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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夢歸潮 林光曦 4301 字 6個月前

下了一枚炸彈,紀芹立刻起身道:“怎麼回事啊!都兩年了你怎麼還放不下!還又繞回去了!”

黃玫拉住女兒的手臂,看著紀乾道:“為什麼會是他的弟弟?你怎麼想的?”

紀乾說:“媽,我知道你們在擔心什麼,你們覺得他像蘇珣,怕我又犯糊塗。”

“你既然都知道乾嘛還要……”

“紀芹,”一直沒出聲的紀韶偉打斷了女兒,“你先坐下,聽你哥把話說完。”

紀芹憤憤地坐下了,萌萌似乎感覺到緊張的氣氛,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聲音,抬頭看了看紀乾,它撐著小短腿站起來,從沙發上跨過黃玫,一直到紀芹懷裡,伸出舌頭%e8%88%94著紀芹的下巴。

紀乾看著萌萌,想起了蘇硯也做過類似的動作。

趴在他懷裡,頭發蹭得他下巴很癢,在他想抓的時候拉住他的手,用舌尖來幫他止癢,結果就是越止越癢。

“萌萌,坐好。”

紀芹嚴肅地對萌萌說。紀乾看著她,其實能理解她為什麼會這麼生氣,畢竟在知情人眼裡都可能都會曲解自己的想法。

歎了口氣,紀乾道:“這件事我也覺得很難相信,可它就是發生了。”

“上次到蘇州出差,本來打算再看一次蘇珣就放下。”紀乾停頓了片刻,想起那一日的初見,忽然笑了笑,“結果還沒等來他,先碰到了他的弟弟。”

將那天是如何遇到蘇硯,幫忙解圍,晚上又是怎麼陰差陽錯地把人背回酒店,再說到烏鎮那一晚蘇硯迷路,最後跟著自己來到廈門。

為了讓家人理解蘇硯麵對的困境,也為了讓他們明白他沒有將蘇硯當成蘇珣的替身,紀乾幾乎把這段時間發生過的狀況都娓娓道來。

他說得仔細,有些事當時經曆了沒感覺,現在想起心裡就會悶得難受。尤其是在烏鎮找到了蘇硯以後,放到現在他一定不會讓蘇硯受苦,可那時,蘇硯差點就找不到他了。

說到最後,他起身去陽台抽了支煙。而在他離開的幾分鐘裡,客廳始終很安靜,直到他再次進來才看到黃玫的眼睛有點紅,紀芹沉默地撫著萌萌的腦袋,唯有紀韶偉嚴肅地看著他。

“那蘇硯對你也是認真的?這會不會太過巧合了?”

儘管蘇硯不曾說出過喜歡,但紀乾與他相處到現在,又怎會感覺不到他藏住的小心思。

“爸,你們不用把事情想那麼複雜,”紀乾解釋道,“蘇硯這人很單純,你們和他接觸接觸就知道了。”

黃玫在一旁說道:“就算他對你也有意思,那你有沒有考慮過以後被蘇家的人知道了要怎麼辦?”

“是啊哥,”紀芹的態度緩和下來了,不過眉心依舊沒鬆開,“紙包不住火,就算蘇硯和他家裡的關係再惡劣,也不可能一輩子不回家吧。到時候蘇家的人肯定不會信你,可能連蘇珣都會誤會你是要報複他。”

握拳的雙手鬆開,隨後再握緊,如此反複了幾次後,紀乾道:“蘇珣怎麼想已經不重要了。”

“到時候再說吧,我會找時間和蘇硯好好談談。”

黃玫搭上了紀乾握住的手,說:“什麼時候把蘇硯帶回來吃頓飯,這孩子的身世這麼可憐,真不知道那些年是怎麼長大的。”

想起曹汐去世後的幾年時間,紀乾也覺得堵得慌,拍了拍黃玫的手臂:“這不急,先給他點時間適應,我不想他有壓力。”

“也行,你決定吧。”黃玫點著頭,又將目光遞向對麵沙發的紀韶偉。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黃玫看出紀韶偉暫時沒話要說了,便起身道:“那你洗完澡記得早點休息,鍋裡有湯,餓的話喝一碗再睡。”

“好。”紀乾目送著爸媽上樓,隨後去看還坐在沙發上不動的紀芹。

“還有什麼想問的?”他主動說。

紀芹的表情有些糾結,紀乾等了片刻,她卻抱著萌萌站起來:“不說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紀乾看著她轉身,到了樓梯旁又扭頭走回來:“爸剛才沒說什麼,但你也知道他和媽一樣關心你,其實我們的看法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怎麼想。”

“如果跟蘇硯在一起真能讓你開心,那你就彆管彆人怎麼看。”

丟下這段話,紀芹抱著萌萌跑上樓了。

望著妹妹的背影,紀乾緩緩勾起嘴角,仰靠到沙發的椅背上。

盯著天花板看了一會兒,他起身走到陽台,點了支煙給蘇硯打電話。

鈴聲剛響起蘇硯就接了,紀乾回憶了下,這應該是認識以來蘇硯接他電話最快的一次。

想到那家夥在緊張地等著,紀乾的語氣帶著幾分笑:“沒睡?”

“嗯,”蘇硯抱緊懷裡的大灰狼,用左手摳著狼耳朵,“怎麼樣了?”

紀乾沒回答,氣氛安靜了下來,蘇硯的呼吸聲開始變得明顯,紀乾閉眼感覺著,很想聽他忍不住催促的語氣,又不舍得再讓他不安,便說:“我說過沒事的,已經解決了。”

“你爸媽……都沒反對?”蘇硯難得會有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的時候,紀乾笑道:“你很希望他們反對?”

“不是,”蘇硯盯著被窩縫隙外透進的一點燈光,“我這麼像他,他們也覺得沒問題嗎?”

“你哪像他了?你也就戴著口罩的時候能騙騙人。”

抓著大灰狼耳朵的左手伸到臉上,蘇硯摸了摸左側眼角。

那裡有一顆棕色小痣,是他戴上口罩以後和蘇珣最明顯的區彆。

“哥哥,”他輕聲叫道,“你沒騙我?”

“騙你什麼?”

“我不像他。”

吐出一口煙,紀乾盯著遠方天空朦朧的月影:“你是你自己,你不像任何人。”

翻身趴在了枕頭上,蘇硯的聲音被悶著,不過紀乾還是聽了個大概,他應該在說:“那我和他誰更好?”

紀乾沒想過對比,也覺得這種對比沒意義,正要回答就聽見蘇硯先說:“明天早上我想吃漢堡。”

這彎拐得生硬,且不給紀乾繼續說話的機會:“你明早幾點過來?我定個鬨鐘。”

“蘇硯,”紀乾叫他,“彆胡思亂想,現在在我身邊的是你,不是彆人。”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有一聲很輕的“嗯”傳來。紀乾把煙蒂撚在煙灰缸裡,提醒他說:“早點睡吧,明早不用定鬨鐘,我過來了你再起。”

“好,”蘇硯的語氣比剛才輕鬆了些,“那我等你叫床。”

“會叫床的是你,”紀乾糾正他,“晚安。”

“那你喜歡聽我叫床嗎?”

紀乾沒有回答,隻把問題拋回給他:“你說呢。”

“你很喜歡。”蘇硯回答得篤定。

想到他在這種事上展現出的自信,紀乾都不曉得該說他什麼好了,無奈地笑道:“知道了就趕緊睡覺,不然明天又起不來。”

“好吧,”蘇硯終於肯聽話了,“晚安哥哥。”

看著返回到通訊錄的手機,蘇硯盯著第一行的“哥哥”兩個字,隨後點開空白的頭像,上傳了今晚拍的,紀乾穿拖鞋的雙腳做來電照片,接著又打開微信,把自己的頭像改成了兩人穿著拖鞋的腿部合影。◆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除了紀乾和他,這照片沒人看得出來是誰和誰,不過他剛改了沒多久就收到一個人發來的消息:【新頭像不錯啊】

他回複季明倫:【那是,很配吧】

【他還會穿這麼幼稚的拖鞋,倒是讓我意外】

【哪幼稚了?】蘇硯很喜歡熊貓圖案的東西,於是發了個貓爪撓牆的表情包過去。

季明倫直接按住語音鍵笑給他聽,蘇硯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回這個無聊人,打開facebook messenger,看到蘇與純上午新發的消息:【我改簽了機票,周五到上海再轉機廈門,估計傍晚能到你那】

蘇硯看了日期,明天周一,也就是說再過四天蘇與純就要過來了。

第二天早上,紀乾帶著漢堡王的早餐來叫他起床。

這是他們出差回來後的第一個工作日,又遇到上午十點有大部門例會,蘇硯作為紀乾的秘書不能缺席,然而看他困得隻想往被窩裡鑽,紀乾又考慮要不要私心一回給他放個假,沒想到剛提了一嘴他就說不用,又主動爬下床去洗漱。

路上他吃著漢堡配可樂,聽紀乾說今天開會的注意內容,又看了幾份資料。到公司時,兩個跟他關係不錯的姐姐圍在位置旁邊,先是祝他生日快樂,又惋惜他生日要出差,錯過了給他介紹男朋友的機會。

徐辛正準備進辦公室向紀乾確認今天的工作安排,冷不丁聽到這種話題,立馬轉頭去看玻璃牆後麵。

紀乾也注意到了外麵的狀況,正神色不悅地盯著看。徐辛機智地咳嗽一聲,對蘇硯說:“蘇秘,跟我進來吧,有事情要說。”

“好的。”

蘇硯拿起工作筆記,那兩個女同事也回工位去了。進去後,徐辛照例做彙報,蘇硯安靜地站在旁邊聽,等確認完畢,徐辛先出去,剛關上門就聽到一聲熟悉的按鍵音,不必回頭也知道是紀乾把玻璃霧化的開關打開了。

周一通常是一周裡最忙碌的一天,光是三場會議就開到了快三點,不過紀乾的效率反而比平時更高了,六點不到就把當天的事務都處理好,準時下的班。徐辛看著他先走,蘇硯則繼續對著電腦做剩下的工作,不禁又有些疑惑。

紀乾走得這麼準時,竟然不是去跟蘇硯約會?

想到那天自己莫名其妙接了蘇硯的電話,又被紀乾吼了一嗓子,雖說後來紀乾私下找他道歉了,但他也因此撞破了紀乾真的跟蘇硯搞在了一起。

作為助理,徐辛深知生存之道就是和上司的私事保持距離,但是這倆每天都在他眼皮底下晃悠,要他裝瞎太有難度。

絲毫不知道徐辛在旁邊腹誹自己的蘇硯將文件錄入完畢,和他打了聲招呼便關電腦走人了。

電梯前麵在排隊等下班的人不少,蘇硯繞開人群往安全通道下去,到了B2的停車場,他拐了幾個彎便看到了紀乾的車。

那輛馬爾灰色的攬勝停在了專用車位上,周圍的幾個車位都空著,蘇硯徑直走過去,紀乾則下了車,走到後麵打開後箱。

兩束分彆用星光色和黑色玻璃紙包的紅玫瑰幾乎占滿了整個後箱,蘇硯看了看花,再看看旁邊,二話不說把紀乾壓到了牆壁上。

紀乾接住他的%e5%90%bb,趁著周圍無人親了好一會兒才上車。

晚飯是在定好的西餐廳吃,飯後紀乾問他要不要兜風消消食,他隻想回酒店,紀乾便陪他回去。上樓時一人抱了一束花,由於這兩束紅玫瑰體積較大,因此電梯裡的幾個人都有回頭打量過。

蘇硯的注意力全在懷中的花上,等回到房間,他將自己抱的那束小心放到茶幾上,接過紀乾那束走進洗手間。

紀乾跟進來,見他打開花灑的水,對著那束玫瑰衝了衝,接著擰開浴缸的出水閥門,將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