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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依酒 賞飯罰餓 4684 字 2個月前

要正經教訓教訓才是。”

穆信怕她當真這般行事,故而輕搖頭:“原不是什麼大病,休息幾日就能好。我不過好奇你們……所以前來看看。”

說話間,他視線移到初然身旁,方才隻見得背影,眼瞧這女子麵容清新秀麗,比之初然更為沉穩,眉目間甚是寧靜。

“這是我師姐。”看他正打量,初然忙拉了他走過去,“她姓陶,名木晴,早些時候也是我師門中人,年長我幾歲,後來嫁了人就隨夫家安居江陵了。這次因為老夫人的緣故要上汴梁一趟,前日我正拖著你往鎮上走,哪料到你突然就暈了,幸好她們路過才送了我們一程。”

穆信向她施了一禮:“多謝相救。”

“尊駕客氣了。”陶木晴微微一笑,“聽聞小石頭在你手下做事。他生性頑劣,年少無知,還望多擔待些。”

穆信輕輕點頭:“石晏天生學武資質,勤加苦練必有作為,眼下這捕頭還算是屈才了。”

“聽你這麼一說,我也就放心了。”

初然不為所動地擠了擠眼,嘀咕道:“說的跟真的一樣,石晏那三腳貓功夫還不如我呢。”

大約是聽到她竊竊私語,穆信轉過頭來便問:“石晏和世子呢?”

“他們比我們早些時候到,在彆家客棧住著呢。”

才說了這麼一會兒子話,就發現他額上在冒冷汗,初然不免擔心他病情惡化:“這門口風那麼大,我還是扶你進去吧,”

見她說著便要伸手過來,穆信略有幾分尷尬地看了陶木晴一眼,悄悄後退一步:“不礙事。”

初然未曾多想,隻忿忿道:“不礙事才怪了。想不到你這麼脆弱,風一吹就倒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沉。”

餘光瞧得她脖頸處還有淡淡的傷痕。

想那日夜裡秋風刺骨,山地濕滑,她獨自一人負著自己上官道,又時刻防著殺手暗襲,必定筋疲力儘,心驚膽戰。

思及如此,穆信不由心中怔怔,亦不再說什麼,任她攙著慢慢回了房間。

陶木晴看著他二人背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繼而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瞧得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身後一個溫柔的聲音驀地響起,她微楞之餘,回頭看去。

那人搖著輪椅慢慢地朝這邊而來,青絲散肩,茶色發帶上鑲了一枚翡翠,玉顏含笑,朗眸如水。正是宿兮。

眼見是他,陶木晴笑得愈發燦爛了:“我在瞧我師妹呢。”

“哦?”他探頭望了望,走廊上空無一人,不禁奇道,“她人呢?你不是說你們許久未見,想多敘敘舊的麼?”

“哎……”陶木晴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穆信的房間,%e5%94%87邊凝笑,貌似很無奈地搖頭,“師妹長大了,一心向著彆人,哪裡還有我的地位。”

宿兮聽她話裡古怪,挑眉:“我可聞到酸味了。”

“真的?”陶木晴煞有介事地嗅了嗅自己身上,隨即就道:“小二,燒點水送到我房間去。”

遠遠地有人答應:

“誒,好咧!”

*

此後三日,穆信皆在房中養傷,石晏和溫子楚得空便來看他,後來乾脆就搬到這家客棧住下。

因為他幾人都不同程度受著傷,所以計劃等傷勢漸好再上路回京。說來倒也蹊蹺,這幾日那銅麵人竟不再現身,周遭也不曾有可疑人物出現,一切平靜如常。反而讓他愈發不安。

這些銅麵人武功套路前所未見,來路不明,又如此窮追不舍,恐怕是被一個極危險的人物操控著。

但溫子楚一向與世無爭,不會與朝廷權貴扯上太多瓜葛……至於溫王爺,倒有幾分可能。

窗外秋風陣陣,吹來幾片枯葉。

穆信伸手拂了去,將寫好的紙條放於信筒內,小心綁在信鴿腳踝。

不知故人可否曉得這些殺手的來曆,他倒不抱太大的希望。

肩上的傷已不似最初那般疼痛,也得多虧了宿兮的藥膏。他家中世代經商,卻同武林人士多有來往,連陶木晴這毒門邪派的女子都敢娶進家中,看來江湖傳言不假。

此番若非得他們相助,隻怕他早命喪黃泉。

桌上的湯藥尚還熱著,穆信信手端起,一口飲儘。苦味在%e8%88%8c根久久不散……

想來,他命不該絕,連老頭都這樣眷顧他。

至少在查清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前,他還不能死。

天色還早,此時不到用飯的時間。客棧底樓寥寥無幾的幾個客人,吃茶喝酒,閒談。

穆信一步一步下了樓,那日給他上藥的小二從他身邊經過,端著托盤還不忘給他行禮,穆信微微頷首。後院的門扉虛掩著,隔著牆就能聽得那裡麵的打鬥聲。

今日陰沉,半點陽光也無,院落中隻剩幾棵光禿禿的榆樹,在風中瑟瑟發抖。初然和石晏在那院裡空手切磋,他們二人原本都是使兵器的,徒手搏鬥還是頭一回。

在力氣上,初然心知不如石晏,於是便一直左躲右閃,試圖以速度取勝。石晏雖跟著穆信學過一段時間武功,但掌法尚缺,初然瞧他動作遲鈍,趁機急拍出掌,掌風淩厲,石晏趕緊出拳格擋,險險避過。

初然絲毫不給他喘熄的機會,幾套連環掌一鼓作氣打過去,石晏節節後退,眼看就要被逼到牆上,他盯準時候腳下一掃,初然閃避不及,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她雙手撐地順勢來個翻身後仰,迅速爬起來,雙掌飛舞,丈餘方圓之內,塵沙飛揚。

石晏還沒看清境況就被她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右腳一滑被摞倒在地。

“哎喲……”

初然拍了拍手上的灰,得意道:“怎麼樣,服不服?還不叫師姐?”

石晏不甘心地起身:“不算不算,再來!”

“誰跟你來啊,願賭服輸,堂堂男子漢這點都做不到,你那穆師父是怎麼教你的啊。”

“瞎說。”石晏早看見穆信進來了,他自得顧著麵子,“是我學藝不精,要換做是師父來,你啊就等著被收拾吧!”

初然對著穆信招了招手:“穆大人,你徒弟說話不算話。”

石晏立馬解釋:“我沒有。”

“那你怎麼不叫師姐?再等一會兒,我可就加條件,讓你叫師父了。”

“……”

見他二人在這兒扯些有的沒的,穆信也是哭笑不得。

“令妹生□□玩,這一行恐怕給穆大俠添亂了。”

不知幾時陶木晴已站在他旁邊,瞧著石晏和初然在那兒打鬨,猶自說來。

“宿夫人多慮了,此回多虧了鳳姑娘……”說話時他目光不經意移過去,在蕭瑟的秋季裡,她眉眼彎彎帶笑,一雙眸子亮若星辰,不知怎麼的,他竟也不覺中勾起了嘴角。

“想來有她的陪伴,在師門中的日子也定然十分歡樂。”

陶木晴偷偷觀察著他的表情,強忍住笑,一本正經地淡然道:“阿初天生一副的好性子,這麼說來穆大人也是有過切身感受了。”

穆信隨口道:“確是好性子。”

“那不知……穆大人喜歡不喜歡這性子呢?”陶木晴歪頭看他,一雙眼睛笑得格外燦爛。

“?”穆信一時愣住,細細思來,又見她眼神,不由大窘。

“哎,穆大人可是……”

“師姐!”

她話還沒說完,初然就興衝衝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她胳膊,嘻嘻笑道:“你和姐夫還沒用飯罷?我有些餓了,能不能叫開飯啦?”

陶木晴正是無可奈何,使勁戳她腦袋:“你這裡麵除了吃能不能裝點彆的?”

被她戳得生疼,初然伸手捂著,委屈道:“民以食為天啊……”

孺子不可教,陶木晴抬頭去看穆信,後者默默地將視線彆開,她隻得歎氣:“吃吧,正好吃了我們也該上路了。”

她話一出口,初然和石晏皆齊齊問道:“去哪兒啊?”

“我們本是要去汴梁為老夫人慶壽的,這就已經在你們身上耽擱三四日了,再不過去隻怕老夫人那邊不好說。”

她這話說得也有理,初然悻悻地撓撓耳根:“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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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木晴理所當然道:“你自然也隨著一塊兒去啊。”

“汴京那地方,你無%e4%ba%b2無故的,難不成要和石晏住一塊兒?”

“那……”她想了想,頓了頓,又想了想,“那穆大人他們呢?”

“你問我?”陶木晴說著就笑了,“你得問他們啊。”

初然看她表情奇怪,莫名地轉頭來,穆信尷尬地往後退了一步,猶豫著該怎樣開口。

陶木晴已笑嗬嗬地替他道:“穆大人不如一起上路吧?橫豎都是要回去的,這路程也不遠,大家路上有個伴熱熱鬨鬨的不挺好?何況,我還有些事情要和穆大人,細,細,商,討。”

初然點點頭。

石晏也點點頭:“是啊是啊,我師姐夫可有錢了。”可以省一筆開銷了。

“……”

眾多目光灼灼投來,穆信頭疼不已,隻好道:“既然宿夫人這般好意……石晏,去叫世子。”

“誒誒,好!”

作者有話要說:  此卷已完。

主線劇情開啟。

這集裡麵出現的陶木晴和宿兮葛葛的故事可以點擊穿越哦——

*

畢竟我穆穆是這樣一個羞澀如玉的籃子。嗬嗬……

可憐的子楚君,存在感日漸降低,該加戲了………………

☆、【禍起蕭牆】

清晨,天蒙蒙微亮,薄霧彌漫,汴梁城門還沒開,蕭瑟的官道上冷冷清清的。

城門口站著兩個才上崗來的看門兵,此刻睡意朦朧地打著嗬欠,北方已入深秋,嘴裡說話都能見到白氣。

“快立冬了,早上可得多穿幾件出來,冷颼颼的。”其中一個看門兵搓著手如是道。

“就是,幸好今天我娘給倒了一壺熱酒,你要不要潤潤嗓子?”

那看門兵聽得直咽唾沫:“那多不好意思。”

另一個倒是大方:“沒事兒沒事兒,這大冷天兒的,喝幾口暖暖身子也好。”

自家釀的酒雖不比酒館裡賣的香醇,但在這天寒之際,也算是甘甜了,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得不甚歡喜,卻沒瞧著前麵一架老舊的馬車慢慢悠悠的踱過來。

那匹棗紅色的馬瘦骨嶙峋,步子邁的不疾不徐的,估摸著也走不快。駕車的是個年輕男子,穿著一件極大極寬敞的灰袍子,直將臉和頭都遮住了,看不清容貌。

“誒——站住站住!”

眼瞧都快過了城門,那看門兵才發覺有些異樣,將酒壺一擱,提了槍上前攔住。

男子用灰袍刻意將臉擋了擋,壓低聲音問:“不知官爺有什麼吩咐?”

看門兵皺著眉打量了他半晌,似乎覺得他沒什麼不妥,繼而把目光放到馬車上,那車裡隱約傳出些許怪聲響。

“你這車裡裝的什麼?神神秘秘的,撩開讓爺看看!”

“……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