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冰燦，碗中的粥有隻動了一口，冰燦接連幾天都沒有吃什麼東西，他真的很擔心，就算冰燦不答應的話，他也會去找大夫開一些藥方。

淩楚自小受過暗樓嚴酷的訓練，略略懂一些醫術，看樣子冰燦應該是得了風寒，但看病光靠望是不行的。淩楚的手微微抬起，恍然又放下了，向後退了幾步，他現在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小心翼翼，不敢暴露自己的感情，生怕不經意就錯失了現在的溫暖。

“我沒事。”儘管冰燦不想吃東西，但他不想讓淩楚擔心，隻好重新拿起了湯匙。在溫熱的粥碰到雙?%e5%94%87時，他一陣惡心，喉嚨中湧出酸意，冰燦低頭極力的嘔吐著，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經意的恐慌。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但風寒怎麼可能會惡心。冰燦的手顫唞的探向了自己的脈搏。

不可能，冰燦用力握緊了拳頭，他怎麼會有孩子，那一夜的屈辱求歡似有展現在他的麵前，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尊嚴在淩楚身下一點點消失，他更不能忍受自己像一個女人一樣孕育孩子。

冰燦的體製他早就知道，但他不可能像爹%e4%ba%b2一樣用儘生命去愛著自己的父%e4%ba%b2，他做不到，即使深愛著那個人。

湯匙落在地上碎成了粉末，淩楚趕緊想上前扶住冰燦，但卻被冰燦狠狠的甩開了。淩楚失落的放下了手，他仍很擔心冰燦的身體，即使被莊主厭惡。

“莊主您那裡不舒服。”淩楚倒了杯熱茶頂著冰燦的寒光遞了過去，他很是自責，沒想到他幾天的逃避，卻讓冰燦受了風寒，或許他早就應該麵對殘酷的現實，躲避又有何意義，終是要麵對。

淩楚不在意冰燦的厭惡，隻要他身體無恙就可以。冰燦用力將茶杯甩在地上，看著淩楚清秀的容顏，他的心中愈加厭惡。倘若那晚不是他，他就不會有任何汙點，那晚他一幕幕屈辱的動作回應在冰燦麵前，他根本無法忍受自己如此失態。

滾燙的熱水濺在淩楚白皙的手上立即紅了一片，他並不在意身體的疼痛，依舊執著的站在冰燦麵前。莊主的身體有恙是因為他的疏忽造成的，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原諒自己，就算冰燦再討厭他，他也會陪在他身邊，直到冰燦的病痊愈。

“你給我走出去。”冰燦憤怒的看著淩楚，他永遠不會原諒他，也不會原諒自己那日放縱的行為。

“莊主不要生氣，氣大易傷身，淩楚扶您回床上休息。”淩楚並未將冰燦的憤怒放在心中，他依舊溫柔的扶住冰燦的身體。他以為冰燦的怒意僅僅是因為生病而已，卻沒想到最大的根源就在他的身上。

“你是不是很想看到我這幅樣子。”冰燦的臉色蒼白，腹部略有些酸痛，他扶住窗欄，冷冰冰地說。他那晚的屈辱都暴露在淩楚麵前，看到那伸過來的手臂，冰燦感覺淩楚是如此的嘲諷，他何時脆弱到需要彆人奢侈的幫助，他寧願病死也不會接受彆人的階級。

“如果莊主是因為淩楚而生這麼大的氣，那淩楚甘願離開。”淩楚緩緩將手放下了，之前他一直欺騙自己，冰燦是因為生病才會易怒，如此近距離的看到冰燦眼中的憤怒，他再也無法騙過自己。如果冰燦的病是因為他而起的話，他寧願永遠消失在冰燦麵前。

“莊主，您不要太過操勞，注意身體好好休息，倘若身體實在不適，一定要喚下人去叫大夫不要硬撐著，淩楚先下去了。”淩楚最後望了一眼冰燦的麵容，關上門離開了，或許這真的是最後一麵。

冰燦心高氣傲，不恨低頭，就算是生病也會硬抗著而不去叫大夫，淩楚真的怕莊主的病會被耽擱下去，況且那些下人又不會像他那樣用儘心思的去照顧冰燦。他真的很不放心，倘若他在%e4%ba%b2力%e4%ba%b2為的話，莊主的並恐怕會更加嚴重，淩楚隻能選擇站在遠處偷偷關注冰燦，但願不要被發現。

看著門緩緩被關上，冰燦用力的砸向桌子，瓷碗落在地上四分五裂。他用力按住了有些抽痛的腹部，他決不允許這個象征自己屈辱的東西繼續存在。

或許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讓冰燦淡忘了那日的痛苦，但孩子的存在卻讓漸漸隱去的屈辱愈加清晰。冰燦的眼中流露出一絲厲狠的神色，他絕對不可以像女人一樣雌伏在淩楚身下。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他必須把曾經的痛苦抹去。

冰燦還未想好怎樣處置淩楚，不過他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再留在莊中。再次見到淩楚，就像提醒著他曾經是多麼屈辱得在他麵前求歡。

冰燦狠狠的將麵前的書架推到，書卷散落了一地，他的腳冰冷的踏在上麵。冰燦極愛翻看書卷，淩楚花了很長時間幾乎徹夜不眠才將缺損的書卷補全，他以為冰燦會很欣喜，但卻得來他的一個淡淡的點頭，即使是這樣淩楚並沒有放棄。他將對冰燦的愛融進了骨頭，隻要他活著一日愛就不會消散。

書卷已經散落成了碎片，冰燦心中的怒意更甚，他握緊了拳頭，隻要那個東西在一天，就提醒著他身上的恥辱，他絕不能容忍。

淩楚踏在青石小路上，望著緊閉的窗戶久久不能離去。近日看著冰燦臉上漸漸增添的柔意，他恍惚間以為自己又回到了過去。但經過了那晚之後他們再也無法平靜的麵對對方。用今天的憤怒換來那幾天的溫柔，淩楚覺得已經足夠了。他本應該病弱終生的躺在床上，再多一天的溫暖都是奢來的，他也到時間償還了。

他不知道冰燦今日的憤怒是因何而起，但他隱隱感到那一夜是莊主心中永遠翻不過去的痛，或許表麵上很平靜，一旦想起就是撕裂傷口的疼痛。淩楚的容顏上劃過一道悲涼的笑容，畢竟他曾擁有過，即使離開了，曾經美好的回憶也會伴他度過餘下的黑暗。這十幾年是他生命中最快樂的時光，他將一生的幸福都用儘了，但他不後悔。

淩楚想到冰燦可能會憤怒的將他趕出山莊，他不會哀求莊主收回成命，隻會用儘心思為冰燦做最後一件事情，他不想心愛的人用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離開也好至少冰燦的心情就會好許多。

淩楚一步步的踏在石子上，伸手接下了那片飄落的綠葉，依舊是生機勃勃卻走到了生命的終點，他心中有些惋惜。但他亦是如此，一旦踏入暗樓成為殺手，何來的希望，淩楚享受了十幾年的溫暖已經是奢侈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莫蕭長舒一口氣，將手中的毛筆扔在地上，書卷隨意擺放在桌子上。換做是以前，他可斷然不敢這樣做，倘若被大哥發現被罰抄書，他的手也彆想要了。但現在他寧願自己的桌子再亂一些，柳惜在每天回房間前，都會為他收拾桌子。莫蕭看著柳惜瘦弱的肩膀，愈加心痛，但他卻無能為力，柳惜的烙印已經深深的刻在臉上，心中留下一道傷疤，中無法抹去。

他可以給柳惜帶來溫暖，卻無法溫暖他冰冷的心。莫蕭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黑暗中默默的守護柳惜，陪他一起分擔憂傷。

莫蕭推開門，一陣柔和的微風拂過，他微微一笑向冰燦的房間走去。不經意的繞過書房，望向那消瘦的身影，不知柳惜何時才能卸下心重的擔子，但無論如何他一定會等到柳惜願意向他袒露心扉的那一天。 思 兔 網 文 檔 共 享 與 在 線 閱 讀

耳邊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他轉過停留的目光，看向前方略露低頭麵露悲傷之色的淩楚。

“淩楚。”莫蕭喚住了低頭沉思的淩楚。在柴房中，他看見冰燦滿心自責的抱著淩楚的身體，那是冰燦第一次流露真摯的感情，莫蕭以為大哥開竅了，沒想到卻又回到了原點。看見淩楚沉痛的眼神，想必是大哥又傷了他的心，在無儘的絕望的等待中，莫蕭不知道淩楚的心還會不會堅持下去，或許早就已經冰冷了。

“莫少爺。”淩楚抬起頭，儘力把傷痛的眼神收起，他不想讓莫蕭擔心。冰燦的厭惡已成定局，就算是莫蕭想幫助他又能如何，他代替不了冰燦的心。淩楚的期待早已在黑暗中絕望，他再不會有任何希望。

“你有心事？”莫蕭站在淩楚麵前，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淩楚是一個把什麼苦都藏在心中的人，即使他問了，淩楚應該也不會說什麼。但莫蕭必須知道，他不想看著他們就這樣錯過了。或許他的幫助不會起任何力道，但他不能看著冰燦的躲避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淩楚原本脆弱的心。

可能是因為莫蕭和冰燦的身份不同，冰燦必需要支撐起一個偌大的山莊，更何況風寒山莊樹大招風，鼎立在江湖上時時刻刻遭受其他門派的妒忌，他不能沉迷於兒女私情，被敵人抓住任何弱點，就是山莊致命的傷。而莫蕭隻需要做他的莫少爺就可以，他根本不會體會到冰燦的心思。

“沒有，淩楚就是閒來無事想隨便走走。”淩楚像平常一樣微微一笑，但他的笑容卻十分難看。他想裝作不經意的從莫蕭身邊走過，但卻被他發現了他的意圖。淩楚真的不想讓莫蕭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情，他隻想像一個下人一樣平靜的離開，沒有一個人在意。

“淩楚是不是大哥又讓你傷心了。”莫蕭看著淩楚眼中遮掩不住的憂傷，自那次之後，淩楚就已經變得沉默寡言了，不想冰燦再一次沒有抓住機會，反而重傷了他的心。莫蕭感到大哥不是一般的遲鈍，他一定要幫助大哥留住淩楚，否則到他明白一切的時候，連身側的一縷清風都不會留下。

“沒有，是淩楚自己的事情，和冰燦沒有任何關係。莫少爺，淩楚還有事先離開了。”淩楚躲閃著莫蕭的目光，他過去已經為莫蕭添了很多麻煩，他不想再讓他為自己勞神了。淩楚知道自己的心意本就是奢望，他的身份低賤，能得到冰燦十幾年來的關心已經足夠了。他不想聽到冰燦%e4%ba%b2口說出那決裂的幾個字，他寧願靜靜地離開，留下一個背影。

“淩楚，大哥最近心情不好所以言語上可能有些重了，但我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你這些年儘心儘力的做了這麼多事情，雖然大哥不說但他都看在眼中，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忘卻往日的情分。”莫蕭看見淩楚眼中的痛苦的神色，他不想再逼迫淩楚，或許那些話已經揭開了他心中的傷疤。倘若冰燦執意如此，莫蕭到希望淩楚可以離開，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漫長的等待中絕望，但他不想看到大哥悔悟後絕望而痛苦的眼神。

淩楚點點頭，即使他不在意又怎樣，就可以厚著臉皮繼續留在山莊嗎。他做不到，即使他想，他也不會不在意冰燦的心。既然冰燦想讓他離開，他就最後在做一件事順從他的心意。或許他離開之後，莊主的心病就好了許多吧。

“淩楚，不要放棄。”莫蕭看著淩楚離開的背影，落寞而孤獨。他歎了口氣，冰燦如此的冰冷淡漠，他又怎麼能要求淩楚繼續在漫長無期的黑暗中等待那，但他卻不肯放棄那微弱的希望。

“莫少爺，珍重。”淩楚的腳步頓了頓，繼續向前走去，他不想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