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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在上 弱水千流 4309 字 3個月前

書名:本宮在上

作者:弱水千流

文案

上一世,陸妍笙死在了冷宮。

沛國府一敗塗地,她被他狠狠利用,最終隻得一杯毒酒。

一朝重生,一切從八年之前開始,

她要這個奸宦用一生來償還欠她的血債!

……

陸妍笙(扶額):您究竟要乾嘛?

嚴燁(和藹地拍床):臣要以身相許。

……

內容標簽:甜文 重生 宮鬥

主角:陸妍笙,嚴燁 ┃ 配角: ┃ 其它:督主,東廠,弱水千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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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陸妍笙含恨而死,一朝重生,一切竟回到了八年前。嚴燁仍舊是權傾朝野的東廠督主,她仍舊是沛國府的嫡長女,兩人的愛恨糾葛延續到了這一世。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一場波濤詭譎的愛情。

文章文筆細膩優美,以東廠督主嚴燁與貴妃陸妍笙的故事為主線,講述了一場深宮之內的纏綿愛情。主角性格鮮明,故事內容構思巧妙,情節跌宕,纏綿悱惻,是一篇引人入勝的佳作。

☆、暗銷香骨

就著紫禁城往南望,隱隱能瞧見漫天的白幡子。喪事張羅開來,皇城內外的守衛前所未有的森嚴,裡裡外外三層錦衣衛,繡春刀跨腰,飛魚服著身,一個個麵無表情立得像排木樁。

時值元光二十四年,纏綿病榻整整八年的文宗皇帝總算落了氣,大梁風雲變色,宮內上至嬪妃小主,下至浣衣局的宮娥內監,皆是心驚膽戰遍體生寒——皇帝死了,江山就要換人來掌權了。

一陣腳步聲從永巷的那頭傳過來,漸行漸近,在漆黑的夜裡格外刺耳突兀。

沉重的宮門被人從外頭猛地推開,“吱嘎”一聲響,像極了垂死之人最後的呻[yín],激起了遍地灰塵。月隕宮的殿門隙開了一道縫,外頭的月光清涼如水傾瀉進來,直直地照在一張姣好的芙蓉麵上。

女人生得很漂亮,細長的柳眉下頭是一雙彎彎的月牙眼,高挺的鼻骨在接近眉心處有些許地微隆,像是起伏連綿的山巒,光潔如玉。

呆在暗無天日的地方久了,即使是溫和的月光也能叫人覺得刺眼。女人抬起手擋了擋,眸子受了刺激微微眯起。隻見月色的光影裡頭立著好些人,這些身影立在宮門前幾乎要將月色擋儘,看不清他們的麵容,隻能就著周身縈上的淡淡光圈瞧出些身形輪廓。

“妍貴妃接旨——”領頭的內監將手中的明黃錦緞緩緩地展開,語調平平道。

女人%e5%94%87角勾起了一個冷笑,妍貴妃?原來他們還知道她是貴妃,太監都是些沒根兒的東西,翻臉比女人還快,卸磨殺驢,爬上了高位便忘記舊主。方才她沒能認出他是誰,這會兒聽了聲音倒是記起來了。

小桂子,不,如今已經是桂公公了,東廠十二大檔頭之一。她麵上的笑容更加譏誚,歲月真是不饒人。當年她鐘粹宮裡的雜役小太監,連正眼也不敢瞧她一眼,如今已經爬到那個位置了,看來自己果真是老了。

心頭這麼想著,女人卻已經緩緩從杌子上站起了身子,麵上的容色淡漠而平靜。她理了理身上的純白孝衣,緩緩跪下了身子,微微垂著臻首。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與愛妃結連理已八載,數年恩愛鶼鰈情深,適逢朕大行仙歸,著令愛妃侍駕隨行,欽此——”桂公公的麵上神色冷漠,說罷便將手中的錦緞合起,低低歎了一口氣,側過眸子朝身後端著托案的內監遞了個眼色。

紅漆描金海棠花托案上端端放著三樣東西,毒酒,白綾和匕首。內監深深埋著頭,容色恭敬地朝前走了幾步,將那三樣東西呈到了女人麵前。

她眼中的神色沒有絲毫的起伏,隻是%e5%94%87角挑起了一個譏誚的笑。她十五歲入宮,文宗帝便已經病倒了,同皇帝僅有的幾次見麵也隻不過是隔著重重帷帳的一瞥,鶼鰈情深?

八年前,文宗帝病倒,朝中大臣結黨營私,文臣中以沛國公為首,武將中更有瑞王攝政。大梁的江山已隱有幾分風雨飄搖,前有文臣武黨奪權,後有奸宦乾政,朝廷的實際政權都把持在三個人手裡——攝政王,沛國公,以及東輯事廠廠公。

當年三足鼎立,東廠勢力倒向了沛國公這一方,於是她以沛國公府嫡長女的身份風光入宮,在東廠的扶持下榮封貴妃。皇帝殯天,她從被關入冷宮的那一日,便隱隱料到了這個結局——這幫閹人敢對她動手,文臣武將的奪權之爭中,看來是父%e4%ba%b2輸了……隻是她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樣快。

思及此,陸妍笙的雙手在寬大的袖袍下緊緊成拳,尖銳的指甲深深刺破掌心,她拚儘全力穩住自己的身體不發抖,沉聲道,“桂公公,沛國公陸府如何了?”

“回娘娘,陸府今兒晨間便被抄了家,男丁皆已發配邊疆充軍,女眷……”桂公公的聲音到後頭低了下去,似是有些不願往下說。

她死死咬緊了下%e5%94%87,幾乎要將%e5%94%87瓣咬出血來,死命道,“女眷如何?”

“女眷……賣入官家為奴。”

腦子轟地一嗡,霎時間空白一片。雖心頭早已有了最壞的念想,但當所有的念想都鮮血淋漓地變為現實,她仍舊覺得渾身都是一震。一張美顏在頃刻間慘白無人色,陸妍笙跪在地上,雙手的十指狠狠收攏,在青石地上留下十道淺淺的血痕。

“去將嚴督主請來。”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地響起,“本宮要見他。”

幾個內監麵麵相覷,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一群人裡頭官兒最大的便是桂公公,聽了這番話,他的麵色似是有些為難,半晌沒有任何動作。

良久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陸妍笙心頭壓抑許久的怒氣同恨意霎時迸裂而出,她半眯著眼睛一字一句冰冷道,“本宮的話你們聽不明白麼?叫你們的嚴督主來見本宮,叫嚴燁來!”

陸妍笙出閣前是陸府的嫡長女,入宮後又被尊位貴妃,家世背景之硬,放眼整個後宮也莫能匹敵。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後在她麵前也得低頭三分,三宮六院人人都對她恭敬順從,這些年來曆練出的淩厲氣勢掩也掩不住。此時經她的眼風一望,數個平素裡為虎作倀慣了的的東廠內監竟是硬生生抖了抖。

被一個死到臨頭的女人震了震,桂公公麵兒上霎時就有幾分掛不住,他蹙了蹙眉心頭思量起來。這個妍貴妃同廠公是有交情的,又或者再換個說法,私情。

隻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二虎相爭是攝政王那方贏了,東廠上上下下幾千顆人頭都係在督主的腰杆兒上,督主除了背棄沛國公倒向瑞王,著實也彆無他法。

裡頭正膠著,宮門外頭卻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倒不見得多低沉渾厚,卻偏生又端凝如玉,溫潤之中透著幾分清冷,夾雜些無可奈何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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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妍笙循聲望過去,卻見宮門前的丹陛上立著一個高個兒的男人。頭戴描金圓帽,身著繡金蟒的玄色曳撒,係鸞帶,玉帶束腰腳踏皂靴,隱隱綽綽的月色映在那張漠然的臉上,白璧無瑕。

那個為他提燈籠的內監著皂靴穿直身,顯然是東廠的掌班人物。在他身前立著卻也矮了一大截兒,頭垂得低低的,神色甚是恭敬。

吸了一口氣,陸妍笙徐徐從地上站起了身子,麵上恢複了一貫的傲岸冷然,緩緩坐在了椅子上頭斜斜靠上去,朱%e5%94%87微啟淡淡道,“都出去候著吧,本宮有話要同督主說。”

幾個東廠的內監沒有動。

嚴燁的眸光在夜色裡虛虛實實,有些微的迷離之態,他側眼睨向幾個內監,說道,“下去候著吧。”

幾人這才恭恭敬敬地躬身,道了句是,接著便旋身退出了宮門。

一眾人都走了,整個屋子裡就隻剩下了嚴燁和陸妍笙兩個人。他步子微動朝她走近了幾步,環視了一番周遭,不由微微凝眉歎道,“從前也曾來過月隕宮,倒沒如今這樣破舊,娘娘受苦了。”

她卻隻是冷笑,“督主言重了,本宮如今已是將死之人,哪裡還能談苦不苦。倒是督主好閒情,這個時辰沒在先帝靈前侍奉著,卻來送本宮一程,著實令本宮感動,沒的讓瑞王瞧了去,還以為您又要翻臉了呢。”

她話中帶刺語調譏諷,嚴燁聽了卻也不生氣,容色沉靜而淡漠,徐徐又道,“娘娘同臣相交八載,如今娘娘要仙歸,臣來相送自是應當。”

嗬……相交八載,他原來還記得。當年她入宮時,這個令天下人談之色變的東廠督主才二十一的年紀,便已經待批朱紅公然乾政。朝野裡不是沒有過怨聲非議,隻是東廠的番子遍布整個大梁,設大獄殘忠良是這窩奸宦的拿手好戲,殺的人多了,議論的人也就隨著少了,久而久之竟再無任何人敢置喙。

紫禁城中整整八年的時光,她將自己的所有青春都耗在了這裡麵。皇帝纏綿病榻,她自出嫁開始便相當於守起了活寡,嚴燁出入她的寢宮如若無人,她二人的關係整個宮裡隻要是眼睛沒瞎的就都能瞧出來,如今這算什麼?

她扯了扯%e5%94%87,皮笑肉不笑地瞧著他,“嚴廠公,便是民間的姘頭也沒有這樣絕情的,您真是夠狠哪。”

“姘頭”二字幾乎是從她的牙縫裡擠出來的,嚴燁俊秀的眉宇幾不可察地蹙起。

說起他二人的關係,似乎是有些曖昧不清。當初文臣武將之爭自己是選了沛國公,自然要好好扶持陸府的女兒,為了將她牢牢控製在手掌心,他也沒少花功夫。陸妍笙一張臉生得花容月貌,說是大梁後宮排號第一的美人兒也不為過。而嚴燁的容貌卻比宮裡的所有女人都還精致幾分分,到底是年紀輕輕的姑娘家,雖心氣高卻也終究還是太年輕天真,經不起他再三地撥撩。

隻是……她的這句“姘頭”似乎是過了些。

思及此,忽而又覺得這個女人有幾分可憐。曾是多麼金尊玉貴的身份,如今卻要落得這樣的下場,然而又能怨誰呢?怪隻怪自己投生錯了人家,誰讓她的父%e4%ba%b2是沛國公。自古以來,名門貴女們最大的仰仗並不是美貌,才情,亦或夫婿,而是娘家。

爬得越高摔得越疼,她這樣的身份摔下來,隻能粉身碎骨。

他心頭暗暗歎惋了一番,緩緩道,“娘娘這話錯了,臣隻是個閹人,自然不能和娘娘攀上那樣的乾係。”說著又抬眼望了望外頭的天色,聲音愈發地沉下去,“時候不早了,娘娘上路吧,彆誤了吉時。”

“廠公真是絕情啊。”她的聲音微涼,慢慢悠悠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他走過去,美豔的麵容忽地綻出一朵絢麗的笑顏,柔若無骨的手緩緩撫上嚴燁如玉的麵龐,另一隻手摟上他的脖子,柔聲道,“你真的舍得本宮死麼,嗯?”

嚴燁麵上掛著一絲習慣性的笑,手臂一攬將她的貼得更緊,左手順著她藕節似的膀子慢慢滑上去,微微俯身,薄%e5%94%87印上她小巧的%e5%94%87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