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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裡的人沒有說話。

衛含章也沒逼著他回答,她繼續道:“你得活著幫我照顧家人,我阿娘你知道吧,她若是跟我爹過的還是不開心,你作為女婿,應該幫她%e8%84%b1離苦海,哪怕是跟著我阿姐一同去遊山玩水也比關在後院,跟不喜歡的人兩看相厭來的好。”

江氏是衛含章除了老趙氏和江老爺子外,在這個世界上最在意的%e4%ba%b2人。

她跟衛恒過的不開心,原著中無論出於什麼考慮,衛恒確實辜負了她。

衛含章其實一直都不想讓江氏委屈自己,她若是一直活著,便能一直照看,可她真被劉婉寧帶走,那就隻能由懷裡這個男人幫她照看了。

想著,她拍拍懷中男人的頭,強調:“一個女婿半個兒,你不要仗著自己的身份就不把丈母娘放在眼裡啊,該護的時候得護一下啊,彆讓人欺負了我阿娘。”

“還有我阿姐,”

說著,她又想到衛含月這會兒還沒出家廟呢,便又道:“她會詐死換個身份同我六姐一同離開京城,我六姐和離的事不知道辦妥了沒有,這事是我一力促成的,我祖父並不是很願意,所以你得盯著點,我若真出事,我祖父那人隨時能變卦。”

懷裡的人始終不吭聲,衛含章也不在意,她又想到江家,想到江知棋,江知琴,江知雪。

猶豫了會,她小聲道:“我江家幾個表姐,婚事多舛,以後若真有人欺負了她們,你……”

“我是不是要把她們都召入宮裡%e4%ba%b2自護著?”

似再也忍不了,蕭君湛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衛冉冉,你把你的母%e4%ba%b2,幾個表姐,堂姐,%e4%ba%b2姐都記掛了個遍,那我呢?”

他在她眼裡隻是留下來照應她%e4%ba%b2人的人嗎?

“我把我自己給你啊,活著給你人,死了那我屍體也是你的”衛含章毫不心虛,捧著他的臉寶貝似的%e4%ba%b2了口:“伯謙哥哥,在我心裡你是最重要的,不許亂吃醋。”

“咱們生同衾死同%e7%a9%b4,你是太子,那我就是太子妃,你若登基為帝,我就是你唯一的皇後,”

她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我很小氣,你便是再氣我惱我,也不許帶其他女人來見我,要為我守身如玉,不許多看彆的女人一眼,這一輩子眼裡心裡都隻能有我一個,好嗎?”

她語氣嬌蠻,用力表現出自己淡然的模樣,可眼眶早紅了,嗓音也漸漸染上哽咽。

……他的小姑娘在害怕。

她是怕自己活不下來,他也跟著去死嗎?

蕭君湛嘴%e5%94%87顫動,想告訴她,他會活的好好的,他的父皇身體已經油儘燈枯,他不能死,他一死這個昌盛幾百年的王朝會麵臨內亂。

群龍無首,各自專權,民不聊生。

他起碼得為大淩培養下一位繼承人。

可最後,他隻是輕輕說了一句:“好。”

衛含章大鬆口氣,笑著又%e4%ba%b2了他一口,學著他哄自己的樣子哄他:“好乖啊你。”

嫌不夠似的,她開始往他懷裡鑽,坐在他%e8%85%bf上,臉埋入他%e8%83%b8口,悶悶道:“最壞也不過是我先死,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會等你。”

禦醫斷言活不過劉婉寧三天,這是第一天。

衛含章交代了她能想到的所有遺言。

這晚,兩人相擁而眠。

沒有胡鬨,也沒有橫生的欲念,隻有她見不得他死氣沉沉的模樣,總是%e4%ba%b2他一口的作弄。

第二日,衛含章又想起一件事。

她拖著下巴,從手裡的書本上移開視線,看向禦桌旁端坐著的男人。

“你可以派個人去跟著我弟弟嗎?”

蕭君湛手中的筆尖微頓,抬眸望過來。

衛含章道:“我先前做過一個夢,大概就是我幼弟會在寒冬臘月出事……”

她將原著中的劇情,用夢境概括了。

現在雖然劇情大改,但未發生的事,多留個心眼總不會錯。

……萬一呢?

若是她活著,她自然會指個人去衛雲培身邊隨侍,可現在她生死未卜,隻能擺%e8%84%b1他了。

蕭君湛手中的筆不知何時已經放下,眼眸深深的望著她:“冉冉還有預知之術?”

“不是啊!”衛含章恍然一驚:“隻是個夢而已,怎麼就預知之術了?”

她就算覺得自己要死,也沒有打算將穿書的事告訴書本中任何一個人啊!

“尋常人做夢,最多不過幾日便拋之腦後,你一個夢記了幾月有餘,甚至放於遺言中,如此慎重……”他停了一停,蹙眉道:“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第257章

好在蕭君湛似乎也隻是說隨口一句,說完便點了一名內廷侍衛去衛雲培身邊保護。

主打一個有求必應。

偌大的勤政殿內,隻有他們倆。

一個在批閱奏章,另外一個東瞧瞧西瞅瞅,偶爾還把小腦袋湊過去看奏章上的內容。

再一次湊過來時,蕭君湛扯了她的手不許人走,“可是待的無聊,我們去逛逛禦花園如何?還是你想出宮轉轉,或是傳樂人來獻藝。”

“不無聊,”跟他待在一起怎麼會無聊,衛含章勾了勾他的手心,笑著貼近:“伯謙哥哥,我們來做點壞事怎麼樣?”

蕭君湛看她一眼,道:“什麼壞事?”

裝!

還裝!

說來也是絕了,她中蠱那段時間不喜歡同他%e4%ba%b2近,他卻變了個人似的,每每見麵都恨不得將她摁在榻上欺負,可現在她解了蠱毒,他又恢複成最開始那端方持正的模樣。

……就好像,那些輕薄舉動,是她臆想出來的。

可她偏偏還喜歡就他這一本正經的勁兒。

衛含章蹭了蹭他的胳膊:“就是%e8%84%b1完衣裳做的事啊。”

蕭君湛有些不自在,他放下手裡的奏章,略微頓了頓,無奈道:“冉冉,你怎麼這麼不知羞。”

“你彆得了便宜還賣乖呀,”衛含章一臉理直氣壯:“我若是知羞,溫泉同你共浴時,就該羞愧的無臉見人了。”

蕭君湛不說話了。

……這事細究起來,確實是他做的不對。

見他不說話,衛含章再接再厲:“來不來?”

那語氣,就好像邀他玩耍一樣隨意。

蕭君湛垂眼看她,眼眸俱是柔情,如此看了許久,低下頭在她%e5%94%87上印下一%e5%90%bb,輕哄道:“冉冉乖,還有兩月不到,你且忍忍。”

這話叫一貫膽大妄為的姑娘頓時就鬨了個大紅臉。

瞪著眼,又羞又怒:“我是看你想,我才不想!”

“好,是我想,”蕭君湛微微頷首,輕撫著她羞紅的臉,道:“但現在還不行,你我還未行婚儀。”

衛含章張了張嘴,是真想說之前也看不出你是這麼講規矩的人啊。

最重要的是,萬一她沒有挺過這一劫,真給劉婉寧陪葬了,他豈不是得當一輩子處男?

她的用心良苦,他究竟懂不懂!

想到這兒,衛含章都恨不得直接來個霸王硬上弓了。

正猶豫間,便聽見殿門被敲響。

蕭君湛如蒙大赦,叫人進來。

寧海躬身施禮,低聲道:“殿下,陳大人在外求見。”

蕭君湛麵色微凝:“傳他進來。”

有臣工要來,衛含章哪裡好意思同他這麼%e4%ba%b2近,當即就要老老實實退去屏風後麵,卻被他拉住手:“就待在這。”

衛含章眉梢微挑,不明所以間,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走進殿內,頓時就明白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原來陳大人是陳子戍啊。

一襲深紅官袍的陳子戍,微垂著眼躬身行禮,被叫起後,抬起頭才看見禦座旁一臉局促的姑娘。

兩人的手還交握著……

他神情微微一頓,隨即便收斂了所有心緒,拱手道:“回稟殿下,圍場刺客一案微臣已查出了眉目。”

蕭君湛手指攏起,正握住有些僵硬的小姑娘輕輕安撫,聞言掀起眼眸,道:“說。”

聲音凜冽中帶著冷意。

……那是殺氣。

沒想到竟然事關自己,衛含章也來了精神,視線也投了下去。

“活捉的三名刺客都是硬骨頭,目前還沒有吐出一個字,已經確定是死士無疑,不過他們吞服的毒藥卻有些來頭。”

不等相問,陳子戍便道:“是來自苗疆的霊丸,此毒丸見血封喉,珍貴至極,自四十年前朝廷發兵苗疆後,靈毒已接近失傳,有銀子都買不到,需要極大的人脈才能弄到一絲半點。”

“尋常世家豢養死士執行任務,一般都是尋常的鴆毒,相較於靈毒,鴆毒發作時間要久上一些,微臣想,許是幕後黑手謹慎起見,未免出現意外暴露自己,才用了此毒。”

衛含章有些吃驚,又是苗疆。

這地方是盛產毒物嗎?

可見幕後之人決定暗殺她時,也是用儘了小心,巴不得所有刺客在被抓前都死了,一點也不敢低估大理寺酷刑威力,連苗疆接近失傳的靈毒都用上了。

這東西雖好,但畢竟珍貴,需要在苗疆有人脈,一不留神反倒容易暴露自己。

衛含章對京城世家底蘊不太了解,想到這兒就沒了頭緒,安安靜靜的站在旁邊,等著兩個男人的分析。

蕭君湛沉著臉思忖了會兒,忽然吩咐一旁的寧海:“搬個椅子過來。”

侍立在側的寧海微微一怔,趕緊下了台階%e4%ba%b2自搬了把椅子上來,緊靠禦座旁邊,還貼心的墊上了軟枕。

衛含章沉默的坐下,心中又些甜蜜,又有些羞赧。

聊著正事呢,還在留意她會不會站久了%e8%85%bf酸。

可擔心她%e8%85%bf酸,他倒是放她下去坐著啊。

瞧他這不撒手的架勢,衛含章不得不懷疑,若不是怕她生氣,他甚至會當著陳子戍的麵,直接將她抱在%e8%85%bf上坐著。

哪裡需要專程搬個椅子上來。

胡思亂想了一會兒,又聽見身邊男人再度開口:“愛卿可有了懷疑對象,但說無妨。”

既然選擇上稟,陳子戍自然是有了一定的範圍。

他道:“據臣所知,當年起兵苗疆時,劉伯晟執掌帥印出征,隨行副將有兩人,其一是平西大將軍張勝,其二便是已被滿門抄斬的紫衣侯府當年的世子謝硯,除了劉伯晟外,關於苗疆之奇物,這二位有所收藏的可能性不小。”

衛含章聽的心頭一緊:“齊國公府?”

她記得聽江氏說過一嘴來著,紫衣侯府被抄家,是齊國公%e4%ba%b2自動的手,昔年的莫逆之交,兒女%e4%ba%b2家,成了揮刀的劊子手。

就算是在權力中心的京城,世家大族為了權財的鬥爭屢見不鮮,也極少見齊國公這般心狠手辣之人。

“傳孤旨意,宣長樂公主覲見,帶上她的夫君兒子一起。”蕭君湛神情冰冷:“叫鄧晨率兵圍了齊國公府,沒有孤的旨意,無論是誰隻許進不許出。”

寧海麵色凝重,領旨而去。

衛含章眉頭微蹙:“你懷疑是長樂公主為了齊玉筱的死而記恨我?”

蕭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