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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再將菱丫頭也接了過來,你們姊妹們一處頑著,我看著也熱鬨。”

黛玉聽賈母已安置妥當,遂不好推辭,起身謝過。而後,便與寶釵過去與薛姨媽見過,由雪雁扶著才回了屋子。

方入院子,便看到一行人皆在門口迎接著,最前頭便是紫鵑。

見黛玉過來了,紛紛行禮道:“姑娘可回來了?”

黛玉點頭看了雪雁一眼,雪雁忙扶起紫鵑,道:“難為紫鵑姐姐記掛著,外頭風大,進屋說罷。”

說著便扶著黛玉入了屋子,隻見裡麵纖塵不染。陳設煥然一新,一色的古物,珍寶,擺放起來卻是有一番清雅的味道。

黛玉遂問道:“這裡是鳳姐姐布置的?”

紫鵑回道:“老太太說屋子裡的物件沾了病氣,恐怕姑娘有礙。遂教人全部都撤了,又%e4%ba%b2自指了些家具擺設一一放置了的。每日裡教奴婢們打掃著,一時也不敢懈怠。”

黛玉示意,雪雁忙拿了賞錢出來。

待眾人退下,黛玉才道:“老太太待我當真用心。”

雪雁道:“姑娘隻記得老太太的好便是了,其他的倒不必認真。如今咱們也不欠他們什麼,老爺來時囑咐了,咱們吃的用的,皆自己應付,不經他們的手。”

黛玉微笑道:“聽說太太病了不宜見客,便教人多送點東西過去罷。”

雪雁笑道:“姑娘怎麼忘了?京中的閔恩堂是咱家的鋪子,奴婢讓人知會一聲,自然有上好的藥材拿過來。”

黛玉點頭,道:“估摸著菱姐姐也到了,你去前麵看著點。”

雪雁領命即刻便去,果然見香菱著一色橙色雲紋的齊%e8%83%b8襦裙,由一群嬤嬤丫頭湧著朝這邊過來,忙上前請道:“菱姑娘可來了。”

香菱笑道:“一聽府裡來人接,我便知道是妹妹的主意了。伯父偏又不放心,又教這麼多人跟著,我也不大習慣。不如咱倆一路走著,你跟我說說這裡才好。”

雪雁遂教眾人於後麵跟著,先帶了香菱一一介紹過,香菱便道:“這裡遂看著大,卻不如咱們府裡…”

雪雁聞言忙暗地拉了香菱一把,香菱方知自己失言,低聲笑道:“不如咱們府裡雅致有趣。”又拉著雪雁道:“我瞧妹妹待你倒像是姊妹一般,不如咱們姐妹相稱,才%e4%ba%b2熱些。”

雪雁口不對心地道:“主子就是主子,奴婢不敢亂了分寸。”

香菱自小奔波,雖也被教了些禮節,性子卻是不拘,遂不依不饒地纏著雪雁。

雪雁無法,便應道:“菱姑娘厚愛,奴婢恭敬不如從命。”

說話間便到了黛玉所居的院子。眼見沒有外人,香菱便如同%e8%84%b1韁了的野馬,一股腦跑進去,又與黛玉說些來時的趣聞。

正說著話,卻聽到有人過來了,聽聲音卻是寶玉過來,珠簾響動,隻聽道:“林妹妹你可回來了,我剛從外麵回來,一聽說妹妹來了,忙趕了過來。”

雪雁見狀忙行禮,將寶玉擋在外麵,道:“二爺止步罷,姑娘如今也大了,尚且還有菱姑娘,怕是不方便的。”

寶玉便有些急了,道:“小時候一處吃飯,一處頑的,怎麼如今倒生分了?”

黛玉示意香菱於內室坐著,自己隔著花屏道:“多謝寶哥哥掛記著,日後姊妹們仍舊一處頑得,隻是女子閨房,多有不便,請寶哥哥見諒了。”

寶玉被潑了冷水,便有些失落恍惚,也不知怎麼回去的,回到房裡便倒在床上不言語。

襲人見狀便有些疑惑,問了晴雯才知道是剛從黛玉處回來,便隻當是兩人鬨了彆扭,剛要去勸,卻被晴雯拉住。

晴雯道:“我知道你最是個賢良人,可也得看看什麼事。要我說這是咱們爺自討苦吃!”

襲人不解,道:“你這是什麼話?咱們做奴才的一時一刻都要為主子著想,如今寶玉這樣,多半是為了林姑娘,再不勸解,病了可怎麼好?”

晴雯磕著瓜子,冷笑道:“我瞧林姑娘對二爺無非是冷淡些罷了,隻是咱們爺的心思琢磨不透!”

襲人聞言一驚,連忙出門瞧了一眼,緊張道:“快吃你的罷,教人聽到了還活不活?”

晴雯輕哼了一聲,便回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加更的哦,麼麼噠,周末愉快

☆、恰逢晴雯訓丫鬟

賈寶玉自那日被黛玉婉言趕了回來之後,便終日鬱鬱寡歡,也不和其他姊妹玩鬨。

這一日,百無聊賴,便去梨香院看寶釵,卻被寶釵以病了為由擋了回來,更覺沒意思,便尋了個由頭,帶著貼身小廝茗煙出了府。

眼看著就要出城去了,茗煙忙勸道:“二爺,咱們在城裡逛會子算了罷。要是被人發現了,您倒是主子少爺,小的可又要挨罰了。”

寶玉一個馬鞭過去,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笑道:“那你自己回去罷,就說我去南安王府拜訪世子了。”

說完便揚長而去,茗煙一著急忙要趕上去,卻從馬上跌了下來,回過頭,馬都跑了。眼看著寶玉走遠,氣的跺腳直罵。

寶玉跑了許久,才發現茗煙沒跟上來,倒也無話。正不知該去哪裡,卻看到不遠處像是有個小村子,遂下馬步行過去。

沿途花草繁盛,一條小河繞著村莊流淌,似乎還有女孩子打鬨的笑聲。寶玉見這地方清雅,因想著出落的女孩子肯定也是極俊俏清潔的,遂循聲過去。隻見河邊坐著幾個年輕女孩子,手裡正在浣紗。

原來這地方是葛家莊,以養蠶織錦著稱,原也是賈府的莊子。後來賈母溺愛賈敏,遂作了賈敏出閣的陪嫁之一,如今便是林家的產業。

河邊女子乃是葛家莊內幾戶人家的閨女,趁著天色晴好,方約著於此浣衣玩耍。

其中有個穿紅色衣服的女孩子眼尖,一早就看到有個年輕公子朝這邊過來,忙道:“有人來了,快走!”

眾人聞言望去,果然看到寶玉牽著馬走過來,忙拿了盆子衣裳等,一溜煙都跑了。

寶玉因遠遠看到有一抹紅影,遂加快了腳步。還未走到跟前,卻看到她們都跑了,不由地歎息道:“家裡的姊妹們不理我,連這兒的女孩子也不理我,可憐我果真是須眉濁物,遭人厭棄的了。”

突然,一聲晴天霹靂。

寶玉心知雷雨時節,天氣反複,忙騎馬奔至村莊裡,卻還是淋了雨。

這葛家莊的莊主葛大正好收租子回來,又恰好是認得賈寶玉的,忙請到家裡。

葛大入門便喊了道:“三丫頭,快拿件乾淨衣服出來,有貴客來了!”

寶玉聞言卻是個女孩兒名,便不由得往裡麵張望起來,果然看到一個穿著紅薄衫的女孩子捧著一疊衣服出來。

那三丫頭也愣住了,這個人不就是那會子河邊那個人嗎?忙擱下衣服就進屋去了。

葛大因含笑道:“二爺彆嫌棄,這是我新做的衣服,並沒穿過的。您先湊合換了,等雨過去了,小的派人送您回府。”

寶玉卻一心撲在三丫頭身上,眼睛一直盯著裡麵,笑道:“剛剛那個是你家姑娘?”

葛大瞧著寶玉眼角含情,大有意思,因素聞寶玉為人,便有些不悅,忙道:“那是我家三丫頭,她娘早早地去了,隻留下三個閨女。這個小的我最疼了,可惜過年也要出嫁了!”

寶玉大驚,毫不掩飾地問道:“出嫁!”

葛大道:“是啊。”便不願多說。

寶玉收回眼神,便有些感慨,世間未出閣的女子都去清池白荷,冰清玉潔,一旦嫁了人,便比那死魚目還要駭人。如今又要失掉一個清靈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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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玉因在屋子裡有些悶,便到院子裡走走,一轉身便看到三丫頭在屋子裡,腳下踩著什麼,手裡活動著又不知是什麼,好生有趣,便問道:“這個是什麼?”

三丫頭因聽他爹說了賈寶玉的身份,又是個最乾脆爽快的性子,遂道:“紡車。”

寶玉疑問道:“紡車是作什麼的?”

三丫頭似乎是白了寶玉一眼,道:“自然是紡紗紡線的!”

寶玉又問道:“作那些有什麼用處?”

三丫頭有些不耐煩,停下手腳間的活動,道:“你們這些公子哥隻知道錦衣玉食,竟然連自己穿的衣服怎麼來的,都不知道?”

寶玉麵色尷尬,還欲多說,卻聽門外馬在嘶鳴。

葛大入門喊道:“天色晚了,小的已備好了馬車,二爺請吧。”

寶玉不敢不回家,又舍不得三丫頭,回頭看了好幾次,才依依不舍地上了馬車。

因看到三丫頭也出門來送,心裡恨不得下了車不回去,卻還是沒動。馬車走到一半就遇到了茗煙,茗煙氣喘籲籲道:“二爺,教奴才好找!這一場雨下的連個什麼馬蹄印也沒留下,當真累壞了!”

寶玉也有些無精打采,道:“好歹快回去罷,免得老太太找我不在。”

茗煙難得見主子這麼懂事,忙答應著引了馬車進城,又給了賞錢打發了。

寶玉這才悄悄從後門溜進去不提。

卻說寶玉走後,晴雯和襲人便吵了一架,眾人皆勸不住。

說起晴雯和襲人,原是自小長大的,又都是原先在老太太身邊伺候的,後來給了寶玉的。

隻是不同之處在於,晴雯是府裡的家生子,又生得比眾人都漂亮些,口角也厲害,底下人都不怎麼喜歡她;而襲人卻是內定的寶玉房裡人,性子又沉穩溫柔,上到賈母王夫人,下到寶釵姊妹無人不讚。

事情的起因卻是極細微的瑣事。

因幾日前,林黛玉派了雪雁過來將寶玉先前送的東西物件還了回來。眾人因事忙成一片,也無人搭理,晌午襲人便自己收拾了起來。

晴雯躺在外麵的大床上,便笑道:“襲人姐姐果然對不起賢良的名兒,這樣的事交給小紅他們做就是了,咱們隻管消遣咱們的,管他呢!”

襲人順口便道:“寶玉的事兒哪有小的?若是哪裡磕著了,碰壞了,又要心疼!我不留意著,還能靠你?”

晴雯聞言立馬坐起來,道:“姐姐說的自然是對的,誰能跟你比呢?你拿的那二兩銀子豈是我們能高攀的?我們不過是下等奴才,寶玉的東西我們自然碰不得!”說著便拿了一把扇子走了。

襲人被晴雯說得噎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隻隨手將桌上的一盞茶打翻,又氣又臊之間臉紅耳赤起來,麝月因在裡間睡覺,被吵鬨聲驚醒,原以為是鬨著玩,也不大在意。

適才出門,便看到襲人一個人站著,神色怪怪的,忙問道:“好端端地,這是怎麼了?”

襲人見是麝月忙掩了神色,也不說什麼。

這晴雯出了院子,也不知去哪兒。

方才逞一時口%e8%88%8c之快,得罪了襲人,她並不怕。隻是倒想起一些事情更讓她覺得心裡不舒服,遂不知不覺竟走得遠了些。過了石橋正好是林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