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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樵縣主道:“太太剛回來,不知道。他打昨兒就過來了,非纏著他舅舅教他騎射,這會子怕是都練起來了。”

甄夫人聞言便有些替娘家哥哥失意,道:“宥哥兒越發懂事了,不像寶哥兒,縱使如今有些長進了,也不如宥哥兒身子骨好些,昨兒倒又病了!”

太夫人因問道:“他家裡既有大喜事,指不定借機衝一下也就好了。”

甄夫人道:“老太太還說呢,就是……”甄夫人說了一半便噎住了,隻看著賀蘭烏雅笑道:“雅丫頭也彆老在這兒悶著,不如帶著你表姐去咱家園子裡逛逛去?”

烏雅還欲說什麼,就被宋媛打斷道:“對了呢,聽說舅媽家的園子格外精致,正好煩妹妹帶我去呢,先告辭了。”說著便拉著烏雅一同出去。

太夫人因見姑娘家都出去了,便問道:“太太要說什麼,彆吞吞吐吐的。”

甄夫人笑道:“寶哥兒病的稀奇,發了好幾天的燒,那邊太太就說要衝喜。反倒寶哥兒突然清醒了些,不知道哪兒翻出來一幅畫,抱在懷裡也不鬆開,隻嚷嚷著除了畫裡麵的人誰也不娶!眾人哄了許久才掰開他的手,這一看可是巧了,那畫裡的女孩子竟是真有其人。”

奉樵縣主因道:“還有這等怪事?”

甄夫人道:“可不是嗎?府裡麵看寶哥兒聞言竟好了一大半似的,便要商量著商量著要提%e4%ba%b2去呢!”

太夫人疑惑道:“這未出閣的小姐的畫像,怎麼平白無故的跑出來落到外麵公子的手裡?”

甄夫人道:“這也是樁奇事,原是寶哥兒小時候做夢,夢到了什麼奇景,聽他說還有什麼冊子啊畫兒的,夢裡麵又是搶啊,又是燒的。醒來之後就說要把睡夢記下來,便畫了那幅畫。原不過是頑的,沒想到還真有其人,三姑娘竟也認得,說的古今無雙的。”

奉樵縣主當即就有了不好的預感,莫非……

遐想未儘,隻聽甄夫人又道:“竟是林家的千金呢!”

作者有話要說:  不要怪我狗血,其實不狗血。

☆、勇晴雯口無遮攔

奉樵縣主因聽聞甄府要提%e4%ba%b2的事情,便深覺不安,沒想到果然是林家的小姐。

心裡不禁有些為難,這事兒又著實不好說。

若是定下了也便罷了,卻是沒定下,又過了皇上那邊,如今倒是自己騎虎難下了。就怕到頭來一場空,又得罪了林家,還讓皇上疑心。

這一番心思在腦海裡翻轉,隻聽太夫人突然說:“老太爺這會子怕是也得空了,姑太太也過去請個安罷。前兒還念著呢!”

奉樵縣主一時竟沒反應過來,頓了一會才連聲應了,急忙往一處東北角院過去。過了半個時辰,奉樵縣主才出了院子,麵色平靜,心裡也有了底。

隔日林如海即接到傳召,連忙整衣入宮,自不必說。

看官道:同是兩世家,一為政治,一獨為情,有情卻似無情,無情偏又有情,誰知誰能知?

卻說雪雁自那日回府,眾人皆知她受了皇貴妃的讚賞,紛紛都上來巴結。雪雁倒也不糊塗,隻和往日一般也不偏私,也不驕縱,眾人越發的尊重了。

這一日,賈府派人過來接黛玉和香菱,說是王熙鳳的生日到了,請過去看戲呢,二人便隻帶了貼身服侍的丫鬟和嬤嬤便過去了。

雪雁也不是第一日在那邊過去,自然是熟絡。這一得閒,便和侍書、萱兒、晴雯一處說笑,晴雯因看到遠處有個小丫頭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過來,便立馬起身站了起來,走上前說道;“喲,這不是攀高枝兒的嗎?怎麼有空在回來?”

雪雁一看竟是小紅,便不知該如何說話,隻見小紅也看了自己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晴雯姐姐何必呢?什麼攀不攀高枝的?不過是個人的造化罷了,二奶奶賞識我,便是我的福氣。彆的不說,就說眼前,聽說墜兒偷了平姑娘的鐲子,不是便被姑娘攆了回去嗎,這也是她的命罷了,誰又能說什麼?”

晴雯道:“平日裡就看你不本分,如今倒是越發的能說會道了。倒是我們往日裡看錯了你,耽誤了你的好前途呢!來日裡,你自然有什麼前廊後廊的什麼爺來幫襯的,我們哪裡比得上?”

雪雁聞言不好,連忙往二人中間插過去,笑道:“小紅姐姐可還記得我不?”

小紅早就聽說雪雁如今跟著林黛玉很是得意,便收斂了神色,道:“你如今也算是熬到頭了,不枉你這個人了。哪像我處處小心行事,還要遭人轄製,看人眼色。”

雪雁一心想著換個話題,讓小紅先走才是,忙道:“你過來怕是有什麼要緊事的,快些過去吧。”

小紅會意,道:“正是呢,二奶奶讓我拿個東西給襲人姐姐的,差點忘了,多謝提醒。”

晴雯還欲說什麼,卻被眾人拉住,雪雁遂私下問道:“晴雯姐姐何必跟他們計較,惹了那起子人不說,還招人閒話。”

晴雯看了雪雁良久,才道:“你知道什麼!”

雪雁見眾人並未留意他二人,便道:“晴雯姐姐知道的我都知道,隻不過並未說透罷了。姐姐是個聰明人,難道不知禍從口出的道理嗎?你即知道其中關竅,不如為自己打算,何必叫人當做眼中釘,怕隻是姐姐自己圖了個暢快,讓彆人看了笑話,將來還不知道怎樣的光景?”

晴雯聽雪雁這番話大有深意,沉思許久,輕輕一笑,道:“我最見不得那些臟事情,說便說了,罵便罵了,也不當做什麼。如今聽你這麼一說,才知道這番道理。想來府裡一起長大的不少,卻從未有人跟我這般說過。”

雪雁歎息,晴雯的可憐可歎無不是她自己的性子,這樣的性子未免太純粹了些,實在不適合在深宅裡生存,若是自己不提點,恐怕還是得叫人暗地裡捅刀子。可怕的是,她自己竟都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二人說著話,便到了賈母處,黛玉,寶釵,香菱等人也剛剛看完戲過來,雪雁遂彆了晴雯仍舊侍在黛玉一側,看著眾人皆舉觴賀飲,一派熱鬨。

此時王熙鳳已被灌得有些醉了,鳳目含春,極儘妖嬈。鴛鴦等人還不住地湧上去,王熙鳳立馬告饒道:“我的好姐姐可饒了我吧,我再喝可就真的不行了!”眾人這才收了手,道:“罷了,今兒饒你一次,下回定不饒你的。”王熙鳳便趁著空隙叫了平兒回去更衣了。

雪雁冷眼旁觀,自然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事情,便有些看熱鬨的心態。

賈母突然問道:“寶玉去哪兒了?怎麼這麼半會了,還不見過來?”正說著就見寶玉進來,身穿一件純白團花絲綢圓領長袍,紅色鑲邊的束口箭袖,腰間係著的玉佩穗子淩亂地沾在袍子上的金花刺繡上,很明顯是倉猝間過來的。

寶玉穿過酒席,上前拜道:“給老祖宗請安,早上聽說北靜王的一個妾沒了,便去道惱了,才回來了。”

賈母略皺了皺眉頭,這樣忌諱的事兒,你倒是跑的緊,便道:“罷了,差點耽誤了你風姐姐的生日。你鳳姐姐不知道哪兒躲懶去了,過會子你隻去灌醉了她,我便饒了你!”

寶玉連連答應,遂也坐在賈母的一旁,柔聲道:“林妹妹過來了啊,這次好歹多待幾天罷。三妹妹她們時常記掛著你呢!”又偏著頭細細打量道:“林妹妹如今越發標致了。”

黛玉見禮,說了會閒話。

因見寶釵和香菱在另一處說話,便轉身朝寶釵走過去。

寶玉見黛玉要走了,忙跟過去拉住,道:“妹妹今兒來得巧,我剛剛得了個好東西,正好給你呢。”說著便在懷裡掏出一個金麒麟,道:“妹妹瞧這個,好不好?”

黛玉忙撇開寶玉的手,隻看了一眼,也沒接,笑道:“寶哥哥看中的自然是極其貴重的,隻是金玉都俗氣的很,不如草木光是在那,便有一股子清香。”

寶玉見黛玉不稀罕,便忙收了金麒麟,嘻嘻地笑道:“妹妹既然不喜歡那便算了,改日得了好的再給妹妹罷。”

黛玉便笑道:“聽說寶哥哥最近進益了,怎的還是這麼個玩物喪誌的性子。”

正說著,黛玉突然聽到外麵吵吵嚷嚷的,竟是王熙鳳。⑤本⑤作⑤品⑤由⑤思⑤兔⑤網⑤提⑤供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雪雁也暗自張望,隻見果然是王熙鳳,此時一點兒端正模樣都沒有,發髻也散了,一路哭喊著跑了進來,直撲道賈母的懷裡便道:“老祖宗救命啊,璉二爺和平兒合謀要殺了我!老祖宗,我……”話未說完,人又哭了起來,眼淚把妝容都弄花了。兩個眼睛含著淚光,長眉如蹙,倒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說罷,果然看到賈璉拿著刀從外麵進來,見裡麵人這麼多,便也不管不顧了。扯著嗓子便破口大罵道:“你個潑婦,我今兒若是不治了你,我便不是你璉二爺!”

眾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眼下平兒也不在。王夫人忙教周瑞家的將眾位姑娘帶到後麵去。

雪雁也和萱兒護著黛玉和香菱過去,隻聽外麵賈母一聲大喝,道:“混賬!你老子教你殺妻滅子的?成個什麼體統?”

邢夫人見狀連忙上去勸說,賈母便道:“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你平時也替大老爺多操心些,這會子會拿著刀闖進來做這些孽來!”

邢夫人本是好意,卻碰了一鼻子灰,便低著頭連聲稱是。

正此時,有個小丫頭跑過來,弱弱地說道:“回老太太,林姑老爺接林姑娘回去呢!車轎在外麵候著呢。”

賈母聞言便更為有火,心中思量,這林如海也忒過分了,這才來多大一會,便遣人來接?怕我們吃了你女兒不成?

轉念一想,幸好如今已經知會了元春,玉兒早晚都是這府裡的人,便去了也不打緊。遂又回身給鴛鴦囑咐了幾句,方讓送黛玉出去不提。

回府的路上,黛玉因問道:“怎麼好端端的就鬨起來了?”

雪雁道:“那邊府裡的事情,還能有什麼?怕是璉二爺又做了什麼混事,讓二奶奶撞破了,兩個人撕下臉皮便鬨了起來。”

黛玉道:“你倒是心知肚明,比我還清楚。”

雪雁忙掩飾道:“奴婢原和平姐姐也走得近些,聽到些風聲罷了,奴婢可不敢打聽主子們的事情。”

黛玉笑道:“你這樣子,凡事用點心,少上嘴,便夠了。”

雪雁道:“奴婢明白。”

說話間,就到了林府。雪雁剛扶著黛玉回到屋子裡,王嬤嬤便迎上了來,道:“姑娘可回來了,老爺請姑娘回來了去書房一趟呢,說是有事要問。”

黛玉疑惑道:“嬤嬤可知是為了何事?”

王嬤嬤道:“老奴不知。”

黛玉見王嬤嬤也不願多說的樣子,換了衣服便過去了。

王嬤嬤見黛玉走了,便要出去,卻被雪雁拉住問道:“嬤嬤還不說?”

王嬤嬤看了看外間,遂笑道:“你這個鬼丫頭,眼尖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