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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了她、傷害了她,而她已不計前嫌,把所有東西都還給了汪家,韓旭還有什麼可說的?即便是聖人來了也不能指責林淡一絲一毫。

經曆過一番掙紮之後,韓旭歎息道:“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術?我陪你。”

正準備下床穿鞋的林淡差點懷疑自己幻聽了。她不太確定地問道:“你剛才說什麼?”

話已經說出口了,韓旭也就不再糾結了,語氣變得坦然起來:“我來陪你動手術。”

“被人撞見了怎麼辦?你不怕彆人非議我倆的關係?”林淡忍不住提醒他。

“被人說幾句沒什麼大不了。”韓旭堅定地擺手。這件事他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怎麼能放任不管?讓林淡一個女孩子孤孤單單地來做這種手術,麻醉藥醒來之後她該怎麼麵對?她的心情會如何淒涼?想到那樣的場景,韓旭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酸楚。

“謝謝你。”林淡忍不住翹了翹唇角,沒有拒絕韓旭的好意。她在心裡默默對原主說道:你沒有愛錯人,韓旭真的很好,隻是沒有辦法對你付出同樣的感情罷了。明知道她要賣房子,明知道她要打掉好友唯一的孩子,但韓旭卻沒有阻撓,更沒有譴責過哪怕一句,因為他懂得把握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和分寸,也知道設身處地地為彆人去想一想。

林淡忍不住糾正了對韓旭的評價,他不是外熱內冷,也不是外冷內熱,他是該冷的時候冷,該熱的時候熱。

“謝謝你,我現在好多了,先出院吧。”林淡再次道謝。

“這是醫生給你拍的片子,你自己看一看吧,除了壓力過大導致的體虛,你一切都好。我扶你去辦公室找醫生,讓她幫你看看什麼時候動手術比較合適。”韓旭小心翼翼地扶住林淡的胳膊。

兩人去了辦公室,醫生得知林淡想打胎,表情立刻冷酷起來,言辭間充滿了譴責的意味,還時不時用鄙夷的目光去瞥韓旭。林淡原本不想解釋,見醫生誤會了韓旭,隻好告訴她自己的男朋友已經死了,而自己被國外的學校錄取,再過不久便要去讀書,沒有辦法養育這個孩子。

醫生冷酷的表情立刻被尷尬和同情取代,柔聲安慰了林淡一會兒才定下了動手術的時間。

三天後,韓旭準時在校門口接林淡,並輕聲對她說道:“動完手術你的身體會虛弱一段時間,再住在實驗室不合適。我幫你租了一個小公寓,就在學校附近,吃住都方便,稍後出了院我就送你過去。”

“不用了,實驗室有空調,有被褥,挺好的。”林淡立刻拒絕。

“實驗室有廚房嗎,有洗手間和浴室嗎?住實驗室怎麼可能比住公寓舒服?這段時間你要是養不好身體會落下病根,以後老了有你受的。你彆犯倔,我也是為你好。”韓旭回去之後查了很多這方麵的資料,自然會把方方麵麵的問題都考慮進去。他是一個非常負責任的人,既然攤上了這件事就一定會把林淡照顧好。做人無愧於心,這一直是他的原則。

“你學的是生物工程,跟醫學應該也沾點邊吧?難道你不知道坐月子有多重要嗎?你彆學西方人那一套,什麼不用坐月子,冰水隨便喝,人家西方人從小吃牛排長大,體質是火屬性,喝冰水對他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我們華國人吃的是五穀雜糧,體質偏寒,坐月子的時候連風都不能吹,一個弄不好就會留下一輩子的病根。你彆迷信外國人那一套,體質不一樣就得區彆對待。”

韓旭把網上查到的資料照本宣科地說了一遍。他一個大男人,天天拿手機查這些資料也是儘力了。

林淡一邊答應一邊看向窗外,嘴角忍不住勾了勾。雖然她獨立慣了,但是在這種時刻能有一個人陪著,對她而言的確是一種安慰。

兩人驅車來到醫院,坐在手術室外麵等。韓旭附在林淡耳邊說道:“我剛才問過了,你前麵還有五個人,時間還早,我幫你買點早餐過來,吃飽了才有體力。”

“好的,謝謝。”林淡摸著自己的小腹,臉上沒有半點表情。

恰在此時,她的手機響了,定睛一看竟是療養院打來的。上次繳費的時候她就叮囑過院方及時把瑤媽的近況通知她,院方收了她的錢自然滿口答應。與此同時韓旭也接到一通電話,表情驟然變了。

兩人同時放下手機,同時站起身,急促道:“我得走了。”隨後麵麵相覷,又同時問:“你去哪兒?”

韓旭似乎明白了什麼,疲憊道:“走吧,你也接到消息了是嗎?”

“是的,我們快走吧。”林淡一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

兩人驅車來到瑞豐電器的總部,卻見一群人站在門外的空地上,仰著腦袋往上看。高達幾百米的摩天大樓聳入雲端,大塊大塊的玻璃折射著晨光,顯得一片金碧輝煌,實在看不出頂樓發生了什麼情況,隻依稀聽見有人說道:“上麵有人要跳樓,聽說是個大人物,警察和記者都上去了,去頂樓的路也封鎖了。”

“應該是瑞豐電器的總裁汪兆坤。那可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實業家,想不到晚年這麼淒涼……”

再多的話林淡已經沒功夫去細聽了,她不管不顧地往大樓裡衝去,想坐電梯,卻被幾名警察攔住。

“我是汪駿的發小,她是汪駿的好朋友,麻煩你們讓我們上去吧,說不定會對汪叔有幫助。”韓旭後一步趕到,急忙向警察解釋,又拿出手機,把自己和汪駿、汪叔、薛姨的合照翻出來。

林淡也打開手機,調出原主與汪駿的親密合照。警察這才信了,派人把他們送上去。

第310章 誰說我是拜金女10

天台已圍了一群人,有公司員工,警察、記者,還有薛瑤和幾個醫護人員。她接到了丈夫打來的電話,讓她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她憑借多年來對丈夫的了解,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對,偷偷摸摸從療養院跑出來,果然撞見了丈夫準備自殺這一幕。

她捂著劇痛的心臟癱坐在地上,哭也哭不出,喊也喊不出,整個人都快崩潰了。她原本想勸丈夫,可是看見他立在高台上搖搖欲墜的身影,卻加深了與他一起跳下去的想法。

她拚命往前爬了一段路,斷斷續續地開口:“兆坤,你下來!你要走把我也一塊兒帶走,你和兒子都不在了,我怎麼活?你讓我怎麼活?”說到這裡她終於聲嘶力竭地哭起來,眼珠紅得浸血。

汪兆坤悲從中來,卻隻能無語哽咽。

談判專家一直在勸,無奈兩人早已失去了對生活的希望,竟一句話都聽不進去。記者默默把這一幕拍攝下來,準備搞一個大新聞。

汪兆坤往前走了一步,垂頭看著高樓下的芸芸眾生。

薛瑤尖叫道:“老公你等等我!我們一起跳,我們一家三口在下麵團聚!” 思 兔 文 檔 共 享 與 線 上 閱 讀

“不要啊汪總,夫人,你們冷靜一點!”公司員工急了,恨不得撲過去把人救下來,警察隻能攔著薛瑤,卻完全不敢去碰已走到欄杆邊緣的汪兆坤。就在這時,天台的門被人用力推開了,林淡和韓旭衝了出來。

林淡擠開人群,把薛瑤拉起來,交給幾名醫護人員,又上前幾步大聲說道:“汪叔叔,您還記得我嗎?”

汪兆坤回頭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焦急的韓旭,苦笑道:“你們也來啦。小韓,汪叔叔讓你見笑了。汪叔叔要強了一輩子,臨老卻給你們這些年輕人做了這麼壞的榜樣。可是汪叔叔也沒有辦法啊,汪叔叔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救不回兒子,也治不好我老婆的病,我連她的醫藥費都交不起。我要是死了,她好歹能拿到一點撫恤金,日子總比我在的時候好過一點。小韓,以後麻煩你多照顧薛姨,讓她彆再想我這個沒用的老東西了。”

“不要!”薛瑤拚儘全力才沒讓自己昏過去,當然,醫護人員給她打的鎮定劑和強心劑也是保住她一條命的主因。她真的很痛恨現在的醫療技術,如果沒有這些昂貴的藥物,丈夫就不會被她的醫療費逼瘋,而她早就死了,又哪裡會拖累他至此。

“該死的人是我,該死的人是我才對!”她躺倒在醫護人員的臂彎裡,泣不成聲地道:“彆再給我打針了,讓我死!”

“再給她打一針。”林淡吩咐醫療人員,然後看向汪兆坤,一字一句說道:“汪叔叔,上回我騙了您,其實我不是汪駿的朋友,我是他的女朋友。我懷孕了,是汪駿的孩子,您和薛姨不是一無所有,您們還有一個未出世的小孫子。我是一個孤兒,從小無父無母,全靠我的奶奶把我撫養長大,所以我知道沒有親人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如果您和薛姨都不在了,我怎麼把這個孩子撫養長大?錢可以再掙,但是親人沒了就是真的沒了,您和薛姨不想看著孩子出生嗎?不想陪著孩子長大嗎?不想送他上學,接他放學,與他風裡雨裡一起成長嗎?我是一個孤兒,我能力有限,您放心把孩子交給我嗎?”

汪兆坤愣住了,薛瑤的哭喊戛然而止,圍在四周的人群發出一片嘩然。

林淡趁機走上前,把手裡的檢驗單和B超圖遞過去,徐徐道:“汪叔叔您看,這是您的小孫子,他已經兩個多月了。”

汪兆坤情不自禁地轉過身,愣愣地看著那遝資料。

林淡繼續往前走,然後在三米開外站定,將圖片正麵朝上,展示給汪兆坤。那個小小的胚胎隱藏在子宮中,像一粒小蠶豆,十分可愛。然而現在,它卻是一粒名為希望的種子,結結實實落入了汪兆坤汩汩流血的心田。

他終於從欄杆上跳下來,淚流滿麵地接過B超圖片。薛瑤掙脫了醫護人員,飛快跑到丈夫身邊將他抱住,又伸出一隻手臂把林淡一塊兒抱進去。

看著緊緊相依的三人,圍觀的人無不眼眶溼潤,鼻頭發紅,唯獨韓旭背轉身,緊緊握了握拳頭。隻有他知道,這個孩子其實不是希望,而是一道枷鎖,將林淡困在這個看不見未來的地方。如果沒有他,林淡將來會飛得多遠站得多高沒有任何人知道,但毫無疑問的是,她將過上比現在好一千倍一萬倍的生活。

但現在,為了挽救汪叔和薛姨,她不得不留下這個孩子。瑞豐電器已瀕臨破產,汪家將要麵對無窮無儘的債務。她留下來會麵對怎樣的困境所有人都能想象得到。如果換做自己,自己能義無反顧地站出來嗎?自己能放棄美好的生活和光輝的前途,進而選擇一條滿是荊棘的道路嗎?

韓旭暗自搖頭,完全不敢去深想。林淡的處境太難太難了,她明明可以什麼都不說,卻還是說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她為什麼可以如此勇敢無畏?說真的,她並不虧欠汪家什麼,反倒是汪駿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韓旭越想越難受,竟完全忘記了在三天前,他還希冀著林淡能把孩子生下來。可是現在,他一點兒也不覺得慶幸,反倒湧起一股難言的不忍。在場所有人都在為林淡鼓掌,唯有他知道她因此放棄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