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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都圍成一堆,便問:“這又是怎麼了?這一年裡鬨了多少事出來?又瘋又傻又瘋癲,還有個乾淨沒?”

王夫人跪倒在賈政腳下哭道:“老爺快想想辦法啊,要是他有個好歹,可教我怎麼辦啊?”

緊接著外麵傳話說,幾位太醫到了。

屋裡的女眷皆退到屏風後麵,前麵隻留下賈母,賈政二人主事看顧。

這些太醫大都是太醫署的能者,常來各府裡請脈的,此時見情況不佳,皆是推三阻四,好不容易輪番診了,卻皆跪倒在地說:“令公子數次心驚而漸生泣血之症候,請恕我等無能。”

賈母腳下不穩,拐杖滑落,險些摔倒了下來。還是賈政手快一把扶著:“母%e4%ba%b2,母%e4%ba%b2!太醫,太醫快給老太太看看。”

賈政扶賈母靠在榻上,太醫診完脈,略斟酌一番:“太夫人隻是急火攻心,並無大礙。”

賈政見賈母昏厥,忙讓鴛鴦扶著躺好,因對幾位太醫請道:“外麵說話。”

此時太醫已去,眾家眷早已聽皆從後麵圍了上來,七嘴八%e8%88%8c的問道:“老太太怎麼樣了?”

王夫人令王熙鳳帶了眾姐妹下去,又命人將賈寶玉挪到梨香院去。

自己看顧服侍賈母榻前不提,待到賈政說完話過來,又囑咐了幾句才退了。

次日,王夫人屢覺不安,遂和王熙鳳商量一番,便尋了賈母過來。

“衝喜?”

賈母驚訝之色露於麵表,忙從榻上掙紮起身,連藥也不吃了。

王夫人忙解釋道:“如今隻有這法子了,上次傅家來人提起過這事,說他家的小姐愛慕咱們家寶玉已久的,不如借著衝一衝。”

賈母想著寶玉這幾番的折騰,自己早已是力不從心了,這王夫人所言雖是治標不治本,可是這興許衝一衝,便好了呢。

王夫人見賈母不言語,便%e4%ba%b2自扶賈母起身,更衣扶鬢,又道:“老太太您想,這傅家也是朝中砥柱,他家雖不是京官,但是江閩提督實力卻不容小覷,若是得以聯姻對咱們家也是大有裨益的。”

賈母自從痊愈之後,自覺精力大不如前。原來一心想著將黛玉配了寶玉,借疼愛黛玉,以解對賈敏的愧悔。可惜林如海卻表態不從,如今黛玉已經許了宋家,也是沒有挽回之力的了。

想到這裡,乾脆兩眼一閉,擺手道:“罷了罷了,隨你們去罷。我也乏了,退吧,這幾日也不用過來請安了。”

王夫人知道了老太太的意思,便連忙下去著人通知了傅家,著手通知下麵籌備婚事,不過半月間請客吃酒也便罷了。

這婚事辦的低調,隻請了林府,薛府,王府,史府,甄府這幾家。

雪雁初次聽下人提及此事,著實嚇了一跳,這賈府還真是換湯不換藥啊。

沒了薛寶釵便換了傅秋芳,衝喜?當真可悲,可惜了這個傅秋芳了,不知道是個什麼樣兒的人了。

雪雁回到蝶衣館,黛玉也已經聽說了這件事:“寶哥哥怎麼突然就病了,又怎麼就這麼悄沒聲地成%e4%ba%b2了?”

雪雁也不曉得,但是寶玉是在黛玉從賈府回來之時病倒的,隻怕和黛玉%e8%84%b1不了乾係。

隻是,這個賈寶玉,還真是個癡情種子,可是這樣的人對誰都癡情,便難有好結局的,

雪雁歎息一番,才說道:“聽說寶二爺成%e4%ba%b2那日,老爺稱病辭了婚宴的邀請。”

黛玉道:“是了,難怪那一日,老爺還特意囑咐我不要出屋子。”

雪雁見黛玉並不欲再說,便張羅了一會便出去了,又請了香菱過來陪黛玉說笑了一陣子,見黛玉好些了才略放心了。

雪雁遂坐在自己單獨隔出的屋子裡仔細地想了想,這林如海如今站定了位置,定是要和賈府%e8%84%b1離乾係的,這場婚事恐怕便是個分水嶺了。可是到底還是有%e4%ba%b2緣的,不知道後事如何?

轉眼便是二月十二花朝節。

這一日也是黛玉和香菱的生辰,林如海%e4%ba%b2自操辦的格外熱鬨。

甄蕊,探春等人紛紛過來慶賀,同來的還有一個人,便是寶玉的新婚正妻,傅秋芳。

黛玉本因為前些日子寶玉的婚事有些蹊蹺,加上林如海對賈府的態度,便有些悶悶地。

現在見林如海為自己大費周章,不得不撐著笑臉相迎,與眾吃茶玩笑。

這傅秋芳雖嫁入賈府不過半月,卻也聽說過這個品貌俱佳的林表妹,此次跟著探春姐妹過來便有意於要結識。

傅秋芳略大寶玉一兩歲,於黛玉更是年長,行事更加穩重些,便主動上前道賀。

黛玉早就看名冊上的這個名字,知道是自己的新表嫂,便也見了禮:“寶二嫂子%e4%ba%b2自過來,妹妹實在惶恐。”

傅秋芳也回禮拉著黛玉,左看右看:“早就聽花妹妹說起過林妹妹,今日一見,竟是比之形容更甚七分。”

黛玉客氣幾句,因喚道:“雪雁,拿過來。”

雪雁便命人抬著一個紅犀梓木的金鎖大箱子過來,又%e4%ba%b2自打開了箱子,裡麵皆是裝了夾層的台架,一層層的打開各層都是不一樣的奇異物件。

黛玉因笑道:“二嫂子莫要嫌棄,你和二表哥的大婚,妹妹竟未前去,隻好借著今日鬥膽補上了。”

傅秋芳雖也是見過世麵的,但是目光還是忍不住多停了幾秒,回過神才寒暄道:“妹妹客氣,這些東西貴重,如何使得?萬不能收的,何況,今日是妹妹芳誕,怎的倒倒送起禮物來了呢?”

黛玉也不接話,隻示意雪雁命人抬過去,便攜著傅秋芳的手向眾人笑道:“這裡麵不過是些小玩意兒。隻是有一件孔雀翎的大氅可看得。是前幾日賞下來的,聽說是從俄羅斯進貢過來的。彆的倒不要緊,隻是這一針一線皆是國中最好的繡娘惗了金銀二色的天蠶絲線一針一線繡了足足五年,才做出來。做好了之後又有人專門噴繪上色,滌上淨水固色,這才算完成了一半。這其中繁瑣自不必說了,彆的我竟也不會說的了。”

眾人都暗暗驚歎,隻傅秋芳不好意思的說了謝意,這才又說了幾句話,吃了酒席,又逛了逛林府的園子。

卻說迎春本就是個不愛熱鬨之人,近日竟然也跟了過來。看準了機會,便拉著黛玉道:“你過一兩個月也要出閣了,我的事情可如何是好?”

黛玉便拉著迎春安慰說:“二姐姐放心,你的事兒我記著呢。好歹這幾日府裡都忙著,也不會逼你了。”

迎春看著黛玉清亮的眼神,不由得歎息:“林妹妹不知道,這些日子,府裡可算是要熱鬨死了。老祖宗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萬事不裡萬事不顧了,任誰去請安都推說不見,要麼就是略說幾句就說乏了。

就連上次寶兄弟成%e4%ba%b2也沒過去,寶兄弟成%e4%ba%b2的時候都糊裡糊塗的,當真是可憐她剛嫁過來就像是……”

迎春說到這兒便忙掩了嘴,四處看看才繼續道“連回門的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回去的,那傅家竟也沒說什麼!姊妹們看她可憐見的便都多走動些,沒想到她竟也是最溫柔懂禮的,現下還幫著風姐姐管著一檔子事兒呢!”

黛玉突然有些慶幸自己再和賈府沒什麼乾係了。心想,也許父%e4%ba%b2的囑咐是對的,自己以後還是少和賈府的人來往才是。

可是,二姐姐的事情是早答應得,不管怎麼都要管到底的。

不過,說起這傅秋芳,她倒是真覺得有些奇怪,便問道:“我剛剛聽寶二嫂子叫襲人時有些不大對,又是怎麼回事?二姐姐可否知道?”

迎春道:“倒也不是我多事,大家都說這事奇怪的很。按理來說寶兄弟正是新婚燕爾的,沒來由剛娶了妻又納妾的。沒想到寶哥哥成%e4%ba%b2的第二天,太太就做主給襲人開了臉,做了姨娘。”

黛玉再是怎麼穩重淑女也經不住這樣大的變故,連忙起身,碰到一旁的花盆,零落了一地水仙花瓣,張了張嘴半天竟說不出一句話來。

迎春也起身拉著黛玉往人群裡過去,視線落在傅秋芳的身上,徒添了幾分哀傷。~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香菱見黛玉和迎春在花底下說話,便循著小路過來,剛好碰在一起,便笑著拉著二人一齊過去看戲去了。

至晚間,眾人皆要回府,黛玉遂送至儀門,這才回屋不提。

作者有話要說:  雪雁用帕子敷了敷黛玉的眼睛,忍不住笑問道:“姑娘好端端的看什麼書,這一日下來,眼睛都不舒服。”

黛玉一把拿下眼睛上的帕子,氣的嘟起了嘴:“都怪安然那個小蹄子,好端端的犯病,或者一日幾更,或者不更,害的本姑娘看得眼睛都快瞎了。”

雪雁哦了一聲,似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姑娘不如取消收藏罷了,反正也跑不了。”

黛玉白了雪雁一眼:“你懂什麼?作者碼字不易,咱們既然收藏了,合該尊重些,不然不如不看呢。”

雪雁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奴婢也去看看,即便是不看,鼓勵一下也是好的。”

黛玉閉著眼睛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說:“還需評論,有炸彈的話,炸一下才好呢。”

雪雁道:“是。”

☆、襲人有孕卻失意

寶玉病中成%e4%ba%b2,賈母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隻可憐那傅秋芳連拜堂也是同寶玉的衣帽拜的,其心中委屈難以言表。

回門之日,少不得跟家裡解釋一番,自己打掉了牙往肚裡咽,不管怎樣,這門婚事,是自己求來的,怪不得彆人。

自此也不過於寶玉侍奉湯藥,寶玉因感傅秋芳一片真情,倒也是算得上相敬如賓的。

卻說襲人那日回家,左等右等不見寶玉過來,便隻在家待了兩日便匆匆回府了。

沒想到一進門便看到寶玉不省人事的模樣,怎一個心痛了得。

襲人自己藏私,此時見寶玉的情形怕是難說了,便也不顧什麼臉麵了,忙往王夫人處求道:“太太救我啊,奴婢該死,奴婢……奴婢已經有了二爺的骨肉。”說罷,淚流千行地磕頭請罪,乃至就要撞柱尋死。

王夫人聞言臉色大異,心中納罕,冷眼打量襲人半晌,卻將襲人扶了起來,安撫道:“寶哥兒如今有個好歹都是不成的,這%e4%ba%b2事已經定下來了,必是要辦的。我的兒,我知道你素日一心為了他,隻是你的事情千萬先不要外說。等傅小姐嫁過來,我再給你做主,絕不會讓你沒名沒分的!”說著便拉著襲人的手,細細囑咐,不管王夫人心裡怎麼厭惡襲人的這種行為,但是與自己而言這也算是個意外之喜了。

王夫人看著襲人我見猶憐的模樣,眼角露出為不可察的寒光和鄙夷,盯著襲人的肚子問道:“幾個月了?可還有人知道?”

襲人搖搖頭,拭去眼淚道:“太太放心,並無旁人知曉,奴婢也是一個多月信沒來,才懷疑的,後來又零碎問了幾個大夫,這才確認的。”

王夫人便笑著叮囑:“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