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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下,陸續有幾撥人來找玄清觀的麻煩,想讓林淡以超低的價格把山頭賣給含光寺。眼看官府施加的壓力越來越大,就在這節骨眼上,蔡國公府掛出白幡,發出訃告,精神矍鑠的蔡老太君竟然死了!

消息一出,整個貴族圈都轟動了,小皇帝更是砸了手裡的茶盞,心中又驚又駭,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才過了幾天,怎麼說死就死了?朕派去給老太君和蔡夫人請平安脈的太醫是怎麼回複的?”

“回皇上,陳太醫說老太君脈象強健,是長命百歲之相。蔡夫人雖有虧損,卻無大礙,靜養幾月就能痊愈。她們二人短時間內絕對不會出事。”

“那老太君又是怎麼死的?”

“國公爺說是猝死,睡了一覺人就沒了。”

“怎麼會呢,怎麼會呢!朕想不通!朕定要去找林娘子問一問!難不成她果真是活神仙?!”小皇帝一邊呢喃一邊疾步往殿外走,竟是被好奇心折磨得快瘋了。

第460章 逆轉人生16

聽說蔡老太君死了, 姚碧水嚇得驚跳,而林淡則平靜地喝著茶,顯然已料到了如今的情況。

“去把大門敞開,免得待會兒被人踢壞了。”她低聲交代。

“為什麼會被人踢壞?”姚碧水乖乖去開門, 麵上卻滿是疑惑。

“今日會有惡客上門。”林淡話音剛落,一群衙役就帶著鐵鎖鏈和木枷氣勢洶洶地闖入玄清觀,見著東西就砸,似要把此處夷為平地。

“你就是這玄清觀的觀主?”領頭的衙役指著林淡高喝:“來呀, 將她給我鎖了!”

“官老爺, 我們犯了何事?您抓人也得給我們一個理由呀!我們都是大大的良民, 平生從未做過壞事, 還請官老爺明鑒!苗苗, 快來小姨這裡!”姚碧水一麵安撫許苗苗一麵追問原因。

“蔡老太君都被你們咒死了, 你們還良民呢!為了顯示自己法術高深, 你們還真是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都乾得出來!彆在這兒跟我廢話,去牢裡跟國公爺交代吧!來人, 將她鎖了!這兩個也一塊兒帶走!”領頭的衙役見林淡隻是盤坐在蒲團上念經,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更未露出恐懼之色,內心便越發覺得不爽。

抓人的時候就是他們一逞威風的時候,被抓的對象卻不給一點反應,這感覺怎一個憋屈了得?

一群衙役凶神惡煞地撲過去, 卻被林淡輕揮佛塵, 逼退了數尺。

“我若果真有那樣高的道法, 今日來抓人的各位怕是也逃不過猝死的命運。”林淡語氣平靜地開口。

眾衙役先是一愣,繼而露出驚駭的表情,然後互相看了看,再也不敢上前。若是這妖道果然有那樣的本事,這世上誰奈何得了她?

遲疑間,林淡又道:“煩請諸位稍等片刻,我這玄清觀還有貴客要來。我知道各位急著巴結蔡國公,隻是,稍後這位貴客卻是連國公府都得罪不起的人物,我奉勸你們行事謹慎些好,莫要急著站隊。”

連國公府都得罪不起的人物,誰?眾衙役雖然對這番話嗤之以鼻,卻也不敢妄動。京城裡到處都是勳貴,天知道這玄清觀除了永信侯,又搭上了哪位大人物。等等就等等吧,反正上峰隻讓他們抓人,又沒規定時限。

這樣一想,眾衙役便乾巴巴地站定了,竟是連碰也不敢去碰林淡。

果然,兩刻鐘後,門外傳來駿馬揚蹄的聲音,少頃,一名俊秀少年在重重侍衛地保護下跑了進來,看也不看殿內是什麼情況,張口便喊:“林道長,林道長,你快告訴朕,你為何知道蔡老太君會死!”

十四五歲的少年,穿著明黃色的錦袍,又自稱朕,隨行的都是禁衛軍,腰間還佩戴著寶刀和令牌……原來這位觀主口中所說的貴客竟是指皇上嗎?思及此,眾衙役膝蓋一軟就撲通撲通跪下了,直把腦袋磕地震天響。

敬畏之餘,他們不無後怕地想道:幸好方才沒對林觀主動粗,否則這會兒可該怎麼向皇上交代呀!連國公府都不敢得罪的人物,數遍皇城,不就隻有皇室宗親了嗎?他們怎麼早沒想到?

姚碧水和許苗苗也都嚇得趴在了地上,跟著衙役一起磕頭。她們見過這位少年幾次,卻沒料到他的身份竟如此貴重。

唯獨林淡依然盤膝坐在蒲團上,對滿殿的磕頭聲充耳不聞,更是未曾起身恭迎聖駕。一則,她早已看透了少年和中年男子的身份,所以並不驚懼;二則,她如今是世外之人,自然可以不受世俗規矩的束縛;三則,這些年,皇帝一直在為瑾親王求訪名醫,甚至還曾親自前去拜會醫聖,在他的草廬外磕頭,由此可見他有多麼渴望能治好瑾親王的病。

而林淡身懷絕世醫術,自然不怕小皇帝不以禮相待。事實上,她早已發現,這些天監視她的人有三撥,一撥技巧拙劣,當是許祖光的人,另外兩撥隱藏功夫十分高超,應該與皇家暗衛有些關係。

而今,蔡國公想置她於死地,這與小皇帝和瑾親王的利益是完全衝突的,她自然不怕他們不冒出來阻止。

“皇上想知道真相?”林淡輕揮佛塵,言道:“那便去蔡國公府看看吧。”

“林道長果然早已知道朕和皇叔的身份。”小皇帝舒心地笑起來。林淡既然早已看破他二人的身份,在麵對他們的時候卻能不卑不亢、尋常待之,可見她的心性是何等闊朗。她越是如此,小皇帝對她的好感就越深。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林淡語氣輕緩地反問。

沒想到小皇帝笑得更加爽朗,一麵重複這句話一麵戲謔道:“林道長,您與朕的皇叔定然能聊到一塊兒,您知道嗎,這句話可是皇叔的口頭禪。走走走,咱們這便出發吧!”

林淡正準備起身,小皇帝卻走上前扶了她一把,態度十分恭敬有禮。

看見這一幕,跪在殿內的眾衙役滿腦袋都是冷汗。他們今天可是奉命來抓人的,國公爺還交代了,讓他們在回去的路上找個隱秘之所,把這位觀主的舌頭給拔了,莫要讓她有機會再咒人。如今觀主成了皇帝的貴客,他們這些人該不會倒黴吧?

在眾人的膽戰心驚中,林淡偕同小皇帝走到玄清觀外,卻見一輛馬車快速駛來,甫一停穩,瑾親王便在隨從地攙扶下出了馬車,擰眉道:“聽聞有衙役要抓林道長,我恰好不在農舍,於是快馬加鞭趕來。道長,您未曾受到驚擾吧?”

“無事,多謝善知識關懷。”林淡頷首道。

看見瑾親王,一眾衙役汗如雨下,竟是百般後悔自己接了這趟差事。倘若這二位晚來片刻,亦或者他們未曾多等,而是直接動手把人抓了,又拔掉了舌頭,那下場……眾人不敢深想,一想就嚇得腿抖,於是默默把玄清觀劃入了絕對不能得罪的範疇,等級猶在各大勳貴和皇室宗親之上。

“你們這是要去蔡國公府?”瑾親王看向林淡,微笑詢問:“我也同去,可否?”

“自然可以。”

“那便請三位上馬車吧。”瑾親王掀開車簾,態度十分溫和有禮。若是林淡未曾叫破他的身份,姚碧水打死也看不出他竟會是權傾朝野、戰功赫赫的王爺,還當他隻是一名溫文爾雅的讀書人呢。

一行人上了馬車,姚碧水和許苗苗十分拘謹地縮在角落。林淡則與瑾親王相對而坐,閒適地喝著茶。瑾親王幾次開口詢問蔡國公府的事,都被林淡輕飄飄的一句“去了便知道”給打發掉了,隻能無奈閉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小皇帝打馬行在旁側,聽見皇叔幾次吃癟,不由想起以前他讓自己吃癟的事,頓時捂著嘴偷笑起來。都說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很明顯,皇叔這是被林娘子給降住了。

…………

蔡國公府今日開吊,正門和側門都大敞著,來來往往全是滿臉哀戚的人,而且身份個個都不簡單。萬禦史也來了,抵達府門卻並未急著下車,而是對坐在身邊的萬秀兒說道:“許祖光的事,我會幫他擺平,你且讓他老實點,莫要再整出什麼幺蛾子!當初我把你嫁給他,看重的就是他老實本分,卻沒料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臨了還得幫他收拾這一堆爛攤子!”

“爹爹,女兒如今懷孕了,不保他又能如何呢!”萬秀兒愁眉苦臉地說道。

萬禦史閉眼沉%e5%90%9f片刻,徐徐道:“他那原配必須處理乾淨,否則這件事連我都會受牽連!所幸那人也不是個老實的,已經惹了蔡國公,我聽說蔡國公狀告她咒死了老太君,已經派人去拿她了。我也運作一二,讓她悄沒生息地死在牢裡便罷,從今往後,你讓許祖光好自為之,我是不會再兜攬他任何事了!”

萬秀兒不情不願地點點頭,又道:“那她生下的一雙兒女?”

“怎麼,你還想把他們留下不成?”萬禦史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女兒一眼。

“不不不,那兩人女兒自己會處理,爹爹您莫要操心。”萬秀兒連連擺手,然後掀開車簾,討好道:“爹爹您小心下車,我懷著身孕,就不進去了。”

“嗯,回去好生歇著吧。”萬禦史素來最心疼這個女兒,那點子怒氣早已經煙消雲散。對他而言,弄死林淡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說曹操曹操就到,本就熱鬨非凡的蔡國公府忽然來了許多禁衛軍,把本該進門的賓客都擠到了兩旁,一名少年打馬而來,身後跟著一輛華貴的馬車,車子停穩後,一名女子飄然落下,又伸出一隻瓷白的手,將一名頻頻咳嗽的男子牽了下來。男子表麵鎮定,實則耳尖都紅了,女子卻並未多看他一眼,兩隻手都伸了出去,又從車內抱下一名粉嘟嘟的女童。

圍觀眾人先是一愣,繼而誠惶誠恐地跪下,山呼萬歲,又向男子叩首,口稱千歲。

萬禦史也跪在人群中磕頭,表情並無異樣。

慌忙從馬車內跳下來行禮的萬秀兒卻麵色慘白,抖如篩糠,三叩首之後一個打晃,竟差點栽倒在地。萬禦史連忙扶了她一把,等皇上一行入了國公府才厲聲嗬斥:“你怎麼如此上不得台麵?不過是恭迎聖駕而已,用得著嚇成這樣?”

“不是的爹爹!”萬秀兒嗓音發顫:“方才,與皇上和王爺一塊兒進去的那名道姑就是許祖光的原配!”

“你說什麼?!”萬禦史露出驚駭不已的表情。由於好奇,他剛才看得分明,那女子跨過門檻的時候,瑾親王怕她抱著孩子看不見腳下的路,便伸出手想把孩子接過來,被拒絕後又扶了她一把,還附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然後溫柔地笑了笑,那模樣可不像素昧平生之人,反倒更似知交好友。

小皇帝也全程關注著女子,進門時格外仔細地交代了一句,說門檻很高。

這兩人對女子的態度是溫和禮遇的,甚至還透著一些小小的親昵,而蔡國公派去的公差卻不見身影,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那女子攀上了瑾親王和小皇帝,而今放眼全城,莫說蔡國公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