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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揮,他就演了《王者》裡的‘奧萊’。”

這話一說出來,沙維爾立刻就後悔了,說得太明顯了,是個人都能聽出來他在誇西澤,羅伯特頓了頓,沒說話,路斐特聽說西澤竟然敢在試鏡的時候演“奧萊”倒也是十分驚訝。

導演組這邊都把目光意味深長地投向了西澤那邊,羅伯特見他竟然在和自己的經紀人說話,便冷聲道:“是真有本事,還是彆人恭維的,等會兒看看就知道了。”

沙維爾在心裡默默扇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多嘴!

現在除了主角和幾個導演看中的,電影裡的其他角色幾乎全都沒有定演員,羅伯特在電影人物的質感上要求非常嚴格,他需要他的演員必須儘可能符合他心目中的電影角色的形象,他這麼一個連票房都不在意的導演,更加不看重演員的人氣和擔當票房的能力,那些對他來說都是虛的。

女演員先試鏡,試鏡的主要角色有主人公的前女友和幾個配角,因為這部戲的主演隻有唯一主人公一個人,所以其他人都是配角,也因為沒有太多感情線,女主角在這部電影裡也並不重要。

開始視鏡之後,女演員按照人物角色開始視鏡,男藝人們在坐位上等著,西澤發現這次來試鏡的竟然有不少曝光率穩定麵孔熟悉的女藝人。

簡安寧道:“都是想借著羅伯特的跳板跳進電影主流圈的,有些估計也在轉型。”

不過讓西澤驚訝的是,這次他竟然又遇到了上次在張凱那裡試鏡的小花旦,因為那位小花旦當初是第一個上台去和阿諾德搭戲的,所以西澤一直記著她。

西澤對簡安寧道:“又遇到她了,上次張凱那邊試鏡,她也有去。”

簡安寧:“哦,你說莉莉絲呀,她一直就很拚,所有的機會能抓的都去抓,算是現在圈子裡拚得最猛的那撥女演員中的一位了。這兩年也算熬出頭了,現在大概也想轉型吧。”

羅伯特的視鏡非常快,他不會等演員把一個短劇情演完,一般的演員稍微有一些表情動作說兩句話他就會喊停,也不會評價半句,直接就讓下一個人上。

因為對每一位演員都是這樣的態度,誰也搞不清最後羅伯特中意了誰踢掉了誰最後又留下了誰。

女演員的視鏡角色並不多,三四十分鐘就結束了,視鏡完之後羅伯特休息都沒休息一下,水都沒喝一口,直接揚聲道:“男演員注意,先從朱這個角色開始。報到名單的就過來試鏡。”

名單重新打亂,按照演員要求試鏡的角色來,西澤沒有挑朱這個角色,便坐在下麵一邊耐心等待一邊看其他演員試鏡表演。

等到“朱”這個角色試鏡結束,便是西澤挑的“宴秋”試鏡,而西澤剛剛好是第一個試鏡的演員。

聽到自己的名字之後西澤便站起來,走到了試鏡廳中央的小圓台。

在之前試鏡的時候羅伯特都有稍微提點一下,畢竟試鏡的劇本和梗概劇本並不能深度挖掘一個角色的本質,到了“宴秋”這個角色的時候,羅伯特更是多提醒了兩句,顯然這個角色雖然是個配角,但角色內心世界不好掌控。

羅伯特道:“‘宴秋’這個角色在劇本裡就是悲劇人物,因為他也吸毒,所以不管主人公做出什麼樣的選擇,他的人生就算有偏差也一樣悲劇。他渺小無知,身世也不好,還是未成年的吸毒者,在他的世界裡,不停有人告訴他應該做什麼應該怎麼做,他想要自己選擇的時候就會有人打斷他,毒品是他的精神寄托。當然他的身世他經曆的不幸的成長過程都不是他吸毒的理由,這世界上悲慘的人很多,悲慘不能成為吸毒尋找精神寄托的必要條件,比他慘比他可憐的人大有人在,但選擇吸毒的人卻少之又少。所以宴秋這個角色,他也許很可憐很值得同情,但他不能隻是表現出可憐悲慘。”

因為西澤是第一個上台去試鏡的人,所以羅伯特便在掃視了一圈試鏡演員之後,把視線落在了西澤臉上,問道:“懂了麼?”

西澤認真點頭道:“明白。”

羅伯特看西澤很年輕,資料上顯示十八歲都沒有,便忍不住嗔道:“明白什麼了?說來我聽聽?”

西澤:“‘宴秋’的遭遇可憐值得同情,但電影裡他人生中做出的每一步選擇都應該是讓觀影者看了咬牙切齒恨其不爭的。這個角色人物的表麵屬性是可憐悲慘值得同情,但人物真相的本質是懦弱無能。劇情裡他也麵臨著各種抉擇,但他都選錯了,他沒有豬腳那麼幸運可以重生,他就隻能在錯誤的選擇一次次把自己推向悲劇。電影不是為了表現這個人物和可憐很值得同情,他應該讓觀影者咬牙切齒地痛恨宴秋吸毒做錯選擇。同情是覺得他可憐,痛恨是希望他過得好。所以我理解的宴秋,他其實就是一個懦弱無能的人,電影最後,他可憐的外表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讓本質的他展露無遺。”

導演組聽到西澤的這番分析都是一愣,雖然一千個人眼裡有一千個哈姆雷特,但西澤對“宴秋”的分析和當初羅伯特給他們的人物分析幾乎是絲毫不差。

羅伯特、沙維爾和路斐特他們更是被那兩句“同情是覺得他可憐,痛恨是希望他過得好。”以及“他可憐的外表就像‘皇帝的新衣’一樣讓本質的他展露無遺”這兩句給震到了,這是十八歲都不到的孩子會說的話?

西澤這個年紀對羅老來說完全就是個孩子,可普通孩子能分析出這麼透徹這麼耐人尋味的一番話來?

羅伯特驚愕之後,意味深長地看先西澤,在這麼長時間的試鏡之後終於第一次露出了一個欣慰的讚許道:“不錯不錯。”接著道:“開始吧。”

作者有話要說:臨時出門有事,晚上有二更,估計得12點,不要等了早點睡╭(╯3╰)╮

☆、第五十七章

導演組給的試鏡劇本有好幾幕場景,由演員自己挑選自由發揮,西澤看羅老本人對這個對那個都是各種挑三揀四的,但對試鏡的演員也算不錯,至少給了公平的機會——不但討厭走關係,還會講解一下,多給幾個可供挑選的試鏡場景。

“宴秋”這個人物給了好幾個試鏡的場景,西澤挑的那一幕很簡單,劇本提示上一句話的台詞都沒有,隻有幾行字:雨天,街頭,宴秋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暗戀對象,靜靜隔著一條街凝望他。

提示隻有一個大場景,任何細節都沒有,因為沒有台詞不容易在試鏡中有所“表現”,所以很多演員都不會挑這種試鏡場景,但西澤偏偏就挑了這一幕。

西澤說他選擇這一幕做試鏡的時候,導演組路斐特和很多等待試鏡的人都覺得他是外行人挑試鏡,根本就選錯了。

沙維爾雖然不演戲,但好歹一個業內的製作人,看西澤挑了這麼一幕連台詞都沒有的試鏡鏡頭就有些急,他想西澤是真傻還是假傻?!台詞說的好就是加分項!挑個沒台詞的怎麼表現自己?

羅伯特倒是饒有興趣的挑挑眉道:“演吧,想怎麼演就怎麼演,遵從本心就好了。”

西澤點頭,退開一步側對著導演組坐著的主席台,退到最邊上,低頭放空了一下思緒,再抬頭時,目光已然變了,那是一個有些空洞對什麼都不敢興趣又有些畏縮無光的眼神。

西澤眼神轉變的刹那試鏡廳內一開始沒什麼人注意到,畢竟那隻是一瞬間的眼神轉換,很多人不看西澤的眼睛還以為他隻是抬了個頭,但一直盯著西澤的羅伯特卻注意到了那個眼神的變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在那一瞬間,羅伯特太陽%e7%a9%b4的神經猛的繃住,當西澤低頭再抬起眼,用那無神又有些無所謂的目光看向前方的時候,他就好像透過眼前這個滿是燈光的試鏡廳看到了劇本裡那個鮮活的“宴秋”!

而眼前所有的場景、耳邊的聲音全都消散,漸漸的,導演腦海裡出現了一個落雨的街角畫麵,灰色的牆磚、黑色的燈杆、紅色的公共電話停,靜謐的畫麵似乎隨著“宴秋”抬步的刹那便渲染成了無聲電影的一幕畫麵。

宴秋縮著肩膀低著頭從街角小巷中走出來,他的腳步時而跨得很大時而偏向一邊——很明顯他是在躲避地上的水塘。

他從街角走出之後便不再縮著肩膀,路上大約有行人,他和那些人擦肩而過的時候側身躲了一下,接著慢慢塌下肩膀直起脖子,似乎有雨水落在他光%e8%a3%b8的脖子上,他幾不可見的微微哆嗦了一下,接著抬起頭,眼神空洞的朝著灰色的天空看去。

那一眼的時間有些長,他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隻是目光投向天際,眼神也跟著散開變得更加空洞。

突然的,他被什麼東西嚇了一跳,收回視線飛快的側頭朝旁邊看了一眼,又朝內讓開一步,眉頭也有些嫌惡地一皺。羅伯特此刻就好像站在“宴秋”身後,也跟著側頭看過去,隨著宴秋的動作,他似乎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從積了雨水的馬路邊上急急駛過,水塘裡的臟水濺起飛灑在宴秋的腳麵上。

宴秋低頭看了眼自己的鞋麵,明明剛剛被臟水濺到的時候他眉頭還皺了一下,可此刻看到自己被弄臟的鞋麵時卻什麼表情都沒有,掃了一眼便抬頭,接著朝路口走去。

羅伯特就跟著宴秋停在路口,他一個人站在那裡,眼神沒有到處亂轉,他隻是偶爾抬頭看看路對麵的陌生人,偶爾又用空洞的眼神看看灰色的落雨的天幕,他看向陌生人的目光甚至都沒有看向天幕時的有生機。

可就在這個時候,當他收回目光再次看向街對麵時,那一刹那黑眸地閃動像是突然在他了無生趣的生命中突然注入了一道光!

從一個了無生機蒙塵的目光順便轉換成了看到希望時閃動的黑眸,那雙眼睛裡帶著欣喜與興奮,還有一絲絲渲染開的彆樣的情愫。

就在眾人驚愕於這麼一瞬間神色轉換的時候,宴秋卻又很快收斂起了臉上的神色,和剛剛瞬間乍放的神色不同,收斂臉上表情和眼神就好像一朵慢慢收起自己花苞等待凋零的花朵,以可見的速度一點點收攏一點點將剛剛的眼神包裹住。

然後他就靜靜的立在那裡,朝著一個方向投射出他的目光,靜悄悄追隨著,那一刻宴秋是平靜的,大約也是幸福的。他臉上沒有一點欣喜高興,表情和剛剛一樣蒼白,可那雙眼睛裡,明明就是喜悅的,那點喜悅的弧光像是掉落在寒潭裡的一粒火,也許轉瞬即滅,但也照亮了那黑色的深潭一般漆黑的目光。

追隨的眼神在某一刻戛然而止,試鏡結束。

西澤眨了眨眼睛,眼神就變了平時的模樣,朝導演組示意了一下,便朝台下走。

他這麼一走,羅伯特直接就瞪著他的背影站了起來,道:“你去哪兒?!”

本來西澤收尾結束時很多人還在入戲狀態,結果羅伯特這麼一個舉動倒是把在場人都給叫醒了,眾人疑惑地看向羅伯特,接著又把目光轉向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