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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的代價 安昕穎 4032 字 2個月前

之後沒憋住怒氣也怪氣蘇洋,“叫你多管閒事,你說你那個行俠仗義的脾氣也得分分場合!”

其實許銘心不愛聽這樣的話,但想到汪磊也是著急才%e8%84%b1口而出就沒有多說什麼,她關切的問,“警察同誌,那你看我們這要怎麼辦啊!”

“怎麼辦?隻能期待著有目擊者自願站出來作證了。”警察同樣很無奈,“或者那個女孩肯出麵就更好了,不過這就得看你們運氣了。”

這下好了,蘇洋在見義勇為和故意傷害的分割線上開始徘徊,能不能證明自己的清白,竟然要靠運氣了。

“明天我們會公開尋求目擊證人,你先好好休息吧。”警察說完行了個禮就走了,臨走之前還可憐的看了蘇洋一眼,表示同情。

警察走後,三個人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

汪磊看著蘇洋,還是沒能忍住數落他,“說你什麼好,一車人就你眼睛好使!”

“你說什麼呢!”許銘心反駁他,“蘇洋是受害者,你怎麼這樣!”

汪磊意識到是自己說了不公平的話,可他也是無奈之舉,“他是好心,可現在這世道最容不得的就是熱心腸,你當這是你們加州?”

許銘心也氣憤,“要是你,你不管?”

“……”汪磊被問住了沒有回答,他無法想象當時是什麼情景,隻是按照之前的經驗,見到不平事他總是在心中猶豫著要不要上前,也有過衝動伸出援助之手,可總是在行動前一刻又馬上給自己找了一個理由,視若不見了。

“算了。”許銘心沒有繼續責怪汪磊,她理解,這個社會上,大部分人都是這樣的,包括她自己,難道她就敢上前一步嗎?她不確定。隻是開始翻看自己的手機通訊錄,“還是先想辦法把蘇洋的事情解決再說吧!”

而這時一直沉默的蘇洋突然笑了出來,自言自語的來了一句,“也太不禁打了,我也沒使勁兒啊,就斷倆肋骨?”他似乎對自己的傑作還挺滿意,琢磨琢磨又對兩人說,“我就是傻,早想到會被倒打一耙就應該下手重點兒,反正我也故意傷害了。”

汪磊真是被氣的頭疼,“你還想怎麼著啊!”

蘇洋開始用左手比劃,“不是我吹牛,就他砍了我一刀之後我也還能還手,就應該用刀把他騸了!”

許銘心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衝他伸出大拇指表示讚成,“你行,真有你的!”

醫院不讓陪床,許銘心和汪磊隻能離開,正好回去給蘇洋拿一些生活用品和換洗衣物,不知道要住上幾天。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許銘心讓汪磊好好睡覺,明天她去醫院照顧蘇洋。

“多麻煩你,還是我去吧!”汪磊不想太麻煩許銘心,畢竟蘇洋是他朋友,他們兩個一起來的北京,他責無旁貸。

“跟我你還客氣。”許銘心說,“你明天是第一天報到上班,不好耽誤的,再說我剛出差回來,可以休息個兩三天。”

她不說汪磊到忘了,一直在家閒著,現在又出這麼個事情,他差點不記得明天周一,他要開始上班了,第一天就耽誤工作的確不是什麼好事情。

“不知道你這個工作又是找了多少關係才得來的,正事要緊,蘇洋那裡沒大礙,一點外傷應該好的也快。”

“嗯。”

“麻煩的是善後。”許銘心歎氣,這種事情是最不好處理的,弄不好就一身騷,“我有兩個認識人在朝陽分局,我找找他們吧,再跟蘇洋那了解了解細節,看看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汪磊讚同,畢竟她在北京生活這麼多年,工作上也是八麵玲瓏,肯定比他和蘇洋這種摸不著門路的要強太多,“那你看看能幫就儘量幫,蘇洋和咱的關係不比彆人,他在北京也就咱們倆。”

許銘心點頭應允,“我知道,你不用擔心,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一樣的。”

汪磊十分安心,尤其是聽到她說一樣的,瞬間感覺到許銘心和自己就是一家人,她那樣的自然不做作,兩人雖然是剛戀愛,但卻像是已經在一起很久了的戀人,彼此之間都不用多說一句,她就能知道你在意什麼,顧慮什麼。

☆、第14章 所謂現實

(多一份衝動就是向前,多一分計較便是妥協)

周一早上,許銘心和汪磊差不多同一時間出了家門,汪磊到不遠處的地鐵站乘坐地鐵,而許銘心則是先去了隔壁幫蘇洋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和生活用品,又輾轉去了醫院。

許銘心到醫院的時候蘇洋還在睡覺,她又拿了飯盒去樓下買了兩份早餐,小米粥外加上兩屜小籠包。

“哇……”正好趕上蘇洋醒來,香噴噴地味道勾起了他的食欲,還沒洗漱便想著先來一番大快朵頤,“剛做夢還找吃的呢!”

許銘心把早餐放在一邊的桌子上說,“等會,先去洗洗吧,吃著也舒服。”

“彆啊,我餓了。”蘇洋耍賴。

“至少先簌簌口啊,你身上有傷口,儘量保持乾淨衛生吧。”

想想也是,這醫院他住了一夜就已經難受了,蘇洋是想趕緊出院的,唯一的辦法就是傷口趕快愈合,不出什麼意外。他艱難的下床穿鞋,然後拿著杯子和毛巾去了洗手間。

“要幫忙嗎?”許銘心好心的問。

蘇洋跟她開起玩笑,“幫什麼?你能幫我上廁所啊!”話說完又覺得自己過分,趕緊又補充,“沒事兒,我這還有一隻手呢。”

許銘心並沒有介意,倒是囑咐他彆用右手,傷口彆沾水,同屋住著的一位大姐以為他們是對年輕的情侶就對蘇洋嘮叨起來,“小夥子,你看女朋友對你多好。”

蘇洋在洗手間門口跟大姐插科打諢,“大姐,我哪有那麼命好有這麼個招人疼的女朋友,人家是我兄弟媳婦兒!”

“哦哦哦,”大姐意識到說錯話就沒有再多說,隻是看著許銘心笑,“姑娘個子可真高,身材也好。”

許銘心被陌生人誇的有點不好意思,說了聲謝謝大姐便開始收拾起東西,她不知道蘇洋要住幾天,隻給他拿了三天的換洗衣物,全都疊好放進櫃子裡之後又拿了熱水壺去打熱水,儼然一副儘職儘責的護工樣兒。

蘇陽吃的很開心,小包子沾著陳醋再加上鹹菜絲兒,哧溜哧溜的小米粥喝的那叫一個香,好像根本沒發生什麼不開心的事情,倒是許銘心吃的一點都不香,剩下的半屜包子都進了他的肚子,她實在不明白,就問,“你是真的沒心沒肺啊,還是……沒心沒肺啊!”

蘇洋嘴裡塞著東西悶哼地問她什麼意思,許銘心歎氣回答,“還真是,沒心沒肺的,怪不得你睡眠質量那麼高!”

“你的意思是我得愁眉不展鬱鬱寡歡?”蘇洋反問。

“我到不是這個意思,可你不難受嗎?明明是你幫了彆人,現在卻被倒打一耙,要是真的沒找到目擊證人,那混蛋再不要臉揪著你不放,你就真成了故意傷害了。”

蘇洋很坦然,“我知道。”

“你不擔心?”

“擔心。”

“我沒看出來。”

“擔心不代表就一定要茶飯不思的。”蘇洋解釋給她聽,“我最擔心的是工作剛一個星期就跑來醫院,不知道要住幾天,所以我得儘快把身體養好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不是我能左右的。”││思││兔││網││

許銘心很佩服他能有這麼強大的自控能力,麵對誣陷和委屈他竟然沒有任何的抱怨,隻是努力的向前走,更沒有因為不公平的遭遇去咒罵這個冷漠的社會,換做是她,一定會在各種網絡媒體社交圈噴上一噴才解氣。

她問他,“你不後悔嗎?”

“後悔什麼?幫那個女孩子?”

許銘心點點頭。

“沒有。”蘇洋回答的很乾脆,“我要是不幫她,她可能會受到傷害。”

“但她跑掉了,現在受傷害的是你。”

蘇洋很真誠的看著她說,“她跑掉是她的事情,我救她是我的事情,我隻是為了救人,不是為了救人之後的事情。”

許銘心不知道要怎樣去形容蘇洋的這個邏輯,聽上去是百分之一百的真理,可應用在這個社會的時候就是百分之一千的傻瓜,“你境界還真高。”還能說什麼呢,現在的環境,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也不願意趟渾水,他這思維大概是在史前才有的。

蘇洋笑笑,給她講了他在洛杉磯的一次經曆。

蘇洋讀的是加利福尼亞大學洛杉磯分校,初到洛杉磯的時候因為對環境的陌生和風土人情的差異他做什麼事情都十分小心,除了學習,儘量減少不必要的交際。

一次和一個同學參觀好萊塢後回公寓的路上,遇到了三五不良青年打劫高中生,那時蘇洋的反映和普通人一樣,下意識的選擇了明哲保身,可他的同學卻沒有和他一起躲在角落裡,而是挺身而出。

後來,同學救了那個被搶劫的高中生,自己卻被拳打腳踢進了醫院,因為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間,被醫生診斷為腦死亡,也就是植物人。

“他叫derick,是個黑人學生,他的父母都在盧旺達內戰中慘遭屠殺,他是唯獨一些通過政治避難去美國的孩子之一。”

蘇洋用淡淡的語氣敘述了那件事情,就好像是講述某一個電影裡的鏡頭,許銘心聽了之後心中泛起憂傷,她不知道那個淘逃到美國的孤兒要用多少的努力才能讀到加州大學,而又那麼輕易的被奪去了生命。

“再後來呢?”她輕輕地問。

“後來那個高中生的父母收養了derick,一直照顧著他。”蘇洋放輕鬆了很多,“我們也經常視頻,他似乎恢複的不錯。”

許銘心知道他在自我安慰,植物人哪有什麼恢複不恢複之說,但她也同樣安慰蘇洋,“上帝會照顧他的。”

“我知道。”蘇洋告訴她,從那之後,他便陷入了巨大的內疚之中,他總感覺校園裡的每一個人都在鄙視他是膽小鬼,懦夫。他為了幫derick祈禱,有生以來第一次踏進了基督教堂,祈求上帝的寬恕,並且幫神父一起在各個社區做義工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過錯。

“這不是你的錯,”許銘心說,“你隻是和大部分人做了一樣的選擇,隻能說明derick是英雄,你是普通人。”

“是我的錯,如果我同樣出手相助,在加上那男孩子一起,derick不至於那麼慘。”蘇洋對這種事情做了個大概的總結,他說,“我們太多人都在計較得失,而忘了初心。”

許銘心突然明白,蘇洋現在和他們的最大區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