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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加進去的!奴婢隻不服夫人為老爺受儘了委屈,還要遭她們這些人的暗算,這些年也忍夠了!”

賈敏有些激動,連說話腔調都有些變了,隻道:“你如何這般糊塗,我讓你放些避胎的藥進去,為得就是斷了她的念想,也算是給她一個警戒,到底也沒有證據,又不是什麼體麵的事,咱們不能拿她怎麼樣。若不是方才她來瞧我時,陳大夫正好在給我請脈,露了口風給我,不然,我當真是被你蒙在鼓裡了。”

霓裳知曉自己做錯了事,也無力回天,竟癱坐在地上,直直地盯著那隻藥碗,幽幽地說道:“那藥縱使現在停了,也救不回來了,毒性深入骨髓,便會氣絕身亡。”

賈敏看著霓裳絕望的臉,自己也陷入了無儘的恐慌中,隻聽得外麵有人把軒窗碰了下去,發出哐的一聲。霓裳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外間查看,卻一個人影也沒有,透過窗縫,隻見賈敏蒼白的麵色透著惶恐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居然亂碼了,很抱歉給大家帶來的不便,現在應該就好了吧!修改版

☆、遠天涯雪雁念舊

話說那日雪雁偷聽賈敏與霓裳的對話,卻驚懼之餘胳膊肘撞到了支撐軒窗的撐杆,窗戶發出聲響,引了人出來。情急之下便急忙順著甬道逃離了去,因著對小巷道不熟悉,竟被一道牆堵住無路可走。

眼看著來人的腳步愈緊,雪雁隻好進到屋側的耳房裡去。正躊躇忐忑,隻聽院子裡有人進來,跑在前麵打簾傳話的人正是鄭寶兒,隻見林如海邁著步子神色匆匆的進來,似乎是有急事。

賈敏見霓裳尋人不得,唯恐事情暴露,便有些心不在焉。

隻聽林如海正色說道:“那邊政務出了些紕漏,我這一去少則半月,多則數月。煩勞夫人料理家中瑣事,若是遇到大事,夫人做主就好,不必等我回來。”

賈敏一一答應,便幫林如海收拾東西,又囑咐備好路上要用的食物和水,挑了幾個精明能乾的小廝陪同著一起去。

林如海自為官以來,常年奔波,也顧不上家裡。看著賈敏什麼事%e4%ba%b2力%e4%ba%b2為,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條,心裡無不感激。便又多囑咐幾句,說道:“凡事你莫要太要強,能交給下麵人管的,便放手教他們去做,彆一味苦了自己。我瞧這霓裳這幾年跟著你曆練的也好,也能幫襯著你些,你倒還可以偷偷閒,陪玉兒說說話,寫寫字。這幾月下來,我聽著賈先生的語氣,倒是玉兒學的還不錯,《四書》竟學了大半了!”

賈敏安排妥當,歎了一口氣,說道:“玉姐兒倒是個省心的,也不枉老爺疼她。隻是到底是個女孩,我總想著…”

林如海見賈敏又提到子嗣的事情,忙岔開話題,說道:“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夫人也飽讀詩書,怎麼倒不知這個道理?”

賈敏神色黯然,竟有些哀傷,說道:“道理雖好,人事難為。我隻怕有人揀了空子,做出些辱沒門楣的醜態來!”

林如海輕輕地摟過賈敏,輕聲笑道:“夫人我是信得過的,家裡的事由你操心著,自然不會出錯。”又轉向霓裳剛要說話,卻覺得霓裳臉色不對,話也少些,便問道:“霓裳這丫頭今日倒像是沒嘴的葫蘆,一聲不吭的。”

霓裳心魂動蕩,不知道該如何了結此事,見林如海問道,慌忙斂了神色,猶豫道:“回稟老爺,霓裳有一事不知該說不該說。”

賈敏一聽此言,大驚失色,連忙要喝止,卻被林如海一個手勢打斷;登時便坐在堂上,說道:“但說無妨。”

隻見霓裳跪在地上,先是向賈敏叩了一個頭,說道:“夫人仁善,想要幫霓裳瞞過此事,隻是事關重大,霓裳不敢不說,請夫人不要怪罪。”

林如海也是在官場摸爬滾打幾十年的人,自然看得出這期間必有端倪,便有些生疑,說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霓裳又向林如海叩了一個頭,眼淚珠子似的往下掉,說道:“這些事奴婢原不該說,但關乎府裡的人倫綱常、奴婢便是死了,也要一吐為快。”

說罷,霓裳便將事情來龍去脈清清楚楚地說了一遍,隻略去了賈敏使她去下避胎藥的事情,將所有的罪名都自己扛了起來。換了平常人,被戴了綠帽子,哪裡還坐的住?偏巧這林如海卻隻是眉頭皺成一塊,手掌似乎緊握著,麵色肅然,沉默了好一會,才向霓裳問道:“這樣要緊的事情,你如何得知?”

霓裳拭去眼淚,哽咽道:“那日伺候姨奶奶的大丫鬟木梨被無端地趕了出去,奴婢不放心便去看,隻聽她在跟不知是誰說話。奴婢略聽了幾句,唬的便趕緊回來跟夫人說了。”

“這麼說,夫人也是知情的?”林如海冷峻的目光投向賈敏,有些陌生。賈敏聽霓裳說完這一席話,心知林如海定是對她存了疑慮,突然竟不慌了,跪下`身,便不緊不慢地回道:“老爺說的是,妾身有罪,請老爺責罰。”

林如海和賈敏成%e4%ba%b2雖是家族聯姻,卻也是如假包換的真心實意,此時賈敏跪在自己眼前,神色淒淒,心裡早已打消了對她的懷疑。隻是沒想到他日日寵溺的女人竟是個蛇蠍毒婦,不免有些氣惱,思前想後,便道:“夫人快些起來,犯不著為了這樣的齷齪事煩惱,夫人既然知道便應該告訴為夫。更何況夫妻本是同心,你一味為我,我卻不知,豈不是辜負了心意,又惹來紛擾事端,豈非不值?”

賈敏最是了解林如海,便說道:“老爺說的極是,隻是此事是宅內之事,萬不可魯莽,若是老爺還信我,便交給我處理罷!”

林如海對嬌姨娘本就沒多少情誼,她又做出這些事,在林如海心裡的位置自然是不能與當初同日而語,更何況她犯了七出之條,又不從婦德,如此想來竟無一點好處,便道:“我隻一封休書,其他的單憑夫人做主吧!”說著便執筆書來,還沒落筆隻見鄭寶兒突然進來催道:“爺,外麵來人催了,請您過去呢!”

林如海意味深長地看了賈敏一眼,並沒說什麼,便教人拿著行禮包袱起身出去了。臨走時還不忘囑咐霓裳道:“伺候好夫人和小姐!此事切不可走漏了風聲。”

霓裳見林如海匆匆離去,整個身體倒像是坍塌一般,隻聽賈敏鬆了一口氣,說道:“把檀香點上我靜靜心,退下罷!”

霓裳也顧不上擦乾眼淚,便忙抓了些檀香片放到香爐裡,蓋好蓋子。看賈敏要歇息的樣子,忙服侍著蓋好了被子,掩好被角,將裡屋的湘簾放下,這才慢慢退了出來。

再說雪雁看到林如海進了正屋,想著怕是霓裳和賈敏耽擱住了,連忙裝作無事走到廊間,慢悠悠地走了過去。

突然被誰拍了一下,魂都沒了,原來是鄭寶兒,忙鬆了口氣道:“嚇死我了,你不再那邊伺候,怎的跑過來了?”

那鄭寶兒立馬從懷裡掏出一張紙,說道:“那藥原是避胎藥,裡麵卻加了些彆個臟東西,輕者瘋癲,重者三四月裡必定會去了。”

雪雁聽得仔細。看藥方上寫的倒也明白,隻是自己又不識藥理,便不作理論,隻問道:“不過一會子功夫,你又沒出府哪來的方子?可是走漏了風聲?”

鄭寶兒見雪雁問及,便有些得意,說道:“雪姑娘放心,我自有我的法子,必不會被人看出來的!”

雪雁看他說的很是妥帖,便有些調侃道:“說的這樣好聽?若是出了事,我便扒了你的皮!”

鄭寶兒躲過雪雁的手指,眯著眼睛低聲笑道:“內宅裡那些子破事,打量著誰不知道呢?左不過是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誰還敢說主子的不是,再說咱們爺和夫人待下又是極好的,大家都掩著罷了,我勸姑娘你啊,也彆錯了主意,往那泥坑裡跳!”

這本是最平常不過的話,雪雁卻覺得其中隱藏著什麼,怎麼也笑不出來了。人家常說知道的太多死得最快,大約大智若愚就是這個意思了吧!

聽著外麵廊上的小丫頭傳話說,外麵有人來催了,鄭寶兒便朝著正屋跑去。㊣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雪雁正好匆匆回去。

這一番又是一股腦的繁瑣,果然大戶人家真真是層出不窮的秘密。雪雁坐在屋子裡,突然想起柳湘蓮的那句,‘你們東府裡怕是隻有那兩個石獅子是乾淨的罷!’心裡愈發的不自在。難道饒是這樣的大門大戶就一定會有這樣那些諱莫如深的秘密?那林黛玉在這些肮臟的秘密裡又扮演什麼樣的角色。

雪雁倚在牆角,裡屋黛玉已經睡熟了。

皓月當空,洗染黑夜漫漫。雪雁想起以前父母沒有出國之前,總是帶著自己回老家。老家裡的星空和這裡一樣的美,情不自禁地走出了屋裡,坐在石磯上抬眼望去,似乎又覺得這裡更亮些。

本應該是很想家的,可是在那個世界自己卻幾乎沒有擁有過家的溫暖。寄人籬下的苦,看人眼色,事事都低人一等,哪怕姑姑他們再怎麼掩飾,也掩蓋不住內心散發出的那種冷漠。

外人,總歸是外人。

現在,自己雖說隻是個丫鬟,卻比平常婢女略好一些,隻是照顧著黛玉的飲食起居便罷了,在這府裡倒像是半個小姐似的。

此時的黛玉偶爾還會像尋常人家的小姐般撒嬌耍賴,有時候又端著才女的姿態似的跟自己說些詩詞韻律,漸漸地雪雁竟覺得自己仿佛和她有些密不可分的聯係似的。便是在這府裡,也結識了不少的人,從剛開始的木梨,霓裳,再到鄭寶兒都是幫過她的人。雪雁總覺得這些人都是偏離了那些詭計肮臟的,待他們便也向對自己死黨一般的真心,至少現在如此。

眼下雖是平靜,可是雪雁知道再過不久,黛玉就被寄養在賈府。

那些人,縱使自己看了無數遍的書,都分不清好壞%e4%ba%b2疏,更何況年少不知事的林黛玉。

雪雁並不知曉,微不足道的自己是否能夠改變黛玉的命運,但是自己的命運一定要掌握在自己手裡。

寧可死,也不要彆人驅使利用。

一轉眼,半年過去了。黛玉又長高了不少,漸漸有了些少女的輪廓,更顯得粉雕玉飾,驚為天人。

這一日大早,雪雁正忙著給黛玉定製新衣的款式,聽到外麵小丫頭說夫人的病又重了些,忙示意她們噤聲下去。轉過身卻看到黛玉已經起身,顯然聽到了剛剛的話,一張小臉掛滿了惆悵。放下手裡的活計,急忙趕了過去,盥洗梳妝,忙活了好一會。隻聽黛玉不容置疑地說道:“陪我過去跟母%e4%ba%b2問安吧!”雪雁聞言便也不再勸說,給黛玉換好了衣服,便跟著過去不提。

因著秋收近了,府裡各處的嶺子,田莊也臨著要上交租子,賈敏一應應付著倒也鬆快。偏巧又趕著是月初,饒是分發各房各處的月例銀子又費了好些精神,前些日子嬌姨娘卻在夜半的時候沒了,闔府上下無不詫異。

林如海自年初去了外省辦事,竟還未回來,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