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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未走幾步,隻見邢夫人站在屋內道:“我送你過去罷。”

黛玉回身道:“焉有長輩送晚輩之禮?舅母放心罷。”

遂又轉至王夫人處。

雪雁隨著黛玉,跟著引路的嬤嬤走了許久,才行至一處,隻見屋內香煙繚繞,皆是佛經,古物,書籍,以及成套的典雅器具。

王夫人靠在靠墊上,閉著眼睛,手裡拿著一串佛珠,慢慢吐出幾個字道:“林姑娘怎麼還沒到?”

黛玉聽言,連忙拜道:“給二舅母請安。”

王夫人慢慢睜開眼睛,看了一眼黛玉,才對門外眾婆子道:“糊塗東西,怎麼林姑娘來了也不通傳一聲?”

雪雁低頭冷笑,好一招下馬威,明明是故意讓人帶著黛玉跑來跑去的等,及到了卻又推卸責任給底下人,真是討厭!

隻聽黛玉道:“舅母莫要生氣,原是怕擾了舅母歇息,才不讓傳的。”

王夫人聽罷,方道:“你舅舅原要見你的,一時竟出了事故,抽不開身。如今便是一家子,日後再見未為不可。”

黛玉點頭稱是。

王夫人又閒話了幾句,因聽著壁上的西洋擺鐘響了起來,便帶著黛玉複行至賈母屋子裡,自己卻托辭離去。屋子裡隻剩下賈母,王煕鳳和三春姐妹。

飯後,雪雁隨侍於側,學著其他丫頭的樣子伺候黛玉漱口盥洗畢。

隻見賈母攜著黛玉坐在榻上,笑道:“昔日你母%e4%ba%b2在家的時候,那才是真正尊貴的大家小姐。饒是不說滿腹的詩書文才,就連閨閣也收拾的又素淨又大方。等安靜下來,你便與她們姊妹一起讀書寫字,自然是最好的;我雖是老了,卻也不俗,說起穿衣打扮未必比你們差,我瞧這你也忒素淨了,得有個大家小姐的尊貴樣子才好。”

探春在一旁笑道:“老太太果然是偏心林姐姐的,饒是我們日日圍在身邊,都不見舍得說這些子講究,怪不得我們竟俗氣的很!”

賈母笑道:“探丫頭最是古怪,瞧瞧你那屋子裡,竟都是些稀奇筆墨。哪裡像個閨房,竟還沒寶玉屋裡精致!皆是懶怠的很,哪裡是不會?”

雪雁正聽著,隻見遊廊儘頭出現一個年輕公子,走走停停地往這邊過來,因見其容貌,不由地歎道,這甄寶玉,賈寶玉,真真假假,果然撲朔迷離。

待賈寶玉行至自己眼前,方又停頓一回,含笑道:“這位姐姐便是從姑蘇來的罷。”說著便要動手,被旁邊的丫鬟笑道:“還不快進去,老太太都等極了。”

賈寶玉這才收了手,匆匆進去。

雪雁忍著不發作,暗暗腹誹,為什麼同是一個樣子:甄寶玉之態隻讓人覺得純真這賈寶玉卻讓人覺得是隨便呢!

因此想著竟沒有聽到裡麵的動靜。

雪雁這會子站在一側,%e8%85%bf都有些酸了,隻見一個穿著桃紅掐牙背心的大丫鬟走了過來,朝自己一笑,道:“你是林姑娘帶過來的吧?”

雪雁見她梳著油光水滑的大辮子,一對大眼睛顯得很是精明,鼻梁上微微有些雀斑,便知是鴛鴦了。

雪雁忙福道問好,兩人相互廝認了。

鴛鴦道:“如今老太太見了姑娘,少不得要說許久的,便是再晚些也是有的。”

雪雁連連稱是。

鴛鴦又說了幾句,見一個小丫頭捧了茶過來,忙試好了水溫,道:“茶水也好了,我便進去了。”說著便進了屋子。

隻見鴛鴦剛送了茶進去,便聽賈母道:“鴛鴦,你去把鸚哥叫過來。”

那鴛鴦應了,不一會便領了一個梳著雙丫髻的丫鬟過來。

賈母即道:“你如今便跟了林姑娘罷,可彆懈怠了。”

鸚哥含笑拜謝,又見過了黛玉,方退了出來,與雪雁站在一起。

因道:“你便是姑娘從南邊帶過來的罷。”

雪雁點頭回畢,又道:“姐姐是老太太身邊的人,自然是最好的,凡事皆憑姐姐做主。”

鸚哥笑道:“你叫什麼名兒?”

雪雁回了。

鸚哥道:“可巧了,方才姑娘剛給我改了名兒,喚作紫鵑。雪雁,紫鵑可不是一對鳥兒了。”

雪雁見紫鵑風趣,神經倒鬆快下來。

聽紫鵑道:“老太太叫咱們先過去收拾屋子,如今三姑娘求了老太太讓咱們姑娘同住,咱們先過去罷。”

雪雁應了,一行來至探春屋子裡。

此時,早已有人取了各色褥子,棉被,紗帳,簾子過來,更添了四個教引姑姑,一個大丫鬟春纖,小丫頭綠秀,綠影,綠茹等人,還有隨身掌管釵釧盥洗,打掃院落的粗使丫頭等數人。

眾人因見紫鵑領了雪雁過來,忙行禮問紫鵑的安,倒把雪雁忘在腦後了。雪雁因見人群裡竟無月棠,遂找了王嬤嬤悄悄問,王嬤嬤搖頭不語。

雪雁心裡頓時覺得空落落的。

彼時,黛玉於探春閨房中歇息,探春因被趙姨娘請去了遂不在。

雪雁見紫鵑去王煕鳳處,登記錄冊去了,這才上前道:“姑娘自今日起,定是要小心留意,言行上必不可得罪他人,凡事但記不可交心。”

黛玉點頭笑道:“我自知其中道理,俗語雲:日久見人心之長短,我豈會輕易就為人所驅使?”又見雪雁竟有些不安之色,急忙扶她起來道:“你即是跟著我過來的,榮辱便是一體。今日為何作如此之言辭?”

雪雁道:“老太太既撥了人過來,可知即是心疼姑娘。姑娘一舉一動莫不是要更加仔細,若姑娘仍舊是偏疼於我,豈非落人口實?”

黛玉歎道:“難為你了。”

雪雁心裡極怕重蹈覆轍,便又道:“姑娘人才自不必說,但凡事太過出頭即被視為眾矢之的,唯有隱其鋒芒才是正理。此話皆是夫人臨終前囑咐,望姑娘采納。”

黛玉聞及賈敏,又想起今日種種拘束克製,不免有些委屈,眼淚竟簌簌地落了下來。

正慨歎間隻聞寶玉過來道:“妹妹還沒睡麽?”

黛玉忙拭淚道:“寶哥哥怎麼來了?”

寶玉因見黛玉仍有淚痕,便有些氣惱,忙問雪雁道:“林妹妹這是怎麼了?可是受了誰的委屈?”雪雁忙見禮道:“回二爺的話,並不曾。姑娘感念老太太的疼愛顧惜,因想起夫人,這才有些傷心。”

寶玉細想果然有理,遂坐在黛玉身邊道:“老祖宗因不放心,便命我過來瞧瞧。妹妹放心,方才已遣了人送信過去,林姑父得知妹妹一切安好,也必能寬慰的。”

黛玉點頭。

寶玉因見黛玉方才梨花帶雨的哭,心中一動,遂問道:“妹妹可有玉?”

黛玉因見他項上戴著一塊五彩晶瑩的美玉,記起父%e4%ba%b2說過,這寶玉自來時便帶了一塊玉,合府無不納憾,皆說此乃他之命脈,剛要回答。

不料雪雁卻搶言道:“回二爺的話,我們姑娘並無玉,卻有佩,此事恐姑娘並不知情呢!”

黛玉納憾,道:“何來佩?”

雪雁道:“夫人臨終前喚我前去,將諸事交待,又說:‘玉姐兒出生即帶有奇佩,嘗不敢言,恐生不虞。今我將去,便將它置於棺木枕畔,權當她儘了孝道罷。’此事,奴婢並未向姑娘提及,怕姑娘傷心,遂姑娘也不知。”

黛玉聞言果然眼眶又濕了,道:“為子女者嘗不能持孝榻側,一朝而去,實乃大憾。”

寶玉本來因聞這個神仙似的妹妹有佩,心中不甚欣喜,卻見她觸景生情,不免又是一番柔情安慰不提。

彼時,探春早已收拾妥當,因略聽道屋裡的談話,遂也進了屋內,忙轉變話題道:“我方才聽道說誰有佩呢?豈不是和寶哥哥的玉成一對了?”

適時,黛玉因被探春打趣,不禁也破涕為笑道:“三妹妹也來取笑我?這也是可胡說的?”⊙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探春遂轉身向寶玉道:“你快去回了老太太罷,怕是等著回話呢!我好和林姐姐說些體己話呢!”

寶玉聞言便依依不舍而去。

自此,探春與黛玉居於一室,與眾姊妹一起讀書習字自不必說。

作者有話要說:  文文第16 17 章已大修,大家記得清緩存,辛苦再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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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巧言訪賈府

卻說開春之後,甄府眾人皆舉家遷至京都,一時間,合府上下忙得焦頭爛額,恨不能一個人分出八隻手來,至月末方安靜下來。

這甄府雖是豪門貴族,族中%e4%ba%b2支嫡派卻也不多。府中凡大事皆是由甄母做主,拿主意。

說起這甄府老太君,乃是有大來曆的。其父乃是當日太上皇在時最友愛之弱弟東平王。東平王雖戰功顯赫,為人倨傲,卻唯有一房正妻,膝下僅有一女。

當日臥於病榻,太上皇因感念其恩德,特冊封其嫡女為郡主,賜號瑞安。

後來,這瑞安郡主由先帝做主,嫁入開國元勳甄家。如今甄老太爺已化作一嘬黃土,甄府便由瑞安郡主當家做主,眾人無不尊重,就連新帝登基也格外優待。

甄母膝下唯有一雙兒女,獨子名為甄應嘉,娶得是金陵望族之女江氏。

甄應嘉這一輩也是子孫緣薄,僅嫡妻所出一子,名為甄衍,小名寶玉。因幼年巧遇一遊方大師曾說,此子命中缺水,若名中帶水,又逢木命女子,必成大器,故甄應嘉取名為甄衍。

又因著甄母愛他生的白嫩,隨又起小名為寶玉,教府裡人皆叫著,以此保小兒無恙。

這甄江氏還有一個女兒比甄寶玉大一歲多,名叫甄薇,如今與賈府大小姐賈元春同為宮中女官。甄應嘉側室劉氏也生了兩個女兒,二小姐甄萱如今已許了人家,三小姐甄蕊仍舊待字閨中。

這一日甄衍省過甄府老太太,遂往甄蕊所住的嵐廂軒過來,因見甄蕊正在調琴弄弦,便道:“三妹妹快彆弄那個了,瞧我帶了什麼好東西來?”

甄蕊見是甄衍,遂也不理會,隻道:“你如今越發愛頑了,帶的東西卻不是金啊就是銀的,好是無趣!”

甄衍又走近了些,道:“你哪裡知道這其中的緣故?”見甄蕊似有意聽下去,便將來時所遇所見所聞皆細細說了一遍。

甄蕊歡喜地很,忙要搶了甄衍手中的盒子來看。隻聽甄衍說道:“我為著等三妹妹來,便一直收著也不敢亂動,怎的你倒比我還急了?”

甄蕊無法,便拉著甄衍的袖子,哀求道:“好哥哥,你知道我最愛詩詞琴曲了,何必又來吊我的胃口?你若是不給我,我便告訴太太,說你又跑出去鬼混。”

甄衍這才慢慢打開盒子,因那日走時一心想著那畫中女子,遂並未聽得那丫鬟之言辭,如今一看卻還有幾本手抄佛經,便有些許不解,心想這林家小姐好端端送佛經做什麼?

卻是甄蕊反應得快些,忙道:“可誤了大事了!”

甄衍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