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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年紀稍長,一顆美人痣正中眉心,便上前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剛剛說的那個和%e4%ba%b2是什麼意思?”

那小丫頭原是看著探春長得好看才跟她說話的,沒想到探春這麼不識好歹,便撒手道:“我的這份我做完了,你自己打掃吧。”說完便走了。

探春心裡細細思量,難道是戰敗,朝廷要和%e4%ba%b2?

上次宋家和%e4%ba%b2的事情鬨得沸沸揚揚,雖然沒有和成,到底也得了封賞的。這次朝廷如果要和%e4%ba%b2,肯定也是要在宗室挑的,那如果,如果是自己去的話?那皇上會不會有可能赦免府裡?

探春下定了決心,便趕緊做完事,回到屋子裡小心籌劃。

等到晚飯的時候,趁著那人不注意,便偷偷地拿出早上洗衣服時藏好的木棍,狠狠地朝著婆子頭上砸了下去,也來不及看她暈了沒,便拔%e8%85%bf就朝著早就看好的後門處跑過去,剛拐了一個彎,忙躲在一側的耳房裡,看著照常換班的人過去,便從東邊浣衣房的狹窄巷子裡鑽了進去,從一個倒洗衣水的深槽裡爬了出去。

這一切都進行的格外順利,探春也顧得不得想太多,抹了一把泥往臉上抹了一把,便忙忙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明日清明,這是最後的機會,若是不成功,便是死了也好過在那個地方待著任人宰割。

五更天,寒氣侵襲,探春被生生凍醒。看著遠處的皇家寺院,探春不由得捏了一把汗。

這裡是皇陵的正門的必經之路,聖駕祭祖完畢,必定會經過這裡的。探春試著起身,凍得麻木的雙%e8%85%bf已經不聽使喚,竟直直地從高處滾了下去。

回避的鑼聲突然靠近,探春匍匐著爬到大道中央,跪好,閉上眼暗暗祈禱。

“前麵和人,見了聖駕還不快讓開!”前麵開路的侍衛大聲吼道,絲毫乜有因為探春是個姑娘家有一絲的例外。

“皇上,是賈大人之女。”刀劍出鞘的時候,探春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卻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

寶釵?探春雖未抬頭,遂聽出了這個熟悉的聲音,出自昔日的好姊妹薛寶釵。

“哦?罪臣之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不拿下?”淇徵雖疑惑,卻也不容一個罪臣之女在他眼前這般放肆。

探春原以為寶釵會幫她說話,沒想到竟沒有,便忙跪上前要說明自己的來意。可是皇上的轎簾依然放下,就連寶釵也隻是看了自己一眼也進了轎子。

眼看著兩排侍衛過來,便將自己押往一邊,探春使勁掙紮道:“皇上,民女微賤,自知罪該萬死,隻求能為皇上略解心憂,民女自願前去和番,請皇上準許。”

奈何皇上的車輦已經走遠,探春絕望地垂下了目光,生氣全無。

“停。”一直在一旁沒有說話的皇貴妃突然讓人停了車轎,看著眼前這個狼狽不堪的女子,淡淡地道:“聽我的,不要說話,跟上來吧。”

探春悄悄跟著皇貴妃進了後殿,梳洗的時候,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的方才就像個沿街乞討的乞丐。

“娘娘願意幫助民女?民女是罪臣之女。”探春不知道這個皇貴妃到底打的什麼心思,開門見山的問道。

皇貴妃拿了一套衣裳給探春,道:“換上再說。”

探春知道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若是出了這道門,怕是也活不了,便乖乖的換好了衣裳。

皇貴妃這才笑道:“上次宴會的時候,我見過你。你是史老太君的孫女,你可知你有罪?”

探春跪道:“民女知罪。”

皇貴妃搖了搖頭道:“你太心急了,北靜王上書為你們家求情,說是為奸人所誤,並無反心。還說你們家又三位姑娘,可供以和%e4%ba%b2之選。”

探春驚喜地抬起頭,隻聽皇貴妃又道:“你若是不聽我的,彆說是這最後的機會,怕是你們家的罪會因為你的出逃而罪加一等,也不一定。”

探春忙磕頭道:“但憑娘娘吩咐。”

皇貴妃的眼中透出一絲狡黠。

————

林府

雪雁原以為黛玉什麼都不知道,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黛玉其實什麼都知道。

自從聽說元妃去世,陪嫁而來的幾個老嬤嬤死活不讓她去賈府的時候;

自從在賈府宋璟宥又催著她動身離開的時候;

她就已經猜的大概,賈府的潰敗已在意料之中,但是賈母的離世,卻讓她始料不及。

那一天,馬車剛到宋府,黛玉便得到消息,雪雁本以為她會痛哭不已,沒想到她卻一反常態的很安靜。

雪雁隻當她是強裝沒事,便陪著黛玉,勸道:“老太太去的安靜,想來也是壽終正寢了。若是在天有靈,看著你這個樣子,豈不是要心痛?”

黛玉道:“老太太一輩子享儘了榮華富貴,最疼的便是我了,我若是讓她老人家不放心,豈不是辜負了她疼我一場。”

雪雁暗歎,黛玉卻看得如此隻開,想的如此之遠。就如同她當日享榮華卻思安危。在聚合,卻看淡離散。

元春去世,賈府的氣數儘了這一點是可以預知的,那之後呢?雪雁不由得覺得迷茫,那樣遙遠的未來,自己和所有人一樣,沒有任何例外的腰接受命運的安排嗎?

這些想法響在雪雁的耳畔,鏡中的容顏還是那樣的醜陋。雪雁用帕子擦了擦鏡子,我偏要看個清楚!

雪雁停下手,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往黛玉房裡過去。

黛玉本來是在案上剪花枝,見到雪雁來了,頭也沒抬,道:“你來了。”

雪雁眉頭皺了一下,看著黛玉的表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你已經知道了是不是?”

黛玉手裡頓了頓,才道:“我要救他們。”

宋璟宥突然大步進門道:“你怎麼救?你要連累全家嗎?”

黛玉道:“我自有我的辦法。”

宋璟宥實在看不透這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從她的眼睛裡看得出堅韌和聰敏,又那樣的清澈明淨。

可是,這件事牽扯甚多,決不能讓她牽扯進來。

“大少奶奶。”黛玉仰頭,見進來一個沒見過的婆子,那婆子見宋璟宥也在,也楞了一下。

宋璟宥上下打量了一下,道:“什麼事兒?”

那婆子低著頭,說道:“外麵有人說讓奴婢把這封信交給大少奶奶。”

黛玉忙起身,一把接過信,和雪雁看了起來:

多謝相助,攜卿拜上。

——梁沅

雪雁喜道:“梁公子果然將二小姐救下了。”

宋璟宥聽得不明白,走過來,一把搶了信自己要看。黛玉靈敏一躲,便將信紙投入炭盆中,“不勞費心。”

宋璟宥雖看不明白,雪雁卻是知道的。

這事還得從黛玉在出閣之前說起,黛玉因有意幫助迎春和梁沅,便私下設法讓林如海知道了梁沅這個人,沒想到林如海竟然知道此人。原是曾有人推薦過,但是因為事情耽擱便把這檔子事情給忘記了。之後聽說林如海給他安排了一個空缺,供職在大理寺內,為自己所用。

後來,還是自己想辦法通過鄭寶兒給這位梁公子傳過一次消息,說明了迎春的心意。隻等時機一到,再上門求娶,便無不妥的了,沒想到鬨到今日這個地步。

雪雁心想,定然是這個梁沅不忘舊情,贖了迎春出來的。可惜雪雁不知,梁沅若是再去晚一點,迎春便要深陷囹圄了。

這便是當日迎春夢中所畫的意外之喜,就她於虎狼爪牙之下。

作者有話要說:

☆、探春求嫁換家安

上回說到探春借助皇貴妃的幫助到了寺院,雖然心裡仍舊是不知道皇貴妃要做什麼,但是卻仍舊聽從皇貴妃的意思。此次細心打扮妥,隻等皇上進入大殿上香之時,便跪在殿前的台階上,一級一級地往上爬。@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時淇徵上完香,便要起身。

皇貴妃道:“皇上難得過來,不如求一支簽,看看所求之事是否能否如意?”

淇徵因想,近日最憂心之事便是這和%e4%ba%b2公主的人選問題。

聽說,這大寶寺的簽向來很準,不如試試吧,便接過簽盒搖了三下,隻見一支簽直接跳到了香案上。

大寶寺的方丈無有,乃是得道高僧,早已侍奉在側,因見淇徵搖好了簽,便讓小和尚去撿。

“方丈,這簽如何?”淇徵真心求簽,自然急著要問。

無有執簽細看,上麵所書之字皆是甲骨之文,字跡斑駁,但是其中意思這老和尚卻是知道的。

俗語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是無有卻並未說出來,看完之後立刻沉下臉,跪在地上告罪道:“回皇上,必是老衲佛學不精,不能為皇上解得此簽。”

淇徵聞言,隻當是此簽極為不好,忙命人將無有扶起,道:“朕恕你無罪,大師但說無妨。”

無有略思量,佛珠在手裡轉了又轉,這才意味深長道:“天機不可泄露,還請皇上擯退左右。”

淇徵擺擺手,警惕地笑道:“那豈不是朕也不能聽了,那便罷了。”作為一個皇帝,時刻得擔心著自己會被刺殺,這點防人之心,淇徵自打即位起便深知。

無有微笑回答道:“皇上那是天子,自然可以得見天命。若是,皇上不放心,便隻請後宮各位小主娘娘到後殿歇息,便儘可。”

淇徵向示意,皇貴妃即刻帶著寶釵等人下去不提。

淇徵見眾人皆去,便道:“大師可儘言,朕恕你無罪。”

無有繼續道:“此簽實乃下下簽,是凶簽,若是皇上所求之事,在一個時辰內不能完成,必有大禍。”

淇徵聞言一怔,即刻正色道:“放肆!”

無有仿佛料到這樣的結果一般,從容跪下,連帶著周圍小和尚都沉默不語,戰戰兢兢道:“皇上恕罪,萬望保重龍體啊。”

淇徵心中雖然疑惑,但是天樞向來是篤信佛教的,聽此一言,便心想,莫非此人實在眾後妃當中?

豈有此理?泱泱大國,難道要朕拿自己的女人去求和?

淇徵和無有各懷心思,隻聽得殿外有侍衛大喝:“有刺客,護駕!”

淇徵下意識倒退一步,塞拿見狀忙上前詢問,得知情由便入殿向淇徵道:“皇上,外麵有個女子要求見您,說是有冤情要訴。”

淇徵上前幾步,殿外遠處仿佛有一個殷色的亮點慢慢靠近,便道:“什麼人?”

塞拿道:“回稟皇上,她自稱是罪臣賈政之女正在一階階的往上拜,懇請皇上相見。”

淇徵著意看了一眼探春,一臉的戒備,問道:“這裡早有戒備,這女子怎麼進來的?”

塞拿低了低眉眼,略有所指道:“奴才不知,隻是有人看見皇貴妃娘娘帶了一個乞丐進來。”

淇徵暗想,乞丐?莫不是方才的那個渾身臟兮兮的女子?賈政之女?

塞拿試探道:“要不要奴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