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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對林淡很忠心。這個女人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曾鎮淵喟歎道:“我擅長迂回戰術,這個女人卻擅長打直球,我倆似乎有些相克。”

能讓兄長接二連三吃癟的人曾毅軒還是頭一次見,對林淡不免更為好奇,撓著後腦勺說道:“哥,你越說我就越想跟她見一麵了。”

“那就見一麵吧。”曾鎮淵輕笑著撥打了一個電話。

…………

林淡提前十分鐘來到某會所的頂樓,卻沒料曾鎮淵和曾毅軒比她來得還早。韓旭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彆緊張。

其實林淡一點兒也不緊張,曾鎮淵再厲害也隻是在商場上,斷不會在現實中與她為難。她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正準備落座,曾鎮淵卻先行站起來,為她拉開椅子,態度十分紳士。

他坐著的時候存在感已非常強烈,當他站起來,林淡才發現他竟然十分高大,比190公分的韓旭還高了那麼一點,俊美的五官和尊貴的氣度使他極具吸引力,然而更令人不敢逼視的卻是他深海一般蔚藍的眼睛。

人為什麼會患上深海恐懼症?因為未知,而曾鎮淵的眼睛具備與深海一般神秘的魔力。很少有女性願意與他對視,即便是歐陽雪也從來不敢抬頭挺%e8%83%b8地與他說話。但林淡卻認真打量了他一番,態度十分尋常,然後溫聲道謝。

曾鎮淵忍不住挑了挑眉,對這個女人的評價不免又高了兩分。

韓旭坐在林淡身邊,直言道:“曾先生請我們來所為何事?”

“沒什麼事,隻是久慕林小姐大名,想與林小姐見一麵而已。”曾鎮淵打了一個響指,讓服務員上菜。他明知道林淡是孕婦,卻沒有讓她自己點單,可見在生活中他是一個控製欲非常強烈的人。

林淡默默分析著對方的性格和目的,卻聽曾毅軒貿然開口:“林小姐,你知道汪駿是怎麼死的嗎?”

“報紙上已經寫得很詳細了,小曾先生何須多問?”林淡語氣平靜。

曾毅軒嗤笑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據我所知,汪駿和歐陽雪在一起的時候林小姐還沒跟他分手吧?你知道那天晚上他倆在乾嘛嗎?他倆在乾這個。”

曾毅軒把手機攤放在桌麵上,全%e8%a3%b8的汪駿和歐陽雪在床上起起伏伏,然後被一群青年堵個正著,場麵既混亂又不堪。

曾鎮淵強壓著怒火說道:“我不是讓你把視頻刪除嗎?你怎麼還留著?”隻要一想到當時的場麵,他心中就會湧上一股殺人的欲望。

曾毅軒縮了縮脖子,連忙把手機拿回去,然後繼續挑撥離間:“林小姐你看見了吧?你難道不覺得惡心嗎?我真是搞不明白,汪駿那樣對你,你還幫他生孩子,又幫他處理瑞豐的爛攤子,你圖什麼?愛情這玩意兒難道真的有那麼偉大,能讓你犧牲一切嗎?如果你打掉孩子去美國讀書,你知道你的未來會有多廣闊嗎?我告訴你,自由的空氣才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東西,你還年輕,你應該有更多選擇。”

林淡一眼就看穿了曾毅軒的伎倆,忍不住笑了笑。

韓旭卻越聽越動容。若非立場不同,他也想加入勸說林淡的行列。曾毅軒問出了他一直想問卻難以啟齒的問題,林淡如此堅持到底是為什麼?難道她真的那麼愛汪駿,愛到可以為他犧牲一切嗎?這個猜測像毒液一般侵蝕著韓旭的心。

林淡端起熱牛奶喝了一口,徐徐道:“小曾先生,你不用白費口舌了,我永遠不會背棄汪家。”

“為什麼?”曾毅軒今天一定要搞明白林淡的想法。他頭一次看見如此優秀卻又如此愚蠢的女人,林淡簡直就是一個矛盾體,打從一開始就牢牢吸引了他的視線。

林淡思忖了一會兒,直言道:“我是一個孤兒,想必二位已經知道了吧?我和汪家的緣分早在十三年前就開始了。那時候我剛滿六歲,正準備上小學,我的父母因車禍雙雙身亡,我由奶奶帶回去撫養。我的叔叔嬸嬸不同意,想把我賣給人販子。你們知道在華國,被拐賣的孩子會遭遇什麼嗎?”

曾毅軒嬉皮笑臉的表情漸漸消失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曾鎮淵看向林淡的目光變得更為深邃。

韓旭頭一次聽林淡提及童年往事,卻是如此悲慘的一段經曆,忍不住看向她,心臟一陣發緊。

林淡喝了一口熱牛奶,繼續道:“被拐賣的孩子大抵不過四種命運:第一,被賣去偏遠的山村給人當孩子;第二,被打斷四肢,扔在街上乞討;第三,被犯罪者訓練成小偷;第四,被摘掉臟器用以斂財。而女孩的命運又比男孩悲慘數倍。她們或是小小年紀就成了彆人的童養媳,或是被逼迫出賣身體,或是遭受難以想象的欺辱和踐踏。而年僅六歲的我就站在這樣一個深淵麵前,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與此同時我又很幸運,在最絕望的時刻得到了薛姨的幫助。若不是她每個月按時寄錢過來,我不會有機會上學讀書,更不會有機會坐在這裡與你們談話。我所擁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薛姨的幫助之上,所以我絕不會背棄她。她守護我成長,而我用幾十年的光陰去守護她的餘生,有什麼值不值得?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林淡直勾勾地看向曾毅軒,目光堅定。

韓旭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完全乾澀了。他從來不知道林淡心頭竟壓著如此沉重的一份責任和使命。她會同意與汪駿交往也是因為得知了對方是薛姨的兒子吧?她不是圖汪駿的錢,她是報恩來了,可笑自己卻用種種險惡的心思去揣度她的行為。

在這一刻,韓旭恨透了林淡的無私無畏,與此同時也恨透了自己的狹隘和淺薄,若不是他隨意評判林淡,一切悲劇都不會發生。他寧願林淡和汪駿繼續在一起,也好過她被這些沉重的枷鎖綁縛在絕境裡。汪家的處境好起來了,薛姨和汪叔也有了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但是林淡該怎麼辦?

有誰知道她的餘生將在無儘的壓抑中度過?有誰在乎她的感受……

韓旭握緊雙拳,竟頭一次對死去的好友產生了厭憎的情緒。

“你,你怎麼這麼傻?”曾毅軒憋了很久才憋出這句話。可他嘴上罵林淡傻,心裡卻完全不這麼想。世人隻知道歐陽雪是兄長的未婚妻,卻不知道在訂婚之前,她隻是被賭鬼父親賣入色情行業的失足女罷了。若不是兄長對她一見鐘情,及時將她拉出泥潭,她如今還不知道會怎樣。她有可能會被某個虐待狂打死在床上,也有可能染了一身臟病,被拋棄在街頭。

沒有兄長她就沒有機會上最好的私立學校,接受最好的教育,更沒有機會成為所謂的上流社會的千金小姐。兄長給了她一切,而她是怎樣回報兄長的呢?她痛恨他剝奪了她的自由,叱罵他侵犯了她的人權,時時刻刻想著從兄長身邊逃離。

某些時候,曾毅軒聽見歐陽雪聲聲泣血的控訴,也會不自覺地想:兄長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然而見到林淡之後他才明白,不是兄長過分,而是歐陽雪不懂得感恩。但凡她對兄長心存一點點感激,哪怕隻有指甲蓋那麼大的一點點,她都不會做出那麼多傷害兄長的事。

人和人之間真的很不一樣,有人那般自私,卻也有人用儘一切去擁抱愛,去承擔責任,去背負使命……

第316章 誰說我是拜金女16┅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如今再看林淡,曾毅軒一點兒也不覺得她傻,反倒發現她渾身上下都在發光。毫無疑問,她是他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

林淡握著尚有餘溫的牛奶杯,平靜道:“我不是傻,我隻是在做我應該做的事。”

曾毅軒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

曾鎮淵早在林淡開始述說往事的時候就陷入了長久的沉默。他蔚藍的眼眸此刻竟變成了略帶暗沉的墨藍色,一字一句說道:“林小姐,你真的讓我很驚訝。”原來有人可以為了一份恩情做到這個地步;原來有人可以如此無怨無悔地付出。若是他當年救下的人不是歐陽雪,而是林淡,結果會怎樣?

曾鎮淵不想拿任何人與歐陽雪去進行對比,可是他忍不住。麵對歐陽雪的抗拒,他會非常惱火,卻也十分愧疚。他常常在想,自己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可現在,麵對同樣遭遇的林淡,他才猛然發覺,自己何曾虧欠過歐陽雪半分?他把最好的一切捧到她麵前,她可以不接受,卻也不能因此怨恨他。他或許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權力,但是在接受他幫助的那一天,她卻擁有拒絕的權力。

她完全可以對他說:抱歉,我不需要你的幫助,因為我無法回報你。那麼他一定會放手,他曾鎮淵何曾強迫過任何人?

這些日子,他每時每刻都在煎熬中度過。他不斷地反省自己是不是太過逼迫歐陽雪,以至於讓她走上了絕路。但現在,他被情愛蒙蔽的眼睛陡然清晰了,被懊悔和沉痛折磨的心臟陡然解脫了。看著坐在自己對麵,顯得那樣從容不迫、雲淡風輕的女人,他覺得一切都豁然開朗。

他忍不住笑了笑,直言道:“林小姐,你是一個好女人,汪駿配不上你。我很欣賞你,也不忍心為難你,這樣吧,你把這瓶酒喝光,我就放過汪家怎麼樣?隻要汪家在美國投資的新能源汽車公司被解禁,免除了10億美金的巨額罰款,汪家完全可以在國內申請破產,去海外繼續發展。想必你也察覺了吧,我看中的獵物一直是金鼎,即便你擾亂了我的布局,我照樣有辦法拿下它。隻要我不放手,汪家絕不會有機會逃脫。”

林淡盯著桌上的伏特加沒說話。她當然知道曾鎮淵有千百種方法得到金鼎。瑞豐已經破產,它在金鼎的股權將麵臨清算,隻要曾鎮淵在華國找一個背景乾淨的代理人收購這些股份,他照樣能把金鼎收入囊中。憑他的人脈和手段,願意為他效力的人多得是。

金鼎依然處於危局當中,這一點林淡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緩緩伸出手去拿酒瓶,卻被韓旭用力握住手腕,沉聲道:“你彆衝動。”

曾鎮淵目光閃爍地看著林淡。

曾毅軒不忍道:“哥,算了吧,你彆為難林小姐。”

林淡拍了拍韓旭的手背,輕笑道:“我沒有那麼傻,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曾先生,您不會為了一瓶酒放過瑞豐和金鼎,這一點我清楚,您也清楚。那是關乎到幾千億美金的龐大市場,是您誌在必得的獵物。您若是真的因為一瓶幾千塊錢的酒便放棄了這樣一宗大生意,我會懷疑您的腦子有問題。而我選擇相信您並喝下這瓶酒,我也會懷疑自己的腦子有問題。”

林淡靠倒在椅背上,徐徐道:“您不必逗弄我,我們均已在局中,您出招,我接招,直接一點會更好。”

韓旭這才放開她的手腕,眸色暗沉地去看曾鎮淵。

曾鎮淵打開那瓶伏特加,倒了滿滿的一杯一口飲儘,輕笑道:“林小姐果然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