個大紅臉,忙把鞋子奪回自己手裡來,這種照顧比起花錢買房更令人心理負擔加大,她真是從來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能讓連遲擦鞋。

那可是連遲啊,校長都不能讓他擦一下黑板的人啊。

見她窘迫,連遲到時自然得很,一字一句仿佛在敘述最普通不過的事情,“可能是剛在你媽媽那裡蹭上了吧。”

轉身便拿了毛巾進浴室,人狠話少,留了個瀟灑背影,這下子,風中淩亂的人換成了常煙。

房子小,房間自然大不了多少,倒是以前的戶主良心,買了張巨大的床放在這,足夠七八個人緊巴巴躺在一起了。

儘管如此,要跟男人和被而眠,她自然是緊張,隻能拿出手機來找曉曉聊天,東搭一句西撘一句,心裡卻是越來越慌。

“能幫我倒杯熱水來嗎?我有點渴。”連遲擦著頭發出來,劉海半濕不乾搭在額頭上,條紋棉質睡衣令人顯得比白天更加親和近人。

常煙緊巴巴站起來,忽又後悔自己剛才邀請他回臥室睡的勇氣,同手同腳走到廚房倒了杯水回來,“不燙了,你直接喝就行。”

便就那樣站著,盯著他將水一飲而儘,盯著他繼續擦頭發,盯著他把IPAD充上電,直到對方察覺到不對,反身回來問她,“怎麼了?”

“沒沒沒沒事,我睡覺了睡覺了。”常煙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個小火山,頭上“噗噗”冒著熱氣。

被她泥鰍入水一氣嗬成鑽進被窩的動作逗笑,連遲哼了兩聲,便又跑了衛生間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常煙瞪著大眼睛去捕捉屋裡的每一點細微聲音,覺得他的笑聲在夜裡顯得更加低沉,原來他的聲音這麼好聽。

那人遲遲未歸,常煙抱著暖手寶,熱氣很快充盈了被窩,她捂著腦袋,被這股溫暖烘得暈暈乎乎,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連遲用了兩個毛巾終於把頭發擦了個差不離,心裡翻來覆去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