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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猶如一塊無垠的厚絨地毯。

林方生強提一口氣,在土丘旁一處地勢稍稍凹陷的草地上坐下,又取出一粒極品養元丹,一口吞下,閉目調息。

那血紅色符紋懸浮在識海之中,扭曲變形,晃動浮沉,看得久一刻,就覺心緒煩悶,暴躁難耐,顯是有控製心緒之效,想必,與天魔咒有點聯係。

養元丹化開之後,湧出一股極為純真厚實靈力,林方生就引導那股靈力,遊走經脈,行得九次大周天後,才小心翼翼引入識海中,再度把那符紋包裹起來,又引導一絲靈力,嘗試將它化解。

誰知那靈力細絲才觸及血色符紋,頭顱之內就猶如再遭錘擊,兩邊太陽%e7%a9%b4嗡一聲,頭頂劇痛欲裂,林方生不由得撐住草地,咬牙強忍住。

再睜眼時,清明雙眼裡卻是血絲滿布,沸騰殺意,又侵襲神識,隻恨此處荒涼,竟連個活物也不曾出現。

活物……

林方生突地抬頭,漸漸泛紅的雙眼中,映入一雙相似紅眸。

正是失去行蹤的公冶明鏡,一身錦袍都被撐裂,僅有幾片血跡斑斑的衣擺尚掛在腰間,權充遮羞。

原本溫潤美玉、芝蘭玉樹的貴公子,熬過魔氣爆體的折磨,個頭竟憑空膨脹兩圈,一身筋肉,更是千錘百煉般,透出股剛硬之氣。

公冶明鏡背對陽光,緩步走近。

黑發淩亂,披散肩頭,雙眸血紅,表情卻有如被壓製本性的野獸,蠢蠢欲動。

隻是這位貴公子,前次相見,不過煉氣期凡人,連修仙門檻尚未摸著,如今卻是靈力磅礴、威壓駭人的元嬰了。

這等有違天道的修煉速度,若非%e4%ba%b2見,隻怕無人能信。

隻是這公冶明鏡,望向他眼神之中,卻有憤怒與仇恨。

林方生隻微微一怔,隨即想通。

公冶明鏡吞噬閻邪殘軀,自然繼承了那魔修留存情緒。如此一來,林方生卻是心痛之中,又有些心寬。

原來,閻邪終究是恨他怨他的。

林方生心底一鬆,暴怒又起,竟再被血紅符紋煽動,心神一念間召劍在手,暴喝一聲就向公冶明鏡當頭斬下。

公冶明鏡自然已非吳下阿蒙,血眸陰沉,嘴角狠厲,不閃不避,隻是握起右拳,就朝他靈氣不及、劍招凝滯的破綻處,一拳轟去。

卡嚓一聲,林方生左肩就被一拳擊得粉碎,劇痛遠勝手掌割傷,不由慘呼一聲,卻是戰意高昂,不知變通,回劍再斬他手腕。

公冶明鏡卻依舊一拳,迎上利劍。以拳敵劍,硬生生破開劍意靈壓,砸在劍刃上。血肉之軀,竟將那上品仙家寶物的玄陰蟠龍劍劍身砸出裂痕來。

這公冶明鏡肉身,卻是強橫過分,林方生終是生出一絲懼意。

砸開玄陰蟠龍劍之後,公冶明鏡拳勢不減,朝著林方生咽喉處擊去,迅捷如閃電一般,防不勝防。

林方生才覺一股強大靈壓刺得麵門和咽喉刺痛,呼吸亦是凝滯之時,那拳頭卻驟然止住,停在咽喉邊,又改拳為抓,卡住林方生頸項,將他自地上提起來。

公冶明鏡如今身形高大,平伸手臂將林方生提起,就已是腳不沾地,掙%e8%84%b1不能。

林方生左手無力垂下,靈力轉至左肩便堵塞劇痛,停滯不前。卻是那一拳將他骨骼、皮肉、乃至經脈,儘數擊碎,一時回複不得。

隻怕今日,要葬身於此。

也算是,與閻邪同歸於儘罷。

林方生心內暗嘲,倒是平靜下來,任頸項間手指愈扣愈緊,竟連頸骨也咯咯作響。

公冶明鏡一雙赤紅雙眼中,憤怒仇恨,卻漸漸消散,一時呆滯,一時狂亂,一時迷茫。

到得最後,卻牢牢鎖定林方生,露出一絲貪婪。

林方生暗道一聲罷了,再不運功抵抗,任由那血紅符紋激發嗜血暴虐,右手牢牢扣住寧王手腕,抬左腳就朝他側腹踢去,卻被抓個正著,鐵鉗一般手指緊扣足踝,又伴隨骨骼破裂脆響,左%e8%85%bf火辣激痛炸開。

公冶明鏡卻似玩樂上癮,握住他傷%e8%85%bf,緩緩上移幾寸,又將%e8%85%bf骨捏碎,如此幾次,直至膝蓋。

林方生麵如金紙,手掌扣死寧王手臂,一身劍意炸開,好容易自他手中掙%e8%84%b1,左邊手腳,卻是行動不能,隻得以右手撐地,召出基本劍陣,三口靈劍光芒刺目,凝聚全部靈壓,正是救命的招式。

寧王卻%e8%88%94掉手指上鮮血,緩緩勾起一抹笑容,配合一雙血紅瞳孔,說不出的魔魅妖異,毛骨悚然,又爆發一陣大笑道:“有趣,有趣。”

嗓音亦全無那日天潢貴胄的優雅高貴,唯餘陰冷無情。

林方生強忍疼痛,沉聲道:“不知尊駕何人,侵占真龍一脈肉身,當心反噬之力。”

那人卻仍是隨手一招,便將他三柄至強靈劍收在手中,折筷子一般斷成兩截六段,叮叮當當往地上一扔。

而後紆尊降貴,往林方生麵前一蹲,一雙血紅雙眸裡,貪婪之色卻愈加濃鬱。

“本王得仙師相助,有那萬年黑珍珠,如此方得如此成就。”

林方生壓製內心恐懼,與那愈加湊近的血眸對視,有一根冰冷堅硬手指,自臉頰輕輕滑下,又聽寧王道:“恩情如海深,本王無以為報,思來想去,不如吃了你可好?”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這一章標題應該叫:寧王果奔。。。後來還是算了 - -

第三十三章 魔由心生

林方生隻覺骨節寸寸劇痛,就連緋紅薄%e5%94%87如今也失去血色,唯有完好右手攥住身下花草,深深插入泥土中。

一雙泛紅雙眼,飽含殺意淩厲刺向寧王:“孽障!若不殺你,天道難容!”

一言既出,又是漫天靈符雷珠,蓄勢待發。

林方生天資聰穎,對這等法寶運用之道,更是手到擒來,純熟已極,那些攻擊靈符,雖似雜亂無章滿布,實則暗含五行生克法則,天地玄妙真理,斷不會此消彼長、互相拖累。

然而他此刻心神大亂,狂躁憤怒猶如怒濤一般,在識海之中咆哮滿卷,幾欲將漫天暗淡星光也拖拽下來。

就連那些各自就位的靈符,亦是晃動扭曲,無法安於己位,顯出幾分搖搖欲墜之像。

公冶明鏡聞言,卻是露出森白牙齒,猙獰笑開:“這等模樣,卻是更美味幾分。”

強健軀體,就此覆蓋壓上,黑發縫隙之中透出的目光,亦是嗜血冷酷,落在林方生麵上,遊弋觀望,猶若猛獸正垂首打量爪下獵物,尋思從何處下口一般。

林方生咬牙強撐,這人雖身形魁梧,傾軋而下時,卻有股泰山壓頂般凜然氣勢,但凡心神稍弱,即刻就會被壓製。\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平躺草叢之中,騰出右手,又覆蓋寧王丹田之上,劍意刺入之際,亦同時激發那無數靈符。

一時間,方圓十裡,隻見靈光亂閃、雷火爆裂,轟然之聲不絕於耳,竟連地表亦被這強硬襲擊震得顫動起來,將那層絨毯樣草皮炸了個精光。

林方生刺出劍意卻如泥牛入海,消失無蹤,又被公冶明鏡緊抱在懷,幾欲連骨骼也被壓折一般。公冶明鏡竟用肉身為屏障,將那些爆裂靈壓襲擊儘皆阻擋在外,待煙塵散儘,二人毫發無傷,唯有四周皆是紅土荒蕪,不見半分綠意。

公冶明鏡方才將他鬆開,又是嗤笑:“雕蟲小技。”

林方生破釜沉舟的拚死一搏,卻被輕易化解,深恨己身修為太弱,幾欲將牙根咬出血來,又狠命提膝,往公冶明鏡腰側狠狠一撞,膝頭卻似撞在萬年玄鐵之上,反倒險些撞出裂傷。

那人卻無事一般任他掙紮,手掌輕描淡寫一拂,那靈蠶絲織就的上好衣衫便碎裂成片,再度露出青年人那肌理結實的%e8%83%b8膛來。

此刻正是朝陽初升,金燦燦朝霞映紅半邊天空,許是被那場恐怖爆炸嚇破膽,四周寂靜無聲,唯有林方生濁重喘熄,猶若困獸。

寧王赤紅眼眸中,卻泛起一股噬人狂熱:“屬我之物,唯我可傷。你這卻是逾越了。”

“休要胡言……”林方生方才開口,就有灼熱%e5%94%87%e8%88%8c堵住他開口,又被強硬壓製,無從掙%e8%84%b1,旋即被他鐵鉗一般有力雙手,用力扯開雙%e8%85%bf,一根剛硬滾燙的凶器,頂在脆弱入口,竟是不管不顧往裡狠擠。

直至強行突入,竟是一氣嗬成,容不得林方生半分抗拒。

就連那合歡符紋亦似感應威脅,一反常態緊緊閉合,不願容那凶器侵入。

故而那乾澀緊窄之處,便被撐裂滲血。

林方生隻覺這疼痛遠勝手足折斷的痛楚,甚至比之當日,司華鈞強行烙下符紋,更要痛楚百倍。不由慘呼一聲,又不肯示弱,唯有用完好右手用力推拒,死死咬住後槽牙,就有一道細微血線,自嘴角滑過蒼白下顎。

公冶明鏡卻是狹目微凝,收了幾分冷酷,勾起一抹笑容,□衝撞,仍絲毫不停:“妖侶之體,當真是來者不拒,就連本王這等至陰至邪之物亦能容納,不若再為本王誕下子嗣,也算圓滿。”

次次頂撞,皆是狠厲至極,猶若將血肉之軀暴露鐵錘之下,任憑敲砸毀壞一般,縱有些許快意,亦被鈍痛覆蓋。

林方生痛得麵色發青,身體蜷起,又被那怪物一具鐵硬軀乾狠狠抻直,避無可避,竟連指尖也失了血色,隻得顫聲質問:“你究竟……是何物?”

寧王卻是肆意縱橫,享受眯眼,一頭張揚黑發,猶若雄獅鬃毛,襯得這具馳騁軀乾更是野性不羈。

又憐愛一般,撫摸上林方生碎裂左肩,五指掐緊,幾欲陷入皮肉之中,更為他雪上加霜,增添痛苦。

就如有侵蝕之力,自結合處擴散蔓延,毒液般滲入經脈皮肉,觸碰之時,便更是敏[gǎn]萬分,將一點痛楚無限擴大。竟連腰身%e8%85%bf根,亦是不勝重負地顫唞起來。

林方生於這無窮無儘折磨中,卻隱約聽見公冶明鏡邪祟陰沉的語調裡,滲入一絲悲愴:“本王……究竟是什麼怪物?”

他低垂頭顱,眉心與林方生相貼,就有一股陰邪煞氣猛烈灌入。修仙之人寒暑不侵,林方生卻是周身冰寒,猛然一顫,竟是難受得嗚咽起來。

二人識海卻是借著眉心連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