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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林黛玉是不是多愁善感的林妹妹,那份至真至純的玲瓏心思未變就好。

雪雁理好了東西,封好裝在幾個大箱子裡,又特意放了標簽,又喊了幾個婆子丫鬟外間伺候。

方拿著自己寫好的冊子,向一個小丫頭囑咐道:“下去將這樣物件一一查點了,再寫一份交給桐嬤嬤,箱子教人便擱到小倉庫罷。”

正好黛玉亦寫好了三四頁的禮單,道:“我也不知庫房裡的東西如何,隻照著這個樣子罷。皆是我按著姊妹們昔日的喜好寫的,還有寶哥哥,璉二哥,還有蘭兒的另一份,其餘給大太太和太太的是用筆勾出來的。老太太那份我%e4%ba%b2自送過去。再多備幾份厚禮,防著不備也便是了。”

雪雁一條條地記著,又說了幾條,補了上去。才一同交給那個小丫頭,細細地囑咐了幾句。生怕這新挑上來的丫鬟不懂規矩,亂了套。

那丫頭接了花冊,倒也不問,應聲而去。幾個婆子也連忙低著眉眼,過來抬了箱子,慢慢地下去。

雪雁遂向黛玉抱怨道:“府裡的老人自不必說,隻是新上來的小丫鬟性子到底野些。這才進來幾日,我今早去小廚房取燕窩,倒是聽到兩個小丫鬟拿著主子作筏子吵了起來,沒個規矩。”

黛玉笑道:“沒規矩就要製規矩。如今我身子也好些,瞧著母%e4%ba%b2往年的樣子,我倒學了些,可不是要派上用場了。”

雪雁大為驚訝道:“姑娘,你是要管家!”

黛玉道:“為何不可?你可是小瞧於我。我雖沒管過,卻也見得多些,心裡未嘗沒個打算。往日不提,如今回府,也該拿出小姐的道理來。客有客道,主有主威,昔日之我故在,今日之我然非。難不成還要像我外祖母家那般,沒個上下尊卑,下人輕狂了得?”

雪雁搶言道:“姑娘雅致,何以教這些俗事汙染了指頭!不如挑個得力管家去辦罷。”

黛玉笑道:“何謂俗?何為雅?殊不知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雅至儘則如水至清,天下之事,又豈非雅俗可取得儘?便是大俗即大雅,大雅即大俗了。”

雪雁隻覺黛玉那句假作真時真亦假熟悉,細想自然明了,果然她去過太虛幻境了,便不作他話。

王嬤嬤方回到屋子裡,便聽道這樣的高談闊論,便道:“姑娘說得極好,那些人見著府裡老爺不管事,小姐又小,皆是耳旁風似的吹。也該尋些豐年玉荒年穀來管製料理著,由姑娘顧著才是。不然愈發像個猢猻入了口袋,無法無天了。隻是得跟老爺提一聲。”

黛玉道:“這個自然。”

雪雁笑道:“那奴婢先去回了老爺。”

一路走著竟也忍不住想笑,果然是時來運轉啊,黛玉本來就聰敏,有這樣的氣勢,又有林如海的底子,管家?以後就算是管國怕是也未嘗不可喲!雖想著,卻有些大言不慚之嫌,不由得斂了心思。

待至書房,還未入門,便聽道林如海在訓斥下人,門外跪著的人皆連聲求饒。細細聽來卻是在責怪下人有眼不識泰山,趕走了賈寶玉!

天哪?怎麼回事?

雪雁遂悄悄掩在牆角,才聽了個大概,心裡又得意又有些不忍,待小廝連滾帶爬地走了,這才悄悄出來。

鄭寶兒傳報了,進去。

隻見林如海容光煥發,哪裡有剛剛氣惱下人做錯事的樣子!

不由地心裡默默寫了一句話:好會演。思量間,竟不由地翹起了嘴角。

林如海雖低著頭,卻突然說道:“你可是笑我口是心非,表裡不一?”

雪雁聞言立馬跪地,求饒道:“奴婢不敢,奴婢…”竟不知道如何說了,其實她本來就那麼想的麽。

林如海擱了筆,打量了雪雁上下,笑道:“起來罷,玉兒今日身子可還好?”

雪雁回了安好,又道:“姑娘想%e4%ba%b2自管一管府裡的事宜,特來請示老爺!”

林如海捋了捋胡須,道:“她向來用心於詩書,隻怕俗事,哪裡管的了那些人,不如交給管事的料理罷了。”

說畢,又笑道:“罷了,由她去罷。府裡的大事也須得自家人看著才是。偏巧這幫奴才方才惹了事端,正好給他們那邊瞧瞧,玉兒如何為了府上治理下人!哼。”

林如海雖未明說,雪雁卻心中洞然,遂退下不提。

次日飯後,林如海方吩咐下人備了東西。這才乘了一頂小轎,慢悠悠地往賈府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該叫做不安置好林妹妹,雪雁丫頭如何謀生。(╯3╰)

☆、黛玉管家巧斟酌

林如海到了榮國府,果然看到賈府上下皆是黑著臉,聚在賈母所在的屋子裡。不過又是略微致歉爾爾,便遮掩過去。

賈母自然不信,卻也隻得陪笑道:“不過是小子們不認得,無礙。俗話說惡奴敗家,這些下人可是得仔細管教著了,若是因此得罪了彆個外人,可不得了!”

林如海自然料到這番指教,遂一一領了。又教人捧上一疊厚厚的禮冊,遞給管事婆子。

方道:“這是感謝府上對玉兒的教養看顧,聊表心意。稍過幾日,玉兒身子痊愈,自然%e4%ba%b2自登門拜謝,也不枉老太君疼她一場。”

賈母聽這話竟是林黛玉已然無恙,心裡便是疑霧重重,半天未回應。

賈寶玉聽聞提到林黛玉,連忙起身問道:“林妹妹可還安好?每日裡還咳嗽不咳嗽?可吃得下去飯?晚上是否安枕?”

王夫人頓時皺眉,一副兒子不爭氣的樣子,朝王煕鳳使眼色。

王煕鳳忙上前拉了賈寶玉道:“寶兄弟掛心林妹妹,也忒心急了些。等林姑老爺說完了話才是。”

賈母也笑著道:“寶玉快到我這邊來。你沒聽你林姑父說,你林妹妹已大好了麼!這樣沒規矩也不怕人笑話。”

說畢,賈寶玉也知了錯,忙隨著王煕鳳過去,坐在賈母旁邊一貫發起那癡病,心裡悶悶地隻想著他林妹妹為何要回家了去?幾時才能回來?全然不顧賈母,王夫人的顏麵。

林如海見狀一腔嘲笑,這賈寶玉當真是徒有其名,哪裡如寶似玉?縱是有好皮囊,又有什麼奇玉,哪裡又配得上自家的閨女。於外卻也看不出什麼變化。

賈母遂道:“如今林丫頭既好了,便讓著時常府裡來走走,彆拘著才是。”

林如海道:“老太君所言甚是,玉兒倒也心急,早就記掛著要過來請安。隻是今早知道昨兒府裡的奴才竟誤將哥趕了回來,心裡不安。硬是要管束了這府裡的奴才才是,隻怕平白委屈了哥兒。”

王夫人這才略舒展些,微微一笑,才道:“林姑娘有心了,倒是她身子才好些,又動輒這樣,豈不是太費精神。”

林如海起身向賈母作揖行禮,才道:“小女痊愈,俱是老太君賜福。如今如獲新生,自然無礙。”

賈母原知情由,卻也不知這二十一日之製。如今,悔不該太心軟,放了林黛玉回去,心中懊惱自然不提。

又瞧著寶玉癡憨,更是煩亂;想著林如海如今的氣勢和朝廷的壓力,更是深覺對不起賈代善的囑托。

一時間竟冷下心來,隻要顧著寶玉的終身,其他一概不管不顧了。

遂又問了幾句黛玉的飲食起居,至午時,林如海因辭說有事,遂回府不提。≡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卻是這林如海回府見前院換了幾個麵孔,問話卻是說:“回老爺,如今小姐訓話,管事的才挑了小的們上來。”

林如海含笑點頭,隻對鄭寶兒道:“你去回了小姐,府裡凡是可挪可用可換可去的,皆由她做主。眾管事若是有不遵不願的皆打發了罷了,不必回我。”

鄭寶兒忙應了,便去回話。

此時午後天涼,雪雁侍立林黛玉身側,於外間三廳內的正廳上端坐著,隔著屏風,一二等體麵婆子站了一地。外麵的丫鬟仆從俱列站在外麵聽候安排。

四周俱是安靜異常。

當然,起初可並不是也這麼安靜,雪雁忍不住回想著方才林黛玉那招殺%e9%b8%a1儆猴,真真是絕了。果然鬨哄哄的人群再不敢竊竊私語,蔑視座上了。

原是眾人因見府裡的小姐,不過十二三歲歲的模樣,又像是個花瓶擺設。每日裡雖尊重到底也沒太當回事,又聽傳聞說林小姐體弱多病,不過幾年功夫了。

如今便是應了傳喚,也不過在花廳裡閒話扯淡,嘮叨家常,並不放在眼裡。

驟然令下,府裡最得意之戚婆子,卻被攆了出去,怎能不怕?眾人皆是瑟瑟縮縮,不敢多言。

屆時,前院的管家已前去料理。

正院,後院兩個院子的一等管家嬤嬤共二人,掌事嬤嬤若乾人人,於前排站著。

至申時,林黛玉便已安排好後院的瑣碎,隻剩下最為重要的正院。

前排第一個乃是正院的總管婆子孫富家的,捧著賬目,各房用品登記,人員記錄等冊子殷勤道:“小姐請驗收罷。”

雪雁忙出來抬手收了,遞過去給黛玉,半天才轉過屏風,道:“嬤嬤請先站著,稍後自然還有事勞煩您。”

孫富家的低眉順眼地笑道:“不敢。”遂退到一側聽候傳喚。

接著第二個是專管各房裡月銀,日常物事調配的桐掌事。雪雁將所登記的冊子,直接遞到黛玉麵前。

黛玉又細細看了一遍,方道:“桐嬤嬤可在?”

桐嬤嬤在屏風在聽喚,心驚膽戰,忙叩首道:“小姐吩咐。”

黛玉笑道:“嬤嬤管的可是府裡的生計,卻著實記得不清不楚。除了官中撥的,算上老爺舊年在京的,還有這些日子賞下來的,可不止這個數兒。各處發下來的,發了多少,誰發的?卻都未標記出來,做了細致分類。還有各處的月例銀子也都不清不楚的,怎的我房裡的幾個二等丫頭的月例竟越過一些管事婆子?每月各房竟平白又多撥出二兩銀子,比例也有不當的,還得另行商榷才是;賬目做的這般粗略,卻不知是何緣故?”

那桐嬤嬤一聽連忙告饒道:“小姐恕罪,原隻是按老例記著,一向如此。月例銀子原也是按照慣例來的,各房裡的大丫鬟數量不一樣,諸事責任輕重,因人而異,月例自然是要活絡些的。那二兩銀子原是天熱了,供著各房裡圖個新鮮爽快吃食的用度。月例這事,本也不歸我管,是賬房裡按各處撥了銀子過來,老奴按照各房各人的行事身份劃分了的。若是多了的,便留著以備急用。若是少了,保不齊還要自己添呢。”

黛玉皺著眉頭,沉聲道:“嬤嬤這般敷衍我,可是瞧著我年輕不經世?如今府裡丫鬟婆子也不多。我屋子裡不過雪雁一個一等丫鬟,每月一兩銀子拿著;其餘三個二等的小丫頭,每人一月不過一千文錢,算上盥洗打掃的也不過幾兩銀子的開銷。如今,各房算下來又能多到哪裡去?官中的錢再怎麼也儘夠了的,哪裡就讓您老人家貼補了?”

那桐嬤嬤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