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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輸了。”

“小娃娃口氣挺大!”薛照顯然被她激怒了,拔劍攻過去。

林淡舉刀格擋一下,待他被自己的巨力震地連連退後時又劈手砍了一刀,將他的寶劍折成兩截,然後將他一腳踢下高台。對付薛照這種普通武者,她原本並不準備動用內力,可薛照害死林家兒郎在前,覬覦帥位在後,她必須給他一個教訓,所以招招式式都帶上了一股暴虐的罡氣。

一擋、一砍、一踢,三招過後,薛照已經狼狽不堪地躺在台下,好半天爬不起來,%e8%83%b8口似有一團火,在燃燒他的五臟六腑。

圍觀的兵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薛將軍可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武功還在林鐵將軍之上,怎麼會輸給一個女人?他們一定是看錯了!

“你座下的位置,我便笑納了。”林淡走到演武場邊,一字一句說道。

“你到底使了什麼詭計?薛將軍怎麼可能輸給你!”薛照的心腹叫囂道。

“不服氣的隻管上來與我比試,一個一個輪著來,可以,一群一群上,也行,我都奉陪。”林淡一手提刀,一手負在身後,表情十分從容。

薛照的心腹二話不說就攻了上去,轉瞬又被踢下來,莫說教訓林淡,竟連她的一片衣角都沒摸到。接連上去六個,台下便躺倒六個,滿地都是被砍斷的武器碎片。這時誰還敢說林淡使了詭計?她對付這些人連雙腿都無需挪動,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砍一雙,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到後來,擁護薛照的將領一窩蜂地撲上去,這才讓她象征性地走了幾步。隻見一片雪白的刀影在眼前閃過,又聽一陣金鳴在耳邊回蕩,這些人就像下餃子一般,嘩啦啦地從台上掉下來,躺倒之後不斷呻[yín],模樣十分狼狽。

林淡卻連發絲都沒亂,甩了甩刀尖,又撫了撫衣角,徐徐道:“誰還敢來?”

台下一片寂靜,大家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她,並無人敢於上去挑戰。最震驚的人非林清和丁牧傑莫屬,他們一個是林淡的親弟弟,一個是林淡前世的夫君,卻都不知道她竟有如此強悍的一麵。她站在台上,漆黑雙目分明掃過你,卻又完全沒把你看在眼裡,那份傲然姿態叫人止不住地心生畏懼。現在的她不像一個人,倒更像一把刀,一把已經出鞘,再也難以掩蓋鋒芒的刀。

見眾人許久沒有響應,林淡又道:“薛照,你的位置歸我了。”

薛照咬牙不語,他的心腹硬著頭皮喊話:“你一個女人,如何能夠擔當帥位。”

“我一個女人,的確不配為帥,那你們這些輸給女人的人,又有什麼臉麵待在軍隊?”林淡語氣平靜地反問。

薛照及其心腹全都啞了,好半天找不出反駁的話。他們輸給一個女人本就丟臉至極,如今又食言而肥,當真叫人不齒。周圍的士兵全都側目以待,仿佛重新認識了他們一般,眼裡均透出淡淡的鄙夷。

軍隊就像一片叢林,講究的是弱肉強食,能者居之。你比彆人強大,你就可以登頂;你比彆人弱小,那麼活該你被碾壓。“拳頭才是硬道理”,這句話在軍中始終是至理名言。

林淡瞥了莊王一眼,徐徐道:“我武功雖高,卻無對戰經驗,領了中軍主將一職也就罷了,實在不敢攬下帥位。莊王乃皇子,身份貴重,又接連立下戰功,能力卓絕,這元帥之位由他擔任最合適,諸位覺得如何?”

經此一戰,她已迅速在軍中建立起威望,本就對林家忠心耿耿的左軍和右軍立刻點頭表示同意,莊王不敢推辭,連忙拱手自謙幾句。

紛亂不堪的局麵轉瞬就被林淡控製住,叫林清和丁牧傑看傻了眼。

第65章 戰神11

是夜,林淡非但沒被送走,還擁有了一頂獨立的帳篷。她雖然是女子,在這軍營裡卻無人敢打她的主意,不是礙於她的身份,而是懼於她的武力。林清拿著一套盔甲過來,羞愧道:“姐姐,我從來不知你竟如此厲害,我若是能像你這樣強大,也就不會眼睜睜地看著祖父他們被殺了。是我沒用,嗚嗚嗚……”

林淡擰眉道:“哭什麼,在戰場上,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哪怕身上的血流儘了,你也不要流淚。”

林清連忙擦掉淚水,訥訥道:“我明白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軟弱。姐姐,我一定會為祖父他們報仇!隻是,你分明打贏了薛照,可以擔當主帥,卻為何把位置讓給李憲?你知道嗎,要不是為了救他,祖父絕不會深陷敵陣,最終慘死。”

林淡把盔甲一一套在身上,語氣十分平靜:“你之所以能活著站在這裡,不也是許多將士用生命換來的嗎?那麼身為他們的親人,該不該恨你?”

為了保住林家最後一根苗,許多將士拚了命去救林清,好不容易才把他從敵陣中拉回來。想起那些人的在天之靈,想起被他們留下的、孤苦無依的親人,林清瞬間啞然。

“大家願意犧牲自己去拯救你,那是同袍之情,義薄雲天,祖父願意犧牲自己去救李憲,亦是心甘情願。在軍隊中,同袍便是我們的親人,親人互相支撐,互相幫扶,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何來仇恨可言?”林淡直勾勾地看著林清,點破道:“你恨的不是他們,是你自己。你自己無能,所以救不了任何人,是也不是?你若是再鑽牛角尖,上了戰場也會分心,屆時又要犧牲許多將士的性命去救你。林清,你姓林,難道你的命就比彆人珍貴?若你總想這些有的沒的,明日你就乖乖待在軍營,哪兒都彆去。”

林清被姐姐教訓地抬不起頭來,滿心的悲憤和怨恨,竟一點一滴沉澱,變成了釋然與堅定。

“姐姐,我錯了。我不應該遷怒任何人。”他哽咽道。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戰場上刀劍無眼,你好好顧著自己,莫要胡思亂想。來日,我還要把你和父親,好好地帶回京城去。”林淡慎重道:“你也彆指望我會去與李憲爭奪帥位。我是女人,又無對戰經驗,哪怕豎立了一些威望,將士們對我的信任到底還是不夠。我若擔當主帥,他們心裡便是虛的,士氣難以提振。李憲是他們的同袍,與他們並肩作戰、出生入死,能力早已被他們承認,所以他比我更適合那個位置,你明白嗎?”

“我明白,我都聽姐姐的。”林清連連點頭,表情崇敬。他絲毫沒發現,這個曾經讓他疏遠不屑的姐姐,如今卻成了他的主心骨。

站在門外的李憲滿臉都是複雜之色,片刻後悄然離開,未曾入內。他原本想與林淡懇談一番,解開彼此的心結,現在卻覺得不必了。他發現林淡是一個很大氣闊朗的人,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極通透,根本無需旁人提點。她的出現就像一塊浮木,叫瀕臨絕境的李憲獲得了一絲依托之物,感覺竟格外安全。

丁牧傑這一晚也沒睡好,反反複複夢見林淡那張臉,一會兒是上輩子的她,一會兒是這輩子的她。少頃,搖晃的畫麵忽然變得清晰,他們二人隔著一扇門互相凝望,門外是遼闊的天空,門內是逼仄的黑暗。他咬牙切齒地道:“我這是為了保護你,為何你不懂?去了邊關你能乾什麼?”

門內的林淡一字一句說道:“我能乾什麼?我能戰死沙場、馬革裹屍,那樣的結局,總好過老死在你家後院。”

她堅定的臉龐在黑暗中一寸一寸碎裂,丁牧傑心中一驚,連忙伸手去挽留,卻從這似幻似真的夢境中蘇醒,一麵是頭疼欲裂,一麵是心如刀絞。那是上輩子,他與林淡的最後一次見麵。他總以為林淡說的是氣話,當不得真,直到現在才發現,她從來不會作假。她有縱橫沙場的能力,亦有馬革裹屍的決心,反倒是他,總是用偏執的目光看待她,用狹隘的思想揣度她,簡直可笑又可鄙!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

丁牧傑呆坐在床上,許久回不過神來,猛然聽見軍隊集結的號角,這才想起今天林淡就要上戰場。他連忙跑出去,卻發現軍隊已經開拔了,林淡騎著馬奔赴前線,莫說向他交代一句,就連回頭看一眼也不曾。

可他卻站在原地,癡癡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眼眶裡流下一些滾燙的液體才猛然醒轉。

…………

兩軍在一處平原對壘,未曾聽見戰鼓擂響,便都按兵不動。

莫戾站在萬軍之中,揚聲喊道:“林清可來了?快出來看看,我把你爹也帶來了!”話落手一揮,旁邊就立起一個架子,又有幾個士兵搖晃著輪轂,把一名渾身是血的男人緩緩吊上去。

看清那人麵容,林清淒厲地喊了一聲爹,雙腿一夾馬腹就要衝上去,卻被林淡及時拉住。她越眾而出,叫陣莫戾,試圖用激將法激他與自己單打獨鬥,以便生擒了他,好拿來交換林鐵。

莫戾卻不上當,掃了一眼薛照,諷笑道:“小娘子,你莫要在我跟前耍這種把戲,我莫戾從來不會小看女人,尤其是能在大魏國的軍隊中脫穎而出的女人。你們大魏可不像我們胡人,從不約束女子。胡人的女子可以出去牧羊,也可以在外打仗,裡裡外外都是一把好手。而你們大魏的女人卻隻能待在家裡相夫教子,孱弱得很。如此境況下,你們大魏軍隊竟然出現一名女子,還擔當將位,如何叫我不警惕?你若是沒有兩把刷子,薛照那樣的逞凶鬥狠之輩,可不會甘心居於你之下。我不應戰不是因為膽怯,而是因為謹慎。你若是打著生擒我的主意,勸你還是彆白費心思了。”

話落他捋著胡須哈哈大笑,他的士兵也都誇讚他心思縝密,竟半點也不上林淡的當。

林淡麵上不顯,卻暗暗勒緊韁繩,大魏國其他將領也都咬緊牙關,告誡自己莫要露出異狀。沒辦法,莫戾就是這樣一個有勇有謀的人,想要誆他絕非易事。

笑夠了,莫戾命人把一桶冰水澆淋在林鐵頭上,待他悠悠轉醒便指著林清和林淡說道:“林鐵我的老朋友,快看看呐,你的兒子和女兒都到齊了,今日我便讓你們合家團聚。”話落手一揚,幾名士兵便轉動輪轂,把一具又一具林家人的屍體吊上刑架。

日前那場大戰,林家兒郎的屍體都深陷敵陣,未能收殮回來。林清原以為莫戾再狠毒,也隻會把屍體燒掉,骨灰灑了,卻沒料他竟把他們帶到陣前,吊上刑架,拿來羞辱林家,更打擊大家的士氣。林老元帥雖然已經逝去多日,雙眼卻睜得極大,仿佛死不瞑目,其餘林家兒郎也都渾身染血、慘不忍睹。

大魏國的將士們仰頭看著這些屍體,紛紛紅了眼眶,亂了心神。有人大喊元帥,有人大喊兄弟,還有人強忍哽咽,幾欲泣血。

莫戾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翻身躍上刑架,一拳砸在林鐵的臉上,把他的牙齒全都砸碎,然後哈哈大笑道:“我早就說過,你們大魏軍人全都是沒牙齒的老虎,不足為懼!”

林鐵徹底清醒過來,聲嘶力竭地喊道:“林清,你還愣著乾什麼?還不舉箭射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