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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裡疼在心裡,隻能暗恨道:這幫奴才也太猖狂了! 借著主子的勢欺負到頭上了!林黛玉他爹還沒死呢!

想畢,方回過神來。

雪雁突然對黛玉另眼相看起來,果然一個聰明女子若是計較起來,後果是很可怕的。遂連忙取了過來,隻見幾朵精致的夕顏攢花歪在盒子裡。

黛玉又道:“今日點上檀香罷。”

紫鵑不解,忙道:“姑娘又不念佛,好端端點檀香未免太…”

雪雁不及紫鵑出完,便拉了她道:“我見園子那邊的白蓮開的漂亮,姐姐和那邊看顧花草的婆子熟些,便跑一趟罷,老爺過來見屋子裡凡事用心,必然喜歡的。”

紫鵑雖還是疑惑,卻想著賈母即把自己給了黛玉,便是一切皆以林黛玉的吩咐為首要的,遂也不多問,急忙收拾了出去。

雪雁與黛玉相視一笑。

至午間,林如海果然打賈母處過來了。

引路的婆子侍立在院門外,隻有他帶著鄭寶兒一個人過來,賈府眾人竟也沒跟著。

黛玉見了父%e4%ba%b2自然喜不自勝,父女二人麵麵相覷,泣不成聲。

雪雁和鄭寶兒在外麵候著,詢問之後才知這事情的原委。

“竟然是王嬤嬤?”雪雁詫異地睜大了眼睛,有一些不可置信。

隻聽鄭寶兒道:“可不是,若不是王奶奶咱們都要蒙在鼓裡了,連姑娘受了這樣大的委屈竟都不知道。”

雪雁道:“王嬤嬤日日跟我在一起,也沒出府,這個如何得知。”

鄭寶兒四處看了一圈,才附耳道:“咱們老爺也不是憑著人拿捏的,賈府能在咱大小姐身邊使壞心眼子,難不成咱們就沒個眼線麽?小姐受的委屈,月棠姑娘的慘死,老爺心裡明鏡似的。如今老爺來京複命,指不定這次就帶小姐回姑蘇了。”

雪雁心中大喜,連日來的不快也消散了許多,渾身隻覺痛快。

卻說屋子裡,林如海看著黛玉裝束雖好,氣色卻差,聞得空氣裡淡淡的焚香,眼角有一絲悲傷。

黛玉止了眼淚,才道:“父%e4%ba%b2怎的獨自過來的?竟未見府中的其他人?”

林如海頓時有些不悅,道:“我看我林家的女兒,難不成還要他賈家人監視著不成!”

黛玉心中一絲暖意,道:“父%e4%ba%b2…”

林如海起身道:“我原隻顧仕途,想著為你掙個好前途。想我何其信任他們,他們卻如何待你?我林家的女兒哪裡要他賈府的人動輒管教,饒是個丫鬟犯了事,也該是主子處置!如今竟是個本末倒置,奴不奴,主不主?是可忍孰不可忍?”

黛玉聽林如海說得氣惱,剛要說話,卻猛地咳嗽起來!”頓時癱軟下去。

林如海見狀,忙問道:“如今,你外祖母可曾送藥於你?”

黛玉隻覺口中腥甜,身上卻無礙,隻道:“外祖母每日裡均是%e4%ba%b2自教人試了,才叫雪雁拿過來。父%e4%ba%b2可是有事瞞我?”

林如海愴然,道:“原也不該瞞你,我隻當萬事皆妥,不過幾日也就接你回去了。豈知世事多變,為父焉能留你在這等虎狼之地?你母%e4%ba%b2在時,尚不屑於此,更何況你原比你母更是心高氣傲,如何可好?”

黛玉道:“原不過是被蒙在鼓裡,日日與姊妹們一起,哪裡知悉其中齷齪。如今即已明了,我豈會任人再任人宰割?為人魚肉?”

林如海道:“玉兒可知,為父為何定要送你來外祖母家?”

黛玉搖頭。

林如海繼續道:“當日你病重之時,陳大夫尋到一古方,縱然沒有用藥引,我看效果奇佳。竟比昔日藥丸補品強不知多少倍!為父執念,想著若是老夫人願意以血為藥引,必能保你%e8%84%b1了這病身。”

黛玉大驚道:“父%e4%ba%b2所言,果然屬實?”

林如海道:“老夫人倒也是真疼你,應允了此事。隻道,讓你寄居府裡,才可。”

黛玉心中五味雜陳,不知雲何。

林如海又道:“如今是第幾日?”

黛玉道:“第六日。”

林如海思量道:此藥藥性極霸道,隻需服用二十一日便可無虞。隻是陳大夫說,初次服用便會出現衰竭之態,到了第二十一日若是沒能痊愈,便再無回天之力。因此便又多了些顧慮,又暗暗責怪陳大夫為何不早點說明。

黛玉因見林如海出神,遂道:“父%e4%ba%b2若是也事事欺瞞,豈知不是疏了你我父女的情分?”

林如海聞言心中一驚,想起曾經賈敏也說過類似的話,言猶在耳,人麵全非。

又看到案上的寬口印花黑瓷瓶內放著幾朵白蓮,便道:“昔日,你母%e4%ba%b2最愛白蓮,我便種了滿塘蓮花。她如今已先我而去,所出唯有你一人,你若有恙,為父又如何有臉去見你的母%e4%ba%b2?”

黛玉聽著竟又落下淚來,良久才問道:“父%e4%ba%b2政務繁忙,為何會來京中?”

林如海道:“為父如今任期已滿,奉命回京述職,又聽聞玉兒身體抱恙,複命之後便急忙趕了過來,途中匆忙,並未差人來報。”

黛玉喜道:“那父%e4%ba%b2豈不是能回京了?”

林如海道:“當初皇上開恩賜我返鄉攜眷,再去維揚上任。如今任期已滿,皇命下來才能知曉。”

黛玉聞言便沉默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安安靜靜地寫文才最好。

☆、林海晉升官二品

上回說到林如海入京,賈府的探子提前並未得知消息,正是措手不及。便有許多人始知夾著尾巴做事的滋味,說話做事無不小心翼翼,凡事穿的,吃的,用的給黛玉的無不是最好的,唯恐得罪。

林如海回京複命,仍舊是蘭台寺大夫,遂居於京中官邸之中,倘有空閒便拋下公務入賈府看顧黛玉,如此已過了十二日。

這一日,林如海向賈母請過安,並未多言,遂要告辭。卻聽賈母摒退下人,道:“當年為了敏兒執著,我不顧眾人反對,將她許配於你。雖也為了一個利字,卻也成全了你們,如今敏兒已先我而去,你可是又怨我沒有護好玉兒?”

林如海愣了一下,隨即冷冷地道:“嶽母在上,何出此言?”

賈母歎了一口氣,隨即道:“當年之事,我已不再追究。玉兒是我的%e4%ba%b2外孫女兒,縱是姓林,也是敏兒的骨肉,賈氏一族的血脈,你休想帶她離去。”

林如海頭也不回地出了屋子,心中一番風雨。

隻見雪雁端了藥要回黛玉屋中,遂路上同行,又問了許多細節。

待黛玉吃過藥,林如海示意雪雁出去說話。

林如海道:“那件事,果然正如被你言中了。”

雪雁起初不明白林如海的意思,見他又說道:“陳大夫說若是再晚些,怕是就要油儘燈枯,無力回天了。她竟如此歹毒,怕是連夫人也遭她毒手也未可知?”

雪雁知曉其意,遂道:“嬌姨娘已死,老爺如何打算?”

林如海道:“既然所有人都說我林府皆是病病歪歪的,那何不就讓他們看著?”

雪雁一點即通,遂道:“奴婢明白。”

林如海道:“如今,你在玉兒身邊伺候,一定要用心,我力所不能及者,唯你或可彌補一二。”

雪雁跪道:“老爺,放心。”遂又想起當日答應夫人的那一番話,鼻子一酸險些掉下淚來。

突然屋內傳來一陣吵鬨,林如海連忙跑了進去。隻見紫鵑扶著黛玉不住地咳嗽,竟枉自吐出一口暗紅的血來,連說話的氣力都沒了。

林如海大驚,連忙坐在黛玉身旁,道:“玉兒,可還受得住?”

黛玉因覺腹內翻滾,剛張開嘴,又吐了一口出來,濺到雪雁的裙邊甚是淒豔。

林如海見黛玉如此難受,便問道:“你若是受不了,咱們就不吃了,為父就算傾家蕩產,也定會為你尋得良醫。”

黛玉搖頭,哭道:“我隻不服我命,若是我熬不過去,父%e4%ba%b2便將我葬了罷。”

林如海清淚縱橫,正悲慟萬分,突聽外麵傳報道:“回林姑老爺,外麵官邸來報,皇上宣見。”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林如海忙道:“教他們回去準備,我速速就來。”

皇命難違,黛玉又岌岌可危。林如海左右為難,賈敏去世他未能陪伴身側,若是玉兒有個好歹,誠不知如何是好?

王嬤嬤見狀,忙拉著雪雁道:“老爺放心去罷,如今老爺在京,府裡尚不能不顧忌。何況小姐天生貴命,必可逢凶化吉。”

林如海聽了,遂囑咐良多。又去了賈母屋中,雖極不願見她,卻仍舊說道:“玉兒若是有個好歹,莫怪我不顧及與敏兒的情分?如今府裡的情勢如何,老太君比我更清楚。”

賈母手中的沉香木杖微微晃了下,才道:“虎毒不食子,玉兒是我%e4%ba%b2生外孫女兒,我豈會不管不顧?”

林如海無言,遂行禮告辭。

至次日,林如海沐浴更衣,按品級而冠。時上朝覲見,述畢職責,複命而退,複又被召入乾清殿西暖閣問話,待內侍退去。

林海方道:“臣林如海恭請皇上聖安。”

隨即跪安,賜座。

帝曰:“愛卿如何看待朋黨勾結?”

林海道:“回稟皇上,臣甚知此理,卻不以為然。”

帝曰:“哦?”

林海道:“為臣者理應尊上製下,為一人所謀,忠義之所儘,人臣之道也。”

帝曰:“如此甚好,聽聞愛卿之妻已故,朕亦哀然,然卿何以又頻頻出入國公府?”

林海心知有人告密,心中冷笑,遂如實說道:“臣唯有一女,如今暫住於榮國公府邸,托於照管,近日染疾,故臣來往頻繁。”

帝笑道:“朕已遣了太醫院數人前往看顧,愛卿乃侯爵之後,此次又為有功之臣,朕心中有數。”

林海聞之感念皇恩,連聲叩謝。

帝曰:“方才聞愛卿唯有一女,為何並未登記於選冊?”

林海道:“小女年齡不足,且自小體弱,不足以入宮參選。”

帝笑而不語。

林海退下,至官邸果然有內監奉著黑犀牛角軸的聖旨前來,林如海跪迎,待接旨,忙道:“吾皇萬歲!”

內監笑揖道:“恭喜林大人任大理寺正卿之職,前途無量啊!”

林如海道:“煩勞公公這一趟,我已教人備好了茶水,請公公進去坐坐。”

內監意味深長地說道:“日子還長著呢,等林大人搬了新府邸,咱家再去叨擾罷。時辰不早了,還得回去複旨,大人也彆一時高興,忘了入宮謝恩才是。”

林如海應聲送行,心中又是憂又是喜。

見宣旨的人群走遠,忙道:“備轎去榮國府!”

如今榮府上下早已知曉林如海升官的消息,王夫人於房中靜默許久,手中的佛珠咯吱作響,突然一聲嗬斥,嚇得地上的小廝連聲討饒。

王夫人道:“廢物!不是說他病的不行了嗎?怎麼就好端端突然入京了!如今又晉了官,眼看就要壓在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