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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各派閉嘴。

白術一提及此事便眉飛色舞:“掌門師伯那一劍,好強的氣勢,連五行宗、伏虎堂這等大派掌門都嚇得一臉菜色,乖乖閉嘴。相嶽山整個山頭都被削平,如今改名叫相案山。那羅皓然便是在山腹之內尋到,還有各家族失蹤族人屍首俱在。”

林方生皺眉,突然想起一人來:“那天琮門戰翼又如何?”

白術回憶片刻,臉色卻是不好看:“此事說來蹊蹺,據天琮門掌門所言,戰翼三人的本命魂燈,在尚未抵達柳鎮之時,一起滅了。”

林方生聞言,卻有一種“我便料是如此”的釋然,竟不覺心痛。

怔忡之間,卻見白術突然神神秘秘,湊過頭來,低聲道:“師兄,你與掌門師伯,究竟修的何等功法,竟能在行功時說話?”

林方生不料他有此一問,竟是怔住了。

又聽白術問道:“我便憶起,師兄在柳鎮修煉之時,也被我撞見了。聽聞起來,這功法似乎極為痛苦,想必也極為有效。卻不知這功法名字,是否隻有掌門%e4%ba%b2傳方可修煉?”

白術小心翼翼察言觀色,卻看不明白林方生神色,好似羞窘、又好似惱怒,卻又有幾分似是哭笑不得。

隻得又壯起膽子道:“林師兄,我自是不敢有違門規,擅自打探。隻求師兄告知,如何才能傳承到此功法?”

又是一臉堅毅狂熱:“再多苦楚,我亦不怕。林師兄受得,我自然也受得!”

林方生隻是閉目不語,隻怕一開口就要將他轟出門去。

停了半晌才順了氣,平靜道:“這功法,唯單靈根可用。你切勿貪心,反壞了如今修為。”

白術深信不疑,又一番惋惜感歎,林方生才欲將話題繞開,他又道:“卻不知這功法有什麼來曆?當真霸道,我聽得掌門師伯那船艙板壁響了一夜。”

赫連萬城隻顧用結界遮蔽聲音,卻忘記雲床緊挨木牆,他又毫無節製,竟然……被聽了去。

白術看林方生一臉通紅,不由關心道:“師兄莫非練得太狠,竟是發燒了?連嗓子也啞了。”

就聽赫連萬城接口:“確是練得有些狠,日後節製些。”

白術連忙起身行禮,隨即被赫連萬城趕出門去。

林方生才被白術句句無心之語,轟得心神大亂。便任由師尊扶他趴在床上,又以靈力貫注手掌,按摩酸痛腰肌。

一陣火熱靈力流過,緩解酸痛,林方生不禁低低喘了口氣。

赫連萬城收回手,又道:“明日午時,可至大淵。”又恢複了素日裡冷漠至極的語調。

師尊如此,卻叫林方生放下心來。師尊道心堅定、意誌過人;無論風雲變幻,人心險惡,師尊卻一直是萬劍門諸人,仙途之上,巍然聳立的那一尊道標。

於林方生而言,更是如此。

聽得師尊開口,他自是恭聲道:“是,弟子省得。”隨即又道,“師尊,弟子尚有汙名在身,入城之後,惟恐連累同門。不如容我獨自行事。”

赫連萬城在他臉頰輕輕一撫,表情卻未見波瀾:“先與我見天子,再隨你行事。”

林方生知師尊之意,卻是要護他到底,不由心下溫暖,卻又有幾分慚愧。

次日午時,大淵城牆,果然遙遙在望。而後由蔣長老出麵,通報守城鐵衛,萬劍門寶船便徑直駛向皇宮,懸停上空,眾人便各使神通法寶,自寶船落地。

就有宮娥侍衛,按身份上前接應。

征漠如今不在,自然由林方生代表%e4%ba%b2傳弟子,隨侍師尊身側。

萬劍掌門自是由天子身邊重臣接待。那武將模樣的大臣就自稱姓陳,任護國大將軍,四十出頭年紀,將赫連萬城與林方生,引領至一間密室,又謹慎檢查屏蔽法陣。

赫連萬城便召出劍神槍,激發劍域,隨即道:“長話短說。”

陳將軍一聲歎息,果然說得極短:“當今天子亦中了咒。”

當今天子公冶聖陽,正是明鏡與明瓏之父,是極為賢明的天子。

赫連萬城聽聞,表情卻未變動分毫,隻道:“有勞將軍帶路。”

陳將軍見赫連掌門如此鎮定,亦是寬心幾分,又為二人引路,到了大殿之中。那大殿內燈火通明,四周俱以各色法寶包圍警戒。又有崗哨侍衛,各個神色肅然,如臨大敵。

林方生卻在入殿之時,聽見一聲嬌斥,殺氣騰騰的水箭鋪天蓋地射來:“賊子,還我主人命來!”

他隻將劍陣祭出,將水劍一一絞碎,大殿內響起急雨聲音,攻勢便被一一化解。

赫連萬城立在一旁,卻隻是觀望,一身白色錦袍,纖塵不染。隨即點頭道:“劍陣圓融。”又伸出修長手指一指:“出劍時卻仍有先後之彆。”

林方生得讚賞不喜,逢批評亦不憂,收了劍陣,拱手施禮:“謝師尊指點。”

赫連萬城又一一點出不足之處,這師徒二人竟就此一個指點,一個虛心請教了起來,倒將那襲擊者晾在一旁。

作者有話要說:據說今日要三更,最後一更晚上見= =

第三十一章 爾章虞我詐

負責阻攔的鐵衛卻苦不堪言,好容易等林方生領會完畢,將視線轉移過來,看見襲擊的女子,方才奇道:“為何你也在此?”

那女子曾與林方生有過一麵之緣,正是客棧之中,奉司華宮主之命前往邀請的那位傲慢女妖。隻是這俏麗佳人如今容顏憔悴,全無優雅,隻顧惡狠狠瞪他,卻讓林方生對這不知從何而起的惡感,頗覺無奈與好笑。

那女妖手提一條青藍色澤的長鞭,被四五名鐵衛阻擋,遙遙朝林方生一指:“若非拜你所賜,我家宮主怎會中咒?賊子,我定要取你性命救宮主!”

林方生卻怔住:“為何司華鈞竟會中咒?”這實在有些詭異了。

那女子卻仍是怒瞪道:“你這賊子,倒是慣會偽裝,宮主見過你後,次日便昏睡不醒,那血咒近身方可種下,除了你還有誰?”

除了我卻還有一人……林方生心中又是一陣刺痛苦澀,臉色亦是微微蒼白,袖袍之下,手指緊緊攥住。未再看她一眼,隻道:“無需擔心,我定設法救他。”

那女子卻不依不饒,非要將林方生拿下,向宮主請罪。直至一名男子匆匆趕來,告罪之後,將她強行帶走。

林方生才歎氣道:“司華宮主這位紅粉,卻有些難伺候。”

他本是自言自語,不料赫連萬城卻應道:“虎鯨性烈。”

倒叫林方生又一番驚歎,這暴躁女子,原形竟是虎鯨,難怪拳頭快過心思。不由又想到……司華鈞品味,當真不凡。

言談間,他已隨師尊進入寢宮。此處屋宇華美,守備嚴密,明麵上,一身冰寒煞氣鐵甲的守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暗中護衛,更不知凡幾。

寢殿裡側正是龍床,那海潮般蔚藍雲紗堆疊之中,有一五十出頭模樣的老者沉眠不醒,縱使未曾睜開眼睛,也天生有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雖是沉睡,真龍之氣卻凝結龍形,龍身之上有一道黑氣束縛,無論那黃金龍如何掙紮,亦是擺%e8%84%b1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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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大殿裡,宮女內侍,皇後妃嬪皆悄無聲息,隨侍在側。

赫連萬城在陳將軍引領下,邁步到龍床邊,兩指搭脈,閉眼細細查探,不多時,便睜開一雙無喜亦無怖的雙目,冷靜道:“唯今之計,卻也隻有強行壓製下去。”

周圍便響起輕輕歎息,與些微啜泣。

陳將軍亦是緩緩跪地,仿若再支撐不住一般,拳頭重重往地上一砸:“莫非天道要亡我慶隆不成!”

赫連萬城卻在一片愁雲慘霧中,再度清冷開口:“此時放棄,為時過早。”

師尊普普通通一言,竟如驚雷般,將寢宮裡一片頹喪之色,儘皆震散,再無半絲殘留。

離去之時,林方生特意放緩腳步,低聲問陳將軍:“陛下有幾子尚存,莫非無人可以即位?”

陳將軍眼中血絲未散,聞言又是愁眉深鎖:“並非無人可以即位,卻因人人皆可即位。”

他見林方生一臉疑惑,猜想修仙之人對俗世並不了解,便耐心解說,又道:“天子有意立明瓏殿下為儲君,卻尚未擬詔,就已……”

餘下尚有四子,如今更是結黨營私,對那帝位虎視眈眈,全然不顧強敵環伺,一旦內亂,便是生靈塗炭。

凡間政權交疊,本是平常,林方生亦不愚笨,其中種種因果私利,稍加點撥即可領悟,一張白皙臉龐,卻是愈來愈不見血色。

赫連萬城便在宮廷回廊中停步,看向小徒弟,有相詢之意。

回廊外便是禦花園,假山間怪石嶙峋,花叢下曲水流觴,卻是絲毫未感受到皇宮陰雲壓頂,依舊是良辰美景,花好月圓。

林方生就見師尊清絕筆挺身姿,有如一杆長槍,將園中旖旎風光,亦是衝散幾分。

師尊一心求道,剛正不阿,如今卻要因他一葉障目,落下汙名麼?

林方生思緒紛亂間,就覺溫暖手指,落在臉頰上,赫連萬城又道:“方生,思慮過重,有害無益。”

他聽師尊說得嚴重,心中一凜,便咬了咬牙,行禮道:“師尊,請容弟子獨自行事。”

赫連萬城一雙冰冷雙眼,就如看穿心思、參透因果一般,靜靜注視片刻,頷首準許:“不可貿然。”

而後亦不猶豫,轉身隨陳將軍離開。

師尊視線移開之後,林方生方才覺鬆快些許。

又離了皇宮,尋了個安靜之處,心神放空,將神識竭力擴散開來。

大淵城方圓千裡,人口百萬,又因天子仁德,與相鄰的妖界開放互市,故而氣息駁雜,難以辨認,倘若有心人要躲藏,十天半月內,卻是難尋。而那人隻需等到天魔咒發動之日即可。

林方生在熱鬨城中閒庭信步,遊玩一般,穿過市集,站在一座氣派恢弘的府邸門前,仰頭看那寫有寧字的牌匾。而後推門而入,那門房雙目呆滯,傀儡一般拱手迎接。

寧王府後花園,公冶明鏡一心求道,將這後花園也修得跟講道台一般,紅